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老班章

  每个普洱茶人心中都有一座圣山,叫老班章。近年来,蜂拥而去朝拜的、金发碧眼的茶友亦越来越多。听人讲,《总统是靠不住的》作者林达夫妇就是老班章的忠实拥趸。

  老班章,是中国南端和缅甸接壤的偏僻山寨,风光如今,入村43公里的路程仍被视为畏途。十多年前的老班章被大山阻隔,被世界遗忘,你难以想象它曾有过的赤贫,年轻人像逃荒般外出打工,无论男女。今天的老班章,家家户户钢筋混凝土新房上闪耀着蔚蓝色的光芒,春茶季豪车阻断交通日现金流可达300万元的热烈,让人感觉恍如隔世。

  一片树叶改变了一个村寨,改变了500多个爱尼人的命运。这是突兀的,当幸福猛烈砸过来时,很多人脑袋眩晕。然而,这一切又似乎是命中注定。


  老班章的“一战成名”,和其生态传承有关。大肆砍树的民族一般都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应。浓荫密盖的古茶树虽然在历史上没有护佑老班章人民,但至少可以换来盐巴和辣子。他们懂得感恩,即便在“极左”时代,也没有一哄而起残忍地将这些茶树杀害。由此可以看出,贫穷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难于坚守;政治荒诞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我。历史的风水总在轮流着转,二十世纪末,时代终于流行起了原生态,茶界也风靡起古树茶,不想早早隔屁的人们开始关心自身,原生态的老班章正好成为健康生活的代名词。

  老班章是杯充满矛盾的茶。乍一看,粗枝大叶,面目可憎,然而一打交道,难免会疯狂爱上。这个矛盾还表现在,第一口喝在嘴里,苦的你要将它啐掉。然而,当它在你舌面上旋转几个圈,一股甘爽会不住地从舌面向四周漫卷,舌底鸣泉,舌尖春心荡漾,潮涨潮落,汹涌不断。人生啊,没有几个人一马平川一帆风顺,而老班章恰好让你感受到这种跌宕的况味,静若处子,动如矫兔。你死心塌地,不惜性命地敬它爱它护它,也是应该的。虽然世界是平凡的,可女孩子找对象,都喜欢找有经历的男子,嫁个太青涩、太单纯、太扁平化的,平平庸庸过一辈子着实心有不甘。

  老班章的风头无二,根本原因在于他的稀缺性。世上的好东西,产量总是有限的。有时候,你似乎觉得,老班章应该比黄金值钱,你想想,全世界的老班章一年总产量才40多吨,黄金仅仅中国一年产量就是它的十倍。而老班章的40多吨茶,每年都在消耗,都在变成肥料。黄金变来变去,只是形态上的眼花缭乱。有人觉得一饼老班章成千上万实在太贵了,可是拿物以稀为贵的价值定律而言,若是花这点钱真买到纯料老班章,其实你该找个僻静之地偷着乐。你的茶,进可喝,退可存,黄金可能跌价,老班章则不会。


  因为,全世界只有一个老班章。

责编: 水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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