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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登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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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莽枝 望革登,行走古六山的另一面

虽然此刻是深冬时节,我们的内心却从未离开云南的古老茶山,就像杂志社编辑曾经这样写道:“每一次去茶山,心中都怀揣一种莫名的期待,去古六大茶山尤甚。这六座以明确的地名,较早出现在史籍记载中的普洱古茶山,不仅生长着成山的、连片的古茶园,还尘封着普洱茶厚重的历史和久远的文化。”

古六大茶山,在茶人心目中透露着普洱茶最古老的秘密,撩动着茶人心尖上的渴望。但是,古六山中的莽枝和革登,却因为各种原因似乎淹没在历史的迷雾之中。

越重山 见莽枝

沿着盘山路蜿蜒下行,半山开阔处可见山间云海霭霭,携朝阳同升。下至山谷地带,行至象明。象明由野象山、孔明山,各取一字而名,是西双版纳州唯一的彝族乡。

稍作停顿后,继续盘山之旅。没进过茶山以前,只觉尽管饱满浓烈,普洱茶仍是茶,属柔和之物。当来到它的生长之地,领略过这崇山峻岭、原始雨林间穿行的晕车、不适,便感叹能够长于此地的普洱茶,基因里充满了原始野性。后期的陈化就像是人的后天修养一般,使锋芒内化,躁动的生命力化为沉静韵味。

莽枝山在古六大茶山中位置靠中偏北,与革登山和孔明山紧紧相连,传说因诸葛亮在此埋铜(莽)而取名莽枝。它的面积比倚邦茶山小比革登茶山稍大。这里的海拔在1100~1500米之间,年平均气温在19℃~20℃之间,土地大都是赤红壤、红壤,土层深厚、肥沃。莽枝山的日照时间短,从秋季至来年春天,不论高山或沟壑,常常云雾弥漫。莽枝茶叶以中小叶种为主,成片的古茶园主要分布在秧林、红土坡、曼丫、江西湾、竜夺等地。

人们都说,莽枝是一座有故事的茶山。除了这里自古就是茶区,更因为这里曾经经历过普洱茶兴衰的一些历史节点。在一千多年前,已有不同民族在莽枝山居住种茶,元、明时期已茶园成片。清代康熙年间,莽枝茶山的牛滚塘是六大茶山最重要的茶叶集散地之一。雍正年间,茶山土千户刀兴国率众起义,清政府剿抚兼施,将刀兴国的反抗镇压了下去。之后,倚邦的曹当斋坐上了六大茶山总管的位置,在曹当斋的调抚下,茶山恢复宁静,自此开启六大茶山的繁荣时期。

据说,在莽枝茶山最兴盛的时期,从曼丫、红土坡、莽枝大寨、秧林到牛滚塘、江西湾、竜夺,茶园连片,有十多公里长。莽枝大寨、秧林大寨、牛滚塘街三地是商贾来往最热闹的地方。每年春秋两季,思茅、普洱、江城的马帮一批又一批地来到牛滚塘贩运茶叶。

然而到了清朝后期,牛滚塘一带发生了民族械斗,这场战祸使得莽枝山茶业受到重创,莽枝山成为商贾畏惧之地,许多茶农为避乱,纷纷迁走。莽枝茶开始衰落,到了20世纪40年代不少茶园已经荒芜,直到80年代,茶产业才逐渐复苏。

彝族年轻茶农黄奇告诉我们,别看如今莽枝茶山茶商频繁来往,在七八年前还是一片宁静。黄奇家在莽枝已经生活了5代,共居住了300多年。祖辈最开始住在秧林,那里是古时育茶苗的地方,后来搬到了曼丫。

对于莽枝的茶,黄奇认为,新茶刚做出来时还不好入口,存放一年以上,它的转化是很好的。莽枝是一个比较小的产区,因为人少,村寨保持着一个比较原生态的状态。

稍作整顿后,黄奇提出要带我们看看“古迹”。穿过一片原始森林,眼前隐约出现几块石头。黄奇说:“到了。”

几级台阶往上,有一块小平地。地上铺设着些圆形墩子,四周散落着几个状似“石狮子”的小雕像。中间立着一块矮碑,上面是一篇碑文,石刻“大清乾隆二十七年”字样。黄奇介绍说,这里以前是一个功德庙,庙的四壁已经损毁,只剩下石墩和碑刻裸露在外。当时正值莽枝山茶业兴盛时期,民众富裕。来往客商、当地茶农便捐钱盖了这座庙,地上的每一个石墩代表一户人家。人们立碑敬草莽神,以祈求万物生生不息。

革登的守望

从易武出发,一路向西北方向进发,游蛇般的公路在高山之间穿越,经过象明乡的街道,开上更狭窄的山路,周边的景色也随之改变了。路的一侧是比较陡峭的山崖,另一侧则是植被丰厚的山坡。间或路过那些阴凉的山洼,满目青翠的山峦带走了正午时分的燥热。

原本面积就不算大的革登茶山北临倚邦,西接莽枝,南望蛮砖,这些山岳相连相望,彼此之间间隔并不遥远。作为曾经的普洱茶名产区,繁盛一时,出产了大量的优质毛茶。但是经历过战乱侵袭,茶园被损毁了不少,变得无人问津。即使普洱茶复兴,或许因为道路交通不便等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并没有人立刻将目光投入到革登这片茶山上,于是,这里成了茶海遗珠。

来到距离现在的易武镇约3个小时车程的新酒房自然村,它属于象明乡安乐村委会管辖。这个村子沿着象仑公路两侧延伸,同样家家户户都建着晒棚,簸箕上晒着毛茶,春季真是农忙的时节。据当地茶农介绍,他们的祖先来自已经消失的革登老寨,从仅有几户慢慢开枝散叶成为一个有近百户人家的比较大的寨子。

目前,革登茶山比较出名的寨子还有直蚌、新发等,均属于安乐村委会管辖。它们之所以出名主要还是因为近些年有发现、整理出比较大的古茶园,据说直蚌村尚有千亩古茶园存留,是革登茶山保存较好的一处。不过,这些古茶园其实是古树、大树和小树自然混生的一个状态,且较为分散,不连片,其实是比较难以准确地测算出每一棵古茶树的树龄以及相应的茶园面积,只能以估算为主,包括新酒房鲁家的茶园情况也是如此。

从茶叶地返回茶亭,已是一头热汗,鲁长青顺手从簸箕里捧了两大捧刚刚晒干的毛茶给我们品鉴。看向杯中的茶汤,是非常清淡的颜色,透亮干净。嗅之,清香扑鼻,但是茶汤初入口感觉是比较沉稳,不苦不涩,味道偏淡,但是并不单薄。总结起来,“稳”应该是革登茶最大的特点。从开汤到十余泡,我们喝到的茶汤滋味一直都是很平稳的一种状态,没有特别浓烈也不会突然变得寡淡。

但是,惊喜总是不会早早到来。静静坐了几分钟之后,回味就逐渐涌现,饱满而清甜,口腔里感觉非常的舒适、清爽和开阔。

歇息完毕,我们再度启程前往曾经的革登老寨。革登老寨最为兴旺是在清朝乾隆年间,据说有200多户茶农居住于此,连片的古茶园也围绕在寨子周围,但是如今早已荡然无存,远看,那里只是一片荒地,一株巨大的榕树立在山顶,只有这位“守护神”还在静静地矗立着。站在革登老寨遗址,往西正对着的就是“孔明山”,在“孔明”的注视下,这里的茶叶通过牛滚塘等地汇入茶马古道,运往远方。

在距离革登老寨不远,还有一处关帝庙的遗址。据传说,这里曾经是布朗族人居住的深山老林,却出现了一座代表汉文化的关帝庙,可见当年这个繁华的茶叶重镇吸引了多少汉族人前来谋生和发展。在茶农的带领下,我们攀上土坎,穿过荆棘,尽力在树木和杂草间寻找着柱础、石条这些曾经的建筑痕迹。一块残缺的功德碑靠在大树上,碑上端“万善同缘”四个大字尚可辨认,其他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应该是一块当时捐赠筑庙的功德碑。

在革登茶祖树遗址的茶王坑前,读到了由雷继初、张顺高撰文的《祭茶祖孔明公文》,其中有一句读来颇有触动:

“革登歌曰:……天赐嘉木兮,可变金银。公令采兮,教民广植兮,亲演革登。南中万山绿如翠,只缘阿公植香茗,衣食万户兮,千百载。”

本文节选自

《越重山 见莽枝》

作者丨金真

《革登的守望》

作者丨李杉

供图/段兆顺、解方、李杉

原文刊载《普洱》杂志

如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删除

长江学者谢有顺 | 听我的朋友王二谈普洱茶

谢有顺是我国著名文学评论家,中山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长江学者”,是我进入普洱茶行业与研究的领路人。他对古树普洱茶卓有见解,情有独钟,也对我所提出的普洱茶是终结一切茶类的味觉信仰的观点深表赞赏。今转载他公号“谢有顺说小说”所发《听我的朋友王二谈普洱茶》一文,里面所述王二的制茶观点正确,值得大家学习与思考。

他既是古六大茶山最鲜活的儿子,又是最纯正、最优秀的普洱茶手工艺人之一。他熟悉古六大茶山的每一棵茶树、每一只蜻蜓和每一株野花,他路过之处,巨大的身躯就像野象在群山中奔跑,大地都为之震颤。

——雷平阳

(著名诗人,鲁迅文学奖得主,

著有《普洱茶记》、《八山记》、《云南记》等。)

听我的朋友王二谈普洱茶

王二是我认识十几年的好友,常喝他做的、泡的好茶。我曾邀他到我长汀老家的村里过了两个年,春节家里客来客往,多靠他泡茶招呼。广州等地的茶友中,念及王二者也不在少数。

王二是谁?云南西双版纳象明乡人,著名手工普洱茶“王先号”的传承人。其父亲王梓先为“普洱茶四贤”之一,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最早开启了以“古六大茶山”为核心产品的山头茶制作。王二生于茶山,长于茶山,自称“茶农王二”,对普洱茶的制作、品饮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与天赋,是真正懂茶、并对茶有虔敬之心的茶人。

诗人雷平阳说,王二的爸爸是莽枝茶山的原住民,他妈妈是革登茶山的原住民,在普洱茶的古六大茶山中,他们家占了两座,而其他四座茶山的原住民,基本上都跟他们家沾亲带故。“他既是古六大茶山最鲜活的儿子,又是最纯正、最优秀的普洱茶手工艺人之一,他熟悉古六大茶山的每一棵茶树、每一只蜻蜓和每一株野花,他路过之处,巨大的身躯就像野象在群山中奔跑,大地都为之震颤。”另一位诗人朱零跟王二走了一段时间茶山,在今年出版的《中国民航》杂志上发长文感叹道:“整个六大茶山,都是王二的亲戚,从第一天开车上山,一路上,王二都要不停地跟人打招呼,中国所有关于亲戚的称谓,我在这几天几乎体验了个遍,一段平时十分钟可以走完的路,王二非得花上四十分钟不可。”

只是,王二对茶的感悟,虽然独步江湖,却多是述而不作。这些日子,难得见他谈普洱茶,诸多见地,友人颇觉珍贵,故记录、辑录下来,供大家思考、比较。

文学写作者中,大都爱茶,而要实践我常说的写作的实证精神,进而写好茶人、茶事,这些关于普洱茶的个人真知更是可作参考。

下面的文字便是王二的口述。

一、看茶

我喜欢普洱茶,热爱普洱茶,把它当自己的生命一样。我用二十多年的时间,跑遍了各大茶山。大致上,我把普洱茶分四大方位进行判断(特别的山头另论),也就是“东柔、西霸、南苦、北涩”。东指古六大茶山,比较柔和;西指勐海地区,主要布朗、巴达、勐宋等,气霸有劲;南指大勐龙勐宋、缅甸、老挝、泰国等,偏苦;北指普洱地区、景东、景谷、无量山、大雪山,总体偏涩。很多朋友问我喜欢喝什么茶,我说我喜欢易武的柔、倚邦的细、班章的霸、那卡的劲、景迈的香、冰岛的滋味、昔归的回甘。

普洱茶分原始野生乔木茶和人工栽培型古树茶。人工栽培型又分乔木大叶种、乔木中叶种、乔木小叶种。野生乔木茶微酸、微毒、寒气重,喝了容易拉肚子,茶叶偏黄黑色,芽头像二狼神叉。乔木大叶种、乔木中叶种、乔木小叶种每种制作、冲泡都不一样。冲泡的时间、温度、下水、出汤、水柱大小高低不同,泡出来的茶味也不一样。

普洱茶方位、气候、土质、阳光、海拔高低、阴阳面决定普洱茶的味道。

除了按方位去判断茶性之外,我还总结出了以树皮和土质去判断茶性。以树皮来看,白皮甜,花皮香,紫皮气足,青皮麻。以土质来看,黑土甜,黑胶土有气,白沙土苦而不化,红沙土细柔,黄土偏淡,黄胶土涩而不化。

二、做茶

我们采茶一般是早上到中午,午饭后到下午四点。古人说高山云雾出好茶,早上采的茶雾水多,萎凋的时间比较长;中午时没有雾水,萎凋的时间比较短,所以,我们炒茶一般都在晚饭后开始。

早上采的茶一般萎凋十个小时左右,中午后采的茶四五个小时。采茶时一定要小心不要损坏茶叶纤维,植物都是有果胶的,果胶酸涩,一但损坏茶叶纤维,就会酸涩,还会变红。就像人有皮保护着肉,损坏了皮就会出血甚至发炎。

采古树茶一般要爬到树上,背篓不方便,所以都用布包。人在运动时会发热出汗,布包附着人体也会发热,茶叶发热就会变红,所以要及时把布包里的茶叶拿出放在阴凉的地方留放,等全部采完装篓运回。

杀青时温度一定够才香,就像我们炒空心菜,不会炒的人炒得黑黑黄黄,不好吃,会炒的人青青脆脆的。翻炒一定要均匀,不然有生有熟,茶叶看起来有青有黄有黑,不仅难看,口感也不好。

茶叶里有水份,炒茶时要把水分放出去,不然以后会闷坏茶叶,变红黑,同时喝茶时会喝到水气,香也不够。这就像人会有湿气,我们会去蒸桑拿,把水分排出一样的。揉茶叶一定冷揉,如果热揉会把茶叶表皮揉坏,就会出果胶,就会发酸。揉茶的时间决定茶叶的口感,揉短会柔香,揉长会气足。

三、存茶

大家都知道普洱茶越陈越香,存茶跟养孩子差不多,要非常小心。茶叶一旦受潮,就容易发霉、变质,就不能喝了。人们常常把什么东西分100%,但是我把普洱茶分200%,也就是三分料、七分工、百分之一百存放。

料分生态茶、小树茶、荒山茶,以及古树茶。古树又有百年的、二百年的、甚至八百年的——我讲的是人工栽培型古树茶,据我所知,现在发现最老的大概就是八百年的。七分工讲的是,再好的茶料如果没有做好,红梗了,焖倒了,炒青了,炒糊黑片了,等等,就没有品尝的价值了。

茶叶做得很好了,但是没有100%存放好,也没有用。所以我讲普洱茶讲200%,就是这个意思。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认真,才会做出一款上好的普洱茶!

四、泡茶

一般来说,普洱茶(一芽三叶)芽涩、叶苦、干甜,我们在泡新茶的时候,开始泡的有点苦涩,但是有回甘,泡到后面全是甜的。这是因为芽叶最不耐泡,一开始泡就泡出来了。干最耐泡,泡到后面,因为高温才慢慢涨开,才出味。

我们泡茶的时候,先要看这茶是芽多,还是叶多、干多。如果芽多,就把水温放低点,涩就会少些。如果叶多,我们把水温适中点,苦味就不重了。如果干多,水温高点都没事。

泡茶要注意水柱大小、高低,以此来控制水温,进而控制茶汤的口感。

泡茶还要注意一定要让烧开的水平静下来,水在烧开时是沸腾浮躁的,没有甘甜、细柔,只有平静的时候才是甘甜的。大江大河的水可以解渴,但是不甘甜;山上的小溪水流慢慢的,多很甘甜;有些人家用水缸、土缸装上二三天的水也变得甘甜。所以,水在静态时才显甘甜,泡茶一定要注意让水平静。

普洱茶苦要生津、涩要化,每次我品新茶时会压五分钟,把茶质尽量泡出来,感觉它在口里的化度。秒化的说明茶叶的纯度好,化得快的茶叶树龄就老,化得慢的树龄就小。如果是拼配的,大小树配在一起的,它会在茶水里出现层次分离,有的在上,有的在下,或者是左右分离,或者是前后分离。就像调酒师调的鸡尾酒一样,有层次分离。

我们看茶叶的毛料看光泽度、看比重。小树茶、生态茶很白,纸白色的没有油润感,分量轻,还会刺手。树龄老的茶光泽度也油亮,就像老人带了几十年的银子有油亮色,越老的茶叶手感越重。像上好的班章茶不仅黑油亮,而且实重。

一般茶纸箱可以装十公斤,上好的班章就可以装十三公斤到十五公斤。看茶叶不是看条索大不大,台地茶也可以养到又长又大,倚邦几百年的古树也就一点点,看茶好不好一定要品。

试新茶最好用盖碗。盖碗一般是80cc到300cc,80cc一般投量4克,每增加20cc就加1克茶,150cc6克,200cc8克左右。壶一般是60cc到480cc。容量越大,水量就越大,所以要相应增加茶量,不然就淡。口感淡,就会影响对滋味的判断。

因为蒸汽会伤到茶叶的表层,茶叶会趴、会涩、会酸,所以泡新茶用盖碗,不要用紫砂壶。紫砂壶会把异味吸掉,盖碗就不会。老茶就可以用紫砂壶,因为老茶沉淀时间久,它在沉睡,紫砂可以把它唤醒,口感更佳。

喝茶时要有一定温度,有温度才有气韵,通经脉全身出汗,让身体舒泰。

文章来源于谢有顺说小说,作者谢有顺

起起落落间,古六山的荣光

倚邦及六大茶山的兴起

尽管无数次看过关于倚邦老街的图片和文字,但由于是第一来到的缘故,倚邦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陌生的。

放无人机时,本来想拍的是倚邦庄园的茶厂,没想到随着无人机不断升高,一片在山脊上延展而开的建筑出现在眼前。当我问许永伟这是哪里时,他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这是倚邦老街啊!”

说是老街,其实已经很难找出老的感觉,除了几件遗留下来的石狮子、石础、石臼等老物件,以及偏安一隅保存还算完好的石板路外。然而在古六大茶山中,倚邦曾经有过辉煌的地位和过往。

六大茶山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不同的说法,现在普洱茶界比较认可的观点,大致是易武、倚邦、蛮砖、革登、莽枝和攸乐。除攸乐茶山现属景洪市管辖外,其他5座均隶属勐腊县,其中倚邦、蛮砖、革登、莽枝均在象明彝族乡境内。

象明乡是西双版纳州唯一的彝族乡。所以,尽管明清时期不少来自四川、江西、湖广,以及云南省内石屏、元江等地的汉人大量进入到六大茶山,但经过上百年时间的洗礼,他们早已适应了当地的生活习俗,与村寨、茶山融为了一体。现在如果有人再到这里宣召古老汉族的后裔,村民都会告诉你说,他们是彝族香堂人。

古六大茶山种茶最早始于何时,现已很难考证。按清代道光年间编撰的《普洱府志·卷十二》中“六茶山遗器俱在城南境,旧传武侯遍历六山,留铜锣于悠乐,置铜鉧于莽枝,埋铁砖于蛮砖,遗木梆于倚邦,埋马蹬于革蹬,置撒袋于慢撒。因以其山名慢枝、革蹬有茶王树较它山独大,相传为武侯遗种,今夷民犹祀之”的记载,当与孔明不无关系。但这段记述认真不得,权当是民间传说或文人附会就好。

综合各种史料记载,至少到明代中期,倚邦一带就已经茶园成片。明隆庆四年(1570)车里宣慰使划分十二版纳时,六大茶山因为特殊的经济、政治地位被合为一个版纳,通称“茶山版纳”,办事机构就设在倚邦。所以从明庆隆年间到清光绪末年,倚邦一直都是茶山版纳的政治文化中心和行政主管地。清雍正以前六大茶山是车里宣慰使司的领地,雍正七年(1729)普洱府正式设立后,经改土归流,六大茶山划归普洱府管辖,由此迎来了更为辉煌的历史。这其中,有一个不得不说的人物叫曹当斋。

曹当斋祖籍四川,祖父曹大洲在康熙初年到倚邦一带经商运茶,并在倚邦安家落户。刚开始,曹当斋只是倚邦土司下的一位中低级武官,因协助清政府改土归流过程中平乱有功,被封为土千总,后来又成为六大茶山的管理者。他倾心发展倚邦的茶叶生产和贸易规模,制定对茶山的管理条例,整修道路以利商人进入倚邦采购贩运茶叶。在此期间,四川、江西、湖北,以及云南的石屏、元江等地大量汉人,也开始进入倚邦种茶经商。

随着汉人的进入,中原文化也随之传入倚邦和六大茶山。乾隆十四年(1749)年,倚邦建起了关帝庙、川主庙、财神庙、江西会馆、石屏会馆等场所,并在呈龙脊背状的倚邦山梁上,用石板铺成了三条丁字形的石板街道,正街因形似龙脊,又有人把倚邦街称为龙脊街。

到乾隆中期,倚邦茶山的茶园一片接着一片,从补元江边一直延伸到习崆山,总面积超过了2万亩。仰仗交通的便利,到倚邦的商贩和马帮纷至沓来。良好的交易环境,使倚邦商号林立,并迅速发展成以茶叶交易为主,其他生活日常用品为补的商易集镇。

倚邦还是当时陆路通往越南、老挝、泰国、缅甸的咽喉要地,不仅是普洱府的贡茶采办地,也是朝廷扼制南疆的军事要地。

动荡中走向衰落

普洱茶因具有“性温、下气、消食”,以及“性温味香,异于他产”的特点,至迟在雍正年间被列入贡茶。随着普洱府的正式设立,以及改土归流的成功,在普洱贡茶的诱因下,普洱茶开始名噪一时,六大茶山也迎来了蓬勃发展。

檀萃在《滇海虞衡志》中,称六大茶山“周八百里,入山作茶者数十万人。茶客收买,运于各处,每盈路。可谓大钱粮矣”。然而生产普洱茶的六大茶山,在1840年至1949年间产销量却出现了大幅下滑的趋势,虽几经沉浮但最终还是走向了衰落。据1951年初的调查显示,“因茶叶销路日滞,致使遍地茶山,任其荒芜,近年产量仅为数百担”。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普洱茶最初为藏销。雍正十三年(1735),云南“始定茶法”,由户部每年颁发茶引3000张,每张载茶32筒。也就是说,除按例上贡外,每年允许商人从集散地普洱府所属思茅厅,采办3000引普洱茶经大理托运至藏区销售。乾隆年间增加到5000引,嘉庆年间增加到10000引,从中足见普洱茶贸易的日益发达,以及茶山的兴旺发展。

然而在1853-1876、1856-1873年间,云南境内先后爆发了由李文学领导的哀牢山区彝族起义,以及杜文秀领导的回民起义等反清运动。前者控制了思普边区的进出要道、关哨,后者则先后攻陷了除省城昆明及曲靖、东川、昭通之外的云南各州县。普洱茶运销的北上道路受阻,普洱、思茅一带复于清同治元年(1862)被起义军占领,产销顿形减色。

清代末期,普洱茶已经在四川、湖北、江苏、北京等省市热销,特别是四川已经成为普洱茶的主要销区之一,每年运销达1400担。到民国初年,云南地方不靖,兵戎四起。护国运动、川滇黔军阀混战相继爆发,百姓生灵涂炭,入川道路受阻。

六大茶山毗邻老挝、缅甸、泰国、越南等国。从六大茶山出发,沿红河、澜沧江水路可达越南和老挝,另有多条陆路可以抵达各国境内。这些边境地区,大多是同种同源的少数民族聚居区,边民间过往甚密,茶叶、棉花、盐布等边境贸易一直以来较为繁荣。但在19世纪下半叶,英法两国入侵越南、老挝、缅甸等国实行殖民统治,20世纪40年代日军入侵这些国家,都给普洱茶的外贸和俏销,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事实上,清代、民国时期,六大茶山一直遭遇兵乱、火灾等的影响。1885年,李熙龄在《思茅厅志·课程》中称:“自兵燹(杜文秀回民起义)后,六茶山砍殁殆尽,产茶稀少,商贩零星。”20世纪20年代,曼乃、倚邦等地屡次发生大灾,大部分茶树被焚毁,茶叶产量急剧下降,不足原产量的一半。

对倚邦老街来说,最致命的打击来自于一把持续了三天三夜的大火。1942年正月,因为民国政府当局征税重于往年,攸乐茶山曼卡寨老四号召各受压迫民族反抗汉、傣两族的统治,得到镇越(今易武)、佛海、思茅、越南等地瑶人、阿卡的响应,火烧倚邦街。时任云南省民政厅督导员的张杠,在1944年1月12日的考察日记中写道:“……行40余里抵倚邦。有茅屋三四十栋,萧条荒凉。在民国十六七年,该地年产茶叶2000余担,有人口120余户,皆瓦屋,设象明县,有土司衙门。

土司曹仲书,改土归流,至今担任保长职务,尚有巍然雄伟石屏会馆。于三十一年(1942)3月被瑶、卡500余人攻陷,将一切房舍烧毁殆尽……”同年3月,张杠在报告中称:“三十年(1941)9月,车里(今景洪市)攸乐叛变,至三十一年2月,蔓延该县(镇越),有36寨参加,集合叛民二三千人,烧毁倚邦街子。”

除此之外,货币混乱与贬值使得茶商无利可图,再加上茶区不时地发生瘟疫令人口剧减、茶园荒废等,也是近代六大茶山衰落的原因之一。

易武的强势崛起

每次到易武,都会抽空去老街走走。尽管和其他地方的老街、古镇一样,易武老街也在慢慢变新,给我们留下追古思幽的印记越来越少,但这座边地小镇的起起落落,一直是近现代以来普洱茶市场趋势的风向标,并在普洱茶的现代复兴中起到了“引爆点”的作用。

我们现在所说的古六大茶山,是按1957年西双版纳州政府组织,由云南省农科院茶叶研究所第一任所长蒋铨带队,对六大茶山进行实地考察并根据当时现存的茶山范围、茶园面积、茶叶产量,最后得出六大茶山分别是易武、倚邦、莽枝、攸乐、蛮砖、革登。

易武排在了第一,是因为20世纪50年代时,无论是茶山范围还是产茶量方面易武茶山均处第一。但在道光年间以前的文献上,关于六大茶山的记载均没有易武的名字。较早记载六大茶山的《滇海虞衡志》:“出普洱所属的六大茶山,一曰攸乐,二曰革登,三曰倚邦,四曰莽枝,五曰蛮砖,六曰漫撒。”即便是道光年间的《普洱府志》,关于六大茶山也只有漫撒,而无易武。光绪年间的《普洱府志》,才把漫撒改换成了易武。

从漫撒到易武,这种转换的背后同样和清朝汉族移民的大量进入有关。在早期的六大茶山中,漫撒算是规模和产量都比较小的。乾隆三十年(1765)年漫撒被纳入贡茶行列后,因匪患使得漫撒百姓奔散逃离。易武土司为了完成贡茶任务,破例招纳汉人进入。后来随着汉人的大量进入,因漫撒人满为患而移居易武,并将易武能开辟种茶的土地都开发完毕了。从地理上看,漫撒与易武两山之间相互连通,在汉人不断向易武迁徙并开发茶园的过程中,易武以后起之秀的姿态不仅取代了漫撒茶山的地位,还发展成了六大茶山中产量第一的茶山。

咸丰年间(1851-1861),受李文学、杜文秀起义的影响,滇藏商道受阻,倚邦、革登、莽枝、蛮砖、攸乐等五大茶山销路不畅,易武茶商则另辟蹊径地将茶叶大量销往越南、香港及东南亚地区,避开了战乱带来的影响,一时间取代倚邦跃居六大茶山之首。这时期,易武的茶庄商号多达30多个,比较有名的有宋聘号、车顺号、同庆号、同兴号等。其中,同庆号等还在国外设立了分公司,东南亚各国所饮用的普洱茶大多为易武商号所制。

但跟其他古茶山一样,易武也在各种历史的变因中衰落了。特别是1949年国民党93师溃退时,易武作为逃亡金三角地区的陆路出口,遭遇到93师残余的反复抢劫和纵火焚烧,茶农纷纷迁徙外地,繁盛一时的茶庄商号也先后倒闭或在大火中被焚毁,易武茶业难以避免地走向衰退。

此后在40多年的历史时间里,易武以至古六大茶山都是落寂的。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随着普洱茶在港台一带逐步趋热,台湾茶人吕礼臻、曾至贤、陈怀远等来到易武开始了普洱茶的“朝圣之旅”。随后在台湾茶人的带动下,易武茶开始以产区的名义率先复兴,并惠及到其他古茶山。

正如曾经绽放过的历史荣光一样,易武在现代普洱茶的全面复兴中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2000年前后,在普洱茶界先辈的共同努力下,沉睡了半个世纪的易武被唤醒,并在复兴的过程中留下如今一再被我们提及的96真淳雅号、98顺时兴易武春尖、99易昌、99绿大树、首批99大渡岗、一片叶等颇具传奇色彩的精品茶品。

更重要的是,在易武茶复兴的过程中,那些已经被时光淹没的老字号,那些已经被人逐渐遗忘的制茶方法被慢慢寻回。与此同时,崭新的品牌、精进的工艺开始萌发,为2005年后整个普洱茶产业的全面。

来源:普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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