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叶,从茶树到初制所的几个小时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预先被谅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许可了。”
 
  当我站在南糯古茶山的茶树旁,周围是静谧的世界,没有风,也没有雨,除了静谧,没有其他任何之前想象中的诗意,甚至没有电视中看到的采茶姑娘身影的轻盈。一切,都是南糯山安静的模样,就连偶然遇到的茶农,也是四五十岁的样子,甚至年龄更大一些,因为皮肤要黑一些,也粗糙一些,如同身旁的古茶树,经历过岁月的磨砺,早已没了稚嫩的柔美,只剩下平和与宁静。
  这,不正是最真实的样子吗?南糯山,古茶树,以及茶农。虽然去的时候是下午,看不到晨雾的缭绕,也没有听到山间的鸟鸣,但却遇到了最真实的容颜,此颜不差,尤其是茶山的空气,清新扑鼻来,也是幸运的。
  可越是这样,看到茶农辛苦半天才采摘到背上不多的鲜叶,那些冒充古树茶的就越不能被谅解,不然,“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许可了”。“表面是清晰明了的谎言,背后却是晦涩难懂的真相。”大概他们固执地认为,顾客是可欺的,“噪音可有个好处,淹没了词语”,可能,也淹没了真相。
  当我看到古茶树上生长的松萝时(开始我以为是普通的苔藓,松萝对自然环境要求极高),我相信,“迷途漫漫,终有一归”,只有好的环境才能采摘到好的鲜叶;我相信,那些浮躁的噪音是无法淹没掉词语的。每个词语,都有它要表述的对象,比如古树茶,比如古树茶的鲜叶。
  与茶农沟通时,顺手从茶农的箩筐里拿了一片鲜叶放进嘴里咀嚼,跟我说,尝这样的鲜叶可以判断基本的品质,能够知道做出来的红茶(成品)大概是什么滋味,出入不会太大。说得很随意,应该是他尝试过很多次总结出来的,确切地说,是领悟出来的。我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喜欢的水墨画,无论意境有多空灵、悠远,或者隽永、壮美,也只是笔与墨汁的具象和相融,犹如口与鲜叶的接触和交融;可是,当时他脑海中那一幅茶叶天地的画作,又该如何泼墨、如何形容呢?
 
  对于这一切,我依旧不能掩饰自己的惊讶,这样的能力,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述,我顿时迷茫,只记住了那片鲜叶的嫩绿以及茶农背上箩筐里的鲜叶,即将面临的旅行,从南糯山到后月初制所,只有短短的几十公里、几个小时。
  茶山的路与到初制所的路颇像难兄难弟,崎岖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可习惯了就好。坚持某种信念,或者说执念,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况这些鲜叶遇到的是一个固执的人,固执到他坚持了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这,应该是鲜叶最好的归宿——遇到了一个对的人、一个懂她的人。
 
  鲜叶离开茶树的养分,离开南糯山,往勐海县城方向,往翠色掩映下的后月初制所,开始了她的味道之旅。
  这个时节,晚上八点左右,勐海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茶农开车把鲜叶送到初制所,工人们即使在吃晚饭,也需要赶紧放下碗筷、去处理鲜叶,不能任鲜叶堆着、压着、捂着,需要赶紧抖散散开,风扇吹着、人工翻着,像农忙时候抢天气一样,一刻也不能耽误。
  初制所的工人们忙着称重、搬运、抖散……送鲜叶来的茶农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吃晚饭,也不会和初制所这边客气,自己跑去厨房拿碗筷、坐到饭桌边吃饭;匆忙的吃上一碗,在与初制所确认鲜叶重量后,又开车回去隐藏在古茶山的村寨,消逝在勐海浓浓的夜色中。 
责编: 娜乌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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