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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英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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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人与茶(九)林语堂:向英语世界阐述中国精神

笔下有乾坤 壶中见精神

——报人与茶的风云际会

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面对民族危亡,中国人民奋起反抗,仁人志士奔走呐喊。有些人直接拿起了武器,而报人们则挥动起如椽大笔,一篇篇振聋发聩、激昂慷慨的文章见诸报端,成为唤醒民族灵魂、沸腾爱国情怀的利器。

提笔落墨之际,茶始终是报人们的精神伴侣。作为中华文化的杰出代表,茶历史源远流长,内涵博大精深,中华茶道一以贯之、传承有序。中华报人更是将茶道精神演绎得分外瑰丽,茶香不仅滋养了报人精神,他们还以茶为笔写春秋。笔下有乾坤,壶中见精神,报人的笔端汹涌澎湃的不仅是对理想生活的追求,更是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翘盼。

林语堂(1895~1976年)

林语堂(1895—1976年),福建龙溪(今漳州市)人,中国现代著名作家、学者、翻译家、语言学家。

曾创办《论语》《人间世》《宇宙风》等刊物,作品包括小说《京华烟云》《啼笑皆非》,散文和杂文文集《人生的盛宴》《生活的艺术》等,曾于1940年和1950年先后两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林语堂谈到的中国茶,有很多经典流传的名句,“只要有一把茶壶,中国人到哪儿都是快乐的!”“捧着一把茶壶,中国人把人生煎熬到最本质的精髓。”这是一个真正沉浸在茶中的行家观点。

林语堂于1895年出生在闽南的漳州平和县,这里出产白芽奇兰,一种有特殊兰花香的乌龙茶。自小沉浸在龙江之畔、漳州港与这块中国工夫茶发源之地,他对于茶有着他人不能比拟的深度领悟。

作为那个时代的文化精英,林语堂开明而达观,犀利又温和,这样的性格或许正得益于茶的滋养。

漳州平和县林语堂故居

林语堂早年留学国外,回国后在北京大学等校任教,1966年定居台湾。他因《京华烟云》一书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这是一位著作等身的文人、报人,是痴茶人,也是一位睁眼看世界的先行者。

林语堂将英文里的Humor音译成“幽默”,然后写下《幽默杂话》《论幽默》等篇章,他认为“没有幽默的文学和文化,思想和生活必将干枯和固化”,这是一个深远的观察。

他是一位生活艺术家,真实而达观,经历风雨的年代,却不世故老成,始终留赤子的天真。

聊到茶的时候,他风趣地形容“中国的烹茶饮茶方法不像日本那么过分严肃和讲规则,而仍属一种富有乐趣而又高尚重要的事情。实在说起来,烹茶之乐和饮茶之乐各居其半。正如吃西瓜子,用牙齿咬开瓜子壳之乐和吃瓜子肉之乐实各居其半。”

年轻时候的林语堂文字犀利,和鲁迅、周作人都是《语丝》上的主要写手。在鲁迅写《为了忘却的记念》之前,他就写下了《悼刘和珍杨德群女士》。所以这时候他的茶应该是他所说的“洁净”为第一义,在茶上的洁净,正反映了心灵的洁净。

他说到,“有茶癖的中国文士都主张烹茶须自己动手。一切手续都须十分洁净,茶杯须每晨洗涤,但不可用布揩擦。童儿的两手须常洗,指甲中的污垢须剔干净。”

“茶味娇嫩,茶易败坏,所以整治时,须十分清洁,须远离酒类香类一切有强味的物事,和身带这类气息的人。”

“因此,茶是凡间纯洁的象征,在采制烹煮的手续中,都须十分清洁。采摘烘焙,烹煮取饮之时,手上或杯壶中略有油腻不洁,便会使它丧失美味。所以也只有在眼前和心中毫无富丽繁华的景象和念头时,方能真正的享受它。”

林语堂和妻子一起喝茶

林语堂是一个乡村牧师的儿子,又一直上的教会学校,之后留洋读硕士、博士,在欧美住了几十年。他用英文完成了卷帙浩繁的著译,用西方的语言介绍中国的文化,为中国与欧美世界架起一座桥梁。

1934年《吾国与吾民》在美国出版,成为当年美国最畅销的书之一。一个中国人的著作,列入了年度十大畅销书榜单,可谓无人能出其右。

1937年11月,林语堂发表了《中国人与日本人》,他说了日本人的劣根性,在文章最后说日本已陷入了自我毁灭的无望战争中。

1938年,他又写下《美国与中日战争》,他批评了美国的所谓“中立”政策,其实是为日本人输送利益。他还写了《日本必败论》。在海外华侨的募捐活动中,每一次都少不了林语堂。多数美国人通过林语堂了解了中日战争。

1938年1月,林语堂编写了《孔子的智慧》。1942年,他著述《中国与印度智慧》。1948年,他又编写《老子的智慧》。林语堂还翻译和介绍了中国古代小说名著《老残游记》以及宋代话本小说和明清小说。

就像纽约艾迈拉大学校长说的:“林语堂——哲学家、作家、才子,是爱国者,也是世界公民,您以深具艺术技巧的笔锋,向英语世界阐释伟大中华民族的精神,获得前人未能取得的效果。”

林语堂有很多朋友,胡适、鲁迅、郁达夫,也有著名的女记者史沫特莱、诺贝尔文字奖得主赛珍珠。

林语堂在《茶与友谊》中说,“一个生活的艺术家所最坚持的第一点,便是凡希望要享受生活的,其必要条件,便是必须去寻找一些情投意合的朋友,而且要不殚麻烦地去增进友谊,保持友情,像一个妻子拉住她丈夫一样,或像一个高明的棋手跋涉千里去访另一棋友一样。这样的心旷神怡,周遭又有良好的朋友,我们便可以吃茶了。因为茶是为恬静的伴侣而设的,正如酒是为热闹的社交集会而设的。茶有一种本性,能带我们到人生的沉思默想的境界里去。”

“一个人在这种神清气爽,心气平静,知己满前的境地中,方真能领略到茶的滋味。”

林语堂在厦门鼓浪屿的故居

1933年至1936年是林语堂文学高产时期之一。除了撰写《吾国与吾民》一书,他同时还创办了三份中文刊物《论语》《人间世》和《宇宙风》。

他写下了知名的《中国新闻舆论史》,他称这是“公共舆论和威权在中国如何竞争、争斗的历史”。他把期刊的作用看得非常重要,认为“期刊是一个国家文化进步最好的迹象。”

文学的普通化是林语堂本人致力的目标,这就要求风格的简朴、口语化和充实。林语堂讲新闻的法则与法度,他记录的闽南工夫茶也是这样——根植大众却又足够精致。

“真正鉴赏家常以亲自烹茶为一种殊乐。茶炉大都置在窗前,用硬炭生火。主人很郑重地扇着炉火,注视着水壶中的热气。他用一个茶盘,很整齐地装着一个小泥茶壶和四个比咖啡杯小一些的茶杯。再将贮茶叶的锡罐安放在茶盘的旁边,随口和来客谈着天,但并不忘了手中所应做的事。”

“他时时顾着炉火,等到水壶中渐发沸声后,他就立在炉前不再离开,更加用力地扇火,还不时要揭开壶盖望一望。那时壶底已有小泡,名为‘鱼眼’或‘蟹沫’,这就是‘初滚’。

他重新盖上壶盖,再扇上几遍,壶中的沸声渐大,水面也渐起泡,这名为‘二滚’。这时已有热气从壶口喷出来,主人也就格外地注意。到将届‘三滚’,壶水已经沸透之时,他就提起水壶,将小泥壶里外一浇,赶紧将茶叶加入泥壶,泡出茶来。”

林语堂深谙烹茶饮茶的三昧

从这片土地出发,故乡的芬芳始终在他的心怀。林语堂既用他的眼睛观察、记录这个世界,用他的文字介绍中国,他对故土充满深情,他徜徉在草木之间,“让我和草木为友,和土壤相亲,我便已觉得心满意足,我的灵魂很舒服的在泥土里蠕动,觉得很快乐”。

来源:

茶道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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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也有一种对“残缺”的崇拜

“茶道是一种对“残缺”的崇拜,是在我们都明白不可能完美的生命中,为了成就某种可能的完美,所进行的温柔试探。”

——蔡珠儿

1906年,冈仓天心以英文写出《茶之书》,向西方介绍东方的茶道文化,这本小书仅只百来页,轻巧纤薄不盈一握,分量却如泰山磐石,历久弥坚。一百多年来,《茶之书》不断新刊重印,流传世界,除了各种英文版,还有德文、法文、瑞典文等版本,而由英文译回的日文版,更有多种译本,可见其经典地位。至于中文版,就我所知,近二十年来,《茶之书》至少有四种不同的繁简体译本,加上这本新译的版本,意义尤其特殊。


然而,茶叶不是中国人的文化遗产吗?为什么要看一个日本人用英文写,而且还是一百年前出的茶书?


答案很复杂,但也很简单:因为中文世界里,没有出现这样的一本书。中国虽有连篇累牍的茶经茶典、茶谱茶话茶录,却没有一本像《茶之书》这样,能以精简如诗的文字,深入浅出,宏观远照,除了勾勒茶史梗概,溯探茶道的核心精神,阐发个中的美学意境之外,还能评比欧亚,论衡东西,具有强烈的文化观点。

南方有嘉木,茶叶发源于中国,华人是最早喝茶的民族,自古迄今盛行不衰,喝茶人口跨越阶层地域,上者细品佳茗,下者抱着玻璃茶罐咕咕牛饮。茶与“柴米油盐酱醋”并列,固是居家必备之物,在儒家传统中,却也被视为口腹琐事,顶多是文士的闲情雅兴,风花雪月无关志业,饮馔小道不登堂奥。


但是冈仓天心的《茶之书》,却把世俗形下的饮馔之事,提升到空灵美妙的哲学高度,甚至是安身立命的终极信仰。茶与茶道,反映出迥异的文化态度。茶叶虽然原产中国,唐代才传入日本,八百年后,却从饮料脱胎换骨,演化成“和敬清寂”的茶道,晋升为一门生命美学,试图在庸碌琐碎的日常生活里,淬炼出精纯完美。


《茶之书》以“一碗见人情”破题,生动描述茶道的本质特性,开宗明义就指出:


茶道是一种对“残缺”的崇拜,是在我们都明白不可能完美的生命中,为了成就某种可能的完美,所进行的温柔试探。


茶道表面是美学仪式,内里则渊远流深,奠基于道家和禅宗思想,冈仓天心不惜用两章篇幅,深入阐释茶道的流派和精神奥义。他把中国茶史分为三个时期,唐代的煎茶是古典主义,宋代的点茶是浪漫主义,明代的淹茶则是写实的自然主义,不同的泡茶方式,体现出不同的情感和时代精神。

茶叶、道家和禅宗,都发源于中国,中国也有过讲求境界的茶道,只是时代断层造成文化裂变。冈仓天心认为,元代以后,中国因异族入侵,经历兵燹战乱,颠沛动荡,致使礼俗隳坏流失。日本反而承传唐宋古礼,并把禅学融入茶事,在15世纪形成茶道。


冈仓天心形容:

对晚近的中国人来说,喝茶不过是喝个味道,与任何特定的人生理念并无关连。国家长久以来的苦难,已经夺走了他们探索生命意义的热情。


他说,中国人喝茶,已失去唐宋的幽思情怀,变得苍老又实际,成了“现代人”(He has become modern)。


这里的modern,需要解释一下。不管翻译成现代、摩登或者时髦,这个字眼大半是正面的,意味着新颖进步。然而早前并非如此,英国文化学者雷蒙•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指出,此字在19世纪之前的用法,大部分具有负面意涵。冈仓天心此书虽写于20世纪初,却沿用modern的旧有语义,含有功利实际、市侩伧俗的贬意。


然则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冈仓天心的析论与批评,并非针对中国,进行褊狭的民族文化论战,反而是同盟连手,把中国、印度和日本文明等量齐观,以亚洲抗衡现代西方,展开文化的反击批判。


面对西方的无知与误解,他几乎是气急败坏:

西方究竟何时才能够,或者才愿意理解东方呢?……要么不是把我们想成以莲花的香气为生,要么就是相信我们以蟑螂老鼠为食。


冈仓天心的“现代”,是日本的明治时期,欧美列强横霸世界,西风压倒东风,东亚传统饱受蹂躏摧折,引发各种维新改革,其中影响最大的,当然是福泽谕吉的“脱亚论”,他主张“文明开化”,全面学习欧西文明。冈仓天心却主张“兴亚论”,提出“亚洲一体”(Asia as one)的宏观概念,以“爱与和平”的东方精神,抗衡西方的物质与机械性。

《茶之书》除了是茶道的入门手册,更是亚洲文化的答辩书。好在冈仓天心到底是美术家,不以滔滔理论高谈雄辩,而以优美的文笔和意境,巧譬善喻,引人入胜,藉由介绍茶道的建筑、艺术鉴赏、花艺以及茶人风范,具体演绎东方的精神文明。


茶室是简朴素雅的“不全之所”,艺术是性灵的交流呼应,花草需要珍惜礼敬,而茶人不只在生活中贯彻茶道的唯美精神,更不惜生死与之,以身殉美。冈仓天心以“千利休的最后茶会”收尾作结,把美感推向决绝悲壮的最高点:


唯有以美而生之人,能以美而死。伟大茶人的末日,如同他们此生其它的时刻,尽是高雅动人。


这种近乎宗教的心态,早已和茶无关了,茶就像庭园、插花、陶器等事物,只是通往“道”的工具,到岸舍筏,最终要完成的是生命境界。《茶之书》的迷人之处,就是写出了茶道的美感境界。


一百年后的21世纪,现代文明和东西冲突,早已历经几番风雨,当“后现代”都不再摩登时,这本书反而别有新意。在这个高度专业的时代,学科分类日趋繁细,像《茶之书》这种博物学式的著作,早成广陵绝响。冈仓天心学贯东西,深谙汉文和英语,在文学、历史、艺术、哲学等领域纵横穿梭,笔走龙蛇,来去自如,气势如长江大河。


冈仓天心文笔优美,《茶之书》的英文原作有如散文诗,清简隽雅,流丽可诵,然而译起来并不容易,译本除了力求典雅,注释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嚼饭哺人又添养分,更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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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也有一种对“残缺”的崇拜

“茶道是一种对“残缺”的崇拜,是在我们都明白不可能完美的生命中,为了成就某种可能的完美,所进行的温柔试探。”

——蔡珠儿

1906年,冈仓天心以英文写出《茶之书》,向西方介绍东方的茶道文化,这本小书仅只百来页,轻巧纤薄不盈一握,分量却如泰山磐石,历久弥坚。一百多年来,《茶之书》不断新刊重印,流传世界,除了各种英文版,还有德文、法文、瑞典文等版本,而由英文译回的日文版,更有多种译本,可见其经典地位。至于中文版,就我所知,近二十年来,《茶之书》至少有四种不同的繁简体译本,加上这本新译的版本,意义尤其特殊。


然而,茶叶不是中国人的文化遗产吗?为什么要看一个日本人用英文写,而且还是一百年前出的茶书?


答案很复杂,但也很简单:因为中文世界里,没有出现这样的一本书。中国虽有连篇累牍的茶经茶典、茶谱茶话茶录,却没有一本像《茶之书》这样,能以精简如诗的文字,深入浅出,宏观远照,除了勾勒茶史梗概,溯探茶道的核心精神,阐发个中的美学意境之外,还能评比欧亚,论衡东西,具有强烈的文化观点。

南方有嘉木,茶叶发源于中国,华人是最早喝茶的民族,自古迄今盛行不衰,喝茶人口跨越阶层地域,上者细品佳茗,下者抱着玻璃茶罐咕咕牛饮。茶与“柴米油盐酱醋”并列,固是居家必备之物,在儒家传统中,却也被视为口腹琐事,顶多是文士的闲情雅兴,风花雪月无关志业,饮馔小道不登堂奥。


但是冈仓天心的《茶之书》,却把世俗形下的饮馔之事,提升到空灵美妙的哲学高度,甚至是安身立命的终极信仰。茶与茶道,反映出迥异的文化态度。茶叶虽然原产中国,唐代才传入日本,八百年后,却从饮料脱胎换骨,演化成“和敬清寂”的茶道,晋升为一门生命美学,试图在庸碌琐碎的日常生活里,淬炼出精纯完美。


《茶之书》以“一碗见人情”破题,生动描述茶道的本质特性,开宗明义就指出:


茶道是一种对“残缺”的崇拜,是在我们都明白不可能完美的生命中,为了成就某种可能的完美,所进行的温柔试探。


茶道表面是美学仪式,内里则渊远流深,奠基于道家和禅宗思想,冈仓天心不惜用两章篇幅,深入阐释茶道的流派和精神奥义。他把中国茶史分为三个时期,唐代的煎茶是古典主义,宋代的点茶是浪漫主义,明代的淹茶则是写实的自然主义,不同的泡茶方式,体现出不同的情感和时代精神。

茶叶、道家和禅宗,都发源于中国,中国也有过讲求境界的茶道,只是时代断层造成文化裂变。冈仓天心认为,元代以后,中国因异族入侵,经历兵燹战乱,颠沛动荡,致使礼俗隳坏流失。日本反而承传唐宋古礼,并把禅学融入茶事,在15世纪形成茶道。


冈仓天心形容:

对晚近的中国人来说,喝茶不过是喝个味道,与任何特定的人生理念并无关连。国家长久以来的苦难,已经夺走了他们探索生命意义的热情。


他说,中国人喝茶,已失去唐宋的幽思情怀,变得苍老又实际,成了“现代人”(He has become modern)。


这里的modern,需要解释一下。不管翻译成现代、摩登或者时髦,这个字眼大半是正面的,意味着新颖进步。然而早前并非如此,英国文化学者雷蒙•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指出,此字在19世纪之前的用法,大部分具有负面意涵。冈仓天心此书虽写于20世纪初,却沿用modern的旧有语义,含有功利实际、市侩伧俗的贬意。


然则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冈仓天心的析论与批评,并非针对中国,进行褊狭的民族文化论战,反而是同盟连手,把中国、印度和日本文明等量齐观,以亚洲抗衡现代西方,展开文化的反击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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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之书》除了是茶道的入门手册,更是亚洲文化的答辩书。好在冈仓天心到底是美术家,不以滔滔理论高谈雄辩,而以优美的文笔和意境,巧譬善喻,引人入胜,藉由介绍茶道的建筑、艺术鉴赏、花艺以及茶人风范,具体演绎东方的精神文明。


茶室是简朴素雅的“不全之所”,艺术是性灵的交流呼应,花草需要珍惜礼敬,而茶人不只在生活中贯彻茶道的唯美精神,更不惜生死与之,以身殉美。冈仓天心以“千利休的最后茶会”收尾作结,把美感推向决绝悲壮的最高点:


唯有以美而生之人,能以美而死。伟大茶人的末日,如同他们此生其它的时刻,尽是高雅动人。


这种近乎宗教的心态,早已和茶无关了,茶就像庭园、插花、陶器等事物,只是通往“道”的工具,到岸舍筏,最终要完成的是生命境界。《茶之书》的迷人之处,就是写出了茶道的美感境界。


一百年后的21世纪,现代文明和东西冲突,早已历经几番风雨,当“后现代”都不再摩登时,这本书反而别有新意。在这个高度专业的时代,学科分类日趋繁细,像《茶之书》这种博物学式的著作,早成广陵绝响。冈仓天心学贯东西,深谙汉文和英语,在文学、历史、艺术、哲学等领域纵横穿梭,笔走龙蛇,来去自如,气势如长江大河。


冈仓天心文笔优美,《茶之书》的英文原作有如散文诗,清简隽雅,流丽可诵,然而译起来并不容易,译本除了力求典雅,注释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嚼饭哺人又添养分,更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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