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一路向南”之老茶头

  在镇沅虽开了“天上人间茶楼”,但区位不占,太和甜茶的推介效果不理想。而我也在探山访茗之际渐入普洱,特别是为帮同学,收下了一批茶山箐茶后,我就身不由己地跨入普洱茶,跨入了普洱县(现已更名为宁洱县)。好在这里有表哥,有他的旺隆茶场,更有他的“普洱梦”。
普洱茶一路向南之老茶头
  2002年全市下岗浪潮的展开,使得无数人不得不重新选择。有人措不急防,盲目彷徨。有人却早有准备,欣喜若狂。我这罗老表哥,就属后者。他生在镇沅,长在镇沅,1978年便入镇沅县外贸站工作。在外贸站老前辈们的带领下,走遍镇沅诸茶山,参与了毛茶的收购与定级,还参加了“边销茶”的压制与调运。他于1986年调普洱县工作后,更是专事茶业,在工作中积累了经验,结交了朋友。早在未下岗时,他就利用工作之便,做些私活,有了点积累,想大干一场。这一下岗,正如其愿,满心欢喜地投入到普洱茶研发之中。
  当时的普洱县是我从镇沅、下思茅、去版纳、上昆明的必经之地,在那个年代,它是整个滇西南的交通枢纽(记得我们镇沅去昆明,客车要走四天:第一天“按板井”至“磨黑”,第二天至“墨江”,第三天至“扬武”,第四天才进“昆明”,尤如古道之马帮。我常路过这里,每次都会到他家耍。除知道他善制茶外,还知他善酒,更好友!制太和甜茶时,常来请教他,但感觉每次都是谈茶的不及酒的时候多,酒喝了一家又一家,从寨头到寨脚,一拳划倒一片。而我则是受不了就逃。在他身上,我深刻体会到云南“茶酒不分家”。再到普洱县时,他已在“三〇三”部队内,租得场地,建起普洱茶场,带着一帮兄弟姐妹,天马行空地大干普洱茶。听他言后,也由卖散茶到卖成品,经常来与他一起探讨。听他们讲那些曾经的曾经!
  熟茶我一点不懂,听得入神,特别是听他讲一次次失败,更是如临其境。我问咋过才灵光闪现的?!“有天,吃杀猪饭,喝着主人家刚烤出的‘小锅酒’,见主人又在捂酒饭。一想,这也是发酵,只是物不同,含量不同,发酵成度不同,目标不同。他们要的是发酵物,蒸馏出的水,而我们要的是发酵所的得的干物质,要的是‘酒饭’而不是酒,大致原理应该相通。酒我熟,一通百通,一成百成,做普洱茶又不是造‘原子弹’,又不是多神秘,更不需什么高科技,做得多了自有感觉,一闻一看一抓,就知到哪里了,就知到下一步该如何,就知该如何调整,全凭经验和感觉。但首先得有正确的理论指导,没有理论就是瞎子摸黑,乱撞乱来。即便成功一次次,也是偶然……”他连比带说,讲得生动而投入。对错我不敢说,但至少我能听懂,至少他发酵的普洱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比那些大师,云里雾里的大谈一通,疑神疑鬼地故弄玄虚,仿佛整个天下就他懂!
普洱茶一路向南之老茶头
  席间,我又问起库里那几袋大如豌豆、形似炭头、圆不圆坨不坨的熟茶。“老百姓做的晒青毛茶,手工揉制,条形不佳不匀整。有些茶汁较多的就被揉成此形,发酵时又受压收形板结成块,解块的时候显得碎而小,得到的就是‘自然坨’。而那些多自然成形的和小的‘自然坨’精制后,外形一致,内含丰富,是精品中的精品,被称为‘老头子’或‘老茶头’。特别是经过蒸后,色度一致,油润宝光,香气尽显,味更醇和,是茶中精品,可遇不可求!”听者入迷,讲者自夸。我随即拿来一泡开汤。虽不懂品也还不懂评,但至少入口柔,下咽滑,无杂异,味甜和,易接受,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他不按常规,不走大路,总是奇招怪招,让人看不懂,让人不明白。一天又见他一人,跳出跳进的,一会挖坑,一会买“大铁锅”,一会制大蒸筒,最后见他弄得个天大地大的大口袋,这才明白:有老人80大寿,家人想制个80公斤的大普洱茶饼,以此为贺,以此为记。但他们不明白,正常的茶饼357克,80公斤天大地大,无人制过;即便师傅会制,也得特制套大模具,这做下来的成本又是多少?他们一点都不明白!既然人家找上门,表哥觉得无论如何也得帮,于是他将地刨凹,以“大铁锅”为模,几大蒸筒同用,一次就蒸足80公斤;最后又搞来多块“预制板”加压定型……大功告成,客来取时,乐得心花怒放!
  他带的那帮弟子也如此,都是些不按章法出牌的人。遇事师徒几人一上,立马解决。特别是有个叫“阿兵”的更是主意多,多得让表哥都不放心!但正是有了这些“胆大妄为”之徒,才使得茶场声名雀起,引得众人慕名而来。在这,我遇到韩国人、日本人、台湾人、香港人等,也结识了后来的“普洱贡茶制作技艺国家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皇家困鹿山“第八代金瓜贡茶传人”李兴昌,广东资深普洱茶品鉴大师、人送外号“老茶痴”的林老先生,普洱茶投资商、普洱茶文化使者、皇家困鹿山的推广者与开拓者、香港人翻先生,又从他们身上学到了更多的东西,使我对普洱茶又有了新的认识。
 
  老罗因茶而操劳,为茶场而谋划,年五十就发全白,又因为人随和,敢为人先,而得行号“老茶头”。众人有事都来请教,但有时他也会摆摆谱,说到关键处,就含糊其辞,转移注意,一带而过。但趁他兴起,无防备时,突然发问,效果极佳。一次酒正酣,我说:“你那黄草坝朋友,烤的酒……”他忙说:“他就是……”我突问:“黄草坝茶到底好在哪?”“黄草坝当年的味杂,口涩,香轻……但转化很快,陈放两三年后,涩除,香起,味醇,回味绵长……让人欲罢不能!七八年后汤色红黄,香沉汤底,醇和润肠,更显黄草坝之优……”
  一次,我又问“普洱周边为啥少古茶?”“除了这是古道重镇,人多事杂,破坏大被毁之外,我认为普洱周边无大山,自养不了古茶!你想想,在坝子,季节明显,干湿变化大。在古茶树几百年上千年的生命进程中,十有九难,剩的也不多,独木难成林,远藏深山人未知。而不是普洱周边无古茶。”
 
  众人知他见识广,人豪爽,懂普洱更善酒,都来交往,请他帮忙。他也是来者不拒,时常奔于各茶山。但闲时又潜心探茶,从无处入手,把正确的普洱文化推荐他乡。这几天他又不知打啥主意,老是往城郊几个老乡家跑,肯定有明堂!不久,就见他厂里多了些“老青砖”。我怪之,也没问。一天品茶饮酒,气氛正好。我问:“你弄些砖又准备干啥?”他小酒一口,缓缓道来:“这些可都是‘普洱府老城砖’。它上面都有符号标记,有姓氏、年号、工匠名等等,清楚的记录出处。当年城毁墙倒,砖入百姓万家,另作他用。有些随着城市的开发,被埋被毁,被遗弃。特别是‘普洱6.3地震后’老城改造,新镇扩建,更多的老物件被遗弃,被湮没,古迹难保历史难寻!”
  “这些老城砖,默默无声奉献几百年,是真正的普洱基石,见证了普洱的昨天,今天,更要开拓普洱的明天。不能让它就此消失!很多老知青、老干部、专家学者,回家时除带点普洱茶外,就是捡几块老砖回家作纪念。在我们这是垃圾,在他们眼里是宝贝。这些年普洱茶热了,想进一步了解普洱的人多了,也有些人让我帮找找。我想也对,墙倒了砖还在,与其让它被埋没,不如让它换个地方,继续发光发热!这几户农家有老砖……”
 
  产业发展,文化铺垫,民族发展,文化传承。文化不只在书上教室里,更在百姓市井里。就如这些老城砖,老茶头,正是有了他们,才让我们知道过去,看到过去,才有了普洱茶的今天。从历史中找回自信,从发展中找到目标,让我们可触摸到普洱的明天。在众人皆爱普洱的今天,我们也得潜心学习,传承发展,让人饮茶品文化,见人识普洱。
责编: yun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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