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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雪芽:向世界讲述“千古禅茶”的故事



中国美丽茶园

今年8月,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化名家和“非遗”匠人齐聚蓉城,参加第四届中国匠人大会,分享匠心美学、探讨匠心价值。作为中国六大茶类头部品牌代表,获得“茶文化传承匠星”奖项的峨眉雪芽茶业集团公司总经理何群在会上发表了《一叶乾坤,峨眉雪芽独一无二的茶文化魅力》的主题演讲,让匠人们感受到了大热天飘着“雪花”的凉爽,闻到了来自峨眉仙山“茶”的清香。

峨眉山是世界茶叶和中国茶叶最古老的发源地之一,也是中国禅茶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深藏于此山核心景区的“峨眉雪芽”,从古至今,以仙山为伴,与日月同辉,世代相传,香飘四海,默默地向世界讲述着“千古禅茶”的传奇故事。

雪芽村

异于天下的“千古禅茶”发祥地

峨眉山,神秘的北纬30°黄金产茶带,被联合国专家称为世界上同纬度、植被保护最好的地区,云雾多、光照短、强度低,空气与土壤湿度大,自古就是茶叶生长的天然胜地。

2009年,峨眉山茶荣获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其茶叶品质和历史文化享誉国内外。2017年9月,峨眉山市以茶叶为主导产业成功申报“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从而担起了为冲刺“四川千亿茶产业”当好排头兵的重任。作为峨眉山茶的代表,四川省上市国有企业精心打造的茶叶品牌“峨眉雪芽”,是唯一在峨眉山核心景区拥有茶园种植及生产的知名品牌,并拥有“千古禅茶”传承至今的辉煌历史,更为茶界和社会所关注。

唐代学者李善在《昭明文选注》中记载:“峨山多药草,茶尤好,异于天下。今黑水寺后绝崖种茶,味佳而二年白一年绿,间出有常,不知地气所钟,何以互更。”文中所载的黑水寺始建于晋代,位于峨眉山万年寺对面海拔1000多米的“雪芽村”境内,是“千古禅茶”峨眉雪芽的发祥地。

“峨眉雪芽”之名乃隋末唐初峨眉山佛门茶僧所取,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峨眉山地处成都平原西南边缘,山高林密、风光旖旎,每年农历10月,山上普降瑞雪,中山区和高山区的森林被白雪覆盖,至第二年雨水时节,雪地中的峨眉山茶发出新芽,此时,残雪中露出点点新绿,于是就有了“雪芽”之名。

“峨眉雪芽”唐时又名“峨眉白芽”“峨眉雪茗”,宋、明时又有了“雪香”“清明香”等雅称,自古就是峨眉山名茶中之精品。在隋末唐初时期,“峨眉雪芽”就以中国十大名茶的显赫地位被著录于茶圣陆羽的《茶经》和李肇的《唐国史补》等古籍之中。2002年,中国茶业界泰斗、工程院院士陈宗懋主编出版的《中国茶叶大辞典》,也将“峨眉雪芽”载入了唐、宋名茶名录之中。

南宋爱国诗人陆游,世居江南名茶之乡,是品茶高手,曾在嘉州任通判时就与峨眉山别峰禅师结成忘年之交。当陆游将离任嘉州时,别峰自制了“峨眉雪芽”赠予陆游以作道别之礼,陆游便邀请茶道挚友在嘉州丁东院的寺庙內,取清泉筑灶煮茶,共享仙山香茗“峨眉雪芽”。

茶过三开,挚友们连连赞曰:好茶!于是,陆游便写诗记下了这段难忘的品茶雅事:“一州佳处尽裴回,惟有丁东院未来。身是江南老桑苧,诸君小住共茶杯。雪芽近自峨眉得,不减红囊顾渚春。旋置风炉清樾下,他年奇事记三人。”从此,“峨眉雪芽”也借该诗之名世代传扬,成为“千古禅茶”香飘天下。

“峨眉雪芽”,在隋唐两代已成名茶,并作为贡茶年年进贡朝廷,一直延至宋、明、清等朝代,备受皇亲国戚和名人雅士的青睐。除黑水寺、万年寺等寺庙制作贡茶外,黑水寺周边的农户也建起了茶坊制作贡茶。如今,农家茶坊已毁,部分贡房遗址尚存,见证着“千古禅茶”发祥地的一段段贡茶制作历史。

2007年,峨眉山旅游股份有限公司以“峨眉雪芽”之名成立了峨眉雪芽茶业集团,并在黑水寺遗址所在的黑水村建有3000多亩标准化生产的峨眉雪芽有机茶生产基地。2020年5月20日,峨眉山市将黑水村和邻近的木瓜村合为“雪芽村”,形成了中国绿茶“东有龙井村、西有雪芽村”的“茶缘”新格局,进一步提升了中国名茶在国际市场上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今年5月20日,正值“雪芽村”挂牌两周年庆典日,也正值第三个“国际茶日”(每年的5月21日)之际,峨眉雪芽茶业集团组织当地文史专家、茶界专家走进 “雪芽村”,登上海拔1000多米高的张山贡茶作坊遗址,聆听了贡房主人后代讲述那一段段贡茶制造史,深感能在这个承载着悠久茶叶历史的村落入驻,必然担起传承和发展峨眉山“千古禅茶”的重任。

如今,峨眉雪芽有机茶生产基地已是一个集茶叶生产加工、厂区参观、采茶体验、禅意空间品茗于一体的茶旅融合基地,成为峨眉山旅游一个新的亮点。“中国茶行业最佳生态茶园”“中华生态文明茶园”“四川十大最美茶乡”“全国茶旅十大金牌线路”“2021年十大茶旅融合基地”等称号为“雪芽村”增添了新的荣耀,并成为“问茶峨眉”的源起点,被世界研学旅游组织选定为考察研学基地,同时也纳入了乐山市研学实践教育基地。

共商发展之路

峨眉雪芽般若茶会

峨眉山

香飘世界的“文旅融合”新天地

“一山一茶、峨眉雪芽 ”,2007年,“峨眉雪芽”公司成立以后,坚持“峨眉山——峨眉山茶——峨眉雪芽”的文化主脉,把“打造一杯好茶、打造一杯放心茶”放在首位,致力于“大品牌、大文旅、大资源、大康养”品牌营销战略,倾力打造“中国高山林间茶”首席茶叶品牌,为消费者提供高品质、安全生态的健康好茶。

“峨眉雪芽”公司分别在峨眉山市雪芽村、马边彝族自治县荣丁镇和眉山市的洪雅县止戈镇建立了三个全国一流的现代化生产厂。在峨眉山核心景区内拥有近3万亩高山标准生态茶园资源、规制18000平方米的现代制茶车间,有数十位高、中级农艺师、评茶师及资深的茶叶专家团队。还在马边彝族自治县建成了集产、供、销为一体的马边峨眉雪芽茶业分公司,帮助小凉山区的群众脱贫致富。

为了带领村民致富,峨眉山旅游股份有限公司在组建峨眉雪芽茶业集团的同时,成立了“峨眉雪芽”茶叶专业种植合作社,形成了“公司+基地+农户”的产业化合作模式和种、产、供、销一条龙产业链,实现了茶农增收、企业增效、旅游添彩的可喜局面。景区投资数百万元,免费向农民发送优质良种茶苗,邀请国内外有机茶专家传授种植管理技术,使种茶树成为景区停耕还林后茶农们的“摇钱树”。

对“峨眉山茶”情有独钟的中国茶界泰斗、工程院院士陈宗懋一直关心“峨眉雪芽”的发展,多次到峨眉雪芽有机茶生产基地考察调研,并于2017年7月在峨眉雪芽有机茶生产基地设立了院士工作站,助力“峨眉雪芽”品牌的提升发展。陈宗懋院士的学生、院士工作站专家罗宗秀博士分别在峨眉山市和马边彝族自治县开展集中授课、现场考察、面对面讲解等活动,为各大茶企和茶叶种植的相关技术人员进行了专业培训和技术指导。

数万亩的“峨眉雪芽”高山生态有机茶园,林茶共生,常年云雾缭绕,雾淞、雨淞、雪霁等自然景观终年轮值,土壤肥沃,雨量充沛,万物竞天,5000余种野生动植物组成的自然基因库,成就了“峨眉雪芽”的纯正品质。“峨眉雪芽”茶品主要产自峨眉山核心景区海拔800至1500米的高山茶区,清明前完成原料采摘,拥有绿茶、花茶、红茶等系列产品。在全国各地分布有 600余家经销网点,销售网络覆盖全国十多个省、市。

今年,“峨眉雪芽”又与中茶集团联手打造了“中茶·峨眉雪芽”春茶,于3月5日随中茶集团在全国的1000多家销售点网络走向全国,实现了“峨眉雪芽”从区域品牌到全国品牌的蝶变。

经过数年努力,“峨眉雪芽”已跻身中国名茶之列,跨入了中国著名茶企20强。先后获得了“中国驰名商标”“四川著名商标”“四川名牌”“中国茶叶行业百强企业”“中国茶叶连锁加盟十强企业”“全国茉莉花茶十大创新品牌”“四川十佳优质茶业品牌企业”等称号;多次获得“中国国际茶业博览会特别金奖”“世界佳茗大奖”“中华旅游文化杰出贡献奖”“中国特色旅游商品大赛金奖”等业内大奖,并获得“最具影响力诚信品牌奖牌”“四川十大茶叶企业”“四川十大产业杰出企业”等殊荣。

近年来,峨眉山“茶文化与茶旅游”的完美融合使景区旅游亮出了一片新天地。“峨眉雪芽”已成为峨眉山最具特色的旅游纪念品,绿茶、红茶、有机茶、茉莉花茶等百余种产品可供游客挑选;以“黑水问茶,万年祈福”茶文化线路为代表的一批文旅产品,让游客在感受峨眉山自然美景的同时,现场体验茶叶采摘、茶山坝坝宴、茶山狂欢夜以及参观茶饼及各种纪念品制作等精彩活动,在丰富游客需求的同时,也极大地提升了景区旅游的品质。

依托峨眉山“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遗产”大IP,“峨眉雪芽”公司还将景点的秀丽美景以彩绘素描等形式印制在茶叶产品的包装上,让游客在购买茶叶的同时,也将“峨眉山风光”带回家,随时都能品尝到美丽的峨眉山四季风味。其系列产品荣获了“四川十大旅游食品”和“中国特色旅游商品”大赛金奖、银奖,还获得了第九届北京国际旅游商品及装备博览会“优秀旅游商品奖”。

“峨眉雪芽”推出的研学活动,不仅吸引了广大游客在被誉为“中华生态文明茶园”的“峨眉雪芽茶园”参与茶事体验,还受到了广大师生和家长的欢迎,组织学生前往此园开展科普教育活动,达到了激发大家对茶文化的探索兴趣、感悟古人情怀、树立民族自豪感的研学目的。通过活动,游客们不仅感受了山野风光之美,还了解了有关茶的知识文化,并可亲身体验采茶、制茶和品茶的过程,享受到茶文化之旅带来的特殊乐趣。

中国是茶的故乡,是茶文化的策源地,在世界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今年,充满故事的“千古禅茶”峨眉雪芽吸引了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的关注,被选为中国茶文化的代表,通过文化类电视专题栏目《趣中国》之“茶之舞”在意大利六大电视频道联合播出,覆盖意大利近600万受众。让海外民众了解峨眉山茶,感受了“峨眉雪芽”茶文化的无穷魅力。

峨眉雪芽有机茶生产基地

峨眉派

千古流芳的“茶禅一味”大舞台

峨眉山是闻名中外的中国四大佛教圣地之一,禅茶文化是峨眉山佛教文化的一大特色。在峨眉山市“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建设中,峨眉山茶园与神秘庄严的佛国梵宇、仙山神境相得益彰,构成了最美的“峨眉山禅茶生态康养基地”,在浙江杭州举办的“第二届茶乡旅游发展大会”上荣获了“2019中国美丽茶园”称号。

峨眉山禅茶文化兴于盛唐,高僧昌福法师制定了《峨眉茶道宗法清律》,将“诚、静、和、清、道、然、德、空”,确立为峨眉茶道精神。峨眉茶道将峨眉武术的系列动作融入茶礼,形成了动静结合,独具风韵的“峨眉派”茶道礼仪,在峨眉山弘法传承。

如今,峨眉茶道与峨眉山佛教音乐、峨眉武术、峨眉素斋、峨眉诗书画等组成的峨眉山佛教文化“五妙共品”被峨眉山佛教协会加以保护传承,已成功将峨眉武术申报为国家级“非遗”,峨眉山佛教音乐申报为省级“非遗”,峨眉素斋和峨眉茶道以及“峨眉雪芽”禅茶制作技艺被峨眉山市人民政府公布为峨眉山市级“非遗”。

千百年来,峨眉山僧人种茶、制茶、品茶,尤以茶道为明心见性之重要手段,峨眉茶道由此而成为峨眉山佛教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隋末唐初,一直被佛门视为茶中极品的“峨眉山雪芽”就被纳为皇室贡茶,每年春茶采焙,峨眉山佛门均选上乘珍品,锦囊敕封,隆重举行“峨眉山普贤茶供洒净法会”。

如今,该法会已成为峨眉山标志性的文化名片和传统盛典。每年法会特供的祈福禅茶,正是“峨眉雪芽”公司采自清明前高山生态有机茶园的首批鲜嫩茶芽,经大师27道焙茶工序精制。

庄严的禅茶盛典活动,加深了大众对峨眉山佛教文化、禅茶文化更直观而深刻的理解,已融入了峨眉山全域旅游的大潮之中。今年以来,峨眉山景区分别在高山区的雷洞坪、万年寺、息心所举行了“拨云雷洞·雪中禅茶”盛典, “禅茶一味·圣寿万年” “林中读禅语·珙桐证茶道”等系列禅茶文化活动,并于今年3月22日,举办了“峨眉山雪芽禅茶艺术节”,吸引了众多茶界专家、学者、媒体人相聚雪芽村,聆听峨眉山禅茶的故事,体验千年禅茶的文化魅力。

峨眉派,不仅仅是金庸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门派,在峨眉山,它更是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大舞台,峨眉茶道、峨眉美食、峨眉书画等,无不体现峨眉山特有的派别功夫。在保持原有禅茶活动的基础上,传统的“峨眉雪芽般若茶会”频频登上大雅之堂,并作为峨眉山旅游宣传活动中一张亮丽的名片,向游人展示“茶禅一味”的“峨眉派”茶道真功夫。

峨眉雪芽茶业集团在抓好生产销售的同时,努力传承悠久的中国传统茶文化,通过仪式感极强的“峨眉雪芽般若茶会”,书写“峨眉派”茶禅一味的江湖故事,彰显禅茶文化的神奇,把清风与圣洁、健康与快乐带到千家万户,让当年的贡茶香飘千万里。

今年以来,缘起千年古刹,由峨眉雪芽茶业集团精心传承的“峨眉雪芽般若茶会”已先后在峨眉山、成都、重庆、北京等地举行的十多场峨眉山文旅营销发布会上做主题表演,开启了中国茶文化营销的新模式。“茶仙子”以优雅而熟练的动作,向参会客商、业内专家和媒体朋友演绎峨眉山传统禅茶文化的内涵,既为大会增添了浓厚的“千年禅茶”氛围,也通过活动让人们了解并喜欢上了“峨眉雪芽”。

峨眉山旅游股份有限公司营销总监、峨眉雪芽茶业集团总经理何群认为,“峨眉雪芽般若茶会”的精髓在于禅茶合一,每道茶中都蕴含了曼妙高深的禅理。通过庄严的茶会活动,将峨眉茶道的传承下去,让古老的禅茶文化历久弥新。同时,也让游客加深对禅茶文化的崇敬和礼重,加深对峨眉山的热爱与向往,从而吸引更多的客人来峨眉山游览,为峨眉山市建设世界重要旅游目的地贡献力量。

茶树之根在中国,茶道之魂在华夏。中华茶文化全球推广大使、“中国茶美学与茶科技”匠星论坛发起人刘峰在第四届中国匠人大会上评价峨眉雪芽时说道:“作为川茶的代表,峨眉雪芽集团用文化和科技为茶品牌插上了翅膀,用跨界的方式重新解读了这片‘叶子’,用年轻人更喜爱的方式去传播茶叶。峨眉雪芽在中国绿茶版图上占有很重的地位,背后有一群匠星,用‘匠人精神’书写着千古禅茶‘峨眉雪芽’新的辉煌。”

修心之茶,美景与好茶不可辜负。峨眉雪芽茶业集团将用“仙山好水育好茶”的理念,延续“自古名山出名茶”的香火,将千年禅茶“峨眉雪芽”精心传承,馈赠天下,让“峨眉雪芽”这片树叶,带着千年禅文化的灵气走出仙山,走向全国,香飘世界。

美丽而安全的峨眉山欢迎您!

说普通话,从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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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四川经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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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茶道文化之研究

(《吃茶去》杂志)中国民间有句俗话,叫“浅茶满酒”,主人待客时茶要浅倒、酒要满杯,客人饮茶要细品慢咽。这样的平常生活场景中就包含了中国茶道的一个基本精神取向:在闲中返隐并取乐。中国古代文化是在本土自生式缓慢生长出来的,茶文化更是在从容、闲散的生活处境中孕育出来的,所以,中国茶道在品茗论茶时延长了个人独处或者与友人相处的时间,同时也放大了狭小场所(茶室)的空间意义,强调细细品味杯中茶汤,同时把玩手中器皿、与周遭环境共处同安,在场者的内心交流无需言语,仅仅因为共处一室、共饮一壶茶而得以完成。传统中国茶道提出的四境说对此有较好的揭示,本文将进一步对此作出现代诠释。

一、 中国文化传统孕育下的中国茶道

关于中国文化传统的内容及其特征的讨论,可谓汗牛充栋,学者们提出了许多富有启发的观点,这样的讨论还将继续下去,因为中国文化传统是流动的、生生不息的,对中国文化传统的认识就不会停止。本文的重点不是阐述中国文化的历史发展或者其中各个有机组成部分,而在于概要说明中国文化传统的总体结构。笔者认为,中国文化传统的总体结构是“一体两用”,即以儒释道一体为骨架,中医和茶道构成其两翼,这两翼是儒释道之体的巧妙运用和成功渗透。对传统中国人来说,中医医身、茶道修心,身心和合及其价值追求都体现在儒释道一体的学统上。早在魏晋之时三教合流的倾向就已经出现,隋唐产生了众多三教合流的文化成果,如建筑风格、学术教义、生活样式等,中国茶道就是代表性的重要产物。

饮茶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在中国何时出现的呢?郝懿行在《证俗文》中提到,“考茗饮之法始于汉末,而已萌芽于前汉,然其饮法未闻,或曰为饼咀食之,逮东汉末蜀吴之人始造茗饮。”这是有关中国人将“茶事”作为生活中的一个重要事件的较早记载。此时,茶事已经脱离初期的药用、食用阶段,进入到饮用的阶段。即便进入到饮用阶段,饮用方式也在不断变化,隋唐时的煎茶(煮茶时要添加一些佐料,如盐、香料等)到宋代的点茶(茶要烘烤并碾成粉末,倒入热汤时还要不断击搅),明代时放弃饼茶、团茶改用散茶,出现了泡茶这样的饮法,这种饮用方式能够完好地再现茶的本味、茶汤的本色,大为流行并一直沿用至今。我国南方少数民族地区,如云南、四川、贵州、湖南等地还留有食用式饮茶法,宋代的抹茶和点茶法传入了朝鲜和日本,成为了他们的代表性文化传统,在中国大陆则因泡茶法的一统天下而被遗忘。

“茶”原本有多个同义字,包括荼、槚、蔎、茗、荈等,最后统一定为“茶”字,根本原因是“茶”的字形最接近中国文化传统所设定的天地人关系的构想。“茶”,“其字,或从草,或从木,或草木并。”(陆羽《茶经》)其义为“人在草木间”。苍天之下,人为万物之灵长,敬天尽地利以利人。茶本为自然界一介植物,被人发现、采用、加工,茶从万物中脱颖而出,成为人的宠爱;同时,人因茶而获益、满足,茶所集纳的日月精华、水汽凝结和山岳含育均被人做出了极大开发,人成为茶的受益者。

应当承认,至今仍然有学者明确反对“中国茶道”的提法,认为中国只有茶文化(包括茶俗、茶礼、茶艺等事业)、茶产业(包括茶叶生产、制作、贸易等活动),但始终没有发展出系统、严谨的“茶道”。不可否认,中国历史上并不存在完整的茶道理论,也无明确的茶道流派传承,但这只能说明中国茶道有其特殊性。决定是否有茶道的关键是有无对茶事活动所内含的精神性价值(与人相关)和思想性价值(与知识相关)做出有意识的总结或概括。有无总结是一回事,总结的深浅、广窄是另一回事。通过饮茶获得身心安宁、精神愉悦并对此做出思想升华,这显然不再是生理活动,它已经进入到自我实现的境地,肯定这一内容就可以视为茶道,关于这方面认识的总结就是茶道研究。将茶的生命比拟人生,将饮茶体悟引向对自然万象、宇宙世代的洞察,并将之理解为天道、真理的具体化,这也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思想对茶的总体性把握。许多文人、僧人、思想家对此都留下了富有启迪的独特见解、深刻体悟,如陆羽、苏轼、朱熹、周作人、林语堂等。茶道广泛存在于文学作品、画作之中,并对中国陶瓷工艺、美学设计等产生了持久的影响。笔者之所以主张中国茶道真正形成于宋代而非唐代其原因就在于唐代的饮茶活动还有着浓厚的、与物的深切关联,这直接干扰并降低了有关茶的超越性思考。宋代就所有不同,闲适生活方式的普及和格物致知理论的兴起,为茶道的提出分别提供了现实的和思想的双重铺垫。

从字义上说,茶道意指基于茶自身的性质而淬炼出的精神世界。茶自身的性质首先是它的自然属性和对人身心的益处,在此之上关于茶所展开的情感投射和意识升华才进入到人所创造出的精神世界。人类文明构建了诸多包含信仰、文学、哲学、艺术之内的精神世界,中国文化传统所推崇的精神世界主要体现在乐生、天命、义理等重要命题上,茶道正是以茶为载体在品茗中以茶说事、以茶喻理、以茶论道。从与中国传统思想的关联角度上看,中国茶道的具体内容可以表达为如下三个方面,即闲、隐、乐。三者统一到人,媒介是茶。“闲”是中国茶道的心理基础,“隐”是中国茶道的社会主张,“乐”是中国茶道的价值追求,就三者的内在关系来讲,“闲”是前提条件,“隐”和“乐”是刻意营造或试图表达的精神状态。

“闲”在中国文化中有多重含义,负面的是指不事稼穑、游手好闲、吃闲饭;正面的是指从容、优裕、散淡、豁达,正面的含义中既包括品质方面,也包括生活方式。与茶道关联的“闲”显然是指后者。“闲”就是有工夫,并且肯在茶上下工夫,茶因闲得以成就,闲因茶得以充实。时间上的闲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心理上、精神上的闲,要点在于一种生活态度,即从容应对,等闲看过苦难沧桑、视荣辱或声誉为身外物,置之度外,心中只有茶,将我融于茶,将茶化作我。这样的“闲”正是精神成长、自我发掘和自由意志伸张所必备的思想品质,得闲之真谛的人才会在意向内观照,求取独立的个体我。

从价值论上说,“隐”的消极含义是保全其身,明哲保身;“隐”的积极含义则是脱俗、淡泊、精俭、洁身自好,这不是被动的退让、逃避,而是在知其不可为或者无力改换他人/社会时、仍然顽强保留自身的处世原则、固守内心的道德律,这是以一己之力抗争凡俗世界、庸常大众的随波逐流,不做犬儒,放弃世常的名利而求取个人的精神圆满。如范仲淹所言,“居庙堂之上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身”。因此,茶道中的“隐”揭示的是茶人饮者在生活、社会中如何立身的大问题,隐后返本,身处闹市求心安,身处高位知进退,隐与显是一对相互依托的对立统一,隐后再显的是本真的我,不忘初心,为人处世不忘己身。“隐”要有强大的内心支持才可持久,避喧嚣而处落寞,离繁华而安清贫,这非一般人可为。陆羽在《茶经》里说,“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他不是说喝茶后,人就自动获得了“精行俭德”,相反,那些本就“精行俭德之人”是最宜饮茶的,陆羽的意思十分明了,那就是人选择了茶,茶的德行是人的德性之外显,饮者之品性投射到茶这一实物上。禅茶一味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立言的,佛家弟子之所以选择茶来解经悟道其缘由也基于此。

“乐”是中国文化传统的重要主张,甚至也可以说是它的一大特点。孔子曾言,“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孟子提出“与民同乐”,《太平经》云:“人最善者,莫若常欲乐生,汲汲若渴,乃后可也。”西方哲人提出了德福一致,中国文化传统更加倾心于“德乐合一”,如助人为乐、乐于助人、乐善好施,都是将行善、助人与快乐联系在一起。这样的快乐是一种因所认同的价值得到实现而产生的内心愉悦,是一种精神快乐,体现了“众乐乐”般的精神快感。“乐”使中国茶道明显有别于日本茶道。日本茶道生发于佛教寺院,最初由出家人阐发和传承,以后形成的茶道流派“三千家”,也严格维护了师徒授受关系,具有高度的封闭性,因此属于小众文化或雅文化,在其精神内涵上突出的是施茶、吃茶过程中的寂、静、敬的成分,走向了纯粹形式化的理念体悟。中国茶道之乐重申了对此世的投入和对人身处其中境遇的关切,因此,中国茶道具有更加平实的表现形式和更加生活化的现实关怀。无数的历史事件表明,无论身处何种情境下,多数中国人都易于快速接受现状,这与中国茶道乃至中国文化中的乐观主义是分不开的。

二、 茶道四境说的提出

冯友兰先生认为中国传统哲学的主题是人生哲学,中国哲学精神也脱离不开对人/人事/人情的考量。他还根据中国传统哲学的基本立场概括出四种人生境界,分别是: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前两种境界都是非哲学的,只有后两种境界与哲学有关,并且是哲学关注的对象,冯先生还指出,只有借助哲学的反思省察,人生才能达到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

冯友兰先生所概括的境界说看似是对中国传统思想的归结,其实是接受了西学影响、采纳西方哲学的范畴体系的尝试,例如,冯先生所讲的“自然”就不是儒家的原初含义,同样,他明确地划分出可以成为哲学对象和不可以成为哲学对象两种不同的层次,这也是有别于中国传统文化注重“世间道”的做法。中国茶道无法划入冯先生的哲学对象之中,因为它不是形而上学的观念构建,没有正面回答知识论问题,它只与日用生活相关,只在民间风俗和日用生活中寻找意义,却力图将日常事件变为情趣、乐事,从而获得恒久性。

然而,传统中国茶道也讲境界,很早就提出了四境说,分别是:物境、艺境、人境、心境,并认为四境俱美才是至上状态。明代的书画家徐渭(1521—1593)被世人称为“茶痴”,他最明确提出了宜茶境界说,认为物境、艺境、人境、心境俱美者乃宜茶最高境界。物境指饮茶的环境,主要指不是人为建造的居室、楼宇,而是自然天成、幽静清雅的场所,如竹海、梅林、泉边、湖畔等;艺境指使用器具的造型、冲泡或饮用之法的得体、抚琴弄箫的声乐等共同构成的雅致脱俗的氛围;人境则指嘉宾来客与主人的融洽关系,专心于饮茶,彼此声气相投、趣味相和;心境指在饮茶中忘却世间万象,人与茶、茶与人合二为一,一心悟道,由此求得心胸的物我两忘、豁然开朗。

茶道四境之间并非简单的高低替代关系,相反,四境是相互补充、缺一不可的连带关系。物境和艺境提供了实体性基础,人境提供了人际交往沟通的条件,心境则受到前三者的引导,反过来又纯化、提升前三者的存在方式。宋人提出的饮茶“三点”——饮茶环境、水质和茶具、品饮者的修养三个方面,讲的是同一个道理,也可用看做是茶道四境说的前身。

茶道四境界不是人生境界,也非道德境界,它只是对生活情趣的关注,在匆忙、庸常的日常生活中寻找情投意合的同道,在刻意营造出的人为环境中折射当事人的思绪和体悟,这就是生活的闲、人生的隐和现世的乐。明末清初文学家张岱(1597—1679)有句名言,“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茶道四境在匮乏经济时代显得有些铺张或矫情,对俗世凡众来说它显得过于高格调和雅致,通常会被不谙茶道的人视为“茶疵”、“饮癖”,然而,恰恰是这些对茶情有独钟、不改初衷的人成就了茶道,使茶事成为风雅,使茶人有了品味。

中国传统茶道的四境说所讲的茶道不是在用时间来衡量,相反,只在乎空间,中国人喝茶可以从早到晚,时间似乎停滞了,时间的意义消逝了,重要的是喝的什么茶、用的什么茶具、所处怎样的环境和心境,这些都是空间要素。中国茶道弱化了时间维度,突出了空间维度,饮者或主宾饮者们共处的空间性存在的属性得到充分阐发。中国茶分产地、产区;但各地的饮茶方式也有地区差别,茶室、茶馆的陈设在理念上大多刻意滤去了时间的向量。据说真正谙茶者在头三杯不事任何言语,静静品茶,全身心关乎茶主泡茶的一举一动,用心体会茶汤之味、茶器之美、茶艺之精、茶席之雅,等等。品茶过程中茶者(包括茶人、茶客、茶主)的思想沟通不是靠语言传递,而是靠共感,情感共鸣,这样的情感分享与特定的场景及其要素相匹配,它是以彼此共在、身心在场为其表现形式的。西方人则非常不同,他们用时间来度量茶,喝的是晨茶、上午茶、下午茶、晚茶,茶就像钟表一样提示人正处于作业或行为的某个阶段,所凸显的是茶外之人的所作所为。茶只是工具性存在,茶为人所用,仅此而已。

令人遗憾的是,茶道四境虽然关涉空间,但只是十分狭小的范围,往往只是设茶席、茶会的那块空间,或者仅仅关联案桌、茶几的空间。饮茶者之外,即便在同一室内(如茶室、茶馆)仍然可能垃圾遍地。中国茶道只提供了十分有限的悟道体验,却没有成功扩展、延伸开来,成为“新民”乃至“新生活”的源头动力。蔡元培在写于1916年的《华工学校讲义》中说道:“华人素以不洁闻于世界:体不常浴,衣不时浣,咯痰于地,拭涕于袖,道路不加洒扫,厕所任其熏蒸,饮用之水,不加渗漉,传染之病,不知隔离。小之损一身之康强,大之酿一方之疫疠。”推己及人、由此及彼这些中国文化传统倡导的“类推”在茶道中未被生根、发扬。中国茶道创造的洁净世界只局限于当事人的精神领域,却可能无涉于周遭环境,更未激发出行动的意志。中国士大夫阶层的“坐而论道”、缺乏行动力的劣根性也大抵与此相关。

中国茶道具体内容——闲隐乐——正是通过“四境”得到充分体现的。茶道的物境在于野趣、雅致,在世间却又脱俗清新,这就是闲和隐;茶道的艺境强调合于时令,契合仪规,烘托出寂静、清和的空间,这就是闲和乐;茶道的人境突出的是同坐茶席中人一期一会,以情相交,以茶传情,这就是得一知己而足矣的至乐;茶道的心境关注当事人反躬自省,向内心观照,以茶喻人生、事业,涤除内心的不满、怨恨,成就自性的伸张,这就是“大隐隐于市”的真谛。可以说,茶道四境说从不同角度全面解读、深化了中国茶道。

换句话说,中国茶道虽然也强调由茶及道、茶中见道,但并不追求道外世界。一句话,中国茶道的本质是道茶一体。日本茶道援佛入道,突出了“孤”、“寂”、“清”的品味;中国茶道引儒入道,强调的是“闲”、“隐”、“乐”。中国茶文化在唐代兴起时就是雅俗共赏,宋代出现茶道时,也是同时存在士大夫、寺院、宫廷、世家、平民等不同的表现形式,而且佛门、道观、儒家的祠堂、学堂、孔庙等都依据各自有关天、人、物的理念预设而发展出了不同的茶礼、茶艺乃至各自有别的茶道。茶文化流布广泛,是因为吃茶人都接受了其中的乐趣。周作人曾在《喝茶》一文中有极好的概括,“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话来说,可以称作‘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全的现世享乐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中国茶道具有深切的现实关怀,本着及物、依人、乐生的原则将茶道落脚在生活情趣上。

三、 茶道四境说的现代诠释

新中国建立后,全面开展的社会主义改造运动传播了社会主义新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同时对中国自古以来形成的传统文化的诸多具体形式都做出了彻底否定,既根除了封建制度的社会基础,也对民众一般日常生活产生了巨大冲击,其间茶道研究、茶文化样式几乎停滞,仅仅保留了单纯物质性内容的茶叶种植、加工、买卖,因为茶叶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出口创汇产品。然而,饮茶、品茶的过程而产生的悠闲生活方式,散淡人生态度和追求精致、雅致、品味生活的志趣都被无情扫除,茶文化不再传承,茶道研究被迫中止。

实施改革开放政策也给中国茶文化复兴创造了条件。许多地方政府大力发展茶叶贸易,鼓励围绕茶叶而进行的各类文化事业,各地纷纷成立了茶协会,茶馆也雨后春笋般繁荣起来,茶事活动频繁,并且参考和吸收台湾经验,开发出各种茶艺表演,茶事相关的茶产业,如茶服、茶器、茶具、香、古乐器、国画等都得到了蓬勃发展。最重要的是,人们对茶的态度发生了显著变化,开始赋予茶各种积极、正面的价值。饮茶者(无论是在自家独斟自饮还是与人同泡茶馆)都不再被视为游手好闲的人,相反,经常被看做是有品位的风雅之士。

期间也出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现象,例如奢靡之风盛行,茶的包装过于精美,造成大量垃圾,增加了环境负担;茶具和茶器过于昂贵,离普通人的生活越来越远;茶艺表演出现了许多不雅或庸俗内容,冲淡了饮茶本身的乐趣。更为严重的是,一些茶生产商、经销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使用过多的化肥和杀虫剂,加工过程中添加了过多干扰茶性的有害物质,这些行为导致许多种类茶叶品质的退化,这种杀鸡取卵、急功近利的行为完全违背了传统茶人应有的职业操守,也与茶道追求格格不入。

当代中国茶道所处的时代场景已经大大不同于古代。在匮乏经济时代,茶仍是稀缺品,好茶或上等茶更是珍稀品,只有殷实之家方可享受,一般平民百姓买茶只是备着待客之用,平时是消受不起的。而殷实之家大多受过良好教育,识书达理,品茶论道、鉴茶赋诗等都只是士大夫、文人之间雅致生活的追求。虽然只有占总人口极少数的人饮茶,但他们大多是知识的拥有者和思想的创造者,他们不仅维持了茶文化,也推动了茶道的传承和深化。然而,今日的中国人大多可以消费得起茶叶,茶叶的供应源源不断,茶叶的种类层出不穷,饮茶的方式不断翻新,茶真正成为粗茶淡饭般日常和廉价,饮茶者可能是每个人,即任何一个“涂之人”,此时,茶道何存?跨越全部阶层、通用于所有人群的茶道是否还有存在的可能?

饮茶成本的降低和饮茶程序的简化,茶日益向民间普及,中国传统的文人茶文化逐渐被平民茶文化取代,平民茶文化是否可以延续传统中国茶道呢?笔者认为,中国茶道所主张的闲隐乐三种精神不仅仍然具有意义,而且在今日获得实现变得更加可能,主要得益于物质手段和技术水平的提高,人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解放出来,闲暇时间增加,可支配的财富也极大增加,度闲和求乐变得唾手可得。然而,发达的物质生活和快餐化消费也使时间碎片化,精致生活追求变得局促和难觅,普遍的烦闷和躁动紧压了人的精神生长的空间,在丰裕时代如何安顿心灵、为我们的精神向往提供场所?这是今日茶人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这就必须强化茶道中的四境功夫。返归自然,按物之本性行事,顺物理尽物力。茶本是自然一物,饮茶之益来自于茶性的最佳发挥,茶道的初心就是保持对茶性的尊重。茶道四境必须依此茶性自然主义原则加以展开。艺境虽是人所造环境,也应以模仿自然、接近自然为原则,将艺境融于物境之中,饮茶者无论身处何处其心境和人境都应返璞归真。质言之,虽然心境重在个人独处的内心观照,人境强调以敬待人求得声气相投,但人境的出发点是心境,有独立人格和自处自律的人才会与人平和相处,茶道四境其实就可以化约为二境:物境和心境。茶人的举手投足是自身心境的外化,所使用的器具、营造的环境皆由心性外发,洞察物之本性以尽物力,对茶事中的一切皆抱持恭敬、谦和的态度。二境皆出于一心:这就是奉茶之心,易言之,敬茶之心。

中国茶道的基本精神是主张在俗世生活中返本归真,在庸常世界中寻找优雅品位。在此,重要的不是茶、茶具或茶室,而是茶人,或者说是饮者在品茗中全身心投入所获得的自悟自省。道在茶中,悟道就在品茗的过程中。物镜、艺境、人境都不需刻意选择,随遇而安,因为象由心生,心境才是根本。在当代,拜市场经济和技术革新之所赐,茶相关的器具极大丰富、陈设越加奢华,茶室随处可见,茶叶唾手可得,然而,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外壳,真正有意义的是饮茶者求放心,将心安置于事关大问题的事物上,用宏大叙事去除生活中的繁杂,用普遍价值提升人生的关切,饮茶让人安静下来,生起敬意,卸去多余的欲望和无谓的冲动,一句话,品茶就是赴一场心灵之约,从这个角度上看,茶道四境可以成为今天中国人的信仰依托。

【摘自2016年第3期《吃茶去》杂志;作者:董鹏(陕西安康)】

回顾张天福下放寿宁的那些日子

丁酉年6月4日,福建省农业厅退休干部、民革党员、省政协老委员、教授级高级农艺师、福建省茶叶学会创会会长、被《中国农业百科全书》列为当代十大茶业专家之一的中国茶学界“泰斗”张天福在福州仙逝,享年108岁,也正好是张老乐享茶寿之年,安详地走完了传奇人生。生前,张老曾担任福建省政协一届和四届委员、五届常委,先后在政协各次会议上写了8次“兴茶强农富民”的论证与提案,得到有关部门和领导重视、采纳。省政协原主席张昌平多次登门看望张天福老先生,并高度赞扬张老作为新中国早期的省政协老委员,以毕生精力为福建茶产业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八十年代、本世纪初,张老三度到闽东山区寿宁县扶持茶叶发展,为闽东茶事作出重大贡献。

——题记

张天福(1910—2017),1910年8月出生于上海名医世家,祖籍福州。1932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农学院。中国茶业界最著名的茶学、制茶和审评专家,中国近现代十大茶叶专家之一,业界公认的“茶学泰斗”。

1970年“文革”末期,包括张天福在内的省农业厅十位专家、学者,被下放到了号称闽东“西伯利亚”的寿宁县劳动改造。

张天福下放寿宁时近十年,返回福州恢复工作之后,只要寿宁这边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尽管岁数已高,他都不会拒绝。寿宁对于张天福来说,不只是“有缘”这么简单,他曾说过:“我在寿宁呆了九年多,寿宁是我的第二故乡。” 张老回忆起 “文革”末期那年,省农业厅的“造反派”曾说“保护右派,胆大包天,不能让地富反坏右留在福州过年,扔到寿宁县去劳动改造。”单位的“造反派”头头一声令下,这十位专家、学者,被当成“危险分子”押上一辆货车,送到了寿宁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寿宁方面不吃“文革”这一套,不仅没有严加管教,而是单纯地把他们当作专家、学者敬重,青眼相待,又送鱼肉又送青菜。张天福当时被下放到犀溪公社渡家洋大队洋头生产队,住在队长家里。县委书记秦光得到消息后,马上就做了安排:“怎么搞的,我认识的几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把他们下放在生产队,太浪费人才了。把他们分别安排到各自专业相关的部门去。” 要知道,这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是个多么大胆的决定,旁人都忍不住提醒秦光说:“押他们下来的头头,偷偷地告诉我们,这些人都是危险分子,要严加看管。”“他偷偷地告诉我们?!我大声地告诉你们,他们不是危险分子,他们是国宝级的专家教授。” 秦光书记不怕,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就这样,三个月后,张天福被调到县茶业局工作。颇具戏剧性的是,茶业局里的好几个人,都毕业于张天福在解放初期创办的“福安农业职业学校”,可以说,他们都是张天福的学生。老校长受到的礼遇与关照,自然不言而喻。逢年过节,这里的村民干部也都会给张天福送年货和鸡蛋。

1970年至1979年张天福下放到寿宁犀溪、县茶业局和武曲龙虎山茶场,县茶业局老干部郭尧福曾经和张老一起工作过,他清楚地记得,在张天福的宿舍墙上,贴着“学、用、人” 三个大字。张老以此为座右铭,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当初,县茶业局打算把龙虎山的“五七”茶场建成丰产茶园,还要在茶场里安置一批知识青年。局领导找张天福求教,还没说几句,张天福满口答应:“好呀,这很好!”随后领导提出,希望他能够去那里做技术支持,张天福很愉快地同意了。到了茶场,张天福受到热烈的欢迎。茶场党支部书记兼场长王维椿对大家说:“我们全权委托专家张天福,负责茶场生产,全场职工,都要听从他的指导。张天福是茶叶专家,他来这里,场里有关茶叶的问题,由他说了算。哪怕说错了,大家也要按他的意见办。”张天福大感意外,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茶场职工深深鞠了一躬,来表达他对寿宁人民的感恩之情。

重温张老与寿宁茶叶结缘,乃始于那个荒诞岁月被错划为“右派”的蒙冤生涯。1974年夏天,已是64岁、下放寿宁4年后的张天福和14名从省城下乡插队的知青一道,进驻创办不久的龙虎山茶场。他在场里担任专业技术师,整整5年下来,张老带着这些“知青”上茶山,手把手教他们育苗、种植、修剪、施肥、喷农药、采茶、制茶,还编写教材,办墙报,又干了回教书育人的老行当。他负责茶叶种植、管理、采摘、加工、制作及员工培训等一系列技术领域工作。这期间,张天福抓住“等高梯田、表土回沟、病虫防治”这三点开展生产。在他的带领下,龙虎山茶场一度成为闽东最好的茶场,单亩干毛茶产量高达250多公斤。

1975年,龙虎山茶场又来了一批“知青”。新鲜劲一过,这些年轻人渐渐没有了刚开始的热情。张天福看在眼里,向王维椿提议:“我想向他们传授科学种茶和加工制茶的知识。”说干就干,张天福带着这些“知青”上茶山,手把手教他们育苗、种植、修剪、施肥、喷农药、采茶、制茶,还编写教材,办墙报,又干了回教书育人的老行当。和张天福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虽然待人随和,做起事情来却十分严谨,遇到别人做错了事,会当面批评。有一次县里请了几个安溪人来帮忙制茶,结果半夜大家犯困,休息的时候,忘了照看茶叶。张天福发现后,毫不留情地骂道:“你们怎么做茶的?香气都已经起了,要杀青了,人还在这里休息。”那时后,张天福被茶场里的人称作“狗精”,不过这可不是贬义词,因为他入道很深、鼻子实在太精灵了。

在龙虎山茶场,张老带领职工和知识青年推广科技成果,改造低产茶园,建立丰产茶园,指导职工改进制茶工艺。他和茶场员工、知青们一起共同生活,一起打拼,呕心沥血、耿耿诚心,在这块倾洒了无数心血的热土上创造了奇迹,终使龙虎山茶场从创始的200来亩扩展到1000多亩;而且茶叶单产、质量、售价名列当时宁德地区第一。茶场连获省、市先进表彰,成为农业生产的样板基地。与此同时,他还建议生产“龙虎山牌”绿茶,采取有效措施,促进寿宁茶叶长足发展。因为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喝上产自寿宁的有机茶。每次张天福参观当年自己亲手参与创建的龙虎山茶场时,逢人就说:“我在寿宁整整呆了九年多时光,寿宁是我的第二故乡。”

除了龙虎山茶场外,张天福还到各公社、大队的茶场指导、帮忙。那时候交通不便,乡间全靠步行,张天福白天在路上赶来赶去,晚上还给茶场里的工人们讲课。他的那间小房间,经常挤满了人,没有椅子,大家就紧挨着坐在床板上、门槛上听讲。就这样,他在寿宁培养出了一大批茶界高手。

回忆起在寿宁的日子,张天福满怀深情,他说,“寿宁属中亚热带山地气候,常年云雾缭绕,雨量充沛,温和湿润,有得天独厚的原生态自然环境,造就了寿宁高山茶叶厚、形美、耐泡、香高、味醇的独特品质。”怀着对寿宁的深厚感情,张老一直有一个夙愿 :要在有生之年为寿宁再建一个高标准生态茶园示范基地。

2011年8月19日,张天福他再一次踏进寿宁这片热土,在海拔近1000m的南阳镇龟岭岔路旁自然村山上的一片未开发山地,百岁高龄的他显得很兴奋,不顾旅途劳顿四处选址,一连三天认真察看地势、水源、土壤,询问气候状况。最终选择这里作为“张天福有机茶示范基地”,这也是张老通过实践实现了自己怀揣多年的意愿:为振兴寿宁的茶叶产业把脉寻方,谋划良策,开拓场面。

如今,可以告慰张老的是:这里漫山遍野绿景霓裳,成为以茶为植被、以茶为风景的一部崭新画卷,即将迎接寿宁高山茶叶春天的到来!

“我作为‘右派’下放,寿宁却将我保护起来。”后来,直临作古之前,张老仍念念不忘说起这件事来。

【摘自2018年第4期《吃茶去》杂志;作者:韦希成(福建福州),系《茶缘》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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