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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什么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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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一龙:龙爷的茶路

悲悯

现行科普茶书通常将普洱茶划归为黑茶的一个门类,而我一直致力将其独立为第七大茶类。

命运机缘让我踏上云南这片热土,直面朝气蓬勃而又云雾重重的普洱茶生产营销现实。我的初衷并非是成为这么样的一位批评者,对普洱茶的前因后果抽丝剥茧,善意引导。在这里,我更愿意像茶叶一样安享如水的日子。

然而,面对所见所闻种种普洱茶界真实,我的心反而不堪其痛。

比如老茶,民国的老茶,甚至是清代的,它们经历了战火动乱的劫难,在民不聊生的时代,保存下来,甚至有在海外发现的。

如何鉴别,如何像古玩字画那样鉴定,确实是一个难题。

这遍地的老茶客,脑洞大开地编造着他们的寻茶奇遇,而这世间所有的谎言和神话,都在他们的老茶与千百万的故事中自圆其说。

多少人会在意,茶界“大师”们薪火传承的背后,金钱与利益环环相扣,他们默默完成了对世人的欺诈。

1、告慰良心

人们需要健康、放心的茶饮,茶界需要安全、生态的茶品。

2018年,我写了《最好不要喝小青柑》,反响强烈,不到半年,微信公众号单篇文章阅读量达到10万+,收获诸多信息。

这种慢流量只能证明,面对如此不明生产来历的新生产品,喝茶的人总有怀疑这茶是否能喝、是否安全的。

或者说我建议不要喝合成的茶产品,那就变得不是那么回事。

我写文章揭示批判,诉说我的所知,是为告诫茶商,告知消费者,告慰天地良心,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

以爱茶之心护茶,为茶业的健康良性发展,尽茶人应尽的绵薄之力。

我一直秉持坦诚,尽管也有批判的声音。

2、爱茶写茶

2010年,我开始全面接触并深入研习普洱茶。

喜茶之心一发不可收拾,一切从喝茶开始。

至今深入茶山八年之久,走遍云南各地茶山,遍饮各大山头茶泉。

尽管俗事缠身,稍有闲暇便历山赴寨,煮泉烹茶,学而时习之。

年复一年,爱茶之心与日俱增,专心研究茶事的想法愈加强烈。广交茶人,结识茶农,认真向云南本土老茶人求教,对茶的了解日益深刻。

天时、地利、人和,时间为我积淀了对普洱茶不良现状批判的认知力量。

8年后,我着手普洱茶批评性的写作,迄今文章数已近百。要么亲赴茶山,取证写实;要么洞察行业,批判揭示。我写普洱茶,发现什么问题,就说什么问题;遇到什么问题,就剖析什么问题。

2018年6月到8月,我多次去往西双版纳、临沧等地州的各处茶山,为的就是所写的文章有力量、有根基,从做一个言之有据的茶人开始。

那段时间写作了《“天下霸唱”老班章》《易武之巅薄荷塘》《双江勐库黄金茶“冰岛老寨”的审论》……

随后写了关于“八八青饼”、“小青柑”等的批评文章。

还有关于“曼松”商标关于争议的诉讼,正在等候国家商标评审委员会的一审裁决,是非曲直,总是无关我个人的利益。

很多人以为我不过是诗人兴起,随便写几篇而已,突然横空出世,“骂够了”,就会像很多茶人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几发批评与批判直言的茶文,周帅调侃说我是“茶界鲁迅”,还被某公众号拿出来影射嘲讽了一番,那我只能看后放下,任何批评总是警醒我,让我慈悲喜舍,洞见自己。

3、命名“德宏味”

2018年9月,我将目光投射在德宏州体量巨大的古树茶资源上。

从9月到12月,我几赴德宏,跋山涉水,实地调研。当时,德宏茶还没什么名气,德宏古茶资源大多栖息于深山老林,无人管理。

这里的茶农基本上还是遵从着“随遇而安”的古老作息习惯,守着品质高端的“绿色宝库”过着贫困的日子。

丰富的古树茶资源,是一块生机勃勃等待开发的黄金地,也是德宏州茶农脱贫致富的倚靠,于是我投身于此,醉心于此,忘情于此。

我想好好写写这里的茶,让全世界把目光投到这里,让它进入人们的生活世界。

从那时起,走遍德宏各县市茶山,写遍这里的每一个拥有茶叶资源的角落,成为可能。

德宏茶注定与我结缘,甚至会渐渐以“好”字当头的茶品面世、走红。

之后,一个人的德宏茶路。从《梁河走笔》《芒市茶路》《陇川行纪》,到《盈江掠影》《德宏味的意境》,一直到《在中国茶膏博物馆的演讲》,提出漫漫茶路上一直孜孜以求的一个重要概念——“德宏味”。

如今,“德宏味”与“德宏古茶”交相辉映,他们必将改写普洱茶的历史,以最美好的姿态进入公众视野。

我还说过:“德宏味”是云南普洱茶最后的净土。

4、批评与审问

当下鱼龙混杂的茶界,少不得批判和揭示。市场的健康运行,需要批评者。

一味的姑息纵容,必定毁掉茶市,毁掉茶的大雅,毁掉喝茶人的生活意境。

2018年,除了《小青柑最好不要喝》,我还写了不少批评篇目。

7月,我写“八八青饼”,揭露国营勐海茶厂1989年7542普洱茶“神话”。

8月,我写“高杆古树”,告诉消费者,你喝不出来的“高杆古树”或许就是一个伪概念、伪命题;批判暴涨中的大益“轩辕号”,是“荷兰郁金香”泡沫的故伎重演;发文审问,疯狂的大益“千羽孔雀”,这场泛金融期货游戏是养鸟还是卖茶?撰写茶界现形记,解剖“台湾普洱茶大师”石某人。

9月,我写“茶艺培训乱象”“娘炮”与“茶泡”,驳古树茶治病论,揭开“山竹”下千羽孔雀的面纱。

11月,我写“普洱教父”白先生二千万一筒的普洱茶,提醒消费者物非所值,真假难辨的普洱茶炒作圈套。

12月,我写邹家驹的“偷梁换柱”之计,努力维护“茶道”文明和普洱茶关于生茶的基本常识。

跨过2018年,来到2019年,我一如既往。

1月,我写“小罐茶”,声援助茶界的科学创新,开启新一年的普洱茶批评之路。

2月,我问2003年班章六星孔雀青饼是否值20万?继续善意引导消费者。

批评与审问,伴随2018年我的寻茶路,辞旧迎新。

5、“和谐”事件

2019年2月18日,我写《茶界天坑“碎银子”,智商税的收割机》一文发布于微信公众号。

不到半日,阅读量近十万,转载上千,反响积极热烈。正当火热传播之际,被“和谐”于网络的襁褥,戛然而止,不见天日。

原文已经无法查看,但有读者WL留言是这样说的:“碎银子绝对没有添加任何东西,我要说添加的话就是蒸的时候放糯米香叶一起蒸做成一颗一颗的,我说用液压机你就懂了。其制作过程就是在茶叶发酵出胶的时候用液压机压成条状,然后再继续渥堆发酵。抛光打磨也就是用那个搅拌机,把它的边角棱角磨圆磨亮一点而已。”

经此一事,让人觉得原来茶界多了“不许说话”“不许声张”“不许批评”的“禁言”法则。

为消费者发声,揭露篡改历史用以虚假宣传、利用“新型实用专利”蒙混品质成为被禁止的事。荒唐!

“关系”成为“恶”的通行证,但多少消费者,终究已经认清了该品的真面目。

激浊扬清,我还会继续批评审问。

2019年开始了,茶界的春天不会远了!

6、即见未来

“清者互持,鄙者忘义。”

有些时候,说真话未必被认可,满嘴谎言未必“行不通”。

普洱茶批评这条路上,充满着艰难与险阻。处处充满利益均沾的群体,批评者啊,你要小心。批评与被批批评,原本可以在普洱茶的发展进程中,形成一个进步的契机。

但面对利益,从来不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投机者。

善与爱,正义和德行,是上天赋予人性的最美之物,自古以来就在中国人与茶道的精神中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这是最好的新时代。

茶的本质,不会因为唯利者的忘形,而被重新定义。但一个又一个怀以良心做茶的人,会将茶的世界重新推向盛世。

茶界的“泡沫”当然不会是故事的全部。

我们,都期待着普洱茶独立成科,蒸蒸发展的那一天。

 2019.02.28

茶马古道上的石头村庄

这是一个石头砌成的世界。房屋是石板房,道路是石头铺,塘基是石头砌,水渠是石头筑,菜园的垄基是石头垒。石门墩、石院墙、石前檐、石鸡笼、石厕所、石畜圈不胜枚举。石槽、石盆、石凳、石桌、石碾、石磨、石臼琳琅满目。石台阶、石板路、石垱……甚至烤茶、烧肉的用具都是用石头制作而成。

这是一个承载滇西茶马古道700年历史的村庄。滇西茶马古道是唐宋以来至民国时期汉、藏之间以进行茶马交换而形成的一条交通要道。路线有两条:南线由云南的普洱--大理--丽江--中甸--西藏的察隅--波密--拉萨--日喀则、江孜、亚东、柏林山口,分别到缅甸、尼泊尔、印度;北线从四川的雅安--康定--西藏昌都--尼泊尔、印度。本文所写的石头村,正是位于南线从普洱到大理这一条中的一个小村庄。

不久前,我徒步踏上了滇西茶马古道保留得最完整的云南省凤庆县鲁史镇到塘房村这一段。沿途景色全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村庄,在这个乍暖还寒季节,我打量着这有着文化有着商经的古老通道,想像着当年行走在古道上的马帮,浩浩荡荡的驮着茶叶、毛皮、药材、核桃等山货,唱着"……赶起百十匹马帮(哟咳),驮上百十斤驮子(哎),翻过(哦)百十个梁子(呀),换回(哟)百十样货子,填饱(嗯)干瘪瘪的肚子(呀),狂欢一阵子(啊)"的号子进城,从一个山谷到又一个山谷,从一个村寨到又一个村寨,马帮踏出了一条沟通各地的生命道路,换回必需的盐巴、布匹等生活用品。从此,那些崎岖逶迤的山道上,诉不尽马帮的神奇;刀砍斧削的绝壁,说不完赶马人的辛酸;不老的风峡谷,回荡着许多赶马号子的豪迈和悲壮。

如今,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已经离开了几十年上百年了,走在悠悠的古道上,似乎还可以听到久远的年代里传来的阵阵马蹄声,滴滴答答的响彻着整个山谷。

1913年以前,凤庆(旧称顺宁)与外地的交往,最主要的就是顺下线,线路有三条:1、凤庆(顺宁)--鲁史--巍山--下关--丽江--中甸--西藏;2、凤庆(顺宁)--鲁史--下关--昆明--省外;3、大理--下关--巍山--鲁史--凤庆(顺宁)--镇康--耿马--缅甸。无论走那条路,都必须过塘房村,因此,塘房承载起了茶马古道700多年的历史沧桑。

塘房距鲁史镇约6公里,沿着弯弯曲曲的古道,跟着猎奇的游人一直向上攀登,刚开始还感觉有使不完的劲,可是,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气喘嘘嘘,大腿酸痛,干脆拿着相机在路上拍起照片来。此时,一个村民赶着马,身上扛着百十斤重的小型农用机械,竟然在古道上健步如飞。我与他攀谈古道的历史,小伙告诉我,这段路是茶马古道赫赫有名"九曲十八弯",到塘房村还早着哪。随后,他唱着"身着大地头顶天,星星月亮伴我眠。阿哥赶马走四方,阿妹空房守半年"的赶马调很快消失在古道的尽头。

据史料记载,康熙四年(1665),云南北胜州(今丽江地区永胜县)设立茶马市场后,凤庆茶叶产品开始流入丽江。20世纪20年代,大理喜州严子祯在下关建立"永昌祥"商号,开始生产经营沱茶和藏销紧茶,并在叙府(今宜宾)、重庆、汉口、上海和缅甸瓦城设立分号。而凤庆青毛茶,是"永昌祥"沱茶产品必不可少的原料(当时"永昌祥"商号所生产的沱茶有三个牌子:一个是本牌沱茶,重九两二,用明前春尖制作,双江茶占60%,凤庆茶占40%;一个是副牌沱茶,重八两二,凤庆茶占60%,勐库茶占40%;还有一个是正记牌沱茶,重八两二,同样是取勐库茶香味浓郁,凤庆茶兼备外形美观之特点制成)。因此,严子祯于1928年在凤庆专设"永昌祥"商号,竞购凤庆青毛茶。到20世纪30年代末,凤庆的茶叶商号发展到20多家,从此,凤庆茶由马帮沿着"顺下线"倾销各地。

沿着古道一路向上行进,阳光透过湛蓝的天空投射到山头上,让山林遍染了一层金黄色,清冽的山风吹过,卷起一层层的落叶,抬头仰望天空,干枯的树枝盎然的屹立在蓝白相间的天际,直指苍穹,显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在那密密的枝杈里,孕育着来年生机勃勃的绿色和百折不死的生命之魂。脚下的道路崎岖坎坷,这真的就是那条千年的古道么,千百年来,这条道路曾经是何等的繁华,过往商贾,游人如穿梭般的从它身上走过,它也曾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和梦想,谁又能说清楚,在它身上演绎过多少感人的故事呢,世事如烟,沧海桑田,它如今就像一位年至耄耋的老人,静静的躺在这里,在它的梦里,是否还依稀记得那往日的繁荣以及行人如织的那些年代?如今,只有偶尔路过的徒步探险者和匆匆而过的狩猎人还能让它偶然醒来,可是,又有谁能静静的聆听它的故事呢,那划过枝头的风声,是否就是它的低声哀怨。

到达塘房村,我们的目光被石头房屋豁然点亮,瓦是石板,墙是石墙,地是石地,石头做成的房子里,住着终年和石头相伴的人。

石头是塘房的财富,这里产的石头像千层的油饼,用扁锤沿石角一敲,就能起下一大块。一层一层的石板,像一本厚厚的书,层次之间不毫粘连,只要你乐意,就可以随意的翻阅。村民们建房就地取石,不做任何二次加工,没有污染,无需能源。石材是天然具备的,木材是自然生长的,粘接的材料无需运输。墙是石头砌的,支离的碎石,平面往外地块块砌起,不用半点沙灰水泥粘合。石墙的顶上,再架木椽,木椽的上面,再铺石板。石板从檐口铺起,块块叠压,至脊而收。石材的地基,石材的墙体,石材的屋面,天然的材料,被塘房村人巧妙利用,筑屋造房,建宅修舍。村里的老人说,这样独特的石板房,雨季,屋顶石板遮挡,水不入室。晴天,满室潮气蒸发,沿缝隙罅漏四散飘逸,室内很快又可干爽如初,居住于内,冬暖夏凉。

大块小块的石板,充当了遮风挡雨的屋瓦,参差不齐的石板,在一幢房子的屋顶上,都被派用到了最为恰当的位置。这就是塘房村人的高明,深知才尽其用、物尽其能之理。对于石板来说,再不规则的长相,塘房村人都能给它们找到最为恰当的位置。

石头垒成的房子毕竟不能建得太高大。在村里,几乎每间屋子都一般大小,而且结构也基本相同。屋子都不高,高一点的人走进屋门,可能还得稍微低下头。并且,每间屋子里都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个天井,是屋子采光的重要途径。

村民搭建的石屋,大多是随意而为,有的石块横着叠砌,有的斜着堆砌,大石块和大石块之间用小石块补缝加固,连木质的梁柱也特别讲究自然,用在石屋里还是保持原来的形状,没有刻意修整过。使得塘房村的石屋显得更加硬朗,看上去厚实凝重,极具质朴之感。

走进一户人家,里面别有洞天,大大的天井里,有石头砌的猪圈、鸡窝,院里有长石头条搭的凳子,地面是用薄石条铺成。猪圈里喂猪的槽子是石凿的,洗衣服的搓板是石板做成的,捣蒜用的也是石锤、石臼。小院里香椿、月季花、木槿花香味弥漫。

主人家在办喜事,几个小伙正往青石板上放肉,我们一问,才知道要做塘房特色菜--青石板烤肉。石板能烤肉?我有点不相信,因为石板遇火加热会炸裂,怎么能把肉烤熟?带着好奇,我到了烤肉的厨房要一睹石板烤肉的真面目。几个烧得火苗通红的炭火盆并排支在厨房里,炭火上有一块石板搭在上面,另一块一摸一样的石板压在烤肉上,打开上面的石板,果然里面夹着猪肉在烤。这种石板烤肉就是用新鲜的猪肉直接放在石板上烤成的,工艺很简单,石板烤出的肉外观看焦黄焦黄的,让人垂涎欲滴。割下一块来,嚼在嘴里,味道既香又脆,不像直接在炭火上烤出的肉有烟熏火燎的味道,也许,这应该是人们爱吃塘房烤肉的真正原因。

石水缸是塘房人家的必需品,每家每户都有,这家家必备的石水缸,样式并不统一,有的能装十多担水,有的只能装两三担水;形状上,正方形、长方形居多,当然也有正六边形等。水是从屋后的老林里用水井槽引来的,水井槽用龙竹或整棵的圆木挖成,涓涓的山泉沿着高高低低的水井槽,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坡,把塘房人家的石水缸装得满满的,做饭、洗菜时就舀水缸里的水用。

村里的老人说,石水缸装的水清凉冰爽,我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地一气喝下,那沁人心脾的清凉和痛快深入五脏六腑。

走在村里石头铺成的小道上,不知是否因为经年累月的缘故,高高低低的石头路也不觉得崎岖。犹如走进了时光隧道,仿佛回到了古代的世外桃源。

据史料记载,1693年农历八月十四,徐霞客从保山市昌宁县进入凤庆县城,与前往下关的马帮一道走上了茶马古道,乘竹筏渡过澜沧江,翻越骡马萎坡来到塘房村歇脚。据传,一老者还用石板烤茶热情招待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有幸在另一户人家品尝到了青石板烤茶。青石板烤茶是塘房村人的一种独特饮茶方式。石板是薄片青石,质地细腻而均匀,似乎不容易找。在温火上预热十多分钟后,石板都有些烫手了。主人从竹筒里取出几小撮早已准备好的晒青茶。这可是开春第一尖春茶揉制的呢,据说是专门款待第一位踏春而至的客人。诱人的茶在青色的石板上欢快地翻滚着,烤茶最讲究火候,几个来回叶色渐渐由棕黄色变成棕褐色,整个院子也已经是茶香漫溢了。将烤好的茶叶收入备好的竹筒,所有的茶具都是竹制的,据说这样茶才更香。

茶叶在水中沸腾的一刻,香气弥漫。主人将茶壶盖子一扣,再用沸水浇注壶身,接着将竹制的茶杯翻转用水洗净,片刻之后,青透的茶水一一流入竹杯。一切流畅得让我有些眼花,一晃神,香茶已在眼前,我赶紧双手接过,低头一品。真可谓“石屋忘言对此茶,全胜羽客醉流霞。尘心洗尽兴难尽,一树鸟鸣片影斜”。

老人们说,塘房是一个被茶香侵泡的村庄,当年茶马古道最盛的时候,每天来往的人像排队一样的经过。据《滇南新语》记载,在明代,凤庆就能用手工制造出太平茶、玉皇阁茶,色、香、味可与龙井茶媲美。有了这样的好茶,清乾隆26年(1761年)顺宁知府刘靖督土民修建青龙桥于镇南金马明子山脚下的澜沧江上,走过澜沧江过金马翻越黑山门,就到糖房。青龙桥连通的茶马古道上茶事不断,凤庆茶源源不断进入内地、上贡朝廷、远销东南亚,茶叶也成为凤庆人的"绿色银行"。每逢街天,悠长的山街成了各种茶叶交易的场所,那叶形平肥的“尖山云雾”、条索分明的“太华茶”、细润色正的“银毫”、秀美质佳的“特级功夫茶”……各色茶叶摆满悠长的街巷,浓郁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在茶市上,随便坐下与茶农闲话家常,都能拉出一大堆茶诗、茶经、茶文、茶德等等话题来。彼此兴致浓了,甚至会忘了买卖之事,沉浸在茶话之中。真可谓“茶中日月长,茶话情根深”。

或许正是受凤庆悠久的种茶、制茶历史熏陶的缘故,在塘房村,人们从茶园采回鲜嫩的茶叶,洗净晾干后用手揉软搓细,放进一只大碗中,再加上柑橘叶、酸竹笋、大蒜、辣椒、盐巴等佐料拌和,就成为一碗"凉拌茶"。这种茶,滋味变化多端,苦中透出暗暗鲜香,是下饭的好凉菜。有的则把采来的新鲜茶芽放进小缸里,撒上盐巴拌匀,层层压紧,腌制几个月后,拌上佐料,也是开胃佐餐的好菜。当然也有三五人相聚一起,持一杯茶香,怀一份闲情,细细品茗,渐渐境宁心净,在幽香芬芳中涤尽俗尘,享人生之无穷真趣。

塘房村子偏僻,但这里生产的茶味道好,香气浓,那香气,据说,在村庄山顶的黑山门都可以闻到。塘房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制茶,能不香么?何况,四周都是茶山,即使没有烘焙茶叶,村子也被茶山的阵阵清香氤氲着。何况,村里的人家都爱喝茶,日泡茶夜泡茶,茶汤的香气不时腾挪着。几十年数百年,这里的房砖屋瓦,这里的柴门木窗也该都贮满了茶香。

特别是清明时节,村子里的人都要分捡茶叶。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个个手指灵活,动作麻利。面对竹蔑盘里堆着的待分捡的茶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男人,也变得轻柔灵巧起来。茶对塘房人受益最深,塘房人对茶的感恩也最重。茶祥和的性味熔铸成了塘房人淡泊名志的个性,他们不骄不燥,安于现状,默守着"明窗净几安居好,清茶淡饭滋味长"的格言,一生一世耕作于茶园之中。许多年来,塘房的这种个性,就像苏辙在《茶诗》中所写的一样:"枝枯叶硬天真在,踏遍牛羊未改香",他们的个性已与茶的风格无异。茶园丰收了就丰收了,吃好点穿好点塘房人从不吝啬,财多财少塘房人看得并不重,男人有钱全花在茶园上,女人有钱全花在茶歌茶舞茶艺上,他们不知道把茶兑换成金条、美元深埋于地窖之中,他们不知道把茶兑换成戒指、项链包几个情人养几个"二奶"疯狂几回。他们把功夫全花在茶上,制作出名扬中外的好茶,不断丰厚茶文化底蕴内涵的实在。

1927年,我国当代著名作家艾芜南行时,也是与马帮结伴,经过云南驿、顺宁、塘房、鲁史、保山等地到达缅甸的。抗日战争期间,鲁史至顺宁驿道还一度成为抗战军需物资的重要供给线,大量的军用民用物资都从这里进出……由于塘房交通位置的重要,直至民国时期始终是中外客商汇聚的繁华村庄。

1938年秋,中国原有的红茶产区在日军侵华过程中沦陷,红茶作为重要战略出口物资货源断绝,为换取外汇,支援抗战军需,中国茶叶贸易股份公司派著名茶叶专家冯绍裘到云南开辟新的红茶生产基地。多方考察后,冯绍裘终在凤庆觅得制作上乘红茶的鲜叶,着手试制属于云南的红茶并一举成功,定名为"滇红"。首批"滇红"通过凤庆、塘房、鲁史古道、祥云,从滇缅公路运到昆明,再装进木箱铝罐,转运香港出口,转销伦敦,以每磅800便士的最高价格售出,立即引起世界茶界的轰动。鲁史古道也成为那段日子唯一驮运过红茶的茶马古道。新中国成立后经过无数"滇红人"的辛勤努力,“滇红”得以发扬光大。1996年,为了做强做大“滇红”,云南省凤庆茶厂整体改制为云南滇红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继续承担起传承"滇红"的历史重任。滇红集团出品的"滇红特级工夫茶"在1958年被认定为国家外事礼茶,1986年云南省省长和志强将其作为国礼赠送来华访问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从此,香高味纯,形美色艳,品质独特的滇红茶与印度、斯里兰卡红茶相媲美,成为中国乃至世界名茶。

核桃是塘房村的摇钱树,塘房村民倚山而居,每户人家房前屋后大都是核桃树。道路旁、地角边,或者半山坡上,到处都生长着核桃树,一棵棵,一片片,星罗棋布。我们去的时候错过了核桃树葱绿的季节,此时的核桃树光秃秃的,或多或少让人看起来有些萧条。村里人告诉我,谷雨过后,玉米苗刚刚冒出尖儿,核桃油绿的叶子就会像一双双绿色的小手,在春风中向人们飘然招手,一串串绿绒绒的花朵,倒挂在绿叶丛中,那是春天的田野一道道亮丽的风景。

“八月十五核桃香”。当地村民已习惯的认为,到了农历八月十五,核桃仁渐渐饱满,可以放开嘴去品尝。在这个时候,你漫步山野,一串串又大又圆的核桃,挂满了整个枝头,远远望去,象挂满了一串绿色小灯笼。有的树枝的因核桃结得太多了,把树枝压得趴到地面来;有的挂满核桃的枝条,甚至伸进小院里。核桃青果最好吃,从树上采摘下来,用专制的核桃刀,把白胖胖的核桃仁拔出来,轻轻剥掉仁外边一层白生生的薄皮,油而甜,味道极美。

核桃可烧着吃,外壳不砸开,放在火旁,经过烘烤,核桃的油脂分泌,异常的香。把鲜核桃仁捣碎,将鲜辣椒在烧红的炭灰里烧熟洗净切碎,用盐混合凉拌,不仅美味,而且开胃、健胃。还可以用作调料做花卷,将核桃果仁捣碎后,和盐、葱花、熟油搅拌在一起,涂在馒头上蒸熟,果仁的香味遍布花卷,吃起来香甜可口。

当然,最好吃的还是塘房核桃糖,塘房产大麦,当地人用玉米面、大麦芽等熬成糖稀,粘稠状,呈黄黑色。玉米是塘房村的特产,它的甘甜很能讨好塘房高海拔的土地,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糖稀是对白糖严重匮乏的一种补偿,在塘房却意外与核桃结亲,成为那个年代里特有的风景和味道。

早年的核桃糖用核桃仁、芝麻、糖稀烀制,用一口大铁锅将核桃仁、芝麻炒熟了,搓去核桃仁皮,均匀地摊开,每一层上掺一点糖稀,反复几次,冷却后,核桃糖就制成了。核桃糖是孩子们冬季的上佳零食。晚上饿了,就切几块来吃,要香味有香味,要甘甜有甘甜,要滋补有滋补,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走出塘房村,寻一处墙边的石凳歇歇脚,摘一束在石缝中长出的野花闻闻香,看屋前公鸡昂首阔步踱过石头的街道。夕阳西下,身边和脚下的石块静静地闪烁着岁月的印痕,深情的散发着石头的光芒。我知道,那些深深浅浅的印记,明明暗暗的沧桑,那是一种无言的石头历史,更是一种特有的村落文化,塘房以特有的魅力,支撑起了滇西茶马古道一方数百年的历史,这是一条辉煌的道路,这是一部生活的历史书籍,无论什么时候,都永远值得我们用心去阅读,永远值得我们用步伐去丈量。

【摘自2016年2月第1期《吃茶去》杂志;作者:庄文勤(云南凤庆),系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好茶原是山魂魄

近日喝茶,忽得奇句:好茶原是山魂魄。

其实也不能说是偶得,喝茶喝的久了,渐渐没有什么关于茶的感悟了,到了只是喝茶的阶段。这句话的精髓早已深入我心了,只是在偶然的一刻我手写我口,我口映我心罢了。

以前,喝茶喝的少时,每喝上一道好茶都不能自拔,须有文字排遣一番,写了大量的关于茶的文章;等到自己有了固定的茶叶为伴,对每一种茶叶熟的不能再熟,也便无话了。就像恋爱一样,刚开始相谈甚欢,到后来两个人待得久了,自然无话,却已贴心。

我一个人独处的这几天,整日在冻顶乌龙、正山小种、普洱熟茶、普洱青饼、安溪正味铁观音之间切换,每次切换都无比丰富。冻顶乌龙产在阿里山,山顶云雾缭绕,我去时正是春末,一去方知阿里山青,却有三分之一是茶青;正山小种产自福建武夷山,磊磊之水往来山间;而云南茶更是产在云贵高原的山上,可谓山上之山,乔木大叶,最得山魂。

毫无疑问,真正好茶,皆产自高山,有的产自山峰,像冻顶乌龙,有的产自山谷,像正山小种。海拔越高,气温越低,山谷越深,光照越短。无论产自山峰或者山谷的茶叶,都需要比平地上的植物更为漫长的生长期。这样长时间的酝酿生长,所产出的茶叶品质必定优良,从这个意义上,好茶原是山魂魄,此言不虚。

也由于这个原因,产自高山的茶会有自己独特的山场味。山场味是个什么东西?这大概是很抽象的一个概念,就如同铁观音的“观音韵”,普洱茶的“茶气”,“喉韵”一类的一种东西,是一种主观的描述,却又客观存在。以滇茶为例,喝云南茶,无论生的熟的,绿的红的,生普熟普,滇红滇绿,都渐渐对那个彩云之南的奇妙地方生出情感。喝云南茶时,立刻会有一种风味扑面而来,那高山密林,那乔木大叶,那玉龙雪山,那异族欢颜,云南茶带着一种张扬奔放的个性袭来,不禁令人心向往之,这种感觉,大约就是所谓山场香吧。

再以武夷茶为例,最得山魂的莫过于以大红袍和武夷水仙为代表的武夷岩茶。石是山之魂,岩为山之魄,岩茶的刚猛,岩茶的回甘无一不透着浓厚的武夷山场味。这韵味浓烈的像酒,一下子就把人带进那碧水丹山。真好茶也,真山魂魄也。

好茶也必用山水来泡。明代的宁王朱权在《茶谱》写道:“山水上,江水次,井水下。”田艺蘅在《煮泉小品》里这样解释:石,山骨也;流,水行也。山宣气以产万物,气宣则脉长,故曰:“山水上”。《博物志》也谈到石与泉的关系:“石者,金之根甲。石流精以生水,山泉者,引地气也。”

山水大约最能激发山茶的魂魄吧。

(摘自2012年第6期《吃茶去》杂志;作者:刘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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