德清 熏豆茶

　　比来，旅行浙江德清的下渚湖湿地。机动船在港湾交错、清浅见底的湖面上行进了半个小时，把我们送上一个小岛。说是岛，理论是湿地中的一片滩涂。我们沿着用竹子搭起的栈桥，七转八弯，走进一间茶馆。这是一间全竹规划的建筑，竹顶竹檩柱，脚下以竹片铺地，四面以竹帘代墙。室内摆放的八仙桌和长条凳，油漆已显掉落，却收拾得洁净规整。服务员都身穿蓝印花布对襟衫，一副村姑打扮。我们刚落座，一位“村姑”端着茶盘过来。茶盘上放着几只蓝花小瓷碗。
　　“请喝我们家乡的熏豆茶。”她微笑着给我们每人端上一碗茶。
　　我只知朱家角有熏青豆，却未闻此地有熏豆茶，不由细细地审察起来。碗里公然有青豆，皱瘪瘪的，还有碧绿的茶叶、金黄的桔皮和漆黑的野芝麻，都在水中悠悠沉浮着，青绿橙黑，像一幅色彩幽默的抽象画。饱了眼福，我端起碗来啜一口，公然鲜美爽口，略带咸味，别有风味。续上几回开水后，一颗颗青豆饱满起来。我把青豆倒进嘴里，逐渐咀嚼，顿觉满口清香。熏豆茶既能喝又能吃，真是一起。
　　风闻喝熏豆茶是当地的民间习俗，熏豆茶的发明可追溯到大禹治水的时代。相传4000多年前德清县是防风的封地。防风受大禹之命办理水患，非常艰苦，当地人用桔皮、黑芝麻沏茶为他驱寒祛湿，把青豆熏烘后给他作茶点。有一次，防风不小心把青豆倒落在茶水中，食后竟神力大增，治水功成。所以我们纷乱效法这种吃茶法，并代代沿袭蔚为乡风。为纪念治水有功的防风，我们还把熏豆茶叫作“防风神茶”。姑娘说：“茶圣陆羽当年撰写《茶经》时，还到我们这里乡间实地考察过熏豆茶的药用价值呢。”
　　出茶馆，我们又搭船旅行下渚湖。远处碧波粼粼，白鹭戏水；近处芳草萋萋，芦苇摇曳。回味着熏豆茶和它的故事，着实感受到浓浓的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