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寻“青”,她在烈焰窑火中炼出千峰翠色

青,东方色也。造字上,青为“象物之生时色也”。先秦时期,春天又被称为青阳,青色是描摹春来人间草木初生的蓬勃色调。碧空万里、江河湖川、山岭树木都蕴藏着青的影迹。灵韵万千的青色中,龙泉青瓷的青,是纳尽千峰翠色,尤为缥缈莹润、与茶联系紧密的那一个。

传承千余年的龙泉青瓷,积淀着东方美学的澄澈之美,凝聚着一代代工匠的热枕追求。早在2009年,龙泉窑青瓷传统烧制技艺便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作为龙泉青瓷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严少英是寻“青”路上的求道者之一。兀兀穷年,焚膏继晷,她打碎了过去的生活、过去的自己,在瓷土的揉捏、窑火的煅烧中,重塑着全新的人生故事。

△龙泉青瓷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严少英

一生寻“青”

以瓷载道遇见梅子青时

时间,是严少英和青瓷之间建立沟通的一项重要纽带。

严少英虽是青瓷之路上的后来者,但她出身制瓷世家,又拜陈爱明大师为师,用二十一年的光阴去学瓷、做瓷,凭借着努力与积淀抹平了时间。并在一次次对青瓷的追求探寻中,真真正正融入龙泉这座窑火已经烧了千年的城市。

龙泉青瓷的青,是类冰似玉的青。青瓷有很多种釉色,最经典的还要数粉青与梅子青。如果说粉青是朝霞初退后碧空的绮丽,那么梅子青就是暮春浅夏时涌动的生机。

严少英做瓷,主要做的就是梅子青。

“就像是把大自然的湖光山色,融入到了这一抹釉色当中”。大道至简,文人意境,这种看似极简的青色,背后实则蕴藏着物质与物质之间的神奇碰撞。在青瓷烈火焙烧的过程中,釉土中含有的铁元素,因化学还原作用而变为青色,这种青受到釉料本身、烧制温度、烧成气氛等多重因素影响。

“雨过天做色,枝头梅子青。”每一抹莹润且难得的梅子青,都是土与火之歌唱出来的“造物奇迹”,也正是青瓷呈色的这一特性,让龙泉青瓷愈发特别而珍稀。

28道工序

炼出千峰翠色

青瓷的神奇之处,在于从一捧瓷土到器物的变化。

云泥本殊途,青瓷烧制,却是在泥土、流水、风林、烈焰的事物交汇中,找到“泥”涅槃重生为“瓷”的蜕变过程。

严少英介绍,“传统烧制青瓷的工序有28道。”从原料的粉碎、淘洗、陈腐和练泥,器物的成型、晾干、修坯、装饰、素烧、上釉……到最后经过1300多度的窑火淬炼烧成出窑。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每一道工序都容不得半点差错,方能烧出润泽如玉的釉色。

做瓷,不仅是对技艺的考研,更是对心性的锤炼,对此,严少英的感触颇深。全程烧制一窑青瓷,往往需要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一窑青瓷烧制失败,这段时间的付出与努力就全部落空。

“有一次连续8窑都烧坏了,那时候打击真的很大,我就跑到山顶上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在那想,究竟还要不要再继续。”连续烧坏8窑,意味着有半年多的时间,看不见一点成果,而这种时候,能做的只有总结经验和坚持不懈。所幸,在做瓷这条路上,严少英还是坚持了下来,“烧坏了就再烧,这个失败就是来考验你的,只有把自己的本心守住,默默地积累经验。”

塑泥是塑心,炼瓷也是炼心。对严少英来说,做瓷的过程,蕴含着对“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看天边云卷云舒”这一理想意境的追求过程。从这个维度来看,无论梅子青还是粉青,对“青”这一釉色本身的极致追求,实则是在现实世界和艺术表达中找到自我特色的历练过程。

“内心的满足与快乐,是一直能够支撑你走下去的力量。”严少英用坚持与坚守将原本一次次失败的苦果,酿制成升级蜕变的佳酿。也在这一磨砺技艺与心性的过程中,炼出了许多难能可贵的佳作。

穿越古今

青瓷匠人的变与不变

青瓷的语言是无声的、大道至简的。一件青瓷作品的诞生,意味着从万事万物中汲取养分凝练成突现的一点灵光。同时,作为一个极具美学意味的器物,青瓷又承载着人、事、物、时之间的联通关系。

骤变的时代中,严少英不断传承创新,描摹青瓷新面貌。“创新一定是基于传统基础之上的、需求稳健发展的。在以古为师的基础上,还要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理念,有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

在青瓷技艺与呈现形式上,严少英不懈耕耘探索,不受限于器型拘泥,创新烧制出“似玉,非玉,又胜于玉”的青瓷首饰。并且,一直以来,严少英都从中华文化的优秀传统精粹与喝茶、插花、点香等生活中的每个看似平凡又不凡的瞬间中,吸取养分和经验,设计一些独特新颖的画片,将寻找到的“青”色融入做瓷过程中。

新时代的青瓷传承,需要守正创新,也需要平台赋能,才能进一步拓展青瓷技艺与文化的传播广度。

瓷器与茶叶在传承与发展上具备一定的互通之处。此次,严少英与八马茶业联袂打造的“三生有幸”杏花系列品茗杯,便是探索龙泉青瓷传播发展路上的新尝试,让更多人看见青瓷之美,拓展更多青瓷受众。

谈起与八马茶业的相遇,严少英表示,“八马一直坚持制茶工艺的非遗传承,也非常认可我们的青瓷之美。”三生有幸,蕴含着一种澎湃的、惺惺相惜的、万中择一的情感基调,人文精神的互通与精神寄托的共鸣,还有难能可贵的相遇时刻才造就了三生有幸的相逢,也象征着龙泉青瓷与八马的相遇。

谈起龙泉青瓷,严少英总是满怀欣喜,“作为年轻的手艺人应该不断地开拓进取,不怕失败,坚守匠心,好好把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和保护下去。让青瓷能够穿越千年,走进千家万户,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1700年的青瓷历史被光阴拆解成碎片,散落在千千万万青瓷匠人与爱瓷人身上,凝结在一件件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的青瓷器物中。无论做瓷还是做茶,其实都是在理想与现实、传承与创新中找寻平衡的过程。当窑火熄灭,瓷器问世,当茶汤落于杯盏映出青瓷的莹润柔情,“泥土”才真正被赋予了“器物”的传世价值。

来源:说茶Show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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