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阮福《普洱茶记》有感

  近日读清代阮福《普洱茶记》一文,略有小感,分享记之。

  阮福说普洱茶味最酽,今仍如故,茶之性,难变也,如人之本性,难改也。而当时普洱茶神秘,阮福考察研读《云南通志》也没有得到详细的了解,倒是现在普洱茶正逐渐褪去神秘的面纱,庐山真面目天下皆知的透明局面即将到来。说到古六大茶山倚邦蛮砖茶最好,但现在倚邦好茶所剩无几,易武为后班章为王,历史变迁之大不禁令人唏嘘。

  茶马交易想必大家都清楚,普洱府设立的历史这里也不过多说,但“杂椒姜烹而饮之”的做法可谓不限茶类呀,这里的普洱茶是这样饮用的,陆羽在《茶经》中也说了,无论什么茶都可以“或用葱、姜、枣、桔皮、茱萸、薄荷之等,煮之百沸”,看来民间饮茶在很大程度上来讲是更多地倾向于药用的,再看姜、椒、葱、枣等都是辛烈或热暖之物,恰可中和茶性为寒的本质属性,而今天大家都重清饮以追雅风,到底是因为饮食结构的改变还是文化的改变导致?颇耐人寻味。

  接下来对普洱茶进贡的详细描写,估计当初不知乐坏了多少以贡茶为噱头的卖茶者了。而对于小满茶、谷花茶的描写,可见当时对大家对秋茶的接受度其实也蛮高的。可是为何后世的我们都一窝蜂排斥贬低秋茶?不过,在春茶为上的今天,谷花茶也逐渐回归大众视野,亦算一幸事。

  最后让我特别感兴趣的地方有二,“将揉时预择其内之劲黄而不卷者,名金玉天,其固结而不改者,名疙瘩茶”,金玉天是什么鬼?名字还特别的好听!!至于疙瘩茶,现在我们可是把老茶头称之为疙瘩茶来着,但大家都知道,熟茶发酵的历史可是在20世纪70年代才出现的,所以这个疙瘩茶跟老茶头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看记载,说的是揉捻时的状态之下,但金玉天和疙瘩茶是茶还是半成品?如果是茶,又是属于什么等级的茶呢?等哪位高人来解惑。

  附:

  普洱茶记  清·阮福

  普洱茶名遍天下。味最酽,京师尤重之。福来滇,稽之《云南通志》,亦未得其详,但云产攸乐革登,倚邦,莽枝,蛮砖,慢撒六茶山,而倚邦,蛮砖者味最胜。福考普洱府古为西南夷极边地,历代未经内附。檀萃《滇海虞衡志》云:尝疑普洱茶不知显自何时。宋范成大言,南渡后于桂林之静江以茶易西藩之马,是谓滇南无茶也。李石《续博物志》称:茶出银生诸山,采无时,杂椒姜烹而饮之。普洱古属银生府,西蕃之用普茶,已自唐时,宋人不知,尤于桂林以茶易马,宜滇马之不出也。李石亦南宋人。本朝顺治十六年平云南,那酋归附,旋判伏诛,遍历元江通判。以所属普洱等处六大茶山,纳地设普洱府,并设分防。思茅同知驻思茅,思茅离府治一百二十里

  所谓普洱茶者,非普洱府界内所产,盖产于府属之思茅厅界也。厅素有茶山六处,曰倚邦,曰架布,曰嶍崆,曰蛮砖,曰革登,曰易武,与《通志》所载之名互异。福又捡贡茶案册,知每年进贡之茶,立于布政司库铜息项下,动支银一千两,由思茅厅领去转发采办,并置办收茶锡瓶缎匣木箱等费。其茶在思茅。本地收取新茶时,须以三四斤鲜茶,方能折成一斤干茶。每年备贡者,五斤重团茶,三斤重团茶,一斤重团茶,四两重团茶,一两五钱重团茶,又瓶装芽茶,蕊茶,匣盛茶膏,共八色,思茅同知领银承办。

  《思茅志稿》云:其治革登山有茶王树,较众茶树高大,土人当采茶时,先具醴礼祭于此,又云茶产六山,气味随土性而异,生于赤土或土中杂石者最佳,消食散寒解毒。于二月间采蕊极细而白,谓之毛尖,已作贡,贡后方许民间贩卖。采而蒸之,揉为团饼。其叶之少放而犹嫩者,名芽茶,采于三四月者,名小满茶,采于六七月者,名谷花茶,大而圆者,名紧团茶,小而圆者,名女儿茶,女儿茶为妇女所采,于雨前得之,即四两重团茶也;其入商贩之手,而外细内粗者,名改造茶;将揉时预择其内之劲黄而不卷者,名金玉天,其固结而不改者,名疙瘩茶。味极厚难得,种茶之家,芟锄备至,旁生草木,则味劣难售,或于他物同器,则染其气而不堪饮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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