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随着茶叶生产的发展,历代统治者不断加强其管理措施,称之为“茶政”,包括纳贡、税收、专卖、内销、外贸等。贡茶作为一种制度,于西周时已确立。
贡茶的发展历史
据《华阳国志·巴志》记载,早在周武王伐纣之时,巴蜀地区的“茶、蜜、灵龟……皆纳贡”。至唐以后贡茶的份额越来越大,名目繁多,“税天下茶、漆、竹、木十取一”。
宋代蔡京立“茶引”制,商人领“茶引”时交税,然后才能到指定地点取茶。自宋至清,为了控制对西南少数民族茶叶的供应,设茶马司,实行茶马贸易,以达到“以茶治边”的目的。对汉族地区的茶叶贸易也严加限制,多方盘剥。
作为贡茶的普洱茶渊源由来已久。周朝时云南茶叶就已经进贡朝廷,唐代(618—907年)贡茶一般由南诏国进贡。
据明代史书记载“西番之用普茶已自唐时”“普茶名重天下,京师尤重之”。说明,普洱茶大量进入了皇宫,得到皇室权贵的青睐。
云南普洱贡茶
贡茶指有一定知名度的好茶,通常具有优异的色香味、独特的外形和优异的品质。贡茶的形成往往有一定的历史渊源或人文地理条件,云南普洱茶被列入贡茶,是因普洱茶与其他茶种的贡茶相比,有与众不同之处,被宫廷和贵族视为罕见品茗,也获得文人雅士的好评。
云南茶在历史上因古普洱府作为中心的集散地而被称为普洱茶。云南紧压茶在宋代已正式列入名茶和贡茶录中,当时列入的几十种名茶中就有云南紧压茶和方山露芽等。
清雍正年间,云南普洱茶被正式写入朝廷贡茶案册,并指定为皇家冬天专用茶。朝廷令云南地方政府在普洱府增设官茶局,专司上贡用茗,并明确规定了每年向朝廷进贡的数量,对贡茶的制作质量要求也极其讲究。
云南普洱贡茶进入宫廷后深受欢迎,与其他茶种的贡茶相比,普洱茶与众不同,备受王宫贵族珍爱。《本草纲目拾遗》记载:“普洱茶味苦性刻,解油腻牛羊云毒……苦涩,逐痰下气,刮肠通泄。”清朝满族祖先原本是中国东北地区的游牧民族,以肉茶食为主,进入北京成了帝王统治者之后,养尊处优,饮食珍馐无所不及,那些饱食终日的皇亲国戚们特别喜爱和赏识普洱茶。因此“普洱茶名遍天下。
味最酽,京师尤重之”“夏喝龙井,冬饮普洱”成为了清宫饮茶规范,也如《滇略》所说的:“士庶所用,皆普茶也。”当时清朝上下饮茶品茗者,品饮普洱茶遍成嗜好。
《乾隆御制诗文全集》一书中的《烹雪用前韵》:“瓷瓯瀹净羞琉璃,石铛敲火然松屑。明窗有客欲浇书,文武火候先分别。瓮中探取碧瑶瑛,圆镜分光忽如裂。莹彻不减玉壶氷,纷零有似琼华缬。雷後雨前浑脆软,小团又惜双鸾坼。独有普洱号刚坚,清标未足夸雀舌。点成一椀金茎露,品泉陆羽应惭拙。寒香沃心俗虑蠲,蜀笺端研几间设。兴来走笔一哦诗,韵叶冰霜倍清绝。”可见乾隆皇帝更是把普洱茶推向一个新高度。
云南普洱贡茶
清廷为更好地管控茶叶,在普洱府(今宁洱)设管茶局,建立了普洱贡茶茶厂,扩修茶马古道,同时在普洱、磨黑、景谷等地设置关卡,管理茶叶的运输。
运送贡茶和茶叶的马帮,须持官府颁发的通关令牌,经关卡验证后方能放行,不持官府令牌入山采制和运输茶叶的则将受罚。
清代阮福在其《普洱茶记》中已有详细地记载:“所谓普洱茶者,非普洱府界内所产,盖产于府属之思茅厅界也,厅属有茶山六处,……每年备贡者,五斤重团茶、三斤重团茶、一斤重团茶、四两重团茶,两五钱重团茶,又瓶装芽茶、蕊茶,匣装茶膏,共八色,……采而蒸之,揉为团饼,大而圆者,名紧团茶;小而圆者,名女儿茶,于雨前得之,即四两重团茶也。”
商人的重利令官府眼红,商人的盘剥又令茶农愤怒。于是,清政府于雍正七年(1729年)在思茅设总茶店,由官方垄断茶叶销售,并将新旧商民全部驱逐。
官府的盘剥更猛于虎。他们“清戥重称”,“多买短价,扰累夷方”,导致了雍正十年(1732年)的大暴动。当时“思普诸山,当兵燹之后,地方疲敝……十室九空……身任地方,应加意抚绥……”。清政府为了缓解民怨,不得不于雍正十二年二次下檄,要求茶店官役“按照时价,公开采买。如有不法官役,借名多买,短价压送,扰累夷民……官则立即参详,役则立毙杖下”。
在此之后100年左右的时间里,由于清廷的抚绥政策,云南茶产业有了极大的增长。
普洱茶作为清廷钦点的贡茶,易武六大茶山曾得到清政府所赐“瑞贡天朝”匾,宁洱县困鹿山贡茶和墨江迷帝贡茶等成为清代皇家贡茶园,这是普洱茶辉煌历史和荣誉的见证。
图文源自包中华《普洱茶苦旅》
来源:新华国茶,信息贵在分享,如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删除
景洪是西双版纳的首府,也是这里最繁华的城市,酒店豪华,设施齐全,各大普洱茶品牌体验店,素有“茶商上勐海,土豪下景洪”的说法。
但在民国前,景洪(时称车里)和勐海(时称佛海)是一个积贫积弱的地方,被车里宣慰司的贵族世代统治,地方百姓处境十分艰难,山高皇帝远,清政府也鞭长莫及。
反而就是这么一个落后的地方,在几十年里飞速发展,甚至超越了易武,普洱茶制售体量为云南第一,这一切是怎么办到的?
今天这篇文章,和大家聊聊,勐海的崛起史。
封闭落后的西岸
自从普洱被清王庭列为贡品后,云南的普洱茶行业,就进入了飞速发展阶段,两个世纪以来,澜沧江以东的六大茶山为制茶中心,普洱和思茅则是交易中心。
知识延伸:普洱贡茶:风靡京城,声名远扬的皇室宠儿
1729年,云南普洱府成立,但清朝之前大力推进的改土归流,在这里却受到层层阻力,因此地方改制,并没有落实到澜沧江流域的西岸地区。
而茶叶资源丰富的勐海,也就仍处于车里宣慰司的自治范围中,被地方贵族牢牢掌控,汉人想在勐海经商难如登天,没有人能成功突破地方排挤,建厂卖茶。
直到1910年,事情才迎来了转机,石屏籍的汉族商人张棠阶,成功在勐海创办了恒春茶庄,实现了零的突破。
不过说来可笑,张棠阶能突出重围,不是因为他经商能力多么出众,上下打点得多么圆滑,而是因为他岳父是缅甸大土司,勐海和勐遮的小土司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改土归流的景洪
1913年,民国建立不久,云南省督府就在景洪(时称车里)设立普思沿边行政总局,管辖西双版纳州全境,柯树勋时任总局长,全权管理地方所有事务。
柯树勋是广西籍实权将领,常年带兵驻扎在云南边境,防范英国实际操控下的缅甸,就是这么一个自带肃杀气场的军人,在改土归流上却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
柯树勋深知改土归流的难度,也明白西双版纳与内陆的管理差异,他总结以往改土归流的经验,并吸取清政府的管理教训,决定谨慎而稳定地进行改土归流计划。
在民国之初的过渡时期,大权在握的柯树勋,没有直接对车里宣慰司贵族下刀,反而是采用协商,疏导,团结,适当保留权益的方式,使地方政权平稳交接。
政局稳定后,柯树勋采用两手抓的管理理念,一方面继续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削弱贵族权利,另一方面则活用地方丰富的茶叶资源,大力发展经济。
行政总局掌握实权后,柯树勋派人平整古驿道,设立驿站,修缮古渡口,增设哨汛,还派军队清剿麻匪,不仅改善了地方交通,还为客商创造了有利条件。
行政总局在大修交通的同时,对茶叶资源垂涎欲滴的英国人,也在殖民地缅甸修建公路和铁路。
这不仅缩短了缅甸到印度的路程,还让勐海茶更快地销往西藏,一时间,云南大商巨贾群集勐海。
资源丰富的勐海
1924年,腾冲豪商董耀廷进驻勐海,设立洪记茶庄,紧随其后的是玉溪巨贾周培儒,他带来了大名鼎鼎的可以兴茶庄,小规模的马帮行旅更是不计其数。
从当年的治边条例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柯树勋对勐海茶业复兴的重视性,在柯公任职的十几年间,东岸六大茶山茶号及各地的茶商,每年都要上勐海采购原料。
1926年,柯树勋不幸病逝,没过多久,普思沿边行政总局也被撤销,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里要重返动荡岁月,反而是新时代的开始。
1927年,澜沧江以西的西双版纳地区,被划分为车里(景洪)、佛海(勐海)和南峤三个县城。
县级行政区的设立,说明改土归流已经圆满完成使命,地方政局彻底稳定。
自此,西双版纳的政治体制就和其他地区达成统一,车里宣慰司再也不能随意掌控这一宝地。
数百年的地方割据和贵族统治烟消云散,各民族可以自由进出这三地,勐海的崛起史即将拉开序幕。
众星汇聚的勐海
1928年,鹤庆帮龙头张静波,在勐海创办恒盛公茶庄,野心勃勃的他,还斥巨资聘请思茅的老师傅,到自家茶庄制茶。
恒盛公茶庄的开办,是云南石屏帮、玉溪帮、腾冲帮、鹤庆帮这四大商帮齐聚佛海的重大信号,这也是勐海茶叶制售实力大幅提高的信号。
从这以后的十年,不断有大小茶商进驻佛海,设立茶庄,直到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前,佛海的茶庄规模已达20余家,与易武一西一东,成为两大茶叶重镇。
丰厚的茶叶利润,引来了更高阶层的注视。1938年,云南地方财阀陆氏集团在南糯山创立云南第一家现代化试验茶厂,标志云南省政府入局勐海茶业。
1939年,中国最大的官僚财阀——孔宋财团,通过南京政府财政部旗下的中茶公司,创办了佛海茶厂(勐海茶厂前身)。
自此,私人商帮,地方政府,中央财阀三方势力汇聚佛海。
1942年,飞速发展的佛海,在体量规模上正式超越易武,成为云南省最大的茶叶制作和加工出口中心,究其原因,离不开佛海的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与人和
资源优势上,车里、佛海和南峤这三个地区,分布着云南省面积最辽阔的茶园,直到建国前,仍留有近10万亩的茶树规模,这为佛海崛起提供了物质基础。
交通优势上,英国人在缅甸兴修的大量铁路和公路,使邻近边境的勐海茶叶出口非常便捷,不管是运往东南亚,还是运往西藏,路程都大大缩短。
货币优势上,国家资本的入局,有一大原因就是为了换取外汇,支持抗日战争,而这些销往东南亚和西藏等传统消费地区的茶叶,在当时都能换取大量外汇。
经济优势上,勐海本就是一块茶叶宝地,奈何之前一直在封建领主的统治下,国家建立新的政体后,各种民间资本才得以进入,蓬勃发展。
优质的茶叶原料,广阔的消费市场,便捷的公铁运输,稳定的政治格局,天时地利人和齐聚下的勐海,成为了云南茶叶界最闪耀的一颗明星。
来源:陆离茶寮,信息贵在分享,如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删除
原文标题:【普秀产品回顾⑨】七宝龙珠:10年陈韵!茶气,人气,江湖气,一气“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