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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山上有一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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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悟与读茶

(《吃茶去》杂志)冲泡的沸水止了,杯中的茶叶却慢慢地开了,舞之蹈之。从条索紧密到如苞绽开,像从冬天赶到春天的少女急不可待地早早穿起了盛装。此时,氤氲的水气已经在杯唇慢慢凝结为珠,挤挤捱捱地沿着杯口一溜排开,透明的茶汤也仿佛洇染了窗外青山绿水的颜色,又浅又淡的鹅黄中晕着诱人的绿意儿,吮吸着你的心思,让你忍不住想要轻轻地一嘬,像那初吻时的心情,紧张却又羞涩。

我就在这样的情景中饮了故乡的马陵春芽,带着一种惊讶,一种兴奋,当然也带着一种欣慰!

记得,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说过,茶是有气质的水,因之古典、蕴藉、内敛,我甚至把它当成美丽且有涵养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着不可多得的诗意!

我喜欢饮茶,喜欢饮茶的心境,也喜欢看饮茶的人以茶具侍弄。我也有一套茶具,宜兴紫砂,只是很少用。我甚至一直认为茶具是用来欣赏的,无论是精湛的工艺,还是制壶人的心思,都值得我们敬畏。持之在手,轻摩细挲,那柔腻而又淡泊的紫砂中,微微的温润感由然而生,似乎是那制壶人的情感还滞留在壶上未曾散去,感觉之美,远比用之泡茶来得浓烈,来得悠久。我终究不喜欢用那种方式泡茶,它会让我失去欣赏茶开放的机会,对我来说,饮茶前和饮茶中的过程同等重要,是不容错过的环节。我最爱用的器皿是玻璃或者水晶做的杯子,简洁、透明,既可以观茶的汤色,也可以赏茶的形体!

我一直觉得故乡马陵山是产茶的,读小学时,我曾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活动,在马陵山上采摘金银花,而金银花就是茶的一种,只是我从没用金银花泡过茶,不知道它的味道如何。几年前,有个从北京赶过来的作家,游了马陵山后说,他问了人,想知道山上产不产茶,答案是不产。我不知道他问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回答的,但是我相信他问的那人肯定是不懂茶的。后来,我记下了北京作家带着失望写下的文章,他说“此地无茶。这让我不免失望。转而又想,紧邻徐州的新沂虽在江苏,可已是苏北的尽头了,再北十数里便是山东地界,气候使然,茶至此怕是很难成活了。而离此不远的西南是河南信阳,信阳却产茶,尤以鸡公山那里的毛尖最负盛名。我还知道,在新沂东南方的山东日照,也有不错的茶,因在那里喝过,便不能忘。”我不知道是他的地理认识有问题还是方向感不明确,我总觉得他不该把在新沂东北方向的日照看成东南方向,无论如何这个错是不应该犯的。我说故乡的山上产茶,除了之前的金银花外,原因另有三个,一是马陵山下有个叫“长安”的村子,它原本叫“茶庵”;另一个是明代诗人徐维超,他曾在马陵山上留下《梅村煮雪》一诗;再一个是清朝宰相刘墉,他在随乾隆皇帝下江南时,途经马陵山,后在此处题下“读书煮春茶”五字。

“茶庵”原是马陵山上最大的寺院“泉潮律院”所设山下的角庙,因紧邻官道而常设茶寮,以供四方过客解渴。马陵山是苏北平原上难得一见的低山丘陵,它自北向南由山东入江苏绵延百里,此山钟灵毓秀,青翠可人。或是由此,马陵山上自古庙宇繁多,自宋至清,代有营建。较有影响的当属世有“从南京到北京禅堂半边僧”之说的禅堂寺,苏北最大禅林之一的泉潮律院和建筑最早、最壮丽的山隐寺等。而今山上还遗留着禅堂寺,重建的山隐寺和红陵寺等,可谓余韵犹存。也许是这个原因,曾听人戏说如果把马陵山的寺庙和马陵山的茶联系起来,来个禅茶一味,没准也能吸引一些游人向往。我不禁哂然,禅茶一味,难道只是把茶和禅扯为一谈就行了吗?

徐维超诗人,系明嘉靖进士,他在游马陵山时写下《梅村煮雪》一诗:“钟吾南境上,花魁开满路。节序留嘉平,六出积寒冱。因风似雪飞,冰魂暗香度。取水煎春芽,七碗愈沉痼。”此诗鲜明地描写了在马陵山上以雪水泡茶的情景,读来令人心旷神怡!

“读书煮春茶”据说是置于新沂马陵山顶乾隆行宫“宜园”之中的石碑,故刻有“宜园石刻”四字。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读书煮茶都是文人喜好的雅事。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茶让刘墉能在马陵山上情不自禁地留下“读书煮春茶”,但我相信,能让刘墉为之动容并题书,定有让他惊讶和感动之处。

如今茶庵已经不在,行宫和宜园也都消失得了无踪迹,只有刘墉的题字还收藏在新沂市博物馆内。但我是不会由此伤感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论该与不该,那些事物都已逝去,徒留伤悲也于事无补,不如珍惜眼下,把能留的东西留下来,这应该才是我们需要做的!

是为了呼应刘墉所写的“读书煮春茶”,或是为了让远道而来的作家不再失望?

马陵山茶场就这么在悄无声息中冒了出来。我之所以在此用了冒字,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虽然,我一直渴望故乡有片真正的茶场,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想到茶场已经初具规模,而我竟然没有准备好接纳它的心情。生活就是这样,人经常处在矛盾之中,明明心怀渴望,临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春时天,接到一个老作家的邀请,说是应约去茶场采风、品茶。于是,我带着惊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进了马陵山茶场。同来参加活动的几个老作家,都是熟人,只有从徐州来的文友,略显陌生,但都是摆弄文字之人,沟通容易,自然很快互相认识了。所来的作家文友中有好几个之前来过,算得上是故地重游,兴致却出奇地好。想来还是因为茶的缘故,茶为“百草之首,万木之花,贵之取蕊,重之摘芽,呼之茗草,号之作茶。”文人墨客似乎对茶总是比对酒要热衷。酒是浊物,易激扬和暴躁,故常惹事端;茶为清汤,性淡泊与温和,故被称为雅事。我虽为俗人,却好饮茶,除了被酒伤得过度的胃肠不能再承受重负外,应该还是饮茶的心境让我屡屡得益吧!

茶场建于国家四A级景区——江苏省新沂市马陵山风景区,对于这里,我非常熟悉,我本出生在离此不远的小村子,小时候经常跑到山上玩,只是近些年回来的次数渐少,尽管如此,每年仍要来上几回,却未曾留意过这里已经成为茶园。我不能不说我的惊讶了,“茶场现在种植面积已达1万亩,其中无公害优质茶叶三千余亩,有机茶基地二千余亩。”我得说,如果不是茶场给出的这组数字,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就在几年前,这里的山坡上还是野草遍地,杂树丛生,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年,这儿竟冒出了一个可称万亩的茶园!

然而,我又不能不承认面前既成的事实,那一片片青翠诱人的茶树,一垄垄袭人的茶叶清香,是那样的明朗、昂扬,似乎它们存在已久,有着骄人的历史。但是,我知道,它们才只是刚刚起步,从09年建茶园至今不过六年,出产新茶也不过一年,岁月的步履,还未曾在它们身上留下风雨剥蚀可供探究的痕迹,光阴的长河里,更淘不出足以令他们骄傲的荣耀。

站在登山的小径上,面对着一半已经初具规模,一半尚未成形的幼苗,望出去的目光中,渐渐有了种说不清的感动,那曾隐匿在我内心深处的疑问却不合时宜地再次冒了出来。

是谁说马陵山不宜种茶的呢?

我默默地踩着一路的山石,行走在茶园的地头,一边任由着山风的轻抚和撞击,一边享受着茶香的沭洗和熏染。因为对茶的喜爱,茶场的老总从一个茶叶经销者变成了种茶人,种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却不惜一切地投身其中。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执着,也不知道他在茶中贯穿了怎样的人生认识。市场上经销茶叶的人很多,可是有几个可以像他这样,把一枚茶叶发愿成一片茶林?或者,这也是一种饮茶的境界吧!

马陵山属暖温带湿润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光照充足,雨量也十分充沛,加上山体阴阳两面形成的小气候影响,适宜多种温带动植物生长。另外,马陵山山体为紫红色砂岩,土壤偏酸,有机质低、磷钾丰富,山里泉水清澈、甘甜,具备种茶树的先决条件。几年前,我曾因编辑一本文化读物,对这里的土地进行过调研,一些数据和水土环境都表明这里可以种植茶叶,只是我不知道为何会有人称此地不宜种茶?

“任何一片土地都得有适宜它生长的茶树,否则再好的茶树也难以生存。”茶场老总每次说起种茶都是感慨万端。正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试种的600株茶树全部枯死。是的,每一片土地上都要有适合他们的事物,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人,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想,马陵山无茶或许只是人们的一种错觉。茶树种植是传统产业,是慢生活的产物,马陵山地处江苏北部与山东交界,喝茶的人数自然无法与南方相比,又因马陵山在早些年间屡遭破坏,炸石造房,开山种地等等,而此地冬天的气温又较低,各种树叶的发芽期本就比南方晚,四季的雨水也比较均匀,所以一来二去,茶树也就渐渐地被人们忽略了,即使曾经剩过一些茶树,也在此前的无意识破坏中毁掉了,故而形成了本地无茶的认识!

我知道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猜想,我并不想误导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但我总觉得这个观点应该有一些道理,像现在的茶园,他们为了保证足够的用水,专门在山下建了大型的蓄水池,用来收集雨水等。这能否可以当作是对我推测的一种回应呢?

马陵山的茶采摘时间相对较晚,因为气温的缘故,常常要到谷雨节气才开始采摘茶叶。尽管如此,马陵山的茶叶“不仅能和南方茶叶相媲美,而且比南方的龙井茶叶还香高味浓,经久耐泡,茶叶所泡的茶汤色泽也较翠绿。”这是中国茶产业体系专家、南京农业大学茶叶科学研究所教授黎星辉在品尝了所泡的马陵山茶叶后说。无独有偶,省农业委员会教授唐锁海在品完马陵山茶后也说:“马陵山的昼夜温差大,土壤有机质含量好,因此所产的茶叶香高味浓,耐冲泡,入口爽。”

如果,他们所说的一切是马陵春茶场生产的茶叶“马陵春芽”荣获江苏省第十六届“陆羽杯”名特茶评比特等奖的外因,那么,茶场人坚持不用农药和化肥,而施以农家肥,以有机化生产,科学化管理,来保证茶叶的质量和口感,就应该是马陵山茶口味纯正的内因了吧!

其实,我本不在乎什么外因和内因,茶场在故乡的重现新身,才是我最大的快乐。

当我们抵达马陵山顶,在司吾清晓楼前的树荫里坐下,大家一边喝着马陵山茶,一边享受着吹过的山风,一边眉飞色舞地描绘着茶园将来的景像。我真的有些兴奋,在这短暂却又漫长的一天里,我不仅看到了梦想中的茶园,品到了茶园自产的新茶,还经历了曾经的幻想突然变成现实的巨大幸福。就这么想着,品着,慢慢地,我竟有了些沾沾自喜的感觉,马陵茶场的出现,不正是对我坚持的一种回应吗?

马陵读茶,我又哪里是在读茶,分明是以茶为由,述说自己内心的不甘呀!

唉!我终是不及一枚茶呀,无法像它以一颗淡然之心泊于水中,载沉载浮,以与世无争的豁达,超然物外。

【摘自2015年第2期《吃茶去》杂志;作者:阿土(江苏新沂),系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苏北》杂志主编】

你心目中的好熟茶是什么样的?|“哇塞”瞬间的回忆


10月23日晚,茶叶进化论如期举办了第二场熟茶沙龙,主题为:聊一聊你心目中的熟茶。

 

参与沙龙的茶友们讲述了自己对于熟茶的审美标准,也听到了许多行业内人士与熟茶多年的故事。从第一次接触熟茶,到熟茶让茶友们“哇塞”的惊艳瞬间,我们为什么爱熟茶?我想这篇迟来的沙龙回顾文能让我们找到答案。


以下是沙龙的重点回顾。

(为了保持开放性,本文没有做总结性描述。)


  1. 你心目中的好熟茶是什么样的?

  2. 茶叶进化论的熟茶审美框架

  3. 把熟茶做一个类比,你觉得像什么?

  4. 熟茶给你的“哇塞”惊艳瞬间



1

你心目中的好熟茶是什么样的?



中琦:我们的主题其实就是想聊聊熟茶审美。你心目中的好熟茶是什么样?你喝熟茶喝的是什么?

 

李珊珊:我觉得好的熟茶有高级感,成团感更明显,能让我联想到很高级的食物,比如鹅肝,鱼子酱,好的汤熬出来的过桥米线等。我不能很具体化的描述,更多的我是用感性选择,给我画面感很强。理性也有,理性判断可能就是价格了。


我更关注的可能是当下触到我的点,我们去评价熟茶也许会从香气、汤色、甜色入手,调动系统思考,但我觉得这更适合审评,我更喜欢茶给到我的整体感受。喜欢熟茶的温和,像年纪大的温和老者,来的慢但是来的深。

 

李珊珊


石云春:我觉得喝熟茶是不分时间没有限制的,你起床空腹也可以喝,饭前饭后也可以喝,睡前也可以喝,男女老少都可以喝。熟茶通过发酵,其实很多物质对我们身体和肠胃的刺激感已经减弱了。

 

我最大的感慨就是,前几年做名山纯料的时候,真的是不要命的喝(生茶),当时脸色都是那种铁灰色。别人都会说我这是要钱不要命。但我当时想着,这毕竟是我的事业和工作,觉得喝的多是无上的光荣。以前会很骄傲自己一天喝二十几种毛料,自己在店里是卖家,但在山上是买家,觉得花了钱反正就自己也要喝回来。但现在也是因为健康关系,对熟茶是很依赖的,成为我的口粮茶了。

 

对待好熟茶的标准我也是比较感性的。可能香的、醇厚的、茶汤漂亮的、滑的、润的、细腻的,回甘比较明显的。可能很感性的需要一个唯美的茶,我也曾经喝过,03年的开第二个店的时候有朋友曾经送我92年的一公斤的勐海茶厂的五级茶,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熟茶,又滑又细又软又绵就像一团米汤。


我现在也知道,一杯熟茶要具备所有完美的优点是很难的,即便你用很好的原料去发酵,也很难满足所有人对熟茶的幻想。我现在对好熟茶的标准就是干净,健康,相反现在不怎么挑了,以前一根筋的就想要老的、贵的、有名气的,现在就觉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挑适合自己口感的就好。

 

左:李建会   右:石云春

李扬:虽然史姐讲她不挑什么的,但一讲起熟茶什么好,关键的都有,什么回甘、厚、滑、黏等,这些都是一些好熟茶的要点。而且史姐讲到自己喝的最完美的茶是92年的勐海茶厂的五级茶,这是很有历史依据的,因为92年是勐海茶厂的一个坎儿,92年之前的茶都非常好。


这是因为在87年的时候邹炳良号召茶厂工人去开辟万亩茶园,开始到92年之后产量就出来了。本来92年之前茶厂附近这些坝区的茶园,比较标准的茶园,这些茶园因为是好茶就会拿去做红茶和绿茶,而山上这些茶农的料就拿来做普洱茶,用我们今天的标准看,那些茶不就是古树茶。所以92年之前的茶就比较好。

 

 李扬

金乔:我想分享一下我刚接触熟茶的感受。我当时喝茶的时候我是觉得熟茶在几大茶类里是很不一样的。我一直觉得茶就是水水的,但是熟茶我觉得它是汤,是能让我喝饱的东西,不论是在颜色还是质地上都是很有存在感的。那个时候最喜欢什么样的熟茶呢,首先一定是长久喝的,对我们的身体有益;其次是没有口厌感,不能说喝几口我就腻了;再者就是我不能被约束,想喝的时候就喝。

 

孙涛;第一次发现熟茶好是在勐海,喝了一个陈了十年以上的,水路细、滋润、有米汤感,有一次喝到比较好的是熟茶有奶香味,觉得这个滋味很神奇,熟茶是有无限可能和空间可以发展的。可能客户喜欢的熟茶点在于减肥,很多女性客户更关注减肥,经常会问什么茶减肥。

 

孙涛

中琦:

现在我是在做茶,曾经有段时间我对熟茶是没有审美的。


我第一次买熟茶是大三。那会爱喝滇红,买的时候顺带下单了一个普洱熟茶,那是第一次喝熟茶,我现在不记得什么味道了,但是霉味特别重,很难喝。但是我没有把它丢掉,为什么?我平时特别喜欢喝牛奶,奶制品,我的胃胀气特别严重,但一喝完那个熟茶我的胃胀气就好了,所以每一次发现肠胃不好就喝。就当做健胃消食片来喝,比健胃消食片还来的灵敏一点。


毕业后做茶,每天喝很多。学口感、挑毛病,但是到底什么好喝?很多人做茶也会有这么一个阶段,你不会单纯去欣赏它哪里好喝。你会把茶分解成很多个点,缺点多少、优点多少,但整体系统的框架是什么、好不好喝,已经没有感觉了。


第三个阶段,我开始跟李扬老师学习的时候,学会系统喝茶,能够知道一个茶整天怎样、现状怎样。但是有段时间我会陷入一种很无聊的阶段,就是你知道这个茶会达到什么样子,只要时间到了就行,你的好奇心就会没那么强了,然后我就进入一个反叛期。


前几个月我就觉得我天天喝熟茶好烦啊,我的身体每天要灌进多少茶水,我就觉得我要断一下,不想喝茶了。


我们为什么要喝茶?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喝熟茶?开始尝试不喝茶以后,每天忍不住要点喜茶喝奶茶,都要吃辣。很多人的嘴巴其实是有瘾的,比如男生抽烟女生吃零食,没事干的时候必须嘴巴上有个东西,而我喝茶的时候其实就把那个瘾满足了,但是没有茶的时候你就会找零食、喝奶茶。


但喝几天奶茶以后肠胃胃胀气又来了——我以为我的肠胃已经好了,但是那段时间开始不喝熟茶以后我的胃胀气就开始犯了。最后我认命了:


我对熟茶是有瘾的。心里的瘾有替代,但肠胃的瘾没有。


 主持人中琦


2茶叶进化论的熟茶审美框架



中琦:

刚刚石姐说的一点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偏好了”,我在平时接触客人的时候我发现大多数人是有偏好的,比如说你喜欢勐库种的香、清爽的茶,你给他喝勐海大叶种他觉得香气不够。喜欢喝勐海大叶种的人,你给他喝勐库大叶种他觉得不够厚重。

 

很多人是有偏好的,大多数人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之前都有自己的感觉。比如说我看到一个杯子,看到一个人,看到一款茶,每个人都有一个比较在意的点,他可能被这个点带领着就会有情感偏向。

 

我们茶叶进化论讲的是什么?

 

我们首先讲的是一个好茶的标准是什么,标准上面再讲偏好。我们会怎么说?

 

这个茶的活性怎么样?水平在哪?然后再说风格怎样,最后再说喜不喜欢?这么一条路来的,这个是因为喝了太多之后你要摒弃一些东西,谈到喜好是永远是没有高下的。你喜欢吃辣,他喜欢吃甜,你看关于甜粽子和咸粽子哪个更好吃都存在长久的争论。对应到茶方面,他喜欢喝香甜、润的熟茶,他喜欢喝又苦又浓的,这也是没有高下的。

 

我们讲什么样的熟茶是好熟茶,实际上说到好坏他必定要有一个标准,世界上任何一个东西没有标准的时候是没有好坏的。比如我拿出一个老班章熟茶和台地熟茶,这两个对比好坏,其实它是不存在好坏的,除非你有一个标准。比如你以贵为标准,那就是哪个贵哪个好,或者你以干净为标准等等。我们茶叶进化论他会有一条线,这条线有没有活性,能不能越陈越香,这条线有了以后我们再谈风格和喜好。

 


李扬:

我们喝茶喝一个什么?刚刚我们也听了很多茶友的观点,比如喝健康、喝喜好等。我说一个我个人的一些分享。


就像刚刚孙涛说的这个,你的喜好会有一些特征性,有一个问题就是他这个标准的客观性何在?包括在沙龙开始之前,我们也在讨论,两个茶你要比一个高下的话,孰高孰下,或者哪个好?


首先我们要讨论的就是什么是好,好的标准是什么?当你开始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会陷入一个非常大的悖论,你会发现实际上没有一个客观的好,所有的好都是主观的。所以说没有任何两个茶我们能够在不加任何前提的条件下说出哪个比哪个好,我们只能在一套规则下进行讨论。那我实际上是在这个基础上开始思索我要做什么茶。

 

我自己在看一些历史,包括我们根据普洱茶和其他茶类的比较当中,你会发现普洱茶有一些特殊性。而这个特殊性,就是一个落脚点,你只要找到这个落脚点就能立住自己的观点。


白灵

那我找来找去发现普洱茶最撑得住的落脚点就是越陈越香。基于这个越陈越香的基础我们再来看,越沉越香同它的口感表现之间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在这个基础下,我又继而推出了糖苷物质,也就是活性物质导致的它越陈越香,在口感上就体现出回甘生津清凉感。

 

对于这一点我就延伸出了什么样的茶是好茶?什么样的茶是能够越陈越香的茶?什么样的工艺能够保证他有更多的糖苷类?我们的熟茶应该用怎么样的工艺去做?这一系列推论,实际上我就是这么得出来的。完全基于一个没有任何个人偏好在其中的,是纯粹的一个理性思考导出的一个结论。

 

经常有人问我喜欢喝什么样的茶?你看我喜欢喝的这些茶,实际我真的没有任何偏好,但是我只喝一两个茶,为什么?那两个茶绝对是活性物质最高的两个茶。我的审美和我要讲的理论,是完全契合的。

 

在这个基础上,我就不会出现中琦说的什么反叛期或者茫然期。因为我喝到一个茶,就能感受到它的活性,能感受到它将来越陈越香的这种潜力。这个东西我就觉得它很好,我就不会想其他更多的复杂的延展东西,我就想这一点。

 

所以我做的茶也非常简单,就是基于这一点去做,所有的茶都朝着这个目标去做,这也是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任何一款茶我们一喝,哎这个就是茶叶进化论的茶。这个茶的目标和审美就有一个统一性。





3把熟茶做一个类比,你觉得像什么?

中琦:如果你把熟茶作一个类比,你会觉得它像喝什么,比如有些人比喻,生茶就像牛奶,而熟茶就像酸奶,也有人比喻豆腐和臭豆腐等等。就是如果你打个比喻,你觉得熟茶是什么?

 

李建会:我觉得熟茶像一碗汤,每天都会想喝的一碗汤。就不管你煲的鸡汤也好,什么汤也好,反正你就是想喝那么一碗汤。饭后半小时,必须要喝个熟茶,就像饭后一碗汤。特别像我们做了很多年茶的人,肠胃其实已经千疮百孔,喝生茶已经不行了,特别树龄小一点的,浓一点的,胃真的一点也不舒服。现在知道只要喝熟茶就会好很多,去哪都会带着一些。

 


孙涛:我觉得喝生茶就像是刺激一点的极限运动,可能年轻人蹦迪,或者篮球啊这些运动,而喝熟茶就更像打太极这样的比较舒缓养生的运动。

 

李建会:我觉得喝茶更多的还是年龄段的划分会比较明显,基本上就是35岁或者40岁以后的人他们喝熟茶或者老生茶会比较多一些,年轻一代20几岁的,他们就爱喝红茶、绿茶这些比较适口的。然后30来岁的人就比较喜欢喝生普,喜欢有饱满度有冲击力的,到了40岁左右的话,大家基本都磨的差不多了,就还是想找点这种温和的,其次你的胃也需要保养。

 

小魏:如果生熟茶去比较的话,生茶可能喝起来更有特点,就像吃东西,香的辣的就有明确的口味,但我一般吃饭的习惯就必须要有蔬菜,我觉得熟茶就是蔬菜,相比之下可能特点没有那么鲜明,但是一种你需要长时间吃缺不了的东西。

 

苏奎

中琦:我觉得生茶和熟茶就像吃鲜肉和火腿,其实都是吃鲜,但是是两种鲜。就我看过一个美食家讲肉类的话,日本最厉害的是牛肉,他能把牛肉的风味发挥到极致。我们中国把肉类发挥到极致的,其实就是火腿,我们可能觉得火腿咸,但火腿在中国各大菜系里被看重的是鲜,厨师都会用火腿放到汤里,提高汤的鲜味。就我们看那种做出来好几年的火腿,而且是在那种比较冷的地方做出来的,它不仅不咸还有奶香味。


说到这个鲜,生茶是茶氨酸的鲜,熟茶是发酵过后带来的更复杂的鲜。我们的喉韵是需要鲜的,只是不是茶氨酸的鲜,需要更复杂的鲜才有喉韵。要不然,为什么龙井没有喉韵?




4

熟茶给你的“哇塞”惊艳瞬间

金乔:你经历了什么事让你对熟茶的看法产生改变?

 

苏奎:就是那种“哇塞”的瞬间吗?


我是一开始用盖碗泡,用紫砂壶泡,很普通的熟茶,没有感受到那种“哇塞”的瞬间。后面喝到用保温杯闷的熟茶,一下子就好惊讶,竟然还有这种存在。

 

李建会:我也跟你一样觉得“哇塞,闷出来的熟茶怎么那么好喝”,泡的话就感觉出不了那种滋味。

 

孙涛:我小时候刚喝熟茶时,感觉那个时候的熟茶都有股仓位或者堆味,后面自己开始做茶,喝到那种没有味道的,就会觉得这个“哇,很干净”

 

李建会:其实我最开始来你们这里上课,抱有的是一种学习理论上的知识,看能不能结合我们实际的操作。然后我记得那时候上课,天气有点冷,然后你们就有给每个人倒杯保温杯闷的熟茶喝,当时喝的时候真的被惊艳到了。“哇塞,真的很不错。”


我当时就一下子对那么好喝的熟茶产生了兴趣,包括它的原料工艺什么的。后面我做熟茶也一直是以这个标准来找感觉,原料上肯定有所差异,但我觉得能找到那种感觉在我这里就是过关了。我给别人喝你们的熟茶,也被称赞这个茶好甜啊,怎么能够那么甜。

 

李建会



中琦:

根据我自己与熟茶的经历,我也总结出我对熟茶的“哇塞”瞬间了。


第一个“哇塞”瞬间,“哇塞,熟茶怎么这么难喝,对肠胃这么有效,简直是健胃消食片加强版。”


第二个“哇塞”瞬间,当时刚毕业喝熟茶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感觉,我有个同事当时给我了一泡茶,说这个茶差不多一万多,后面我自己偶然间喝了,就感觉嘴巴里有一种丝滑感,像一片丝绸一样。有一点像德芙巧克力的广告一样,让我很有画面感。我现在也不觉得那个熟茶有多好喝了,但是当时给到我的惊艳是真实的。


第三个“哇塞”瞬间,我当时天天在勐海山上,天天去泡茶,然后自己去买,都没什么感觉。那会儿我喝李扬老师的熟茶,滋味比较清爽比较甜,我觉得挺好喝的,但我又不知道好在哪,他大致说了一下,可又不是像现在教学一样说的那么明显。


那时候我就天天喝,突然有一天我就懂了。原来一个茶除了风格以外,还有回甘生津清凉感,而且感觉很强,口腔里不断地滋润不断地凉,一下子我就打通了,原来喝茶就是要喝活性。


第四个“哇塞”瞬间,我度过关于熟茶的那个叛逆期后,就发现自己不喝熟茶真的就不舒服,不喝就会一直想吃零食,我已经对熟茶成瘾了。


编辑|高雯、小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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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茶事

(《吃茶去》杂志)去江湖山,只有一个理由:茶叶。

江湖山在村子的西面,为整座村庄的最高点。在浙东丘陵地区,276米的海拔,不算高也不算低,却最适宜植物的生长。如果遇上雨雾天气,站在村中仰望,山间被层层云霭包裹,恍如仙境一般。但是,茶园还是看不到的,只有一团团的绿意隐隐显现,湿漉漉的。这山,看似平常无比,被雾一笼,被绿一隔,立马增添了几分神秘,一颗前往探究的心,被撩拨得蠢蠢欲动。

江湖山这个名字,气魄极大,似乎不属于乡村,也不属于当下。如果轻轻一念,一股剑气侠情,顿从心底涌起。在很久以前,不知道有没有侠义之士在此隐居,也不知道有没有文人骚客前来吟咏,但是江湖山的珍贵奇特之处,确实与远离世俗的嘈杂有着很大的关联,因为这里有着难得的隐秘和安静。

好山好水产好茶,茶叶一般生长在深山幽谷。江湖山并不险峻,但它山清水秀、气候温润、雨水充沛,尤其是山顶的一大块平地,彷佛上天放置的一个硕大泥盆,一垄一垄的茶树,从盆底一直种到盆沿。茶叶是村子的一大经济作物,因此在村民的心目中,江湖山有那么一点圣地的味道。村庄的其他山坡什么的,都有砍伐过度或者被火焚烧的经历,只有江湖山一带,村民非常自觉地保持着水土平衡,防止“跑水、跑土、跑肥”。

村庄开始产茶的历史,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应该不会太早也不会太迟,据光绪年间的《宁海县志》记载:石马庄,有金刀溪可灌溉,有山无海产茶。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也充分表明了茶叶在村庄的地位。直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的父亲母亲还自带干粮水壶,或者干脆在山上垒灶做饭,与许多年轻人一起,纷纷到江湖山上开辟茶园。茶园的形成和扩大,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代又一代的村人,在这片土地上不断开垦耕种,才有了漫山遍野的茶香。

在我的记忆里,只去过江湖山茶园几次而已。但是,就这一两次,带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一垄一垄修剪齐整的茶树,被围成了200多亩的绿,好像一片浩瀚无边的海洋,满眼都是绿色的波涛。满山的茶树,使山少了一分硬朗,多了一分柔软,充分展现了江南的风度。每一丛茶树的顶端,只有一小撮嫩芽,处子一般,把身体抱紧,隐忍地开,像雀舌,如纤指,似龙须,让人不忍堪摘。那绿,也不是一般的嫩,青翠中染一丝鹅黄,清亮的色彩仿佛涂上了一层油脂。

如果不是采茶时节,几乎没有人愿意前来,此时的茶园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在茶树与茶树之间穿梭,耳根清净了,呼吸顺畅了,心情也愉悦了。其实,我更喜欢依在并不高大的茶树上,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暖,或衔一枚嫩嫩的茶叶在唇齿之间,所有的醇香馥郁,全都留存在了心底。

江湖山的岁月大部分都是这般清静的,是不被外人打扰的,但每年的农历三四月除外。初春时节,尤其是清明节前后,村庄里的男女老少,仿佛嗅到了江湖山上飘来的清香,大家会非常自然地把自己放进它的怀抱里。此时的江湖山,雨雾天气多,晴朗天气少,但阻挡不了村民上山的念头。

采茶人不分男女老幼,头戴斗笠,腰别竹篓,双手上下起落翻飞,讲究的是眼明手快,真如江南民歌《采茶舞曲》所唱的“采茶好比凤点头,采茶好比鱼跃网”,来时还是一片亮绿,走时只剩一片褐色。尤其是农村妇女,不但“下田插得秧”,还要“上山采得茶”,于是江湖山上的茶园就成了一个操练场,而每一垄茶树,都成了一支支列队的士兵,每一枚向上舒展的茶芽儿,都是士兵手中的旗枪。

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村里小学常常组织学生上山采茶,我也去过一次。辛苦是少不了的,但带给我们更多的是新鲜。大家一路嘻嘻哈哈,往往新叶老梗一把抓,斤两是重了不少,质量就得不到保证了。不过双手沾染过的茶香,永远留存了下来,那份艰辛与好玩,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采茶要趁早,清明至谷雨之间,为最好的收获时节。

从枝头上下来,被装进竹篓,再从竹篓倒进竹筐,然后被一条扁担运送下山,一片茶叶就开始了漫长的修炼之旅。

茶叶的下山,必会一路留香。或许是十多年前的情景了。由于我家住在山脚,每每茶农经过家门口,我往往会伸长脖子,凑上去嗅那随风走动的茶香。采茶人的脚步,往往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挑着200多斤的茶叶健步如飞,两个大大的箩筐稳稳的,丝毫没有左右晃荡的感觉。无论男的还是女的,脸蛋一律红扑扑的,他们会随身带着一条擦汗的毛巾,男的往往搭在扁担上,或者绕在脖子上,女的往往直接包在了头上。

茶叶的下一处归宿,就是村里的水电站。在我的记忆里,水电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发电的场景我没有见到,但此处可以碾米、磨粉、打年糕。最让孩子感兴趣的是一排排炒制茶叶的机器,摆放在南面的小平房里,俨然一个小型茶叶加工厂,至今仍在使用。这些机器都是一些大个铁家伙,转动起来轰隆轰隆响,茶叶的气息从清淡变得浓烈,再从浓烈变得隐忍,每一次气味的转换,都让我们感到机器的神奇。

长大后,我觉得茶叶的制作,其实是一种美的历练,是一次涅槃的过程。一枚树叶经过这么多道工序,悄悄地把春的颜色、春的气息、春的味道、春的想象都隐藏了起来。一枚茶叶恰似一个人,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千锤百炼,所以才不怕生活的冷热酸甜,才会在浮浮沉沉的命运里,最终素面朝天、归于平静、守住淡然,让生命盛开如花。

种茶、采茶与制茶,使小小的村子营造了浓厚的饮茶氛围。农人在劳作之余,躺在自家的小院里,正处月朗风清、万物肃静、身心放松之际,品一杯茗茶更是悠悠然,恰如平淡中回味日子的醇厚与绵长。每当客人前来,或者左邻右舍互相走动,如若不是逢年过节,村人一般不会烧桂圆茶,而是掏出一撮好茶叶,泡一杯好茶相待。江湖山上的茶叶,犹如云雾在水里的舒展,又如春雨在杯中的融解,浓浓的茶香飞快地跑出来,一泡一品之间体现了彼此的深情厚意,那是一种平淡中值得回味的情感。

我认识的第一个饮茶人,是我当木匠的外公,他除了喜欢饮酒之外,也喜欢饮茶。每当干活疲倦之际,外公总要灌一肚子茶水,饮完后再点上一杆老烟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恢复体力似的。古代的诗人喜欢饮酒,于是下笔如有神,而我技艺精湛的外公,似乎不吃点茶喝点酒,也真干不了木工活。于是,我想:当他花时间饮茶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对正在完成的木器进行回味构思呢?

农人饮茶,一般喜欢浓上一些,三五片茶叶肯定是不够的,外公也是如此。他不喜欢弄个壶杯罐盏叮叮当当,更不懂得头道茶二道茶三道茶什么,随手在一个袋子里抓上一大把,放在那个磕掉了很多漆的牙罐里,用开水一冲就完事了。不过这么一大罐的,往往是喝了冲,冲了喝,好像直到那些苦味慢慢饮尽之后才肯罢休。

不知是不是外公喜欢饮茶的缘故,我的母亲对采茶制茶也深有感触。直到现在,她每年都要亲手炒上几斤茶,留作自己饮用。肚子疼什么的,也要泡上一杯茶,饮后立马好转,说来真是神了。农人的炒制,与水电站的机器自然不同,速度要慢上很多,数量也极为有限,质量却是上等,形状、色泽、香气都要高上一筹。母亲对自己炒制的茶叶十分珍惜,轻易不肯拿出来,从这个春天一直吃到下一个春天。

其实,我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在一个茶香四溢的村庄里出生,见识了茶的生长、采摘与炒制,见识了一片茶叶的修炼之路,身上自然而然地带有了茶叶的清气、幽淡与苦涩,对生命况味的理解,似乎也更为纯粹简单一些吧。

春天到来的时候,当价格不菲的新茶开始上市,我就会想起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庄,想起那道被茶树裹上一层淡绿的山梁,还会想起一种悠远的民间舞蹈——茶舞。

茶舞与茶事活动有关。爱茶之情浓,才有了茶舞的出现。它以前是村子里逢年过节的节目,但近年很难觅其踪影,加上多年在外求学就业,记忆也就慢慢地淡了。后来,我发现茶舞竟然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小城的重大节庆活动也时常出现村人的身影,我的记忆彷佛一枚抱紧身子的茶叶,慢慢地舒展开来。

茶舞,因为融合了戏曲、舞蹈、灯彩等艺术门类,又称“茶灯”、“采茶歌”或“采茶灯”,发轫于何时已不可考,史籍中记载亦不多,但一直流行于江南一带。说是茶舞,其实是一场有故事情节的小戏,整场演出以茶事为主要内容,包括采茶、炒茶、卖茶、盘茶等,演员中有生、旦、净、丑等各类角色,道具有茶篮、扇子、手帕等,整个表演欢快喜庆、诙谐风趣、载歌载舞,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茶舞虽然表现的是春天的茶事活动,但是表演一般不在三四月,而是农闲时节居多,最主要集中在过年前后。整个演出队伍均由村民组成,领队一般是村里年长有威望的老人,既在村里热闹热闹,也经常到附近乡村表演。采茶舞不像其它剧种,不是阳春白雪,不适合在高高的戏台上表演,随便挑选一块空旷的场地就行,场地越是开阔,演员越能施展身手。锣声一响,乡亲们就聚集在村里的操场上等候,孩子们怎么也闲不住,总是跟在表演队伍的屁股后头,瞧瞧这个,瞅瞅那个,充满了好奇。

茶舞表演开始了,锣鼓先闹上一阵子,最先出场的是一个叫做“茶心”的道具,仿佛以前皇帝出巡时仪仗队撑起的黄盖伞,上面插满了枝枝桠桠,象征着满山葱茏的茶树,不禁让人惊叹村民的想象力。接着,所有的扮演者交叉串连成各种队形,包括茶女、花鼓婆、看相人、卖六头、贩茶客、和尚等,都紧随茶心旋转,里七外八共十五人,里七扮演是茶女七人,外八扮演是茶斗一人、花鼓二人、看相二人、卖六头一人、和尚一人、贩茶客一人。转过一阵之后,演员开始边歌边舞,先后顺序是由茶心领唱,茶女接着和唱,贩茶客人道白,和尚念白,卖六头念白,花鼓者边唱边敲打花鼓,看相者边唱边做。每唱一节,变换队形一次,共表演十二节,唱的是“十二月采茶歌”,里面有“正月采茶是新年,姐妹双双进茶园”之类的句子。

每次观看茶舞表演,我最着迷的最初那一小段时间的旋转。那旋转的人,那翩跹的舞姿,那五彩缤纷的“茶心”,慢慢地都在眼前模糊了。我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个人,而是一片片茶叶,在水中尽情舞蹈。欣赏着熟悉的舞姿,倾听着熟悉的音乐,不知是在过去在现在还是未来,只是觉得时光慢悠悠地在走。在那阵旋转中,每个演员有没有把自己想象成一片叶子,我无法得知,只是感觉自己恍若置身于花团锦簇的春天,置身于繁忙热闹的劳作场面,看的是热血沸腾。

我爱看茶舞,除了凑热闹成份之外,更多的是看我七姨一家。七姨对茶舞甚是痴迷,年轻的时候她一直在乡村剧团担任女主角,一年到头都在附近县市演出,后来不唱越剧了就参加茶舞表演。七姨夫更是茶舞表演方面的高手,一把二胡拉的是如泣如诉,一些道具都是他亲手制作而成,而且多年来还整理记录了十几套采茶舞词,空闲无事时常拿出来翻翻,有时候来了兴头就哼上几句乐乐。我的表弟受父母影响,小时候常被拉去演一个小和尚,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甚是滑稽可爱。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湖山的茶叶采了一茬又一茬,流传了近千年的茶舞演了一年又一年。以前观看茶舞表演,总是笑得合不拢嘴,看后感到一阵轻松。而现在,每看一次心里就多了一份沉重,毕竟时代不同了,娱乐方式也越来越丰富,不知这种传统的茶舞表演还能延续多少时光。

【摘自2016年第2期《吃茶去》杂志;作者:郑广阔(浙江台州),系浙江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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