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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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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濮人产品

濮人部落:古茶树最初的主人,云南最早的茶农

相传三国时期,诸葛亮率军南征到达滇南时,有部分士兵掉队,孔明就令其在当地定居,并为他们送去了茶种,使他们能够在这里以植茶为生,实际上,这个著名的“孔明遗种”传说是后人杜撰的。

很多茶友都知道,濮人是云南最早的茶农,但提到具体的证据与推导过程,相信大家掌握的都不够全面,这篇文章,我们就从古茶树分布,原始信仰等说开,聊聊濮人是云南最早茶农的一些实质性证据。

有濮人的地方就有古茶树

首先,在是不是方面,经过各方学者的多年研究与充分论辩,“云南规模种茶始于濮人”已经是茶学界的普遍共识,其主要的研究角度可以分为以下四个方向:

第一个证明,是“古茶树群落与濮人活动范围基本重合”这一事实。

首先,濮人种茶的核心起源地位于“澜沧江中游山区”,也就是哀牢、无量山脉范围内的景东、景谷、镇沅、宁洱、元江等地,这里的山林中存在大量野生型、栽培型古茶树群落,且过渡型古茶树和野生型、栽培型茶树成片相连,综合群落数量和树龄位居云南之首。(部分“专家”因商业上的因素不愿承认这点,但茶起源于澜沧江中游的山区,已经取得学界普遍共识的观点)

其次,云南公认历史最悠久的千年景迈古茶园;自1300多年前就已建寨,并开始植茶的老曼峨古茶园;而如今热度非常高,拥有数百年历史的老班章古茶园,现在虽由僾尼人(哈尼族支系,属氐羌族团后裔)拥有,最早也是由濮人后裔——布朗族开发的。

与老班章情况相似,历史记载更详尽,历史更悠久的,还有南糯山的千年古茶园(如今同样由僾尼人所有),据寨里的僾尼族老人讲述:”当年先祖从墨江迁徙到南糯时,蒲蛮(布朗族)已经在这里种下成片的茶林,我们在这里定居也已有56代人。“按照每代20年保守估算,南糯山茶园至少已有千余年历史。

此外,在濮人居住的地方,也留下了诸多学界公认的,树龄最长的,有驯化痕迹的古茶树,比如被宣传为3200年,实际上树龄也应过千年的香竹箐茶祖,树龄800多年的南糯山茶王,邦崴那棵千年树龄的过渡型古茶树,按时间推算,大概率也出自濮人之手。

最后,濮人种茶,对如今的云南茶业也是影响深远的,濮人后裔如今聚居的勐海、澜沧、凤庆、双江、景东、临翔、耿马、云县等地,无不是云南现在的主要产茶地,就连濮人曾经居住过,后来又因各种原因迁走的墨江、元江、广南,也是今日产茶众多的茶区。

茶是濮人的原始信仰之一

第二个证明,是濮人是唯一在原始信仰中出现茶的种群。

据考证,景颇、基诺、彝、苗、瑶等茶山民族中,大多是从唐朝开始植茶的,族内流传的茶史诗,也基本是“武侯遗种”,“孔明兴茶”等与汉文化有关的传说。

只有布朗族,佤族,德昂族等濮人后裔,才将茶放在了与族源、始祖、祖先等最重要事物同等的地位,而濮人对茶的原始崇拜,后来也随着植茶技术被其他民族一同学去,形成了如今整个云南茶区广泛存在的茶王树祭祀习俗。

其中,佤族认为茶树就是祖先的灵魂,有“你喝了茶叶水,就见到了鬼魂”的巫语,德昂族的创世神话《达古达楞格莱标》则提到,是始祖茶树创造了日月星辰和万物,并以102片茶叶化作人形后,大地上才有了生灵,这两个民族自称为“腊人”,代表自己是种茶为生的人,也有视自己为“茶的子孙”的含义。

从佤族中分离出来的布朗族,则认为是茶是很早以前由一位叫“(帕)哎冷”的头人首领所发明的,并视这位祖先为茶祖,这就意味着布朗族对茶的原始崇拜,已经从图腾崇拜转入了英雄崇拜阶段,比其他茶山民族明显更进一步。

古老茶俗与“腊”的传播始于濮人

第三个证明,是濮人及其后裔拥有迄今为止全云南保存最完整,最全面的茶俗和传统茶文化。

很多民族都有极具特色的饮茶习俗,比如拉祜族的糟茶、苗族的菜包茶、瑶族,彝族,布依族都有的打油茶,乃至回族的盖碗茶,蒙古族的奶茶,藏族的酥油茶等等,包含了“生吃干嚼”、“煮熟为食”,“药用提神”,“品鉴冲泡”等不同茶食阶段,体现的是人对茶的认知演变。

而在众多茶俗文化中,唯有濮人的后裔民族保留下了最为完整的茶俗,以布朗族为例,其有将茶作为杂蔬食用的凉拌茶、酸茶;有将茶作为风味饮品的烤茶、罐罐茶;利用形式多样,涵盖了茶叶利用史的各个阶段,其他茶山民族很少有这么全的茶俗,且大多是从濮人那里学来的。

第四个证明,是古濮人首先发明了腊的读音,后被其他民族沿用,影响至今。

视茶为生命中重要组成部分的古濮人,认为树只分为茶树和非茶树两种类型,并将除茶以外的所有树叶称为“lā”(同拉),而称茶叶为“là”(即腊,为拉的滑音),这种以茶为腊的语言习惯延续至今,成为了如今云南大叶种茶树的一种独特称呼。

其他云南民族对茶的称呼,也源自古濮人发明的“腊”词根,比如傣族、拉祜族、哈尼族及其支系僾尼人,武定方言等都直接称茶为“la”,而彝族及其支系撒尼人则大多称茶为“labo”,景颇族称茶为“laobao”,基诺族称茶为“laobu”或“nola”,千百年来,“腊”已经在古濮人留下了深深的语言烙印。

濮人最早植茶已成共识,但在此基础上,曾有学者将具体时间推算到了西汉时期,这一观点是否正确呢?

“云南种茶始于西汉”观点证伪

在1994年的中国普洱茶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林超民教授首次提出了“云南种茶始于西汉”的观点,他认为“饮茶、种茶既起源于西汉时的云南,则为云南少数民族的创造发明可确定无疑。”这一观点后来也被收录在林教授的著作《普洱茶与少数民族》,在行业内有一定认可度。

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林教授为普洱茶产业做出了很多贡献,也是陆离很敬重的一位前辈,但他于20世纪90年代初提出的这个观点,无疑受到了当时的古籍发掘,行业认知等因素的限制,在论述逻辑和指代对象上也存在一些错误。

通读全文后,我们会发现,观点中并未说明云南先民利用的“茶”,到底是野生型茶树还是栽培型茶树,这点非常关键,如果是对野茶的采集和食用,那时间上完全可以追溯至人类首次与茶相遇的史前文明时期,如果是指栽培型茶树的茶叶,那西汉时期,尚处于哀牢古国的濮人又缺乏驯化茶种的必要条件和动力。

其次,在证据链方面,林超民只举证了西汉时期四川茶的发展情况,随即在未做说明的情况下,就将起源地扩大到了整个云南和四川地区,然后又将起源地单独指向云南这一个地方,不仅逻辑混乱,也与真实历史中,西汉时期巴蜀文明与云南各大族团的不同发展情况相冲突。

《普洱茶与少数民族》的原文片段

总之,在公元三世纪左右(东汉末年时期),“类牢叛汉”、“哀牢破国”事件后,云南濮人被迫离开家园,转入澜沧江中游的山区,由坝居转为条件相对较差的山居后,不得不充分利用这里有限的资源以求生存,进而培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栽培型茶树,濮人种茶一事,也正是云南茶史和普洱茶发展史的原点。

充分证明濮人是云南最早的茶农后,接下来请茶友们思考以下问题:在所拥有的野茶资源上,生活在云南的各大族群其实都差不多,文明程度和社会发展比濮人先进的更是大有人在,那么,为什么是濮人,而不是其他民族最早开始植茶?

其实,在今日的茶学界花费大量时间精力研究云南最早的茶叶驯化情况,为了巴蜀茶和云南茶谁最早诞生而吵的面红耳赤之时,数千年前的云南濮人却毫不在意这些,他们生活在自己的家园里,与傣族先民一同劳作,过着原始而简单的生活,生活稳定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然而,这份幸福也很快就被打破,当战火与灾难席卷了曾经的家园,当云南濮人被迫离开故土,转入山林,为求生存而不得不利用这里的有限资源时,茶,再次成为了照亮他们生存之路的第一支篝火...

敬请期待“濮人创茶录”专题终章。

来源:陆离茶寮,信息贵在分享,如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删除

在战争与流浪的暗夜中,茶照亮了云南濮人的生存之路

战争,一直是各时期的普洱茶史中的主旋律之一,它导致悲剧,也带来变化。

100多年前,日军的入侵迫使民国中茶司将发展中心转向云南等大后方,连绵战火与边境战争又使其无以为继;

400多年前,清初吴三桂的备战无意间使古六大茶山始兴,利益冲突的械斗又导致了数座古茶山的衰落....

而距今1800多年前,“类牢叛汉”、“哀牢破国”后,云南濮人被迫离开家园,转入山林,不得不充分利用这里有限的资源以求生存,进而培育出了如今普洱茶产业最核心的资源——栽培型茶树。

这篇文章,我们就以战争视角,深入探究云南濮人种茶的真正原因。

与历史相印证的布朗族传说

在缺乏文献记载的情况下,至今仍在布朗族人中流传的史诗歌谣,是我们探寻濮人植茶史的重要线索之一,在这方面,收录整合了大量布朗族史诗的重要书籍《芒景布朗族与茶》,能为我们的研究提供很大的助力。

(注:《芒景布朗族与茶》的作者苏国文老师,是芒景布朗族的末代头人苏里亚之子,曾任多年教师职务,退休后回到澜沧惠民乡芒景·景迈,发掘出了十首濒临失传的布朗族史诗歌谣,发现并保护了文革时期被毁坏抛弃的芒景佛寺塔基石碑(残件),取得了很多珍贵的原始资源和布朗民族文化,调研并记录了大量的布朗族植茶史,被尊称为“布朗王子”,在布朗族村寨中颇具威望。)


书中记载的这些歌谣依靠口耳传递了千年之久,存在大量误解,误传,加工修饰成分,乃至时空混乱,逻辑不通等成分是难以避免的,但作为记录历史,传播祖先荣光的重要手段,史诗中没有太多直接杜撰和凭空捏造的情况,也有很多与中原典籍相对照的成分。

举个例子,很多传说故事都存在多个版本,比如著名的“帕哎冷和七公主”,如今就存在布朗族和傣族两个版本,不同版本对各自民族都有一定美化,因此,我们需要综合运用多种学科知识对其“祛魅”,重新修订时间线,才能去伪存真,提取出论证所需的诸多历史真相。

(注:“祛魅”一词源自“Disenchantment”,也可译作“去魅”、“去魔”、“解魅”、“解咒”,出自马克斯·韦伯所说的“世界的祛魅”,指对科学和知识的神秘性、神圣性、魅惑力的消解,也可以理解为陆离在文中常说的“学习普洱茶知识,要做到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

汇集来众多传说史诗的《芒景布朗族与茶》也是如此,这本在普洱茶爱好者中知名度很高的茶文化读物,虽然不算严谨的学术著作,但书中众多故事情节,都与真实历史有对应,更解释了一个上文中没有回答的问题:生活在野茶资源丰富的族团众多,为什么只有濮人选择去驯化茶种,并成功培育出了栽培型茶树。

这本书的开头部分,就对在布朗族中广泛流传的“濮曼战败日,布朗上山时“谚语进行了详细的考察与背景补充:“东汉末年,(云南)北方大族群不断往南方迁徙,给原住在(云南)西南地区的百濮族群带来了很大的威胁”。

几个族团对生存地盘的争斗,引发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导致彼此之间“激烈争战”,最终,“百濮族群因力量弱小……最后只好放弃数代人辛勤开发的生存之地,被迫进行史无前例的西南大迁徙”。

不了解相关历史,以及初读此文的读者可能感受不到这则故事的沉重程度,像“激烈争战”,“放弃生存之地”,“史无前例”等字眼,其实都在说明这并不是部落之间的常规冲突,也不会是永昌的濮越族团主动向南开拓一事(发生在南诏国建立后的唐开元二十六年左右),在真实历史中与之对应的,只有公元76年“类牢叛汉”后,汉王朝引入氐羌人进入哀牢,以武力击败哀牢古国,征服滇越族团的重大历史事件。

此战之后,一部分濮人(布朗族先民)为求生存,被迫转入澜沧江中游的山区,变为山居民族,之所以要传下“濮曼战败日,布朗上山时“,一是记录下这段痛苦的经历,二也是让子孙后代铭记历史。

这个历史事件,也在暗示濮曼(濮人)不是一开始就是山居民族的,在哀牢古国时期,从傣族先民那里学到先进农耕文化的濮人先民,可能也是以农耕坝居生活为主的“水稻民族”。

东汉末年,濮人离开家园,迁入山林,这种除以物易物外与外界少有接触的状态,使其原本的农耕文明和社会发展道路都出现了停滞乃至倒退,因此,直到建国前夕,濮人的后裔们大多仍处于原始社会形态中,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过渡的阶段。

此外,《芒景布朗族与茶》一书中,还以兄弟分家的故事形式,讲述了战败后的濮人族群中所发生的布朗、佤族分化事件:

布朗、佤族的始祖本是濮人老族长的两个儿子,其中大儿子哎冷常年在外征战,幼子尼洼则留在父亲身边支援,老族长因病去世后,尼洼为稳定人心,在没来得及通知大哥的情况下选择第一时间继位,与哎冷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好在后来两兄弟没有内斗,而是以各带领一部分族人和平分化。

据考据,布朗和佤族的始祖不一定是两兄弟,但族人分化一事却能和真实历史相对应,如今古濮人主要分为三部分,其中布朗和佤族的关系较近,两族与德昂族的关系则较远,这是因为在古国时期,他们就分别居住在哀牢古国和勐卯古国,直到哀牢破国后布朗和佤族才产生分裂,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世仇,关系很和谐。

图源:普洱杂志

茶祖哎冷与茶树崇拜

那么,布朗族祖先是怎么发现并驯化茶树的呢?这方面同样带有神话色彩的布朗族史诗:

布朗族先民在迁徙时出现了疟疾现象,只好选择在森林里暂时休整养病,其中一位先人(一说为哎冷本人发现)偶然在嘴里含树叶休息,醒来精神焕发,大家纷纷效仿后发现果然如此,首领哎冷认为这是一棵能救命的神树,称其为“腊”,并打上记号,由此开始利用茶叶和茶树崇拜。

在之后的迁徙中,哎冷看到了一座山:”远看像头大象,近看山顶天,土地肥流油,清泉流潺潺,有鸟有兽还有腊。“兴奋的哎冷将这里命名为“芒景汪弄翁发”,即大布朗中心(书中认为此地在今芒景、景迈一带,但真实性存疑),并带领部落在此安家落户,书中称此次迁居为“开始了定居的新纪元”。

这则故事中,将“发现茶,命名茶(真实历史中”腊“的命名要早得多),记录茶,发现适宜定居地”等全部归功于哎冷一人,存在一定的时空关系错误和祖先崇拜色彩,不过瑕不掩瑜,故事中的一些片段同样与真实历史有所呼应,也从侧面证实了布朗先民对茶叶的认知,是从对野生茶的采摘和利用开始的。

还记得我们前面提到的培育栽培型茶树的几大先前条件吗?此时的濮人,有了野茶资源丰富,气候适宜的新家园,总算能够安定下来,开始稳定的定居新生活,再加上曾同傣族先民一同耕种过,有一定农耕经验的族人,已经满足了驯化茶树的所有前提。

族内流传下的史诗歌谣,也记录最早的茶种驯化过程:“(首领哎冷)白天领我们上山寻找茁壮的野生茶苗,在寨旁栽起来。采来饱满的茶籽,在家旁育起一片片茶...哎冷开创了人工种茶,奇迹传遍天下。”

直到今日,布朗族族内还流传着“将野茶驯化成家茶”的土办法:将野茶的枝干全部砍断,之后一直火焚三年,并将烧尽后的草木灰制成灰肥,施在茶树的根部,等到这棵茶树发芽后就完成初步驯化了。

与短暂迁徙途中给茶树打记号的采摘利用相比,定居生活下的长期稳定栽种茶树,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在植物学中被称为“引种驯化”,指的是被迁走的植物为适应新的环境,会频繁地发生基因突变,再加上人为选择、打顶矮化、增加横枝、耕土施肥等手段,茶树对人类有利的性状逐渐突出,比如茶多酚、咖啡碱、氨基酸等成分含量增加。

经过这么多论证后,现在我们可以去试着复原下濮人创茶录的全过程了:

由西南的百越族团分化而来,农耕技术先进的傣族先民迁徙至云南后,先是征服了本属于孟-高棉语族的濮人部落,并与其缔盟为主从民族,后和濮人一起,在地势相对平坦的坝区建立了哀牢古国和勐卯古国等聚居地,以原始的农耕,渔猎,采集为生。

东汉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哀牢王柳貌归附汉朝,引起哀牢人的强烈不满,随即有人与新一任哀牢王“类牢”暗中策反,并在7年后宣布反汉,东汉朝廷随即从洱海周边调集古滇国,昆明古国等氐羌族团势力进入哀牢武力平叛,哀牢破国后,受到压迫的濮越族团,只好离开故土,选择再次迁徙。

一些远走怒江以西,在这里重新建立了“勐达光”(后称掸国);一些投靠由濮越族团建立的勐卯古国;还有一部分濮人追随着傣族先民的脚步,来到了和氐羌族团、孟-高棉族的势力范围有重合的澜沧江中游地区,由于生存空间不够,坝区由傣族先民入主,濮人们则不得不改为山居。

此时,濮人大多具备一定农耕技术,也积累起较为丰富的野生茶利用经验,更重要的是,相对于蔬菜和粮食,茶树更适合在山地生长,种植难度较低,规模种植后管理也较为轻松,由此,茶成为了濮人的食物,药品,乃至精神信仰。

后来,附近的坝区民族,以及更远地区的“异族”也开始以食盐、粗布、粮食、农具等物资与山居濮人贸易,换取茶叶,濮人种植茶叶的积极性也大大提高,到后来,陆续有一些迁徙而来的其他民族进入山区,向濮人学习种茶,与濮人一同植茶,抱团取暖,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

再后来,中原政权入主云南;六大茶山始兴;普洱贡茶风靡京城;战争不断,炮火连绵;古茶山衰落,老茶庄歇业;茶叶统购统销,产区不为人知;台湾茶人朝圣易武,普洱茶产业复兴;山头被充分发掘,古茶树得到珍惜...

千年历史已成过往云烟,那片前人留下的茶叶,却在千百年后成为了后世子孙们的金叶子,世代贫苦的濮人后裔,终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收入,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濮人创茶录”专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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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迈茶源为缪传?三座布朗山传说?濮人创茶录专题答疑与后记

上篇文章发出后,很多茶友都以为“芒景汪弄翁发”所在的芒景、景迈一带,是云南最早的植茶地,还有位茶友错以为东汉末年后,古濮人用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规模种茶,这些想法其实都是不对的。

这篇文章,陆离就从茶友们的疑问与误区出发,聊聊景迈山、老曼峨等云南千年古茶园的始建时间。

证伪“三个布朗山”传说

据景迈山的老人讲,当年茶祖帕哎冷带领族人栽下的第一棵茶树,就位于“额里罗亚山”,但这座山现在在哪里,已经没有人能讲的清楚了,更有趣的是,“额里罗亚山”的含义其实是犀牛塘,而如今的“犀牛塘”,多指向勐海帕沙的一处新兴茶地,这是偶然重名,还是在暗示濮人植茶起源地一事另有隐情?我们暂且不谈。

《芒景布朗族与茶》对云南植茶起源地的描述则更加曲折复杂,书中记载,东汉末年时期,帕哎冷率领族人分别在芒景、勐海和景栋(今缅甸掸邦东部)建立了“三座布朗山”,并在此种茶,结合真实历史情况来看,这段记载应该都不是史实。

首先,我们都知道勐海布朗山最早建立的寨子是老曼峨,而寨里缅寺的石碑明确记载了,老曼峨建寨时间为公元639年(唐贞观年间,也即傣历元年),离最早植茶的东汉末年相差近6个世纪,因此“东汉末年濮人在布朗山种茶”一说无疑是错误的。

其次,林世兴先生在多年实地考察后写就的《云南山头茶》中,记载的老曼峨前任村长“岩温”对祖先迁徙路线的说明,也能证明这点:

我们不是直接从(云南)北方过来的,而是先到达了泰国的“发空竜城”,后迁徙到湄公河对岸的“郎空”,此后经老挝迁入越南的“孟叫”,后来才辗转进入布朗山,建立了老曼峨。

最后,这段族人自述,也正好与真实历史中“泐西双邦”建立初期(南北朝时期,今西双版纳一带的12个傣族部落被称为泐西双邦),濮越族团迁徙的路线基本一致,这也证明了在东汉末年时期,濮人尚未到达景栋并在此植茶,由此,我们证伪了“三个布朗山”的传说。


开枝散叶的云南茶叶

这时有茶友可能就有问了:不在景迈山,不在老曼峨,更不在缅甸,那濮人在东汉末年时最早开创的植茶地到底在哪?总不能只宽泛地回答一句澜沧江中游山区吧?这个问题在前面的文章中其实已有多处暗示,那就是离哀牢故土不远的哀牢山区和无量山区。

最直接的证明就是这些地区至今仍留存有成片相连的野生型、栽培型古茶园,以及诸多被遗弃的栽培型古茶树,地处这些山区的景东、景谷、镇沅、元江一带,老实说并不算普洱茶的热门产区,茶价不高,品质也不算出类拔萃,但云南大叶种栽培型茶树的根,就在这里。

值得一提的是,在植茶方式上,濮人种茶所采用的树间距五市尺(1.67m)见方,挖穴单株种植,与其他林木混种同时长成的“混农”、“混林”传统茶园沿袭千年,直到近代英国政府在思茅设立海关后,这种自然、半自然经济的茶叶生产格局才被打破,云南引入规模性、现代性植茶和制茶技术后,才发生了根本改变。

话又说回来,老曼峨,景迈山,南糯山等几座公认有千年种植史的古茶园,又是在什么时候建立的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先了解下濮人植茶的大致过程。

濮人种茶不是一蹴而就的,就是先由澜沧江中游的数个零星定居点开始,然后才逐渐扩展到中下游地区,乃至覆盖整个滇西、滇南、滇西南、滇中等地区的,这个过程长达7个世纪。

从多民族传播角度看,濮人先是完成了内部传播,而后随着茶园范围的扩大,以及茶盐互易、茶布互易的发展,氐羌系觉得有利可图后也开始植茶,随后百越系,汉人也参与到植茶中来。

在这个植茶过程中,云南首个跨族群的统一王国——南诏国的建立是一个关键节点,它不仅代表着云南各地自古以来的古国(部落联盟)模式终于连成了一个整体,进入了新的社会发展时代,也推动茶叶的功能和利用形态发生了重大变化。

南诏国的存续时间与唐朝大致相当,两个政权虽然有过天宝战争等矛盾,不相往来过一段时间,但南诏受唐影响颇深,尤其是在唐风影响下,南诏的上层以及吐蕃贵族都普遍嗜茶,南诏政权以后,云南大叶种茶终于从生嚼熟吃的食物和安心益气的草药,上升至贵族阶级的风味饮品,和巴蜀茶取得了相同的地位。

而老曼峨等澜沧江中游山区的茶叶种植,则始于濮人种茶时期的后半段,原因有饮茶风气的逐渐蔓延,植茶民族的不断扩大,氐羌族团的加入等等,其中的最重要的主因,还是云南各民族生存空间的那次大洗牌。

还记得前面聊过的汉族势力进入云南后带来的一系列反应吗?在东汉末年至南诏建立前的这700年里,“南中大姓”崛起,在滇东北部与氐羌族团冲突不断,导致氐羌人向外扩张,期间还受东汉朝廷所邀,武力征服哀牢古国,大幅度挤占了濮越族团生存空间。

类牢叛汉失败后,在这长达数百年的乱世之中,濮人跟随着傣族先民(濮越族团)的脚步,离开故土向南谋求生存空间,进入澜沧江中游山区(今无量山,哀牢山系),期间迫使实力更弱的孟-高棉族团逐渐退出云南。

由于生存空间不够,濮人先民不得不从坝居改为山居,此时茶叶就成了重要的生存资源,由此濮人引种驯化了森林中的野生型茶树,并培育出了最早的阿萨姆种(大叶种)栽培型茶树。

稳定下来后,变为山居民族的濮人依然依附于傣族领主之下,由头人(由世袭或共举产生,并需得到傣族领主的任命)率领各个部落,依靠原始游耕、狩猎、采集艰难生存,此时的茶叶,是生嚼熟吃的杂蔬副食,是提神醒脑,消炎止痛的药物,是给领主的贡品,也是献给祖先的供品。

布朗族史籍《奔闷》也记载:距今千年以前,臣服于南诏政权的濮越族团,势力不断膨胀扩大,不仅征服了位于澜沧江中下游的孟-高棉人土著,还在此地建起了傣族政权,景洪、勐连、景栋等地的“傣王”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现的。

(《奔闷》中对族团势力范围扩张的起始时间和所用时间的记载都比较模糊,结合相关史实来看,濮越族团扩张一事耗时数百年,横跨了南诏国和大理国两个历史时期。)

于此同时,依附于傣族的濮人也分散开来,以支族部落形式四处扩张,来到中下游地区(今西双版纳、临沧、宁洱、江城、澜沧等地),还到过越南,老挝,泰国等地。

其中,一支在首领哎冷的带领下到达芒景,并在此建立濮人政权,另有一支去了南糯山,还有一支辗转多地后来到了布朗山(源自老曼峨,后扩展到整座布朗山),可以说人走到哪里,茶就种到了那里。

这段迁徙史主要发生在公元7世纪,在南诏国建立后依然持续了数百年之久,而芒景—景迈、布朗山(源自老曼峨,后扩展到整座布朗山)、南糯山这三大万亩千年古茶茶园的始建,“哎冷来到芒景,开辟茶园”的故事,正发生在这一时期。

此时,距濮人植茶的东汉末年已经过去了600多年。因此芒景不可能是最早驯化出栽培型茶树的起源地,芒景、勐海和景栋这三地的布朗人政权,也不是在同一时期,由帕哎冷这一位支族首领建立的。

这种将众多功绩,发明归功于一人的现象,在诸葛亮、黄帝等历史人物中也有多有体现,属于我们之前解释的,古史中常有的“历史的层累”现象。而驯化茶种,栽培茶树,形成茶园,也不是人的英雄主义就能完成的,而是一个需要多代人,多个濮人族群各自探索,共同努力的漫长过程。

帕哎冷是古代濮人中贡献最大的首领,也是如今布朗族等濮人后裔民族中地位最高的祖先之一,他的伟大之处,不在于传说中所描述的“发现茶叶,命名茶叶,始种茶叶”,而在于他对茶树朴素的爱护之心,以及对后世子孙的教导式遗言:

我要给你们留下牛马啊,怕遭自然灾害死光,

要给你们留下金银财富,你们也会吃完用光,

那就给你们留下茶树吧,

让子孙后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你们要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茶树啊,

一代传给一代,决不能让其遗失啊。

....

2023年9月17日,中国“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项目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全球首个茶主题世界文化遗产。“云南茶”及文化习俗,获得更多的世界关注;成为人类共宝的物质和精神财富。

壶水早已倾尽,茶盏亦然见底,但缕缕茶香却透过静远时光弥漫四散,包裹住厚重历史,刻录下宏图伟业,烟尘岁月,万家灯火。正可谓:

百盏千壶万树茶,一泓甘泉烹岁月。

半盏清茶一日闲,百世功名浮沫间。

(“濮人创茶录”专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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