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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茶叶喝了能能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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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缭绕梦里游

(《吃茶去》杂志)从小就伴随着九连山的茶山、茶水、茶香、茶韵长大的我,却在今天,才真切的品出故乡九连山绿茶的真味,读懂九连山茶绿的真正内涵。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临退悠然自由的我,与几位好友相约,驾着自驾车随“九连山茶乡游”的车队,驰骋在“春风缭绕茶香飘”的行程,领略了九连山茶乡的茶风、茶香、茶韵的风采,让我又一次在茶香茶韵的缭绕里醉入梦乡……

是啊!谁让我早年就离开故乡——九连山茶乡,当兵服役在外工作、生活,一晃“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东西南北,四海为家, 匆匆忙忙。平常虽然难得喝上昂贵的名茶,但后来多年农业战线工作,也曾参加过各类茶业博览会、展销会,交流会,不免还鉴赏和品啜过各种名茶和精细冲沏茶茗的情景。那龙井,在瓷碗中洁白如玉,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这铁观音,茶条郑曲,肥壮圆结,沉重匀整,色泽砂绿,整体形似晴蜓头,螺旋体,青蛙腿。冲泡后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滋味醇厚甘鲜,回味长久,俗称有"音韵茶",且茶韵高而持久,可谓"七泡有余香"。 那君山银针,捧杯沏泡中,开水向杯里一倒,马上可见一团白雾腾空而起,然后慢慢地出现如似一只白鹤,在清澈的云雾中频频点头,继而便朝蓝天翩翩飞去,再往杯里看,杯中茶叶齐刷刷地悬空竖起,就像一群破土而出的春笋。一会又慢慢下沉,就像是雪花陡然坠落一般。这芙蓉茶,恰似松针儿,待沸水冲泡时,只见热气绕碗边转圈,然后自杯中升起,约莫几纹来高时,又在空中转圈,变成一朵白色的芙蓉花,少顷白芙蓉又慢慢上升化成一团云雾,最后散变成一缕热气飘荡开来,把所在的空间角落都让幽雅清香韵致充满。还有极香的凤凰单丛茶,独具个性鲜明,丰富多变,风韵十足,回味无穷的香韵,既有绿茶的清香,又有红茶的浓厚滋味,集花香、蜜香、果香、茶香于一体的高香型乌龙茶,条索紧结、自然花香、透彻明亮、滋味醇爽、回甘强久,耐冲耐泡。不过,我还是对家乡亲朋好友不时寄来点家乡的绿茶情有独钟,但对家乡九连山绿茶的印象,似乎是清晰,又模糊;似懂、非懂,又好像全都不懂。如今到了“功成名就”,“卸甲归田”的我,就要在九连山的茶山、茶水、茶香、茶韵的身旁,度过颐养晚年的欢快时光时,我却全身心地静了下来,希冀能再任九连山绿茶的茶山、茶水、茶香、茶韵,冲刷我的心灵,荡涤我的心魂,以唤起过去记忆里那似乎清晰,又有些模糊,似懂、又非懂,还好像全都不懂的尴尬印象予以变更,从而更真切地品出九连山绿茶的真实味道,读懂九连山绿茶的深遂内涵。

是的,面对九连山区漫山遍野的茶山、茶树,茶香、茶韵,作为长期工作、生活在外的离乡游子,已很少真真切切地,认真仔细地看看茶树、亲近茶树、阅读茶树。说心里话,身在他乡的游子,其实在梦里也常常梦想着亲近、阅读、品尝家乡的绿茶,但必竟是身在异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正因为来去匆匆,很少真切地回家乡亲近、阅读大自然风物的风采雅韵,所以九连山绿茶在我心中印象的空间里,已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留白”,也许是工作的繁忙、生活的烦琐原故,已难以把自己孩提时对九连山绿茶的所有零碎记忆的完全存放;也许是“笨拙”的异乡游子,难以全面、准确的表达对九连山绿茶的解读、想象和感知的遗憾缺失;或许是聪慧的九连山绿茶有意给在外工作生活的自家儿女,在若干年后回来补白时,让其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思维空间和想象力,来补全九连山绿茶那水墨画般的真实纯朴的容貌、情景、意境;或许是九连山绿茶与世无争的一种悠然,是闲适隐逸的一种存在,是从容生活,淡泊人生的一种智慧吧!不管是那种也许还是或许,远离故乡九连山绿茶身旁多年的我,今天终能全身心地而来与绿茶亲近交心,相亲相爱,倾诉忠肠。此时此刻,也让“笨拙”的儿郎看出了一点端倪,那就是此刻的九连山绿茶与我的心境都是一样的,心潮澎湃,思绪荡漾。不信,你瞧,九连山上那满山墨绿的灌木林和茶园,到处都是那一抹醉心的嫩绿,袅娜起一层淡淡的翠雾,犹如一幅写实的水墨画卷,令人读来悏意欣然,美的享受。当我们站在半山腰茶园的茶丛里,仿佛就如置身于一片茫茫的绿海之中。你看啊,那一片片梯田式的矮山茶园虽然不是排列的方整有序,且大小不一,但顺着山势伸展,也让人觉得错落有致,加上那绿油油的茶树枝叶点缀,更显得漂亮极了,就像一颗颗翡翠镶嵌在山间坡地上。随着阳光照耀和山风的吹拂,那茶枝嫩叶苍翠欲滴,随风摇曳。当我把双眼聚焦后慢慢追随到远处,那无边无际的满山茶树,犹如一片绿色的台阶,盘绕点缀在山洼坡地中。再看看绿色的茶园里,一枚枚鲜嫩的茶树叶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舞蹈,仿佛让人看到蓬勃生命的茁壮滋长,且正和着九连山区人们喜爱的“客家山歌”、“客家采花戏”、“客家大锣鼓”的音律和节奏,时儿交头接耳,时儿挽手并肩;时儿手舞足蹈,时儿活蹦跳跃;时儿默默无语,时儿眉欢眼笑,尽情地飞舞,纵情地欢笑,尽情地欢腾,纵情地歌唱。

这飞舞,这欢笑,这歌唱,这欢腾,就像满山的碧浪在我身旁兴奋的激情荡漾,在我眼前逸动的风风火火,在我心中潺潺流水般的流淌,仿佛就像我那慈爱的母亲,亲切地呼唤着自家不太懂事的儿郎。此时的我,宛如是喝下了母亲亲手酿造的客家娘酒那样,心房的跳动激荡在瞬间地加剧,心中醉意的循环流速在瞬间增强,身体的醉意像桃花春水那样永远地活泼飞扬。再看同游茶山的人们雀跃欢声,再听那茶业公司制茶工房顶上播音器上传来,一阵阵入耳的“客家山歌”、“采茶戏调”和欢快的“客家大锣鼓”那“嗵咚 嗵咚 嗵咚咚、嘁咣、嘁咣、嘁嘁咣……”的音律,和着春风吹拂的茶园茶树的飘荡的节拍,是那样的合拍、和谐、吉祥。虽然茶园里采茶者和游者人头涌动,喧闹吵杂,却让人觉得如似浑然一体,自然天成。这音律、这节拍,这响声,早已把我平静的心房扯出了年少时的激情和渴望,就像是一双天外伸来的无形巨手,从夜幕里扯出一道明媚的阳光,把我心田里珍藏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一一的凝聚,又一一的曝光。

我知道:九连山的客家人有此一说:“一重山,一丛人,条条道路有茶亭。”过去的九连山区的客家人,普遍交通不便,人们多以肩挑步行为主,于是,设置在山路上的一座座茶亭就起着让行路人好歇个脚、避个雨、吃碗茶,补充一下能量的作用。

可以说,一座茶亭,就是一位慈母。在赤日炎炎的路上,它为人遮荫,在暴雨骤至的途中,它让人避雨,供劳动者与异乡客人歇息。当人们在茶亭中喝够了茶,抽足了烟,常常总会有老者讲故事,农人话麻桑,妇人谈家常……凉风为人擦汗,山泉为给人弹琴,山景供人欣赏。于是,刚才还一身疲惫的过路人,一下就疲劳顿失,身心愉悦,欢快地上路前行了。在茶亭里,少不了有无偿服务的义务烧茶阿伯、阿婆、或阿叔、阿婶,虽两鬓飞霜,却神情气爽,声音清亮,只要一见过路的客人到来,总是笑容满面地喊:“来啦!累了吧,喝碗茶!歇歇脚吧!”接着就会舀上一碗茶放在你的面前。至今我还记得70年代初,在县联中读高中时的情景:从家里步行到学校有近20里崎岖的山路。途中要爬“丫锯缺”山;要走蜿蜒的山间小路,途中就有一座让人歇息的老“茶亭”;第当我们周末回家或上学时,都要经过老茶亭,尤其星期天下午去学校,每个人去都要背上一星期的口粮(大米、番薯(片)菜干、青菜及油盐等)。记得我们每次回家或去学校都要经过途中的这座老茶亭,这既是我们中途歇息的地方,也是我们20多个同学不成文相约集中的地点,不管谁先到都要在这里等同学们聚集后再走。在茶亭里,有一位就有一位年过六旬的孤寡老伯,长年累月义务为过路的行人歇息提供茶水。我们每到这里,都要向老伯问声好,喝上老伯煮好的一大碗山茶水,当我们喝了老伯的九连山茶水后,既解渴除乏,又心清气爽,这时喜欢乐器的我,总会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支自制竹笛,吹一段当时的最流行的笛子独奏曲“扬鞭催马送粮忙”,或和其它同学一起来个笛子小合奏,既消磨了等待的时间,调节了气氛,又消除了路途的疲乏。正是这座老茶亭默默地为我们求学,,悠然快乐地穿梭在逸向人生之路的前方……

一座茶亭就是一个路标。在山村问路,村民们很可能就会告诉你往前走的山路走,在某亭处往左(右)拐,就是去某地的路。你若找到了茶亭,便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在荒山野岭之间,山亭也可作为一段标尺,徒步在遥遥无尽头的路上,如果你知道前路有茶亭,心里就不会有对未知前方的疑惑和畏惧。

一座茶亭就是一座平台。旧时人们出行都是靠双脚走路,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而在茶亭中短暂歇息能使路人忘记疲惫,放松后的惬意让人们在茶亭中很容易交谈,这种交谈充满着欢笑。在茶亭偶遇本就是一种缘分,路人是珍惜这种缘分的,所以在茶亭中相遇的人很容易成为朋友,或许这种朋友这辈子仅一次相见,却难以相忘,如果有幸日后某处相遇了,那就是相当熟知的老朋友了,可以毫无拘束地打个招呼道一声平安。

一座茶亭就是一道风景。每一段山路路,每一座茶亭,都是山里人永恒的记忆,难舍的乡梓情结。茶亭既装点了山乡景色,也入远行人的美梦。正是这一座座茶亭,屹立在乡村的袅袅炊烟里,突兀在荒山野岭的多彩晚霞中,其虽然名不见经传,却记录着岁月的痕迹,彰显着客家人以人为本、助人为乐积德行善的美丽心灵,尽管茶亭有的简陋,并不华美,却反映了客家人真诚的人性美和丰厚的文化底蕴。尤其是那茶亭所拥有的四季情趣,完美的配合了四时的山景而充满了诗情画意。不管哪个季节,只要你坐于茶亭之中,就能聆听到“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的风韵,静想有关人生的“春花秋月”,那是一件特别让人幸福的事情。

一座茶亭也是一段难舍的情结。每一座亭都是山里人永恒的记忆,既是装点了山乡景致,也是远行游子的家园梦。无论是当地人还是在外游子,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建设了一座座“敬宗亭、福星亭、安济亭、甘饮亭、翼然亭、百寿亭、挹薰亭,耸翠亭、望乡亭、思乡亭,以造福乡梓,了却乡情。我就曾见过一座座茶亭的柱子上各刻有各样的对联,如:“景入我怀我入景;神怡心旷心神怡。”“我为人人人为我;亭传代代代传人。”“水复山重山复水;时来运转运来时。”“清泉玉石照明月;明月照石玉泉清。”“梦中醒时醒中梦;非为是者是为非。”这些茶亭对联,无不蕴含着丰富的民间文化。

我也知道,从小村里的老茶人就跟我们这些小孩子说,九连山的绿茶以茶树新梢为原料,经杀青、揉捻、干燥等典型工艺过程而精制绿茶的。其干茶色泽和冲泡后的茶汤、叶底以绿色为主调,故名为绿茶。而九连山的绿茶特性,又较多地保留了鲜叶内的天然物质。其中茶多酚和咖啡碱保留着鲜叶的85%以上,叶绿素保留50%左右,从而形成了绿茶“绿叶清汤,滋味收敛性强”的特点。九连山绿茶属不发酵茶,采制一般有春夏秋茶之分。春茶,又名头春茶、清明茶。为清明至夏至节气所采制成的茶。茶叶至嫩,品质甚佳。夏茶,即在夏至节前后,所新发的茶叶采制成的茶。秋茶,即夏茶采后一个月所采制的茶。绿茶的制作法一般可分为四大类,即炒青绿茶、烘青绿茶、蒸青绿茶和晒青绿茶。绿茶的制作一般流程除采摘外,可简单地分为杀青、揉捻和干燥三个步骤,其中关键在于初制的第一道工序,即杀青。鲜叶通过杀青,酶的活性钝化,内含的各种化学成分,基本上是在没有酶影响的条件下,由热力作用进行物理化学变化,以达到绿茶的品质特征。揉捻是绿茶塑造外形的一道工序。通过利用外力作用,使叶片揉破变轻,卷转成条,团搓成粒,体积缩小,且便于冲泡和储存。同时部分茶汁挤溢附着在叶表面,对提高茶滋味浓度也有重要作用。干燥的目的,蒸发水分,并整理外形,充分发挥茶香的功能。

在我孩提的记忆里,九连山的绿茶就像九连山区的客家女性一样,纯朴诚实,贤惠孝顺,吃苦耐劳,宁可牺牲自己的风华正茂,干涸自己的青春年华,暗淡自己的丰挺光芒,也要为千家万户人们的向往,希望,默默地奉献出全身的热量和芳香。不是吗!只要你沏上一杯九连山绿茶,端在鼻前稍闻片刻,再放进口中,一股清清的绿茶香味直将在你的口腔里,舌尖上翻腾,尔后再直下喉咙胸腔,顿时就会把人的睏思倦意退去,让人觉得全身舒展自如,神清气爽,就像那紧缩的茶叶,在清水中,云卷云舒;又似舒展的茶叶,在杯里悠悠旋转,闲庭漫步——让你目不暇接,回味无穷,可谓是独享清福。这不禁让人想起鲁迅先生说过的“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所以,九连山区的人们对绿茶是倍加珍惜,爱慕,善待之。特别是在沏茶、品茶中都是十分讲究,注重沏茶要有“四最宜”、饮茶要有“三之境”:最宜茶家沐后无语采摘、竹篓中轻放浮搁;最宜汲深山清泉盛于沙壶,拾林间松枝燃于泥炉,壶置炉上,火烧水开,俟温度适中后备冲茶之用;最宜形拙貌朴之泥砂壶泡茶、外赭内青之泥瓷杯饮茶,既可醇其原味,复可赏其形色;最宜二、三素心野老、散淡闲人处江湖之远,栖泉石之间,琴舞松鼠,棋敲闲花。风过竹响,云飘水流。无心有意间啜饮一口,言来语往中齿舌余香。一分苦涩,几丝清凉。茶灵充满,茶意本然。似有人生之况味,又似有宇宙之禅机。此乃饮茶之至境。至若红尘之所谓茶道或街面施设之茶事,虽为俗中求雅、闹中求静之佳选,但一落规制、一涉人为,茶灵便如惊鹿般即刻远遁,茶境也失其天然而退得其次。即使器具再考究、程序再规范、环境再舒适,即使再张以“和、清、雅、寂”之虚目,也总有点表演、作秀、模拟感或别的什么味道。但能臻此境已属不易,毕竟还是与茶有关的雅人雅事。姑可称之为饮茶之雅境。当外感都市喧嚣、内觉身心俱疲之时,不问独处还是群聚,不论绿茗还它茶,不管泥壶还是瓷杯,就其所便,随其所宜,冲上一壶,泡上一杯,倒也沁人心脾,提神解乏。虽未得茶灵之真体,但也可在恍惚间觅出其远去的踪影和留下的余味。此乃饮茶之常境。

是啊,九连山的绿茶,自从在大地之母身上生长的那刻起,就已坚定执着地认定了自己一生的抱负、一生的归宿、一生的情爱,一生的渴望,就是为了要相拥和亲吻那璀璨天空的那一派蔚蓝和星光;为了滋润和惠泽那大地之母亲如手足的那片沃土和人间;为了连结和拥抱一缕永恒情思的茶韵、茶香。正如有人所说的,茶是草木精华累世修炼而成。天地之清气所养、山间之灵坡所育、雨前之甘露所滋。也如人们所看到的,在那碧绿的茶山之上,茶每天都在快乐地生长,每日都与阳光和空气自由对话,与风雨雷电游戏,与夕阳朝霞玩耍。尤其是在酷暑寒冬的季节,万物一片寂静,就是平常最爱冒尖的南国红棉树,喜欢炫耀的江南桃蕾柳芽,也无不都在酣睡中做着一个又一个的天真美梦。但九连山里的茶树却在寒霜彻骨的冬日,毫无瑟缩之意,一身凛然地傲立在深山地域中,顶寒风冷雨,冒霜冻雪凛,默默地积为自己身体里的积蓄能量,为春天的到来呈上滋润、厚实的嫩叶,为人们的品嘇献出清韵茶香。春风乍暖、清明前后,早已探出翠滴绿嫩的茶枝嫩叶,任由采茶姑娘的巧手摘去篓中,送到茶叶制作工房,经萎凋,去除鲜叶中的青草气,增加茶叶的柔韧度。揉捻,使茶叶结成一团团块状,直到茶叶细胞充分破碎,鲜叶逐渐变成古铜色,进而将茶叶用手工反复搓揉成形,最终干燥成为成品茶。可谓是历经火锅上烘,热浪里炒,布袋里揉,从绿嫩里卒死,在干枯后重生,以纯朴诚挚的干枯一叶,成为千家万户的香茗;在壶里杯中变幻,在口中腔里留香,化作人世间的青春活力和厚重温馨。这不是吗?一棵不知名的茶树上生长,看青山与绿水,取天地之精华,这是九连山茶的生命旅途中令人神往、为之抚掌的极致之美。尤其是在生命最为华美的时候,茶的嫩叶离开了生命之树,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茶叶没有了昔日娇嫩清纯的模样。然而,当茶叶到了一个精致的玻璃杯中,与自然之水相遇,一个全新的她又诞生了。茶叶和清水的融合,与清水共舞,让她散发出清新淡雅的气息,那是一种梦想与现实结合的境地。正是这茶经历春夏秋冬,吸吮天地精华,从绿嫩里卒死,在干枯后重生,就是为了她这瞬间之美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啊?这是一种为了瞬间的精彩而释放全部生命的悲壮之美,这是为了瞬间与水的自由舞蹈而生发的相融之美,这是为了将一生凝聚的精华尽情展露的大气之美啊!

是啊!九连山的绿茶虽然只是条索紧结,色泽棕红、或金黄、或乌润带黛青,没有华美绚烂的外表,没有妖媚招摇的气象,也没有堂皇尊贵的冠冕。但它却有纯朴自然,率性本真,可恬淡,也可清静;可绚烂,也可壮烈,最终回归于平淡和宁静之间。正是这一片片茶叶,在冲泡的水中翩翩起舞,如同一个个灵魂在水中遨游。当人们在欣赏着茶的舞姿,倾听着怀旧的音乐,过去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人们的眼前。也正是这一片片绿叶的舞姿,在水中幻化着茶山的宁静与澹泊和生命的沉重与轻盈。让人慎密地思考,认真地欣赏,仔细地品味。因为,茶之舞就宛如是人之舞,一个人在清水中尽情旋转身姿与你悠然自在的对话。所以,人们都说茶是有生命的。正是有生命的茶,在很多时候,人们都被茶这长袖飘飘,气若幽兰的“茶仙女”那秀颀和从容的舞姿所陶醉。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有时候茶是非常寂寞的,寂寞地等待着能有一个相知的人来欣赏她,品味她。不是吗!品茶,即品人生。悠悠品茶情,漫漫人生路,一抹艰难,几多烦恼和疲惫,一并浸入杯中缓缓地消解和忘却,心境超于平和,情感得以净化,气韵得到提升,让人沉浸于物我两忘的梦幻境界,这不也是对生命的一种参悟吗?所以,人们说,一片茶叶,一片生命!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人的一生不也像那茶叶一样,在生命的里程里,倾情绽放自己美丽的一生,最终沉淀一世精华,留芳百世香飘人间!

啊,九连山的绿茶,当我再次喝下你那乳汁般的茶汤,就像周身热血沸腾的心里那样微妙的深沉醉意,就像母亲酿的客家娘酒那样舒筋活络的心魂涤荡。是啊,是你,九连山绿茶水冲刷了我多年心头的泥沙淤积,透析了我心肺脉管的血液循环,让我与你的心相印,脉相连。此时的我,虽然醉意还没完全离去,但我已在醉意里把你的容貌、情景、意境、韵味一一清晰地读懂,不再模糊不清,不再似懂非懂。在我心里的九连山绿茶,永远是一个样,就像那慈祥母亲那样:纯朴诚挚,聪惠孝顺,吃苦耐劳,默默奉献的伟大形象;遗世独立,矢志不移,乐观向上的傲人姿态;不畏艰难困苦、寻觅美好明天的精神;谦恭内敛,以德留香的高贵品德。

此时的我,没有了更多的“留白”猜想,也没有了梦间的幻想。而是清醒地伴着山风云霏,听着不远处的茶山传来若隐若现的鸟呜声,随着山风的蜿蜒飘逸,延绵而去,悠然不绝,再次见证了九连山区的兴衰,也见证了红尘凡俗的喜怒哀乐。一切都如一幅云绕雨霏的水墨画,唯有眼前一望无边的九连山脉,还静静地耸立在大地之母的身旁,继续向人们诉说着那些九连山古老而又神奇的故事,还有那温柔多情的九连山风和潇洒飘逸的云霭,也不知能否留住那些随之远逝的风声,还能否破解属于九连山区人们的所有心事的几分神奇,几分意境,几分真情。“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大自然的岁月始终是匆匆在历史间流逝,但岁月能留下什么,又带走什么,无疑还是那九连山下的客家人,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创造出了优秀而灿烂的客家文化和“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的许多可歌可泣的神奇故事让人传颂至今。

是啊!树生高山头,茶香入梦游。当人们与青山绿水这些大自然伟物相接触时,人们的心总会自觉不自觉地与其相连相印,为之感动,为之振撼。但我在想,如果能在感动、振撼之余,人人都能自觉不自觉地循着大自然伟物的神奇牵引、踏着大自然伟物的高贵步履、抖着大自然伟物的文明精神,在广阔无垠的生命河道里,奔涌不息,静静的流淌,豪迈的逸向远方,这应是最美的……

(摘自2015年第1期《吃茶去》杂志;作者:赖运胜)

喝茶忆往事

一个偶然的机会,去沂蒙山区看望一个多年朋友的老父亲。

也许是朋友早就给家打过电话的缘故,远远地在离朋友父亲家的路上,我就发现了他翘首期盼的老父亲,老人在临近路口的位置上等待着我们,也不知道他在路口等了多长时间。也许是离外多年的缘故,见到朋友的父亲,心里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自然多了一份亲近感,也似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一样的伫立街头,一样的舐犊情深,一样的含辛茹苦,一样的望子成龙,一样的人前满足,一样的背后孤独,一样的渴盼团聚,一样的忍受着离别的无奈。孟子说:“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也许是自己也早已成为父亲,才更多地理解了父母,才懂得了儿女在父母眼中的位置,也知道了如何才能让父母欢心。多年的在外漂泊的生涯,已使我和朋友结下深厚的兄弟般的情谊,某种程度上讲,去看望他的老父亲,也有一些替久不在家的朋友尽点孝心的意思。

朋友的家,就坐落在一座山脚下,木制的窗户、红砖、红瓦和木板子夹成的篱笆墙,看上去至少经历了50多年的风雨,已赶不上时下新农村建设的步伐。但这老屋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的老家,尽管两个家庭的环境、背景和人员组成截然不同,但我好象也看到了彼此童年的影子。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树、这里的鸡、这里的鸭、这里的犬吠……,都是这么的熟悉、这么的自然、这么的亲近。

朋友父亲热情地把我们引到家里,屋里已摆放好炒好的瓜子,还有两盒平时舍不得抽的名牌香烟。老人殷勤地让我们抽烟,见我们都不吸烟,又失落般张落着沏茶,好象我们这个年龄不应该不会抽烟似的。这时,我注意到了这把用来沏茶的茶壶,这茶壶是现在市面上少见的紫砂壶,可能经常沏茶的缘故,壶把和壶盖已被手磨得发亮,无言地述说着历经的沧桑。看着朋友的妹妹(已经是5岁孩子的母亲),打开铁制的茶叶盒子,取出一撮说不出名字的茶叶放进茶壶,又倒入暖瓶里的开水。她拿出事先洗得透亮干净的茶杯,一一在圆桌上摆好,又把茶壶里的水轻轻倒入一个茶杯,接着把本以为要呈给客人的这第一杯茶水又重新倒入壶内。少许时间,她才开始逐个往茶杯里倒水,茶翻滚着透露出清澈的绿色,随着袅袅的热气飘出淡淡地茶香。不知什么感觉,我突然象回到了记忆中的童年和童年的老屋,是这茶香引起了我久违了的思绪。在这沂蒙山深处,依然保持着我小时候农村老家沏茶的程序,这一古老而又简单,又容易引起人们回忆的喝茶待客的方式。我不知道这是茶道的雏形,还是茶道的简化,但来客人敬茶、喝茶分明传递着待客的基本礼节,保留着、延续着农村古老的待客风俗。当然,茶叶的好坏也反映了主人家的经济状况,但不管如何,家里来了客人,喝茶这是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序或说是重要内容。喝茶就象宴客必有酒一样,传递着主人好客的心情,承载着主人和客人之间交流沟通的桥梁。

我喝茶的历史,还要追溯至上小学或是刚记事的时候开始。那时,爷爷有一手好剃头手艺,年轻时就四处奔波,大半辈子的漂泊,已经过上了含饴弄孙、子孙绕膝的田园生活。家里说不上富有,但爷爷有存款、爸爸在村里党支部书记、妈妈会给村里人做衣服,这些已足够让村里人羡慕。八十年代初的农村是贫困的,但我们家里的这帮小孩子们,却并没有感到经济上的拮据,可以说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童年生活。

上学了,课间休息时间,我和弟弟妹妹约好似的跑回家,因为爷爷早算好了时间,已经把茶沏好,凉在家里院子中间那棵大槐树下的矮桌子上。我们跑回家中,不管是那一个的碗端起来就喝,有时甚至一口气喝个三碗两碗的。一旁的爷爷,一边拿着蒲扇驱赶着苍蝇,一边嘴里喊着“别急,别烫着,有的是……”。那茶是清凉的,那茶是解渴的,那茶是温馨的,那茶是避暑的,那茶是爷爷的拳拳之心,那茶是爷爷的殷殷之情,那茶是我们童年的期待,那茶又是我们童年的加油站。喝完茶,我们又都一阵风儿似的往学校跑去,背后是爷爷的“慢点,别磕倒了……”。

爷爷是慈祥的,是爱护他的儿孙的,有时他的那种宽容简直没有原则,也许是多年在外的漂泊,他太需要家的慰藉;一个人长年在外的孤独,使他害怕失去家人中的任何一个。就是我们犯了错误,他也都能以笑容相对,他象欣赏件件作品一样欣赏着我和弟弟、妹妹们,在他的眼里犯错误的孩子也是可爱的。也许就是这种心境,我的爸爸和爷爷始终没有分家,一直和睦地相处着。虽然到我们这一代已各在天涯,但这种家风和传统在我们身上得到延续,并埋下深深的种子,影响着我们和我们的妻儿。

现在来看,我包括我的女儿愿意喝茶,都是得到当年爷爷的遗传。因为我爱喝茶,所以女儿喝茶的历史也早些。记得女儿小时候,她睡的早,突然醒来说口渴,我顺手把自己的茶杯端过去,女儿用小手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地连喝几大口,又把杯子推给我,非常麻利地躺下,很快又睡着了。

喝茶对我来说,也成为工作、生活的必需,上班时沏一杯清茶,接打电话、看文件、资料或是在电脑上写东西之余,顺手取过茶杯自然不自然地品咂一口,非常惬意。晚上在外面有了应酬,喝多了点酒,最想念的也是妻早已泡好的茶水,回到家里喝上几杯,解乏也解酒。这几年,随着年龄和越历的增多,我涉猎的茶的品种也越来越多,花茶、绿茶、普洱茶、龙井茶、乌龙茶等等都喝过,前段时间愿意喝铁观音,最近又恋上了龙井。业余时间我也陪朋友喝过早茶和晚茶,品过蒙古族的奶茶、白族的三道茶和藏族的酥油茶,也随朋友到茶楼泡过功夫茶、喝过午后茶,但都喝不出爷爷凉在大槐树下的大碗茶的味道了。当年爷爷喝的茶叶,不过是在农村供销社买到的普通的散装茶叶,现在也不会超过几十元一市斤,但那茶香已深深地扎在童年的记忆里,那茶趣已成为我们后辈对爷爷莫大的怀念,成为对老家深深的眷恋。

今天,到了朋友家,看到这沏茶的程序,品着这山泉沏出的茶水,又好似回到了童年,但这茶的味道也已不同于儿时的味道。只是感到,这老屋、这茶香、这热情让人怀念,让人感动。

离开朋友的家,看着越野车两旁闪过的茂密的林木,偶尔路过的小溪流水,望着远方弯弯曲曲的出山的路,感慨我的朋友能够从这样的大山里走出来,确实隐含着不为人知的艰辛和不容易。

车,走很远了,我还在想朋友家那清澈的茶水,还有那爷爷凉在大槐树下的大碗茶……

【摘自2009年第3期《吃茶去》杂志;作者:王涛(湖北武汉)】

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知识产权失窃案

2015年,社科文献出版社甲骨文工作室出版了萨拉·罗斯(Sarah Rose) 的For All the Tea in China: How England Stole the World's Favorite Drink and Changed History,我帮取了一个中文名:《茶叶大盗:改变世界的中国茶》。

在我看来,再也没有比“茶叶大盗”这个称呼更适合罗伯特·福琼的了,为他写传记的萨拉·罗斯说,福琼从中国偷走茶种这事,是一宗人类史上最大的商业盗窃。她写道:“茶叶符合成为知识产权的所有条件:具有很高的商业价值、必须采用中国特有的某种工艺和流程生产、中国对这一技术极为保护、拥有这一技术让中国在竞争对手面前获得极大优势。”

福琼大作《两访中国茶乡》,是一本罕见的中国纪行文本,书里充分展现了他博物学家的素养。他记录了鸦片战争后那个巨变的中国,风土、物种、人群以及命运,谁想得到,舟山曾经被英国占领过,当地人以能为大英帝国提供裁缝服务为荣。福琼不仅记录了茶叶的鉴别方法,还记录了鸦片的鉴别方法,他也详实地还原了南京棉的制作,特别纯净与柔软。闽江的梯田就像通往山上的楼梯,令人震撼。福建的大麦4月就熟了,而上海要到5月。福琼很惊讶地发现,福州人居然吃牛肉喝牛奶。

在福琼之前,茶叶知识从未如此系统且规模地被外国人获得,即便是中国人,也很少有人会那么百科全书式去了解茶。福琼重点谈论了中国与英国饮茶的方式不同,中国是清饮,英国是混饮,这是消费习惯。而有关茶叶种植、加工、运输等等,对西方人来说,完全都是陌生的,故福琼的记载事无巨细。

我们重温福琼的中国纪行,大有裨益。在我看来,《两访中国茶乡》是近200年来最重要的茶叶文本,它的重要程度仅仅在陆羽的《茶经》之后。

品饮方式的不同

在中国,“我可以得到一杯茶,真的只是茶,没有糖,没有牛奶,在中国喝茶从来不添加这些东西。”不过,他在福建却喝到加奶的茶。福琼多次提到中国人喝纯茶的问题,这是写给英国人看的。“我们喝着茶,我发现,如果不加糖、不加奶,纯正的茶水喝起来非常提神。不时有店小二前来给我们的茶杯续满开水,通常要这样反复续上两三次水,或是喝到没有茶味为止。”“在炎热的夏天喝上一杯茶,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更让人消困解乏,哪怕是起到一半的作用也好——我是指像中国人喝的那种又纯又正的茶水,既不加糖也不加牛奶。在消困解乏方面,它比葡萄酒和啤酒都要好很多。茶可以解渴,可以提神,还可以袪除这种气候所引起的种种疾病。”

这就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在中国,喝茶加奶这种混饮的传统远远比清饮的传统更为久远,但为什么西方人会觉得混饮不是中国的传统,反而是安徽、浙江、福建极少数喝清饮的地方才是中国的传统?

他奉劝那些淑女,要向中国学习如何泡茶。先烧水,把水烧开,像陆羽、苏东坡教导的那样,从蟹眼煮到鱼眼。要温杯,为茶杯预热,泡茶的第一杯要倒掉。

茶树种植方面的知识,是英国人从未掌握的

在安徽,福琼看到山坡上有大片大片的茶林,茶林中间还种着一些庄稼,有小米和玉米等。小米和玉米能为茶林遮荫的作用,这对茶林的生长是有些好处。但他也有怀疑:“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中国人喜欢把各种农作物混在一起耕作,实际上,这一实践遍布全中国各地。在别的地方,我从来没见过像这个山区里长得这么好的小米和玉米。”确实,即便是今天,依然还有许多地方把茶树与玉米地混种在一起,这主要是土地的最大利用。

在徽州,福琼找到了他访问中国最想获得的茶树种植知识,后来他在武夷山又验证了这些知识的正确性,从种子到茶树,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茶树都是由种子繁殖而成的,茶树种子在10月成熟。茶农把种子采集下来以后,再放在一个篮子里,与沙子和湿土混杂在一起,一直保存到春天。如果不采用这种办法,就只有小部分茶树种子能够发出芽来。如果暴露在剧烈变化的温度和湿度环境中,这些种子就会被毁掉。

到了3月份,人们把茶树种子从篮子中取出来,种到土里去。这一阶段会种得很密,成排成列地种在苗圃里,或者种在茶园里某块空出来的角落上。有时候,为了提高茶园的土地利用率,人们会在茶田的每个空闲位置种上五六颗种子。

茶树苗长到一岁左右的时候,就可以移栽了。移栽一般是在春天季风变化的时候进行,这时候甘雨时降,雨水温暖。树苗种植成行,株距约4英尺左右,每行有五六棵树苗的样子,行距也是4英尺左右。等到第三年,这些茶树就可以开采第一批茶叶了。

在徽州,他看到的茶园的土地,都是红壤土当中混杂着相当比例的碎石和沙子。

而在武夷山,“在我脚下以及四方都是武夷山嶙峋的山石,山谷中、山坡上有很多小块的肥沃土地,上面都种着茶树”,福琼写道。

武夷山以及附近一带的茶树都是在如下的环境中生长的:

1.土壤肥沃程度中等,呈棕红色,含有大量这一地区的岩石颗粒;

2.茶田因为岩石的特殊构造以及山坡上不断渗出来的流水而保持了充足的湿润程度;

3.由于山势的自然倾斜,茶田的排水状况良好,如果是在平地上,也因为比河流水面高出许多,所以排水良好。

茶树采摘方面知识。

幼苗一般在两三年内都不会采摘叶子,直到它们完全长大了,生出强壮有力的枝条。过早采摘茶叶,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栽培方式。即使茶树完全长大了,对那些长势不太好的茶树,茶农们也不会采摘太多茶叶,有时候甚至绕过它们,不去采摘这些茶树的叶子,避免影响它们的生长。

但即使是照料得很好,土壤也很适宜,茶树老了之后,最终还是会萎缩,生长不良,茶叶的出产量下降从而使得茶农赚不到钱。所以在那些管理得好的茶园里,茶农们每年都要把一些老茶树移走,用新的树苗来顶替它们。一棵茶树,它处于全盛时间的生长期有多长,当然要取决于很多条件,但即使是照料得很好,能够持续给茶农带来盈利,茶树树龄也不宜超过十年或十二年,过了这个年龄段就不太合适,通常在这之前要把它们挖出来,把地方腾出来让给新的茶树。这也解释为什么清以来,在安徽、福建难以看到有年份的大茶树主因,因为产量需求,那些稍微上点年纪的茶树都被挖走。

茶树与工艺知识

福琼全面纠正了西方长期以来有关茶树的错误知识。西方一直以为,红茶树与绿茶树是两种树,福琼结合在广州以及浙江、安徽与福建的考察认为,林奈以来的西方在茶树分类上是错误的,没有所谓的红茶树,绿茶树,红茶与绿茶不过是加工工艺的不同而已。错误的根源在于,西方人大部分都是在广州获得茶知识,他们对大陆内地的茶一无所知。福琼的大作出版后,在英国卖得特别好,最大的原因,就是书里传播了正确的茶知识,满足了英国茶客的需求。

在古老的传说中,中国人采茶的时候要请猴子来帮忙,福琼也纠正了这一错误认知,猴子采茶的可能性小,但猴子到了种有茶树的岩石上,中国人就朝它们扔石块,这使得猴子们很生气,它们于是开始折断茶树的树枝,把树枝朝着袭击它们的人扔下来。就这样,人们获得了岩石上那些不易采摘到的茶。威廉·乌克斯1935年出版的《茶叶全书》里,就有一幅猴子摘茶的插图,这带着西方对东方的浪漫想象。

茶叶的收购知识

当年那些在崇安、星村收茶的茶商创造了“一手”茶这个词汇,他们亲自或者委托他们的经纪人前往这一地区的各个小镇、村落和寺庙,从和尚道士以及茶农们手中收购茶叶,这些收购来的茶叶运到茶商家中,都堆在一起。这些堆在一起的茶叶,以620箱或630箱为一手。同一手茶叶,其形态、等级都是一样的。倘若不是经由这样一种收购方式,那么同一手茶叶,就可能会有好几种不同的茶叶。到了大茶商手中,这些茶叶经过重新烘焙、包装然后再销往国外。

现在在云南茶山流行守采,就是等着在茶树下看着茶农采,为了保真,颇有点当年茶商收“一手”的做法。

同一手茶叶的箱子都包在一起,上面标上这手茶叶收购商的戳记。一年又一年,同一手茶叶,或者说,标有同样戳记的茶叶,就这样运到外国茶商那儿去。慢慢地,有些茶叶的名声更好一些,要价也更高一些。福琼也警告说,这并不意味着,今年这一手的茶叶和去年这一手的茶叶质量就一样好,尽管它们买自同一个人,箱子上也标着与去年一样的戳记。

茶叶运输知识

高级茶全程运输不落地,低级茶则相反。福琼专门画了两幅素描,又不厌其详地描述了整个画面。也因为这样,那个时代武夷山中的挑夫,茶马古道上的背负,都成为与茶叶相关挥之不去的影像。

高品级的茶叶,茶叶箱一路上都不能接触到地面。茶叶箱按下述方式背着:两根竹竿,各长7英尺左右,这两根竹竿的一头,一边一根,牢牢地与茶叶箱绑在一起。两根竹竿的另一头则并起来绑在一起,这样形成一个三角的形状。通过这种方式,搬运工可以把茶叶箱扛在他的肩头,脑袋则正好夹在两根竹竿围成的三角中间。为了把茶叶箱更轻松地背在肩头,箱底还会绑上一小块木板。

搬运工需要休息的时候,就把竹竿一头插在地上,把竹竿垂直竖起,这样整个箱子的重量就都由地面受力。在山里走那种陡峭的山路时,有了这种设施就会很方便,因为有些山路陡得每走几步就要歇一下,如果搬运工们没有这种便利的工具,茶叶箱就要不断地放到地面上。而当搬运工们在客栈或茶馆休息的时候,茶叶箱也可以支在竹竿上,靠墙竖着放在那儿。

所有低档次的茶叶,都用普通方式把它们挑下山来,也就是说,搬运工们用扁担挑茶叶,扁担两头各挑一箱。等到他休息的时候,不管是在山上还是客栈里,茶叶箱就直接放在地上,沾到泥土,等它们运到目的地,茶叶的外观就不如那些用另一种方式运下山的高级茶叶了。

茶叶利润

茶叶到底能不能赚钱?福琼这笔账算得已经超过他博物学家的范畴,但也正因为有他这笔账,我们才得以了解当年茶商的选择。

茶叶商,无论是在武夷山、屯溪还是在上海,或者什么地方,茶商都以广州人为主,广州茶商也是福琼在沿途努力回避的人群,他们能一眼就认出福琼是个老外,他假冒长城以北中国人的把戏只能偏偏广州以外的人。

从原料收购,到运输,再到外国人手上,怎么赚钱?福琼很关心,“我收集下面这些信息是为了搞清楚,如果可能的话,一箱或者一担茶叶运到出口港到底要征收多少费用。如果我能够或多或少把这个情况弄清楚,我们就可以知道中国人每年从这一贸易中赚取了多少利润,以及他们是否有可能降低茶叶价钱,同时,我们自己的关税也能相应地下降一些,这样,就可以让我们全体英国人民都喝得起这种美味健康的饮料。”

这部分,《两访中国茶乡》写得极为细致,敖雪岗的译本也非常流畅,我将再次复述一遍。

武夷山附近最好的红茶,先被送到崇安,在那被标上某一戳记,卖给与外国茶商打交道的中间商,这些人通常都是广州人。然后中间商开始雇佣搬运工,把茶箱从福建武夷山挑运到江西铅山、河口两个地方。武夷山到铅山220里,到河口280里,搬运工要5到6天。武夷山是一座大山,分属福建与江西,武夷山的风土更接近江西,尤其是饮食上,都比较喜欢吃辣。茶叶在铅山、河口走水路,如果去往广州,就要西行,进入鄱阳湖。经过南昌府、赣州府,再走陆路,翻越大梅岭,进入广东南雄,这需要一整天时间,之后再把茶叶重新装上大船,运往广州。茶叶从武夷山运到广州,整个路程下来,大概需要六个星期到两个月。

如果是运往上海市场,茶船要逆流而上,向东驶向玉山。玉山离河口有180里。需要一到四天时间,看水流情况。茶到玉山以后,需要再次搬运到常山。玉山位于一条往西注入鄱阳湖的河流的源头,而常山则坐落在一条往东注入杭州湾的河流旁边。从玉山到常山大约有100里,搬运工需要两到三天才能走完。从常山到杭州大概有800里,由于一路下行,五六天时间就能轻松地完成这段路程。从杭州到上海的距离约为500里,需要五天时间。

红茶从武夷山运到上海整个里程估计为400英里,整个行程便要花上28天,这大概是路上平均要花的时间。

这两条道路,我把之称为“红茶之路”,影响了整个西方文明史,是一条媲美茶马古道、万里茶道的茶道。

1848年12月,英格兰市场上出售的普通红茶,要价大概在每磅8便士。这种茶在上海的售价是:1846年为每担12两银子,1847年为每担11两银子,1848年为9到10两银子,1849年7月为11两银子。这些售价中都包括了出口税。

假设这些茶叶是“红茶之路”运来,那么一路上雇请搬运工和雇船的钱大概如下:每箱1740文钱相当于一担2718文钱,如果用银钱计算的话,大概是1.8元银元,或者1.359两银子。此外还要加上产茶区茶叶的价钱,批发商用于检测、购买木炭、雇请劳力炒茶的费用,茶叶箱子和包装的费用,以及海关费用和出口税等。

茶农出售上述这种茶叶的要价大概是每斤80文钱,相当于每担4两银子。各种费用总计:每担9.773两银子。

这笔账福琼一算,没什么利润啊。“微薄得几乎就让人怀疑,生产商是否还愿意继续维持这样的生产规模。”不过,这是普通茶的价格,高级茶就不一样了。

高品级的茶叶在上海的价格, 1846年12月是从20到28两银子不等,1847年从18到26两银子不等,1848年从14到22两银子不等,1849年7月则是从16到25两银子不等。而这种茶叶在英国市场1847年11月的卖价是从每磅1先令到1先令4便士不等。茶农以每斤160文的平均价格卖给中间商,把这些精品茶叶运到上海码头的总体费用为14两银子。而英国商人在上面记载的四年时间中,他们付出的平均收购价是22两银子左右,一担茶叶的利润为8两银子。

这就是大家只做高端茶,不做低端茶主因,利润。

偷运茶种的过程

福琼能够偷运活的植物,仅仅有博物学家的眼光远远不够。在中国的茶乡历练,他获得了大量有关茶树种植与养护的知识,同时,沃德箱的应用使得福琼偷盗过程如鱼得水。

福琼在上海制作出规格为1.2米宽、1.8米高的巨大沃德箱,将他采集到的全部树苗和树种,尽数栽培于其中。

沃德箱的发明者纳撒尼尔·巴格肖·沃德(Nathaniel Bagshaw Ward)是一位外科医生,他住宿的地方,植物因为空气被严重污染而无法存活,1829年,沃德医生发现在蕨类植物在密闭罐中生长得很好,他由此得到启示,发明了沃德箱。

沃德箱玻璃内壁可以形成了冷凝水,冷凝水滴到土壤上,形成水气的自然循环,土壤也可以一直保持同样的湿度,阳光可以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满足植物生长的所有与条件。1842年,沃德把这种可以用于长途运输植物的技术公诸于世,带来的了植物猎人在全球的盛行。

福琼详细地记录了这一过程:“我从中国最好的丝绸产区采集了一些小桑树,我把它们都种到一个箱子里,就像平常种树那样,然后给它们浇水;两三天以后,等到泥土干透了,把大量茶树种撒到泥土表面,然后在种子上面再盖上大约半寸深的土,浇上水,用一些木板把这些泥土盖紧;这之后就像往常一样,把整个箱子绑起来,绑得越紧越好。箱子运到加尔各答之后,里面的桑树长得都很好,茶树种也在运输途中发芽了,泥土表层长得到处都是。”

能成功运输,并且成功种活后,福琼继续他的工作。

“在试验成功的消息从印度传回来以后,我决定继续用同样的办法来包装那些箱子,这一次我将亲自带着它们走一回。于是,我在每个箱子的茶树苗之间都撒满了茶树种。”

“这样包装、准备好的箱子一共有14个,我手中还剩了大量的树种,在1蒲式耳左右。我打算用下面这种办法来处理这些种子。我准备了两个玻璃柜子,用来把中国采集到的山茶花运往加尔各答的植物园。我把茶树种子都倒在柜子前面,又倒入一小部分泥土掺杂在种子里面。然后在柜子底部铺上这样一层泥土、种子的混合物,两者大概是1:2的比例,把那些山茶花从花盆中轻轻取出,放到这一层混合物上面。山茶花之间的空隙也都用这种混合物填满,填到一定高度为止,然后再在最上面撒上少量泥土,把顶部的种子覆盖起来。给柜子里浇水,浇得透透的,然后用木板把柜子中的泥土固定下来,再把柜子盖子像平常一样合上扎紧。”

来源:茶业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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