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漫笔·普洱游记

  2011年4月23日,应云南普洱市政府的邀请,我参加了“妙曼普洱茶文化节”活动。
 
  翌日,在政府接待办的安排下一路驱车直赴景迈山寨写生。天阴沉沉的,不时小雨拍打着车窗。我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郁郁葱葱,吸入的空气都沁满花香。更有那潺潺溪流在山间流淌,清冽的泉水随处可见,湿湿的、润润的,令我激动万分。
 
  傍晚时分,澜沧县到了。在县城用过晚餐后,乘着夜色我又一次走进了景迈山万亩古茶园,借着天光看到那一棵棵参天的大树在我眼前闪过,这是热带雨林吧,古茶树在哪里?一种神秘感被遮掩在夜色之中。
 
  布朗族山寨到了!今天夜晚我们就入住在古老的布朗族山寨,车灯的光束让我看到了一些山民们在寨前广场迎接着我们的到来。同行的接待办的王主任指着一位中等个头,四方大脸的中年人说:“看布朗王子亲自来迎接你们来了,还记得新中国成立时期有一张毛主席与布朗族王子握手的照片吗?那个布朗王子就是他的大伯。”夜色中的布朗族山寨静悄悄的,推开车门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迎面扑来,深深地吸允着香香的气息,一种惬意悠然而生,想到在北京每天吸入的汽车尾气与这样的空气相比,太享受了。
 
  站在高处远远望去,眼前的山寨黑黝黝的,低矮的屋脊下透出点点昏暗的灯光,从轮廓上看这是一个不小的寨子。“布朗族王子”告诉我:“这是一个古老的寨子,它在这里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看寨子前这棵古柏树,它见证着这座古老的山寨,是先民们在这里定居时栽种的,可以肯定柏树不是景迈山的物种,是先民们从很远的地方带进山的。”我心想,这个原始的山寨能住吗。可当我走进村头一间布朗族特有的杆栏式木楼却让我眼前一亮!明亮的节能灯照亮了厅房的各个角落,清洁的地板、松软的席梦思床、电视机、电冰箱、太阳能浴室、冲水马桶一应俱全!屋外的平台铺着竹席,这是晒青茶的平台。随从我们的当地旅游部门的同事告诉我:“这是我们旅游局从老百姓手里买下的布朗木屋,我们把它进行了城市化改造用来接待游客。”这真是一个大胆的创意,既满足了城里游客的住宿要求,又为布朗族山民竖起一个现代化人居的样板。“我们还打算再收购几间这样的小楼,发展茶山游,提高接待能力,让更多的城里人感受布朗山寨的风光。”说话间厅房的火塘边飘出了烤茶的清香,“快来品尝烤茶吧”,接待办的同事招呼着我,只见布朗族王子从塘火中取出一块暗红的火炭,在放着茶的粗瓷碗中颠烤,一股股茶香在空气中飘荡。啊,我从来就没有闻到过如此的茶香!烤茶做好了,“布朗王子”用沸水冲洗净烤茶,用沸水冲泡,当一杯清茶送入嘴边,那醉人的茶香让我第一次体会了在古茶园品古树茶的愉悦。“布朗族王子”叫南康,也是这个山寨的党支部书记、农业合作社社长,这一晚他用最朴素的语言给我们讲述了1800多年前布朗族先民在景迈山上开荒,栽种普洱茶的历史,据传当地有首流传久远的名歌是种茶始祖训诫后人的:“吾将去,留何物?牛羊崩,金银无,茶最佳,世代传。”从此,布朗人世代守候着茶园。这一夜,我睡在布朗山寨的木屋中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年代……
 
  清晨,鸡鸣鸟叫把我从梦中唤醒,起床后走出木屋,晨雾笼罩着整个山村,勤劳的布朗族妇女背着背篓在茶林之中摘采着鲜嫩的茶叶。早饭后,我们随着南康书记走进了他家的古茶园。哇!这个茶园太生态了,高大的榕树像一把大伞遮护着古老的茶园,雾气缓慢地蒸腾在茶树之间,定睛向上望在高大的榕树枝上悬挂着一个个巨大扇形蜂巢。怎么会有这麽多的蜂呀!南康告诉我:“这是我们这片茶园的保护神,别小看它们,有了它这片茶园会免遭病虫害,它还是生态的象征,只要有任何污染它们就无法生存。蜂窝里的蜜茶农们都不会去采,倒是茶林中的小熊会去偷食。”走到一棵枝叶茂盛、粗壮的茶树旁,南康站住了,茶树旁立着几个木桩样的标志,他说:“这是我们这片茶园的茶王树,它是这里茶树的魂,每年开始采茶时我们都会祭拜它,祈求它为布朗人带来衣、食和幸福。”漫步在茶园,吸允着香茶叶的芳香,脚踏松软的沃土,望着那一棵棵,一行行千年古茶树不知为何,泪水禁不住地往下淌,我知道这是一种感动、感激、感怀之情的体现!试想早在一千多年前古濮人就耕作在这块土地上,开荒种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上千年过去了,在先人们一代又一代的精心照料下才为我们留下了这宝贵财富。怎能不让我为之动情呢?陪同我来的接待办的同事也许看到了我情绪激动,便给我讲了一个动情的故事:几年前,他们曾经接待过一位日本友人,一踏上茶山他就激动不己,当他走进这座茶园时,扑通跪在茶树下放声大哭,然后不顾一切地茶林中欢跳,抱着茶树亲吻。事后他说:“我喝茶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茶园,他让我激动、忘情、忘我,无法抑制。这座茶园属于世界的、全人类的伟大财富!是我心中的圣山。”岂止如此,在我眼中它更是一座无与伦比神山,是一座让人挥之不去魂牵梦绕的地方!听说当地旅游部门为旅游者开辟了一项保护古茶园的项目—认养一棵古茶树。我也积极参与认养一棵树,不为回报而为这座古茶园奉献一点自己的微薄之力,并当即在车前盖上签约。
 
  每一次的告别就像拉牯族歌里唱的那样:就是舍不得。
 
责编: yun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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