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事随笔五则

杨普号

这是去年写的几则病榻随笔,发牢骚的与茶无关的删除,检点五则,与诸君共赏。

 

闲来无事,看书。

来自大茶区临沧的邻床老伯让我想起,屈原《招魂》里“雕题黑齿”的野人,不正是咱云南佤族的写照么?

与大多汉人的欣赏眼光不一样,佤族素来以黑为美,晒得越黑,涂的越黑(如沧源狂欢摸你黑),越是健康,越是壮美。

他们不但喜欢肤色黑,牙齿也黑,用一种采自天然的植物经多次浸染、咀嚼而成。

现在去到佤族寨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依然还是黑齿的。

至于“雕题”,则是在重大节日、或祭祀的时候才会雕染了。                    

 

《人间词话》,已经是三番读彻了,只是记性越来越差。 

每次都记不清前次的感受了。也好,每次都有每次的发现。

也记不清那许多词人的字号了,经常得回查过去。

观堂先生对梦窗、草窗、梅溪、玉田等人的深恶痛绝,让人莞尔。

让我想起,云南好多的所谓茶人,本来胸无点墨,却喜欢在哪里附庸风雅。

写篇文章,狗屁不通还喜欢到处发表。

以为毛笔写出来的字就是书法,还堂而皇之的精装华裱,置之上堂。

以为买两件瓶瓶罐罐放到博古架上,弄几幅书画挂在墙上,就是收藏了,就有涵养了。              

 

观堂先生成大事业大学问之三境界,以前体会不深,如今与自己所做的事联系起来,还颇是贴切。

昨夜西风凋碧树,望尽天涯路。

当是奔劳多年,未找到自己所爱所愿的事业之迷茫。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寻寻觅觅几经浮沉终于找到了普洱这位百啭千幻之伊人。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为了寻觅好茶,为了茶文化,为了传播普洱茶,吾将上下而求索。

只是,吾侪不求大事业大富贵,惟托茶福,食能果腹,衣堪蔽体足矣。            

 

纳兰千古词人,观堂先生对其心摹手追可见一斑。

人生只似风前絮,悲也零星,欢也零星,都做连江点点萍。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莫不与纳兰谁念西风独自凉,人生若只如初见等词凄婉相向。            

 

赌书消得泼茶香。

纳兰一句不经意的词,穿越百年,照见易安居士与德甫先生之大雅。

羞煞而今多少酒囊,鲁迅先生所谓“喝泔水的猪”,亦指此类。

李白虽豪迈,然三句话不离酒,也给多少酒囊提供了借口与范本,多少有点助纣为虐。

陶渊明清新淡雅,但那么好的章句非得托言“饮酒”,也让人很是不爽。

一如而今许多书画肖小,明明胡抹乱涂,却要托言“醉后”,以为乖张狂放,以为天赐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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