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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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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绿茶

(《吃茶去》杂志)“女人的香水,男人的绿茶”成了一种挡不住的诱惑。

香水给女人们烙印上了唯美艳丽的色彩,而绿茶给大男人们标签上了一个美好宁静的向往,时尚的消费潮流无不标志着一个成功而有魅力的男人,生活的品位与心境如何,并不取决于市场经济中拥有的金钱、名车豪宅以及官场仕途中的荣耀与富贵,而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的茶事,能够透视出你的五脏六腑……那就是让男人为之心动的一杯绿茶啊!

在常人眼中,茶叶是止渴消暑的饮料佳品。但女人和小孩子们青睐的不是很多,因为她没有可乐、雪碧、健力宝那种随意性和以甜夺人的口味解馋,总是有个先苦后甜的慢工夫。若一个男人要是爱上绿茶,那至少要费十多年的时光,尤其是人到中年以后,通过数年来的品茶悟道,在大喜大悲,大彻大悟中保持心静如水,荣辱不惊,愉快的度过好每一天,这就是绿茶为伴的温馨时光。

有时候,命运是和几片茶叶联系在一起的。绿茶能给人带来这种健康的心理和人生,我对此有着亲身的体会。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从宝鸡一个山区小县来到古城西安打拼时,追逐捕捉着都市快餐文化,一时迷惑不解的猜测,真不亚于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时,从日本、韩国、台湾、香港等地刮来的茶文化清风,无不荡漾在长安古城的各处角落。我想,自己不抽烟,且适量饮酒,喝茶百利而无一害,又能与文化结合,多好的事情,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慢生活选择。

我开始品茶,首改过去农家娃喝茶,只喝价廉无味的粗茶,而更注重茶叶的品质。陕南紫阳富硒茶、午子仙毫名茶等就成为首选茶叶。而每年春夏之际,至少要去几趟产茶的地方,亲历那里的人文环境,耳闻目睹茶乡变迁,亲手采制绿油油的茶叶,分享它带来的快乐。秦巴南部的汉中、安康、商洛等茶区,成了我快乐的老家。由于此地无工业污染,常年高山云雾,雨量充沛,气候湿润,是种茶、采茶、赏茶、饮茶的仙境之地,尤其是那独有的寺观禅道,风花雪月,小桥流水,美女似茶的诗情画面,无不勾引得一个文人墨客,自然会产生出青山携女采茶乐的一种缠绵的情意来。

绿茶是剔透的,且有养生的魔法。为了喝上一杯好茶,我几乎跑遍了陕南的所有产茶县区,品尝过上百个名茶。常喝绿茶让人上瘾,天长日久也改变了我的容颜,这成了天大的奇迹。偶尔有一天,我的女儿无意中有了一个惊喜的发现,她告诉我说:“爸爸,你额头上的棒棒面不见了!……”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她所说的“棒棒面”,意思是我额头上一直留有多少年来的皱纹,由于抬头纹路太深,有时我在生气中眉头一皱,就鼓起一道道深痕。小时候,我常把她抱在怀里用头哄她玩,她不时用她那双幼嫩的小手在抓衔我的额头皮,说这是“棒棒面”,童言无忌,我还不到落有皱纹的年轮,为何如此衰老啊!

我出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正是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农家生活的艰难,让儿女们就像是田野里的一束野草闲花,有你不多,无你不少,任其生长。我自小就饱尝过了体弱多病,缺医少药,无钱治病等方面的折磨,未成年就成了劳动者,干起了沉重的农活,加上好不容易遇到了改革开放政策的机遇熬成国家人,有了一碗饭吃,但工作上又不是那么的舒心如意。人生路上的风霜雪雨,常冲击得我沮丧无懒,这种忧愁的心境,就像魔鬼用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在我额头上殘忍的往下割,留下了难以想象的纹路伤痕。那年那月,贫穷落后,常是吃不饱饭,谁知茶何物,喝的是白凉水。即是对茶有了朦胧的印象,就是看到了经济富裕的城市人家的生活印象。

时光不居,岁月如歌,这是一个开放包容的时代,人们都在追求谈论着幸福,我认为快乐是人的最高幸福,而幸福的指数既有精神上的也有物质上的享受,两者要平衡。单说消除我额头上的皱纹,也全归功于这10多年平常的心态与饮茶。我春夏秋冬,从不用化妆品,更不光顾美容院。惟一爱好就是品茶参与茶文化有关的社会活动。一口水也离不开茶,所以家里和办公室里,都备有充足的名茶名壶与茶杯。出差途中,茶叶与杯从不分离,茶艺馆茶市场,茶书画廊常是我眷恋的地方,让茶几乎把我融化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靠茶生活终于消除掉了我额头上的皱纹,茶叶中的保健理疗作用,全都浸透了我的饥肤,起到了美容防病的效果,说给谁也不信,然而事实却如此。

在市井气息弥漫,生活压力巨大的今天,似乎有了阴胜阳衰的趋势,男人成了“难人”,有的借酒消愁愁更愁,剪不断来理还乱。伤不起,抽烟酗酒让男人衰老,喝茶养生让男人理性。我是属性“经济实用性男人”,可能是人清如茶吧,让我接触到了全国各地许多美艳风情的茶艺小姐,一起品茶,一起闲聊,倾诉心语,不知不觉中倒让她们询问起我的年龄来,当我刚一报出,她们是信非信,还要我的身份证,进行一番查验后惊叹道:“呵,你看上去咋这么年轻,还有一魔鬼身材!”……文朋诗友们与我聚会,说我太潇洒了,能够享受到美女们冲泡的佳茗,难得氛围、佳人和环境,让人无比的轻松愉快,真让人有些度年如秒的感叹。有位曾经让我多次培训过的茶艺小姐曾作诗说道:“我点击整个春天,看到了你的笑脸/我复制你的笑脸,粘贴在我的心间/我下载我的思念,把它另存为永远/我打开我的手机,给你最好的祝愿——茶人健康快乐!”……如此情真意切的心语,这是掏钱也买不来的。有时我走在大街和出差的途中,不时会遇见到许多同志朋友,大家评说我心胸开阔,不给人以老气横秋的感觉。我说这归功于茶道的启迪,是大自然界最好的圣灵仙草——芳香的茶叶,在我杯中慢慢的舒展开来了,碧绿的,褐黄色的,还有那鲜红的汤色等,常冲泡着我一颗年轻的心,让我心灵充满着阳光!

茶诗茶艺茶生活,喝茶的故事更是扑朔迷离。难怪女作家金仁顺独特感受著书《绿茶》,让少男少女用此来检验爱情。她说:“很多时候,她真的相信茶叶能说话。相信自己听见了茶叶说的话。那些神奇而又神秘的绿叶子,既简单,又复杂”……这就是中国茶文化现象,让影星姜文与赵薇倾情演绎的电影《绿茶》,那情深深、雨濛濛的画面上展示出“如果两个人的世界是一杯茶水,陈明亮和吴芳是杯底的茶叶,而朗朗就是冲茶的水。水决定了茶叶旋转的方向、交缠的方式和沉浮的节奏”……随着夺目的画面不断转换,有谁能说不爱绿茶含情脉脉的美呢?这正是——

“冼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摘自2014年第6期《吃茶去》杂志;作者:韩星海)

纸上的茶香

纸上的茶香

——《谁解茶中味》出版后记

明朝文人比其他时段的各色人等,都会过日子些,日子过得味多些。陆树声在其《茶寮记》中云,喝茶当处如下胜境:“凉台、静室、明窗、曲江、僧寮、道院、松风、竹月、宴坐、行吟、清谈、把卷”,方可把茶喝出味来。陆兄这里安着每一个词,好像女娥的纤纤玉手,按着我身体每一个不同部位,都引起不同却都舒服的感觉。只是这些我们哪能都享受呢?凉台、静室、明窗,都不易得;曲江、僧寮、道院,本是蛮脱尘的,去了那里,看到僧士与道长,手机响得比我还频,设置的分贝比号子还嘹亮,至少喝茶的兴趣没了;松风、竹月,我老家已没了,深山更深处,倒有,但难邀到人去,一邀便一话将人冲到墙壁上:去那里发神经啊,来打三打哈!宴坐喝茶?不晓得陆兄怎么把这场合也列进雅趣了;行吟倒可以,我居不远处,有条步行街,略远处,有条防洪堤(还仿古呢,栽了杨柳呢),只是去那里行吟,真怕让人骂发神经了。

清谈中喝茶,情景是很不错的,不过佳人不再得,佳境也不易得——把你喊到茶馆,要签合同,要解纠纷,要跟你说个事帮他办个事,怎么清谈?于我,最优胜的喝茶,是把卷了。静室未必静,明窗未必明,但手上持一卷书,桌上摆一杯茶。茶喝见底,将茶杯于桌上轻敲三下,便有老妻(若有新妇,自是极好,只是哪有这福分?)持壶来添水;她若兴致高,说不定纤手在肩颈处,轻拢慢捻抹复挑,按摩几下,血管凭空舒张了些,书上词语进入脑里不那么堵塞了,会顺畅些。

读蒲松龄,我曾着过迷。书生月夜里读书,墙壁上挂着美女画像,书不读了,去看美人,神迷一晌,便听得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石榴裙拂地响,美女走出画面,下来给书生添衣,添水了。年少,我买过刘晓庆,后来也买过宋祖英,近来觉得范冰冰迷人,老夫聊作少年狂,将她也买来过,只是二三十年过去,夜半对她们也曾聚精会神,却从未见她们下过我的窗,从我墙头走下来。可见这事,是古人欺我。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画不下来,我就上去;书不出来找我玩,我闯进书里玩去。桌上一杯茶,手中一卷书,“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四碗发轻汗,五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真个地,人入书去了。陆羽茶泡得第一好,大家都去他那里喝茶,不只和尚皎然,连美女李季兰,也去了呢,美女季兰喝了茶圣的茶,脸上一片嫣红色(鄙人因此在书中感喟:茶养女人嫣然之气),男男女女一起清谈,一起品茗,一起说说笑笑,那生活何等惬意?男诗人显摆学问大,雅发诗句“山气(疝气)日夕佳”,美女李季兰接过句子来对:“众鸟欣有托”,居于茶会中的那些“众鸟”,谁不为猛女之开放而开怀?古人茶会生活,真个是活色生香。尘世难遇,便情不自禁想打“鸟的”书遇去(李白乘鹤下扬州,打的就是鸟的;卢仝吃了第七碗茶后,也打鸟的,乘化归去,找仙灵玩,所谓是“惟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去晚明,去南宋北宋,去大唐盛世,闯进那些茶局,讨一杯茶喝。

这就是我曾过的生活,到纸上去品茶香。英国下午茶特好喝,名家高士,名媛淑女,都在那,我哪去得了?而我可手持一卷,读董桥,便可神飞万里,也去喝喝“中年”那份“下午茶”;苏轼是古文人里第一通脱人,随他去喝茶,听他开玩笑,比花几百门票去听郭德纲的相声,让人心怡百倍;白居易的茶,你喝过几次?喝没喝过白居易的茶,不要紧,但白居易喝了茶后,其中意境,阁下须领会些:“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瓯茶。 举头望日影,已复西南斜。 乐人惜日促,忧人厌年赊。 无忧无乐者,长短任生涯。”我们过的是甚日子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累,就不能停下来,“食罢一觉睡”,然后再“起来两瓯茶”?再这么累去,当心过劳死哦!

我一碗二碗三碗,喝,喝,喝,确是有三重境界的,曰出窍,落意于在慰藉器官;曰出味;水里加了茶,就升了一层楼,人生就喝出味来了;曰出神,喝书茶,便达到了人生第三重境界,喝出文化来,喝出精神来了,喝出人生哲学来了。君若只是单喝茶,不管是碧螺春,还是铁观音,不管是大红袍,还是小山正种,不管泡法多妙,不管茶叶制作多精,茶到底还只是茶;设若读了陆羽的《茶经》;读了蔡襄的《茶录》;读了晚明文人那些茶散文,茶随笔,那茶不单是茶了,每片茶叶每杯茶水,成诗了,人可诗意地栖居人间了。

这话是不是冒酸?或许吧。茶馆里的茶,我是喝不起了,但书籍里的茶,我曾喝过很多年。喝啊喝,喝出了这本《谁解茶中味》。呵呵,这不是新出的龙井,而是多年的普洱了。我喝苏轼的茶我喝白居易的茶,那都是千年普洱呐。多年前,我血气方刚,我需要喝茶;之后几年,我血性渐低,我喝了些酒。嗯,茶是随笔,酒是杂文;茶让人和,酒让人冲;当我颓废多于激进,我要靠酒来提提神气;当我冲劲大于温软,我要靠茶来润润性子。当大家都在喝茶,自然得呼吁喝点酒;当大家都在喝酒,是不是大家该喝些茶?您知道,我想要表达的是:当社会处于颓废状态,我们要激进些;当社会处于激进状态,我们要平和些。

我斯时心态正平和,借此机会且茶话一二则花絮吧。

花絮一:今年7月,我把这本集子交给王晓晶女士,她吃了一惊:哥,这是你著的,还是你编的?我晓得王妹意思,她问的是这部书,我拥不拥有完整的知识产权。王妹晓得我近年来都在写烈酒式杂文,哪见写香茶类随笔?她是百度了好几篇,才跟我签合同的。

花絮二:这本书能否出来,心里没底的。杂文书是不能出,散文随笔是出不了。放到王女士手上,几乎没去管:请人作个序?不敢;请人推个荐?不敢;出不来,名家那里不好交代,自己不也因此出丑?目前这书模样,出版的时尚景观一样都没有,素面朝天。

花絮三:这书出版,我心态麻木,中途却让我打了个激灵:王晓晶女士辞职了!那还有什么戏?踌躇再三,去问主编王水女士,她说转了孟繁强先生。王主编与我首次交流,便QQ传话:你一定要天天催孟老师,他是慢性子,很慢很慢的性子。若催,年前就可以出来;若不催,那今年都悬了。我催,他会不会反感啊?不会不会,孟老师人蛮好的。我并没催,书却如期出了。

孟老师那慢性子,慢工细活,过的是慢生活,他怕是爱喝茶的吧。

(摘自2014年第6期《吃茶去》杂志;作者:刘诚龙)

一壶茶思杯中泻

(《吃茶去》杂志)了解茶和茶文化,不能仅仅出于一种民族自尊心,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将五四以来中国人抛弃的儒道禅等国粹、国学重新拾起,这样很容易成为文化沙文主义,应该视野开阔一点,或者毒辣一点,认清楚当下的社会生活现实和茶本身的现实。

一、社会生活现实

我们正处于一个不同于以往农业经济时代和工业经济时代的大审美经济时代,信息与知识已成为经济的核心驱动力,甚至有人对物质生产公然宣战,提出精神经济的概念。人们购买产品除看使用功能之外,还十分重视其审美功能。如果农业经济时代主要靠体力取胜,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被视为偶像,工业经济时代的大机械化生产已经将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击得溃败,培根提出的知识就是力量将科技发展推向一个新的高潮,人的物质力量、体力已经异化为火车、挖掘机和生产流水线上永不停息的机械运动。人的耐力、毅力、体力、持续工作能力比不上机器。但是目前,知识已经不再是万人追捧的皇冠,人的知识已经异化为计算机、电脑,人的逻辑思维能力、计算速度、储存容量远远比不上电脑。大审美经济时代的人还剩下什么,人们面对那些永不停息的固定的物质性活动和刻板的逻辑思维活动,痛定思痛之后,才开始觉悟,才开始回到人的核心竞争力上,不再去和机器比力量,和电脑比速度,回到精神和情感本身,于是精神和情感成为人之所以为人的唯一标识。

海德格尔说,诗人的唯一目的就是还乡。还到何处?何处是乡?其实是精神之乡,目前世界人口流动迅速,人类已经没有传统农耕时代一般意义上的故乡。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农经济社会已然不再,市场经济大潮将世界上的每一种存在都变成可交换的商品,人也是一种商品,商品需要流动才能实现价值,人类再也无法于同一个地方封闭起来,终老一生。海德格尔生活的时代面临着技术大爆炸,他将诗人的目的定义成还乡,其实是还精神之乡,灵魂之乡。尼采大呼“上帝死了”之后,诗人就承担起填补上帝空缺的重任,为人类寻找另一种寄托,另一种超越技术主义和欲望主义的精神归属。

服务业、休闲产业的崛起将精神消费、心理消费和情感消费提至前台。人们越来越注重生活的文化含量、注重自身的精神生活。这种优雅生活不是曾被建国初期人们所嘲讽的小资情调。小资情调建立在剥削劳苦大众血汗的基础上,大审美经济时代的到来,市场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使意识形态越来越趋同化,阶级对立的鸿沟逐渐抹平。公共政治比庙堂政治更有影响力。精神体验和情感体验越来越成为人们的追求。我曾经问一个朋友,你觉得什么是安逸的生活,她说,安逸就是幸福快乐的感觉。我又问,什么是幸福快乐,你又怎么能保证你的感觉不出问题。她说,幸福快乐就是真心地笑,笑过之后,觉得充实有能量,而不是空虚无着落,这就是一种安逸的,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们的精神始终没有着落,灵魂依然四处游荡。真正的幸福生活是当你舍弃一切世俗烦扰,独自面对灵魂时,还能问心无愧地说,我尊崇了我的自由意志,我很幸福。我始终固执地相信茶是一个可以寄放灵魂的场所。我们需要这样一种纯精神的物质来平衡社会上大行其道的纯物质的精神,不止一人将精神比作灯的火焰,我也曾相信人死如灯灭,只要灭掉肉体,精神也随之消亡。但是物质不灭定律早已宣称,精神也有永存不朽的品格,这是一个从信仰精神向消费精神转换的时代,实在不该再对其大加鞭挞。从杯中一片片起落浮动的茶叶身上,可以看到时代的转型,这是茶的荣幸。

二、茶本身的现实

茶作为一个文化元素,是自然人化的一种表征,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完美展现,茶已经超越了完全客观的植物性,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没人能撂倒它,没人能完全忽视它。当我们坐下来沏上一壶茶和三五知己谈天交心的时候,当日本茶道师毕恭毕敬、谨小慎微地点上一碗茶的时候,当滇桂地区土著居民在高耸入云的大茶树下焚香祭拜的时候,我们注意到,茶已非一片叶子这么简单,它是一个承负文明的载体,一种表达情感的语言,一个抵达智慧的通道,一个最草根,也最精英的文化元素,甚至可以连贯整个人类文明史,从茶叶这条线索出发,能够深入历史的腠理,探寻民族的兴旺与衰朽,追溯文明的起源和流向。从南方嘉木到灵魂之饮,茶叶经历了无数次蜕变,终于从一片叶子跃升为一片人的叶子,当茶进入人的审美视野,茶也就开始承负某种专属于人的意义。陆羽写下“南方有嘉木”的时候,茶第一次与山野间屈从于自然规律的其他植物相区别,获得了道德意义。千利休将冰冷的武士刀刺入腹部的那一刻,茶开始与信仰称兄道弟。目前,茶成为休闲产业的助推器之一,成为一种优雅生活的象征,当精神也成为商品的时候,道德和信仰也就扯下陆羽和千利休时代的神秘面纱,和生活本身一同起舞。

对于茶人来说,茶就是生活,是存在,是一切可见与不可见。茶是一个与我们生活密切关联的,无限延展,并继续膨胀的文化符号。可以明确地说,不了解茶,不知茶为何物,我们可以生活,并且能够生活得很好,但是如果深入了解茶之后,我们则可以更加容易抵达生活的幸福之域,智慧的澄明之境。在日益注重生活质量,幸福指数的今天,茶也许是一条捷径。茶是精神化最成功的物质符号,是一条通向优雅生活的可资选择之路。

无论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中国,是中国人,要弘扬国粹,认祖归宗,还是因为我们生在21世纪,一个科技发达,物质财富空前膨胀,灵魂急需安顿的时代。我们都应该认识茶,了解茶,认识茶文化,了解茶文化。茶是什么?有人说它是一片叶子,叶落归根,腐烂成朽,有人说它一次修行,平凡的生活因茶而充满高蹈的意义,还有人将其当作神灵,视为祖先。茶究竟是什么?

三、茶成为茶本身

这种说法来源于一个朋友,我后来思忖良久,发现它已经完全超越质料之茶和精神之茶。我是在一场茶文化讲座之后向他抛去这个问题的。“你认为茶是什么?”

他当时有些迟疑,稍微酝酿一下说道,“茶就是茶本身”。

听了之后,我立马笑喷,好像他说了一句废话敷衍我。其实不是,仔细辨别就会发现,这句话非常有道理,并且有至理名言的潜质,茶应该成为茶本身。真正的至理名言通常是些无关痛痒的说辞,它们舍弃现实之中非此即彼的价值思维模式,进入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本体世界,本体可以诞生价值,价值却无法回到本体。一般意义上的名言都是某些二流知识分子站在本体世界对现实世界的一次划界,并很快受到追捧,比如《你不懂我,我不怪你》这篇享誉网络的文字,当年余秋雨大红大紫之时,其作者就是余秋雨,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后,名声大噪,于是网上又流传出几个署名莫言的版本。他们希望在灰暗的现实中画出一些线,让黑成为黑,让白坚守白,为大众也为自己指明道路,当然这种工作很重要,这样的文本语言确实具有蛊惑力和实践力,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智慧之言是坚守概念本身,为事物本身划出界限,不是盲目去断言,将事物局限在某个范围之内。

《道德经》有言,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看来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下士。几乎所有的作家对茶都十分热爱,觉得茶不应该是叶子这么简单。著名学者葛红兵的新书《上海地王》出版后,有一个篇访谈,他说到:

饮茶,是一种修炼。写官场、情场、钱场,我都用茶来做暗喻,有人习惯铁观音,救世度人的感觉,有人习惯大红袍,红袍加身的感觉,茶道里有真正的人生道理。我现在也到了这样的年龄,说话不愿意说满,读者能体会多少,是多少。所以,有的读者看了网上或者报上的连载版,就说,我看完了。我说,不对,小说是文字,是禅悟,真正的曼妙在这些被“情节”连载删掉的部分。越是写茶,我就越佩服庄子,他的行文方式,用树、鸟、水等为材料,构筑一个丰满的哲学世界,我写茶,写藏族少年等,都是这个意思。

意识繁盛的作家和文人是爱茶的物质性,精神领域工作的以臧否天下为己任的知识分子将茶当成一种语言。他们觉得茶应该是一种修炼,一种特殊的语言,能言人不能言,道人不能道。但是,茶毕竟不是神,也不是叶子,茶就是生活本身,存在本身,茶就是茶本身。李曙韵说,茶之谓道,无非生活。这里的生活并不是物质生活,也不是精神生活,而是一种超越精神与物质二元对立模式的一种更为本质的生活,就是存在本身。

茶具体是什么应该取决于当下的社会现实。你说茶是一种信仰,其实和当下的启蒙潮流相悖逆,你说茶只是一片叶子,也与目前社会上甚嚣尘上的国学热,茶文化热格格不入。总之,这是一个多元的时代,你既可以将茶当成一片叶子,也可以将其视为神灵,顶礼膜拜。自由、多元是时代的主题。无法为茶下一个确切的定义,只好用一种批判的姿态去姑且为其划定范围。茶是茶本身,这句话本身包含着批判思维,隐含着另外两句话,即茶不是神灵,茶也不只是叶子。茶就是生活本身。就像这么一句话一样,人不会上天堂,也不会下地狱,人只会在人间,因为人间本身已经包含地狱和天堂。

【摘自2015年第2期《吃茶去》杂志;作者:陈升毕(湖南长沙),系湖南农业大学园艺园林学院茶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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