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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茶一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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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痴张大复:论茶论水论松萝……

张大复(1554~1630),名彝宣,字元长,又字心其,号寒山子,又号病居士;明朝苏州昆山(今属江苏)兴贤里片玉坊人。张大复是明代著名戏曲作家、声律家;从小聪慧过人,诗文名重乡里并在34岁时考中秀才,然遗憾的是终与科举无缘。史载张大复“年十七,赴乡试,不售,至中年则弃之,以诸生设管授课,后多以病止。”他初患青光眼,却凭微弱的视力坚持写作、教书;然原本殷实的家底,只因请江湖游医、铁鞋道人医治眼疾,花费甚多;最后只得典卖祖传字画、良田,可眼疾却是越来越重,至40岁时竟然失明。在这期间,他一度还患有偏头痛、伤寒、肺炎等疾病;虽然是贫病相交加之身材矮小,所以他自称“病居士”。但是,他也并非是别人想象中的那么愁绪满腔,怨天尤人;他常常闲坐在家乡小西门的城墙上,或是摇头晃脑哼着昆曲;或是与各界朋友聊天长谈,他用耳朵去“观察”,用心去感知纷繁的大千世界……张大复除了短时间在朋友的衙署里担任幕僚外,主要是以口述的方式让人记下自己设馆、作幕、出游的见闻,包括著名人物言行、家乡风土人情以及昆曲的兴起与发展等;他之所以活得比常人还豁达、潇洒,是因为他的一生有茶水与昆曲的滋润……

“茶痴”著书

张大复博学多识,为人旷达,兴趣独特;他潜心古文,犹重东坡文章且获其风骨;他广交士林,与归有光,王世贞,陈继儒等当时名儒相与交接,结社论文;他还“广搜虞,昆山先贤事迹”编纂成书。生平著述有《张氏先世纪略》、《昆山人物传》、《昆山名宦传》、《嘘云轩文字》、《闻雁斋笔谈》以及《志遗》、《灵荟》等等;尤以《梅花草堂笔记》著称于世,亦以《梅花草堂笔谈》闻名于世。

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以随笔形式写日常见闻与生活琐事,文笔清雅简洁,灵动且有韵致;正如其友陈继儒在《梅花草堂笔谈》序中所说:“元长贫不能享客而好客,不能买书而好读书,老不能询世而好经世,盖古者狷狭之流,读其书可以知其人矣;”与张大复交往较多的汤显祖,在一封信札中也说:“读张元长先世事略,天下有真文章矣。”

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一书共八百五十三则,上自帝王卿相,下至士庶僧侣,树木花草,飞禽走兽,尘世梦境,春夏秋冬,皆在笔谈之内,从中可以领略到时代人物的风貌和社会习俗,清新人们的耳目,由于其间记有钱谷、屯田、漕河、海运的经世之事,故亦足备考史之资。尤其是书中的论茶、论水、论松萝情节,更是让人领略了一位明代“茶痴”的痴情,也让人领略了一位资深茶人于茶的专注与专业……

“茶痴”论茶

张大复的《梅花草堂笔谈》多言及明代茶事,而且文字很有特点,值得品读;只是由于未能够得到普及,故世人多有不知,茶人少有人知而已……张大复《笔谈》中的一些篇章,虽然记录的是日常生活,却是极富有生活情趣,如“料理息庵,方有头绪,便拥炉静坐其中,不觉午睡昏昏也。偶闻儿子声书,心乐之,而炉间翏翏如松风响,则茶且熟矣。三月不雨,井水若甘露,竟扃其门而以缸器相遗,何来惠泉?乃厌张生馋口,汛之家人辈云:旧藏得惠水二器,宝云泉一器,丞取二味,品之由令儿子快读李秃翁《焚书》,惟其极醒极健者,回忆壬寅五月中,著屐烧灯品泉于吴城王弘之第,自谓壬寅第一夜,今日岂能此耶!”

《品泉》则是在文字的开篇几句,就描绘出一副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画面:在沸茶的咕咕声中,父亲昏然欲睡,忽然听见儿子朗朗的读书声,不由“心乐之”;接下来作者却笔锋一转,回忆起和友人在吴城“烧灯品泉”的“壬寅第一夜”……想来,与古代高人雅士赏花饮酒、煮茗品泉,谈诗论画,是张大复和许多名士一样,不仅是有所向往,而且是有所倾心……张大复在《笔谈》中的《言志》篇中,则清楚地表达了这种愿望:“净煮雨水泼虎丘,庙后之佳者连缀数缸……坐重楼上望西山,爽气窗外,玉兰树初舒嫩绿,照月通明,时浮黄晕,烧笋午食,抛卷暂卧,便与王摩诘、苏子瞻对面纵谈,流莺破梦,野香乱飞,有无不定,杖策散步,清月印水,陇麦翻浪,手指如水,不妨敞裘着罗衫外,敬问天公肯与方便否。”这恐怕是中国历代知识分子人生画面的最高理想,但究竟能否真正实现?!又有几人能够实现呢?!那真是只能“敬问天公肯与方便否”了!张大复以为,饮茶如鉴赏金石彝鼎、欣赏书法名画一样,是一门独特的审美艺术,绝不能由他人代劳;只能是由自己亲自操作,自己用心去体验、品味其中的浓情妙趣;而这与苏轼的“从来佳茗似佳人”之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总之,古人在品茶之时,抚摸着或精美或朴素的茶具,凝视着澄碧青翠的茶汤,鼻嗅着如兰似梅的茶香,品味着茶汤甘芳鲜爽的滋味;这样,便可自然而然地进入一个高雅美妙的茶道艺术境界,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使精神得到陶冶,思想得到升华。

张大复还在《梅花草堂笔谈?茶说》中,于茶的个性给予了独到的见解;他认为“天下之性,未有淫于茶者也;虽然,未有贞于茶者也。水泉之味,华香之质,酒瓿、米椟、油盎、醯罍、酱罂之属,茶入辄肖其物。而滑贾奸之马腹,破其革而取之,行万余里,以售之山栖卉服之穷酋,而去其膻熏臊结、止膈烦心之宿疾,如振黄叶。盖天下之大淫而大贞出焉。世人品茶而不味其性,爱山水而不会其情,读书而不得其意,学佛而不破其宗,好色而不饮其韵。甚矣,夫世人之不善淫也!顾邃之怪茶味之不全,为作《茶说》,就月而书之。是夕船过鲁桥,月色水容,风情野态,茶烟树影,笛韵歌魂种种,逼人死矣。以贞与淫比喻茶性,初看似乎新奇怪诞,但阅后深思,又觉不无道理,不失为奇思妙想。淫者,乱也。茶性极易吸气,遇梅则香,逢鲍则腥。如封藏不严,百味皆杂,难守其本真之味。从这一角度来看,天下没有一物如此轻佻。贞者,正也。”

茶不仅解荤腥,能祛除烟酒之毒,更被誉为“百病之药”;明代李时珍等历代医家对茶都有较高的评价。尤其是茶于头昏脑涨,精疲神倦,百节不舒,饮之皆消;令人神清气爽,身心舒泰等等……。所以,“茶痴”张大复认为饮茶“去其膻熏臊结、止膈烦心之宿疾,如振黄叶”,效果犹如秋风扫落叶那样明显。由此可见,大淫只是茶的表面现象,大贞才是它的内在本质。茶既是如此大淫大贞之物,品茶行家就应该明其淫而就其贞,不仅能品味其色、香、味、形,更要看重它的非凡功效和神韵。这篇新奇优美的《茶说》,是张大复在一个美好迷人的月夜写就的;“是夕船过鲁桥,月色如水,风情野态,茶烟树影,笛韵歌魂种种,逼人死矣。”想来,张大复能在黑暗与贫病中,潇洒地活到77岁,其中的秘密是:茶水与昆曲不无大功矣!

“茶痴”论水

对于煎茶的用水,在古代则是被重视到无以复加的神圣程度,各界人物纷纷出来做茶事表演;以彰显煎茶用水的重要或意义。水为茶之母,中国茶人历来讲究泡茶用水。陆羽《茶经》、张又新《煎茶水记》、欧阳修《大明水记》、蔡襄《茶录》、宋徽宗《大观茶论》等,都对茶与水的关系作有精辟的论述。

明代人田艺衡的《煮泉小品》是一部茶之水的专著,它分为十个部分:从“源泉”、“异泉”一直说到“江水”、“井水”等,不少议论怪异到出人意表的程度。而“茶痴”张大复则是来得更猛,他甚至有点“喧宾夺主”地将水提高到胜于茶的地步。他在《梅花草堂笔谈》中说,“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以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贫人不易致茶,尤难得水。”这是“茶痴”张大复泡茶试水时的体会与感悟。他的意思是,泡茶的重要性在于水。茶发于水,水乃茶之母。所以,好茶还需好水沏……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试茶》文中关于水的经典论述是说得最透彻的;看来好作惊人之语的文人习气,用在茶事酒风上更容易得到人们的谅解和认可……因为水不仅承载了茶之色、香、味,而且实现茶的养分和药理功能,所谓“精茗蕴香,借水而发”就是这个道理。与他同时代的茶人许次纾,也曾在《茶疏》一文中写到:“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论茶也。”然而,张大复的高论比许次纾等所有名人行家更加淋漓尽致;在张大复看来,品茶同时也是品水,好水不仅可以掩饰茶之不足,更可以使茶锦上添花;而水品不足,不仅是茶性难显,还会减低茶的品质……能透彻、经典地评说茶水关系的张大复,可谓是识得茶之真滋味。

“茶痴”论松萝

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记》的30多篇记述茶、水的文章,除了有《试茶》、《茶说》外,还有《天台云雾茶》、《天池茶》、《紫笋茶》等篇记;说各地特色茶的有《茶菊》、《乞梅茶帖》,不失为高士饮茶图的有《此坐》、《煎茶》,述说各地名茶和品饮心得有《饮松萝茶》等……然令人遗憾的是,张大复的《饮松萝茶》一文未见原著;只知道他在《闻雁斋笔谈》中说:“松萝茶有性而韵……初泼时,嗅之勃勃有香气耳……”张大复品饮并赞美松萝茶,是因为松萝茶的名气还是因为松萝茶的品质,抑或是与松萝茶的缘分,不得而知;然他对于松萝茶的那份倾心和热爱,却是跃然纸上;“饮松萝茶,松萝茶有性而韻,正不堪与天池作奴,况介山之良者哉。但初泼时,嗅之勃勃有香气耳。然茶之佳处,故不在香。故曰虎丘做豆气,天池作花气,介山似金石气,又似无气。”而在《梅花草堂笔谈》(卷十三?茶条)中,张大复更是情深意长的评论松萝茶;他说:“松萝之香馥馥,庙后之味闲闲,顾渚扑人,鼻孔齿颊都异,久而不忘。然其妙在造。”想来,张大复的“然其妙在造”几个字,却是一语道破了明代松萝茶的制作技艺……

中国的制茶技术,由唐宋时期占主导性的“蒸青”制茶法,至明代已为“炒青”制茶法取代,并逐渐成为占主导性的制茶技术且一直延续至今。这个创新的制茶技术,就是以松萝茶为代表的炒青技法,因为炒青技法的独特和领先……所以,松萝茶获得了“炒青始祖”之誉。作为明代茶苑的一枝奇葩,松萝茶的崛起和盛行,体现了制茶工艺的精湛与茗饮文化的内涵丰富。同时,伴随着松萝茶技法向湖南、福建、浙江、江西等茶区的传播,各大茶区实现了中国茶业史上由蒸青向炒青转变的技术革命;“松萝”之名亦传遍天下并成为清末以前徽州茶的通称。而在技术革新作为发轫契机的同时,引领消费时尚的文人雅士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重要作用。想来,张大复不仅是一位雅士中,亦是一位喜茶爱茶并懂茶的资深茶人;称其“茶痴”亦是理所当然……晚明时期,色、香、味俱佳的松萝茶大行其道后,文士们对品饮之境又有了新的突破,尤其是讲究“至精至美”之境;在那些文人墨客看来,品饮松萝茶至精至美的极至最后之境,就是“道”,亦是松萝茶之“道”。

明人张源首先在自己的著作《茶录》一书中,提出了自己的“茶道”之说:他说以松萝茶为代表的明代炒青制茶技术是“造时精,藏时燥,泡时洁。精、燥、洁茶道尽矣。”张源认为茶中有“内蕴之神”即“元神",发抒于外者叫做“元体",两者互依互存,互为表里,不可分割”。所以,张源的观点很明确:元神是茶的精气,元体是精粹外现的色、香、味。只要在事茶的过程中,做到淳朴自然,质朴求真,玄微适度,中正冲和,便能求得茶之真谛。因此,张源的茶道是追求茶汤之美、茶味之真,力求进入目视茶色、口尝茶味、鼻闻茶香、耳听茶涛、手摩茶器的完美之境。而有着“炒青始祖”之誉的松萝茶,因其茶的色、香、味及其丰富的文化内涵,则是真正体现了茶之“道”。然张大复则是在这样的认知基础上更进一层,他说:“世人品茶而不味其性,爱山水而不会其情,读书而不得其意,学佛而不破其宗。”张大复想告诉人们的是,品茶不必斤斤于其水其味之表象,而要求得其真谛,即通过饮茶达到一种精神上的愉快,达到一种清心悦神、超凡脱俗的心境;也以此达到超然物外、情致高洁的化境,更是达到一种天、地人心融通一体的境界。茶痴张大复对于饮茶之“道”的认识,可以说是明代时期的茶人对中国茶道精神的发展与超越。

张大复的一生,都在执著地追求一种富有生活情趣及理想的生活方式;这一点在他的小品文《泗上戏书》里,有着绝妙的描述:“一卷书,一尘尾,一壶茶,一盆果,一重裘,一单绮,一奚奴,一骏马,一溪云,一潭水,一庭花,一林雪,一曲房,一竹榻,一枕梦,一爱妾,一片石,一轮月,逍遥三十年,然后一芒鞋,一斗笠,一竹杖,一破衲,到处名山,随缘福地,也不枉了眼耳鼻舌身意随我一场也……”真的是不枉了“茶痴”的美称啊!

【摘自2018年第4期《吃茶去》杂志;作者:郑毅(安徽黄山),作者系茶文化学者、徽茶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欲见其人单丛香——茶人杜丽萍一瞥

曾几何时,在上海大宁茶城一提起经营潮州凤凰单丛,马上就会有人接茬:“那是杜丽萍的!”

在我眼中,杜丽萍是一位至情之人,尤其对茶喜爱满满,甚至可以说是一位“茶痴”。不知咋滴,从小生长在贵州安顺的丽萍却对潮汕工夫茶情有独钟。以她之见,是因为潮州工夫茶在中国茶艺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所以她对潮州的凤凰单丛热爱有加。

作为主营凤凰单枞的“丽萍茶坊”,云集有近百种单丛香型品系,诸如鸭屎香、芝兰香、夜来香、蜜兰香、黄栀香、柚花香、桂花香、玉兰香、肉桂香、杏仁香、姜花香等不一而足,小小茶坊藏茶甚丰,难得丽萍对“形美、色翠、香郁、味甘”的凤凰单单丛有自己的追求,格外令我惊喜。实际上,更令人感动的地方是她没有半点虚与委蛇的茶人品性。她总说要为推广茶文化多做一些事情,为此她会定期邀约一些当地的茶友,交流习茶心得,难得一壶清雅,与大家共品人生。她对茶文化的这份关爱,难能可贵。有时,她见我常常策划一些公益性茶文化活动,所以问我有没有需要她做的工作,哪怕是一名义工,那副主动请缨和认真模样没有丝毫的寒暄做作。

由于居住在嘉定,从上海大宁茶城迁移到嘉定的一个小茶城后,丽萍在茶叶经营上似乎也有着写尽繁华如花旖旎之梦,可事情往往逆她所想,在经营上却也写尽了落花满地好梦成空。换了地方,经营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好做,尤其面对凤凰单丛这样一款“小众茶”的推广遇到了难题。她面对客户资源减少的现实,为了辟出这块小小的“丽萍茶庄”经营新天地,可谓煞费苦心。她几度赴云南、贵州考察,及时调整经营策略,不惟凤凰单丛是从,增补了家乡的“晴隆化石”绿茶和“二十四道”红茶,以及云南建水紫陶。凭她一股勤奋耐劳的劲儿,加上与人为善,诚实经营,小小的丽萍茶庄渐渐有了起色。丽萍对自己经营的茶叶品质要求很严,期望也很高,她说,好的凤凰单丛必定注重优越的生态条件和良好的茶树品种资源,以及精湛的采制工艺。所以,总会生发出一种“不如愿”的烦恼,尤其对客户更要讲究“诚信”两字。她把一句“茶的品质决定一切”常挂在嘴边,唯以诚信待人,凡事,就一定要做好。在她身边,常有客户上门请教有关凤凰单丛的相关知识,杜丽萍从不敷衍,就像对待自己的好朋友一样。实际上,她早已把“品茶”二字演绎为“人品”了。也恰恰在这种氛围中,使杜丽萍清心涤滤,体悟出茶道中的平常心,正是她这颗经营中的平常心,使“丽萍茶庄”的“头回客”变成了“回头客”,又使“回头客”变成了“家常客”。她说,在经营上虽然需要煎熬,但我陶醉其中,其乐融融,心里尤感踏实和舒畅。

有一次我到嘉定“敬茶坊”茶馆问茶,顺便再度前往“丽萍茶坊”品茗。那天,丽萍满怀兴致地摆开茶具一番“悬壶高冲”后,她突然对我说准备让儿子走出去学茶和参加一些茶文化活动,丽萍也真想让茶的气息熏染在儿子身上。丽萍说,自从儿子去河北参加了一次禅茶大会收获了很大,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感悟,从而对茶文化内涵有了新的认识。她总认为,一杯茶也是提高个人修养的方便之途。

茶是有情的,一如“丽萍茶坊”里优雅的古琴声、缥缈的熏香;茶是有文化的,丽萍特别注重茶理和意味,常常抽出时间赶赴一些茶会和参加学习讲座,使自己在精于鉴茶和善于辨茶的知识面得到进一步提升。

在别人眼里,杜丽萍总是很忙。而她说:“我活得是不是太累了,总有一种欲罢不能的焦灼感。”的确,她做事有时太认真、太投入,哪怕付出代价。丽萍最为高兴的就是有好茶与大家分享的时刻。每逢节假日,她总会邀约身边的茶友和老师们到“丽萍茶坊”坐一坐、叙一叙、品一品。临别时,不忘给每一个人准备好几款凤凰单丛茶和家乡的一些土特产,可谓情切切、意悠悠。其为人处世也被同行啧啧称道。

她非常关注茶人之间的友情,就像关注凤凰单丛茶的“山韵”与滋味。其实丽萍经营潮州单丛茶还是贵州茶都无关紧要。风尘再大,世味再淡,一杯好茶已经在丽萍的心里了——那就是人情要暖,人走茶不凉。

丽萍钟情于凤凰单丛已有十几年了,现在依然如故,痴心不改。虽是小众茶,亦无多少人问津,但她对凤凰单从茶的那份执着却始终在心里安静地呆着。有时候遇到心灰意冷之事,想想壶里还透着凤凰单丛的茶香,内心会变得安宁。所以,每当我看到“丽萍茶庄”这四个字,心里总会联想到凤凰单丛特有的香气,也许是一个内心有物有情而心境开阔的人,事业的美丽是可以带着一份活力和新意而不断再生的。认识丽萍的人都会有这样感受:认识丽萍就会爱上茶,爱上一种优雅的生活方式。

如今,杜丽萍性格内敛如茶,心中只要有茶,无论再经过多少轮回,惟以真爱用心泡出自己的茶香,并永葆着心中茶香的魅力。她崇尚“正、清、和、雅”茶德,清闲时完全让自己沉醉于一杯茶的快乐中,在细嚼慢咽时,让茶把自己生活调整到“平常心是道”妙意中,她说,这是一种享受!(舒曼茶话)

茶语抒情

(《吃茶去》杂志)喝了这么多年的茶,总想写点东西,为了纪念,也为了还原最初的开始。

一个午后,忙里偷闲,茶语寥寥,能解的是抒情,不解的,是余音。希望在所得与所悟间,把荷下心事,一一展鸣。

茶 气

人家说,茶香识女人。

茶气即是茶魂,茶的精致所在,了然于心。似气质女人的眉眼,双眼微闭,不紧不慢地挑起眼角时,半有余情,半是含烟。

我一直觉得茶是有生息,是天上青衣绿影的仙子失神时往世间泼下的半杯玉液,世人喝了,便多了情趣与灵气。

茶气轻轻,轻如张爱玲命里的爱情般,低进尘埃,也美到骨子里。

绿茶有如浣纱女的清音妙韵点破碧溪涓涓,桃花源里疏落星月,一杯留守,能摇散夏日如火的盛情,似芭蕉扇动,移来清凉一片;

白茶是飘过纱窗前,似颦非颦的情留眉间,白娘子欲语寄情西湖的烟雨楼前,是闺蜜的香甜和被遗忘的忆念,回想起当初,水乡里的闲情;

红茶带着洛神绝美的喋血,暖秋后隐去倩影轻盈,月上西楼把庭院唱深,女儿初妆,不忘紧一紧裙裳,不被秋风偷听心事;

乌茶所闻即是所见,泼墨成趣的几笔留白弄清影,白衣书生挥斥方遒,多是壮志,多是才情,思索总被隔壁若隐若现的琴音扰乱心弦,牵长又掐短;

一种茶水便是一种心情,颐养出一种心性。

台湾有种叫“东方美人”的茶叶,一直是我想见的。用千年离骚,换得一笑嫣然。我想,说的该是她吧。此茶就像西施,得日月之精华,颐养在世间的别处,娇贵而稀世。耳闻其香,该是身着旗袍,温宛如玉的女子姿态:手执檀香扇,时而拢下滑落香肩的纱巾,一笑一颦能动情,那是一段隔世沉香,也是一段百花深处的秘密。我想,那象是痞子蔡执笔写下的“洛神红茶”吧,是爱与痛后的遗憾,忐忑地等待不知归期的离人。

在朦胧的茶气里,我们看到了国人的秉性,与茶一样,内敛而高贵。你是否带有烟雨后的情绪,听风听心情,然后收回了一帘的凉白,惘然若失。

茶 意

茶意无关茶艺。问到友人这个词语时,他说,气意心情统一,就是两个字:世界。

若说茶气是浅而易见的,那么茶意便是“深山藏古寺”,可以是隐约在琵琶半遮面前的温存,可以是换盏低唱后的凉薄。

茶自古左右在墨客骚人的身边,听唱传奇,多情,冷暖,如人亦如世,几多诗词都在意念的边缘枕落,抱着一杯香茗,愁消几个黄昏夜色。新诗旧词间,瘦了一个又一个朝代。

我不由想起中学时代看过的一篇文章,一个叫楚楚的女子写的,通篇的灵气。很记得她的几句话,落花为香茗,百合做杯盏,用唐诗里那只红泥小炭炉,深山的一裙松针燃火,一壶幽谷中的晨露,三分易安的婉约,三分稼轩的豪放,三分老庄的淡泊,一段放浪于开骸之处的板桥心情凑成十分的惬意,细细品茶。

她说的,世间万物皆可饮,夜色为水,境界是茶香。

楚楚,如此心情,如此才气,如此名字,如此女子,捧出如此的一杯半缕仙气。夜半无人私语时分,仙风道骨一番,也做一回超世的仙人。

茶香是自己的一片天地,自己的春秋,自己的古今。

愿意去相信一切美好的女人,会很幸福。我只愿相信茶水的从容与平实。自品,自省,时而甘之如饴,时而冷落,时而别有用心。

人生无常,人心无常道,《红楼梦》中不乏“吃茶”的情景,各种关于“吃茶”的各种场景也是中国茶文化的侧影,关于礼数习俗。喝茶,喝的是中国悠久的文化。有人喝出了茶马古道的沧凉,有人喝出了秦淮八艳的空绝,有人则喝出江南小调韵味悠长……心性与识见不同,喝出的感觉与气度皆有别。如那首《虞美人》一样: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茶被赋予了各种使命,不变的是自然心地。拥有茶心的人,自在茶色中笑语绯言,管他人云纷纷,管他三生之后是几个春秋,几个轮回。

说到底,茶意本无意,随人品行识见论高低。一家之言,难以定音。我只意念。

茶 心

佛家之言,禅定入静总少不了茶。

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只想到了佛祖家的那句偈语:心如明镜台。

难得平常心。普度有依,依身法外的正是茶心。

茶心,如女人般,难懂亦难缠,虽丝丝饶舌,却余香绵长。

我想爱茶的人,在喝茶的时候,心该是柔软的吧,就如三月的樱花般,细细的,素素的,扑鼻直入清心。

茶心也似菩提心,只可意会。言传中,总会偏了本意。每个喝茶的人都带着不同的心事与心气,像《红楼梦》中黛玉与宝钗去妙玉处,妙玉启用了不同的杯子待客,捧着一样的茶,符合不同身份的茶杯。茶尽,也各尽了心事。

佛说,道的本质在于悟。几千年来,个中真意,各有表达,却不为世人所解。

我们说的,人走茶凉。热茶凉茶,关乎着小小的鼓动,小小的冷暖让七情六欲把盏偷换。此时,心便是茶,心苦茶苦,心若清,茶亦如是。外围的环境事故便是水,好的水就有清香四溢的茶香。而浑水,只能让人图生闷气。

人的闷苦总有,把情茶话,任烟雨人生,心淡了,典当换成盐。

快餐社会,一次性已经被搬进生活。然而茶还是没有失去它本质上的“养尊处优”,工夫茶色不是速食生活,如老人家说的,一步一步来才是生活,差一步,色香味是百步之遥。

一直很不喜欢花茶,即使花茶可以美容。可是浮世间,难经人意总有,岁岁年年,听得了落花消处,马蹄溅香,渐行渐远的人痴人怨,仅一盏花茶,又美了多少婵娟?花茶是变换着香水的女子,举止间香艳却有失本质,没有茶心的质朴,又何来的清心雅气?

每个人都有宠自己的一份心情,此时,我愿意是茶水心情,生涩而淡定,琥珀色,浅薄的心情。不需要浓烈,却可以永生。茶心只有半盏,半盏是宽恕的心。听昨夜剩余的半曲的江南别恋,换了折柳人,瘦了杜鹃,末路英雄的刻骨红尘。

喝茶终究求的是心底那份平静与从实。偶然的遇见,只与有心人分享,待到那些梨白未尽的忧伤呼进肺里,便可化去生活甚至生命里的那些眉弯,受得茶仙真意。

茶 情

杜康可以浓烈,茶水却只怡情。淡而清,清心雅韵之为。

从小生养在潮汕,知道茶有着最亲近平和的情感,非诗书之家,簪缨之族的绝绰,寻常百姓都能能备上茶具,静静细细品上两钟,雅俗共乐。家乡以茶当酒,对客相酌,每每口齿余香,坐享新茶旧事,入情也入味。茶香四溢,不同咖啡的考究与品味相应,落座的可以有鸿儒,有白丁,没有隔阂,大家亲亲近近拉家常,日子的滋润都在茶话里,同时见证主人家的爽朗品性。

有诗云: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喝酒可以吆三喝四,但喝茶一定得谦恭礼让,彬彬有礼。茶情被牵成淡淡的,轻轻的清音雅韵。

传奇不一定能能传世,传世的一定是传奇,茶道流传了几千几百年,传承了多少美丽的传奇。茶情,说的是清心寡欲,说的是人情世故,说的是难逢知己。对弈需要对手,对饮亦是如此。古来圣贤寂寞之处,在于无知音同喜同悲。喝茶既要用情,更要用心,境界是冷落了寒夜几更,更忘了身前身后名。红炉煮雪,扣下半盏茶叶,掩上盏嬉笑耳语,壶中吐香,两三女友倾膝而谈。晴窗细乳戏分茶,妙趣同生。对茶经,忆故人。没有年龄,没有身份,无界定地对上几句桃花诗,饮上几盏乡音。关乎礼?关乎情?天下大小事都抵不上掌中一捻香。

苏东坡说了,诗酒趁年华。诗酒谈的是意气与激情,得失总是年轻时的一枕黄粱。茶情是细水长流,水煮红尘,年华会老,而茶色总不减。一个人时,可以随着香气填上半页白香词话,暗香盈袖,乏了便搁下,读读月下花语,看看绿肥红瘦,再回头想那离人心上秋的亲别。

关于故乡的许多诗篇捎带着离人的乡愁,圈住墨香,圈住了欲语还休。茶情似人情,隔着茶水,体会世态炎凉。不同的遭遇是不同味道的茶情,如今,远离故乡的我,只能偶尔哼上传唱的一壶好茶一壶月。待到夜色满楼时,茶色便成一身的乡愁。

天涯外,温柔处,心安即故乡。

写在茶后

最近,总想戒茶。

我是个俗人,却上了茶的瘾。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成长付出一些东西。茶温润着我的胃,有些负累劳神了。

朋友说,就是拿了你的命也拿不掉你的茶。

是的,我丢不开的有两个东西,其中一个就是茶。呆不住几天,我决定还是拿命换茶。理由是:人生难得任性而为。总有一天,等你发现生活再也无法慢下来的时候,你会在记忆里搜索,自己失去的是什么样的东西。我不希望多年保留的习惯早于生命离去。

许多仓皇的岁月都有茶陪伴走过,高考、大学、工作,我已经失去最初爱上的理由。如果我说茶水已经成为我的安慰与依靠,可能有人会发笑。生命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不可忘记,多数不是刻意而为。我相信每个人生命中都会有一个掂量身心平衡的方程式,有的人喜欢午后喝杯咖啡,有的爱喝上两盅,有的人须睡午觉等等。而我偏偏喜欢上茶,接着饭后小掐,论哪谈哪都是可以沾染到。

下午茶被认为是小资女人过的生活,在许多人看来,喝茶是一件很浪费时间跟表情的劳作,因为需要很多条件去陪侍。我倒觉得喝茶是生命的善待,当爱上了就会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就像姑娘长大了会懂得浅浅笑一样,很必然的东西。

上班生活,没有太多时间去编排习惯里的东西。我也差点失去了爱茶喝茶的资格。现在明白,人生如茶,苦茶和清茶都在手掌的玩转间,怎么过都是一辈子。无论多忙我都习惯往杯子里扔上几片茶叶。舒展,郁郁寡欢。捧满满的一高脚杯的热茶,呵出心满意足的心情。一杯茶水,捧出一个模样来,如“人生若只如初见”般的美好淡定。

我愿意,就这么惯着自己,穷其一生,坐享茶色当中。重复一场一场的开始,看一盏又一盏的过往,随便倚哪去等凉一壶茶,等着流年的完结。

(摘自2015年第2期《吃茶去》杂志;作者: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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