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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安岩茶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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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武夷山青狮岩刘官寨散记

初春的武夷山。苍郁青黛的群山,拥着一弘碧绿的水,逶逶迤迤,一曲一弯地沿着山绕过去,十分的幽远而深邃。连绵的“倒春寒”天气,使得武夷蒙蒙细雨,云雾缠山,若隐若现,真是一幅绝美的水墨画美不胜收!

古往今来,多少骚人墨客。名儒显僚,驻足武夷,或漫步在山水之间。或结庐于此,倡道讲学! 武夷山水之美,百代称誉,一代代才思横溢的诗人带着飞越崇山的渴望踏歌而来,纵情放歌后又满怀着纷繁的心情呼啸而去,而写入寓在山水间的文化瑰宝,也在熠熠生辉……


应武夷山青狮岩茶厂吴煊海厂长及其诸茶友之邀请!携步前往清:董天工:《武夷山志》所记载的青狮岩古茶厂采风探幽,驱车来到风景区的公路边,大家径直随吴厂长后面走,早春时分,由于受到“倒春寒”气候的影响。沿途中,看到许多茶园地都没有萌芽的迹象。吴厂长指着附近的部分茶园告诉我们一些相关武夷岩茶的品种和名称:梅占。肉桂,黄观音,水仙等。虽然今天有太阳,阳光漫射的在山里面,觉得并不是很强烈,所以我们大家的脚步还是走的很快!当然,走到高处的时候,也未免要回头眺望远处的茶园地!心情自然是比较舒畅!经过了一段曲折的山路。大家来到了古代一个亭子(应该说是驿站)俩边用的是条石砌成的非常整齐!石墩零放了几个!主要是方便茶农耕作或者采摘季节挑夫担茶箐休息的场所!亭子的檩木上面有用墨水写的“民国十七年”崇安县知县邱x x(模糊了,看不清楚)还有一处太级阴阳图案。大家攀上亭子北面的小山坡,也是崖居的,据老吴说:这里早期也是茶农的孩子就读的学习场地。岩茶产区旧事在老吴的脑海中浮想连翩!坐看茶区古道,风雨这儿曾经留下了茶农飘忽但依稀可辨的身影和足迹。


一路上,湍流的溪水,灿漫的杜鹃花争奇斗艳,茶园地分布曰丘陵山地上。曰溪谷沟壑边。不规则种植着,大约行走了30多分钟的路程!登逶迤于山涧之间,乍宽乍隘,乃于山麓得一间道。仅容负担。两旁陡绝。灌木从立,豁然平旷,不二里有岩,突兀猊蹲于天际,即所谓形狮岩是也(青狮岩)顺着山路往上走。路边有许多不知名的植物,以及萌芽中的春笋,一串串紫色的花朵。像葡萄一样缠绕着树干上面,崖姜橛植根与岩壁中。仰之,壁立万仞,屏如色丹,岩上有水,溜下为池,崖壁上植物垂落。足以见得此地的环境非同一般……..

有诗曰:

                                        清·冯柱雄

                   巉岩苍郁势长蹲,俯吼形如百兽尊。

                  十月绛桃红恁早,九秋丹桂嗅犹存,

                  僧窗开向层崖杪,  茶灶安于古树根。

                  倒下山椒新插草,  白云来去总当门,

《武夷山志》记载按照明代:衷宗周 叫形狮岩!因岩峦形似蹲狮,突兀雄奇,故又名形狮岩。青狮岩偏处一隅,相传直到明嘉靖年间才被一位名叫范虚灵的人发现。范虚灵发现这一奇妙的景观后,竟不忍离去在此结庐隐居达四十年之久。现存青狮岩岩壁上几堵残垣,就是他当年草创的“狮岩”旧址。岩的西面,这块长达数十丈的石坪,叫“月台”。据说每当月明之夜,这位嗜洒如命的范隐士,就在此举杯劝影,自得其乐。东面这块巍然隆起的岣岩,叫“钓台”。台下的石洞,叫“虚灵洞”。洞内可容纳数十人。洞旁的这个孔,大家看像不像天然的窗户。探头孔外,岩下烟雾空濛,深不可测,伫立其间,仿佛置身于空中楼阁。据《武夷山志》记载,早先岩上有先春园、桃花林和禽坞等几处胜景,可惜今已倾圯无存。离青狮岩不远的山岩叫九井岩。为何叫九井岩?岩下有股清泉,穿石而流,形成九口一串的天然水井。一井汲水,九井波动,饶有妙趣,这就是所谓的九星泉。青狮岩岩因泉名,故称九井岩。 


在陆廷灿《续茶经》中亦有记载到:<续茶经》的作者陆廷灿,字扶照(四库全书作“秩昭”,疑误),一字幔亭,江苏嘉定(今属上海市)人。少时勤习举业,好古博览,曾拜宋荦、王士祯等当世名流为师,然屡试不第,只能做一些低级的小官。初任松滋县(今属湖北)教谕,课仕有方。康熙五十六年(1717)。被朝廷任命为福建崇安县县令,期满后转后补主事,以养病家居,未赴任。回籍后,著书自娱以终,所著有<续茶经》、《艺菊志》、<南村随笔》等。又热衷于搜集整理乡邦文献,曾整理刊刻多种乡人文集行世。早年,廷灿曾于嘉定城南之“槎溪之上,卜筑读书,名花异卉,琳琅满目”(2),尤喜艺菊,四处遍觅奇种,罗植其间,并请著名画家王犟绘成图,一时名公巨卿、文人学士纷至沓来,游园赏菊,品题赋诗,被人们称为文坛盛事。其性嗜茶,“对寒花啜苦茗,意甚乐之”,“政暇兼及茶事,于采摘、蒸焙、试汤、候火之法,益得其精”( 。菊,凌霜傲雪,香远益清,花之隐者也;茶,南方之嘉木也,最宜精行俭德之人。陆子喜菊爱茶,其人物性情,殆可想见。《续茶经》一书,陆廷灿在福建崇安任上即着手编撰,十余年后的雍正十二年(1734)方告成书。关于该书编撰的缘起,他自己曾有过详细介绍。据其自言:“余性嗜茶,承乏崇安,适系武夷产茶之地。值制府满公,郑重进献,究悉源流,每以茶事下询,查阅诸书,于武夷之外,每多见闻,因思采集为《续茶经》之举。”陆廷灿任职的福建省崇安县,境内有武夷山,自宋以来一向是著名的茶叶产地,所出产的武夷茶闻名遐迩,清代以后,武夷山一带又不断改进茶叶采制工艺,创造出了以武夷岩茶为代表的乌龙茶。史载,“武夷山周回一百二十里,皆可种茶。其品有二,在山者为岩茶,上品;在地者为洲茶,次之。香味清浊不同,且泡时岩茶汤白,洲茶汤红,以此为别。采时以清明后谷雨前为最,名日头春,叶颇粗大。稍后为二春,再后为三春,叶反细,其味则薄。又有八月采者,名秋露白,最香。其岩茶之名,有选芽、漳芽、兰香、清香诸种。又有名松萝者,仿佛新安制法。

“岩茶著名之处,如复古洞、白云洞、竹窠、金井、章堂、梧峰、东华岩、青狮岩诸处,种植烘焙得宜,香味两绝

《崇安县文史资料》第四辑:文曰青狮岩古茶厂,所有者:吴瑞庄。籍贯:崇安,包头姓名:陈垂瑞,年产量。一 七0,00斤

回视所履,腐叶覆之,归踏苍苔路,循望之。土墙夯之。依丹崖下,见方数丈,围之是为:做箐间是也!视窗棂外。小临深壑,则自在云宵,此披荆夷险有此景,叹为观止,仰望之:丹崖。斜面如檐。遮挡风雨。实为妙也!由东攀危石而上,有岩隆然若钓台,外窥深不可测。烟雾空朦,武夷诸峰低昂拱楫,甚有趣之,俯视而下,野生奇种茶散布于沟壑涧,

揽古茶厂遗迹之胜境,欲寻古崖居,然武夷山山中皆有此景,如丹崖屏障。筑山寨,或卜居,未得人知也,水帘之丹霞嶂。有天车架遗迹(天车架在武夷山北部的丹霞嶂半壁上,丹霞嶂是座危崖层叠、赤壁灿然的巨大岩峦,在离地约30米的嶂壁上有一串岩洞,依崖就洞,构筑木楼、扶杆和吊架,连接于岩壁隙罅和洞口之间,呈“之”字形,支架或藏洞内,或悬隙外;木楼上覆危崖,下临深壑,地势险要,俨若半空楼阁。据说是清咸丰年间(1851-1861)太平天国军队入闽时,当地的乡绅为保全生命财产而造的“避难所”。在武夷山志有看到刘官寨亦有古崖居的文字记载,于是便要老吴带路。老吴告诉我们说:约行进3个公里左右的山路……于是我们趟溪水,步茶园,远望一山峰似玉女峰。亦幻亦真,此处不远的地方有至今土垣、石基犹有残存,(亦是古茶厂遗址)在它北面的这座山峰远远就可以看见。远看比较渺小!于是老吴先行探路,我们在后面跟随,。看来崎岖的山路的确是有难度,对于我们经常有户外登山的茶友来说。爬山和长距离行走我们自然是不会畏惧,但是今天的刘官寨古崖居终于让我感觉到它的陡峭与险峻,又是苔痕上阶绿的石磴,由于流水常年的淋漉,石磴非常滑,我们小心翼翼地拽着树木的支干,及岩壁干燥的石块前进,老吴曾访之称“此地为“山大王”所驻,且由他先行探路,后尔等循序登之,曲折萦绕,看的很清楚了!一种惊叹的感觉!让人匪思所夷,不可思议。山寨的位置四面峭壁,中间平坦,形成一处幽谷,山寨即建于谷底。《武夷山志》记载:肇建者为南宋归隐故里的将军刘衡(字兼道)。他与其子甫(字岳卿)带领乡民在此建寨护乡御寇,造福一方。乡民后裔感念刘氏父子之功,遂名之为刘官寨。


山中树木茂,旁有土垣、石基犹有残存,然岁月沧桑,摩崖石刻已经风化,模糊不可辨别,有感于此景赋诗一首:

肩舆寻胜境,逼仄道途长,涧水流香淡。炎风出岫凉,

绕壁花光湿,缘崖树影空,结茅如可就,常此洗尘悰,

我突然有了一种感悟,无论你是逃避琐事,追求自然,还是摆脱世俗,最终离不开生活。如果,我们能始终保持心灵的那点澄明,即使在尘俗中,也不会改变心中那点莹澈;而如果我们沉迷执著,即使逃往深山,也并不能真正挥去那缠绕心头的迷惑与忧烦。这一生,好好做个平凡的人,何必争,何必问,只有快乐才是真。在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自已所爱的人,结庐而居,过一种隐居的生活,我想,那一定也是快乐的。不会想起世间的忧愁,眼前的碧水、丹山、天上的蓝天、白云,可以让我们的心情清澈如水。“知者乐山,仁者乐水,师者乐文,吾者皆乐。不知君以为如何!

 

                                                                                                                                                                                                   茶---虫二斋拙笔

                                                                                                                                                                                                  公元二oo七年四月三十日晚

注释:

1.清。董天工《武夷山志》卷之十五。山北

2.农业考古2006 年。第2期(总第八十四期)

胡长春《续茶经》述论

3. 《崇安县文史资料》第四辑第46页

4. 巉-读音为chan

5. 恁-读音为(nen )

6. 杪-读音为(miao)

7. 仄-读音为(ze)

8. 岫-读音为(xiu)

9.悰-读音为(cong)

山场主人王小明 | 武夷山最低调的山场应该就是佛国岩了

 王小明的山场基本都在佛国岩附近,其实他家这片山场我们早在前几年就去过一次。

那时武夷山还没有开始清理茶山的广告牌,随便爬那一座山头一定都是插满了牌子,而佛国这片山场居然没有什么牌子,当时我问小明你们家怎么没插牌子啊,小明就回了我两个字,低调。



佛系的佛国岩山场 

山场主人

 

  

也许是名字中自带了佛系的体质,佛国的茶在这个热热闹闹的岩茶市场中一直不温不火。

 

佛国岩在武夷山北,距离牛栏坑的直线距离不过2.5公里,我们从宝树堂对面的停车场进山,兜兜转转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


·2016年所记录的佛国

 

佛国岩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巨石,因型似卧佛而得名,岩下有一座建立与乾隆年间的古寺。1939年,张天福在崇安设立福建示范茶厂,其中最主要的科研和教学基地就设立在这里。张天福发明的首台918揉茶机就是在这里首次使用。



现在这座茶厂算是武夷山景区范围内保留下来的唯一一座老茶厂了,这几年一直是王小明的大哥在修缮管理这座老茶厂。


·我们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土砌的焙坑

 

有意思的是焙间和揉捻间之间传递茶叶的“马门”。



这些遗迹就像是一条历史的缝隙,透过它我们似乎隐约看见了张天福、林馥泉、姚月明到这一代年轻茶人之间的历史传承。我问小明,这么有价值的事,咋不见你包装包装啊,小明又回了我两个字,低调。


 

我们坐在佛国岩茶厂的大厅里边喝边聊起佛国岩的山场。

 

王小明和我们介绍说,佛国岩的范围很大,而且在佛国的范围内原本既有茶山又有农田,自然条件很好,是天心村的一个大组,后来因为离公路比较远,交通不方便,人口陆续迁出去了。



现在天心村佛国组的人大概也就是五六十人。但是因为地方够大,所以剩下的人家只要有做茶,都算是产茶大户了。



在佛国看到了马头岩的影子 

山场主人

 

 

王小明在佛国的山场主要就集中在佛国老茶厂的周边。

 

佛国岩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和我们采访多次的马头岩有点类似,都是面积广大,兼具平缓的丘陵地貌和丹霞地貌的特征。



土壤的特征也比较像,这一点在我国著名的茶学家王泽农教授的武夷茶岩土壤论文中也得到了证实,王泽农教授将马头、磊石和弥陀佛国一带的土壤特征归为一类,属于红壤组中的马鞍粘壤土类别。

 

顺便普及个基本小知识,很多公众号上说正岩和半岩的土壤区别是正岩土壤是紫色砂砾岩、而半岩的土壤是红色硅铝质土,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土壤里邂逅红眼睛小青

 

王泽农教授在上世纪40年代九次考察武夷山全山土壤,写出的这篇论文中将武夷山全山的土壤划分为9个大类15个亚类,其中慧苑坑属于积土类砂壤土,著名的牛栏坑则属于准黄壤类砂粘土,而武夷山和武夷山岩茶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小气候的丰富多样。

 

在佛国岩,我们也看到了类似于马头的多样性地貌。


 

在佛国寺背后岗顶的丘陵,地貌特征类似与马头的开山坪一带,日照条件充足,产出的肉桂自然带一股岗上的霸气,而王小明在这里种了一片铁罗汉,更是力道十足,也是让我每年都念念不忘的一款茶。

 

而仅仅距离岩厂不到一里地,沿着佛国岩的崖壁往下,峡谷深切,我们沿着崖壁一路往下,两边都是垒石砌成的阶梯装茶园,感觉有点像XL版的鬼洞。


 

王小明说这里就是当年示范茶厂的茗丛基地,他敏捷的跳上一个崖壁,说他小的时候就常常在这里看风景,这里不仅风景好,风水也很好,早些年有人在这里的崖洞里挖出过银元。


我笑着和他开玩笑说,那这里的茶一定有钱的味道啦。



 

在他站者的崖壁下方,有一条瀑布在丹霞地貌的沉积岩上冲刷出一口深潭,如同一口红色的大井,王小明说这个地方就叫红井坑。



这一片的山场就是王小明的宝贝,王小明说,这里出的茶,和佛国其他山场的茶比起来,水更细腻,在他看来和牛栏坑的比也不遑多让,之前就有经销商已小牛肉的名义推过。

 

每年厦厂收购的时候,这片山场的茶也是出价最高的,我好奇的问了他厦茶买他这款茶要多少钱,他告诉我说这是商业机密。但是对于这片山场王小明是十分自信的。



早些年这片山场的茶拿了天心村斗茶赛两次状元,这些年来,这片山场的茶也一直都是他们家的“尖货”,卖价也一直是他们家的No1。



佛国岩桃仁, 

山场主人

 见证了一段岩茶传奇

 

 

王小明家的宝贝桃仁就生长在这片山场,紧紧挨着瀑布边的崖壁。


 

因为父亲特意交代过这是桃仁的母树,所以历经了多次的品种改造都不敢动它,至今还保留着原始的状态,已经有两米多高了。父亲在的时候还培育了两行桃仁,连着母树也不过就是30斤的精茶。


按小明的说法,这些茶做不来吃的,就是做着好玩,也是对父亲的一个念想。


其实桃仁这个品种对于武夷山而言是一个外来种,原产于安溪西坪,和梅占、佛手是闽南老乡。但是现在在安溪也找不到了,在武夷山的正岩产区,我们也是第一次喝到。

最为难得的是,这棵桃仁种在当年民国建立的示范茶厂的茗丛基地上,按建厂到今日来算,树龄也在70年以上了,对我们而言,这样的一棵茶树,不仅仅是难得的饱口福的机会,也是一种对历史的记录,而且是活着的记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棵树的价值就不会比一个单纯的品种母树来的低。

岩茶的高级和好玩就在于这许许多多不同的山场、品种、工艺和人的排列组合才产生了这么多丰富的滋味。所以我们才迫不及待的和你们分享这个低调山场里这么多年一直延续下来的传奇。

山场主人当家茶分享

岩茶产制中的“技”与“术”——兼论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传统手工艺(三)

武夷岩茶的采制之日,当地俗称“开山”。“开山”时间多在立夏前二三日,茶农多认此为“法定”时期,视为不可更改之金科玉律。据当地老农回忆,四十年来仅有两年开山时期是破例,一在宣统元年,是年天气早温,开山时期,提前于立夏前十七日,即谷雨后三日;一在民国十四年,开山提前在立夏前十九日,茶刚下山,次日立夏日。除此外,四十年来开山时期在立夏前,至早四日,至迟一日。武夷山茶农在每年开始上山采茶制茶之时,均先祭山。在开山采茶的第一天拂晓,全体茶工起床漱洗毕,由“包头”(一说为厂主)带领在杨太白公神位前,燃烛烧香礼拜。此时有各种禁忌,最要者即禁止言语,据迷信说:禁止言语以免触犯山神,以利本春采制。早餐应站立用饭,禁止坐食。饭后由“包头”及“带山茶师”领路,走赴茶园开采。包头鸣炮礼送。[“包头”、“厂主”(岩主)、“带山茶师”均为武夷岩茶制作过程中的特殊分工称谓。“包头”负责为某一茶厂到江西预订并带领一群茶工到武夷山,并负责茶工在春茶采摘期间的管理工作。类似于现在的“包工头”。“厂主”又称“岩主”,也即是茶厂的主人。“带山茶师”即是武夷山各岩茶厂带领、指导、监督采茶工的领头人。笔者注。]茶工出厂直至茶园,仍不能言语,且不得回顾,据迷信说,开山之日,出厂回顾,一春要患眼疾。到茶园后,带山茶师即用手指示各采茶工开采,约过一个时辰后,厂主至茶园分香烟给茶工才开禁说笑。

这种“开山”仪式大约是在民国时期较为盛行。此外,名丛采制成茶后,要立即冲泡成茶汤,敬奉在神像尊前,然后焚香顶礼。礼毕,茶主端杯一一向茶工敬茶,谨祝工人生产平安。建国以后,尤其是在1966年中央提出了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以后,广大农村经历了一系列“扫除封建迷信”的运动,连端午、中秋、春节等传统节日都受到了冲击和“改良”,像“开山”这样充满浓厚迷信色彩的活动基本上被废止了。据林馥泉调查:“武夷山采茶俗例,天不分晴雨,地不分远近,午餐均由挑工挑到山上吃。虽然大雨倾盆,工作在厂门前数步,采工亦不肯进厂用其中饭,问其原因,均谓此乃开山祖杨太白公之规矩,无人敢犯,殊不知此乃昔日主持茶厂之僧侣隐士,终日饱食无事,所想出无数剥削人工方法之一,用神力压服人心已耳。”


从人类学的角度来看,仪式本身也是一个建构权力“话语”的过程。换言之,仪式就是一个“建构性权力话语”,而不仅仅是一种被借用的工具。如果将“权力场域”引入到仪式关系中,仪式仿佛成了辅助社会角色提高社会权力和声望的工具。[彭兆荣:《人类学仪式的理论与实践》,民族出版社,2007年,第149-150页。]而这种权力和声望通常是通过在仪式中不同的角色建构起来的,在许多仪式场合中,仪式的主持、主事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们是仪式中与神灵交流、交通的关键,通过与神灵的这种“沟通”,主事者建立起在仪式群体中的威望。在武夷山的“开山”仪式中,包头祭祀茶神“杨太白”,“带山”放鞭炮告知“山神”是仪式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与神灵沟通的部分,通过这种祭祀角色的扮演,“包头”和“带山”建立起了一种特殊的、有目的的、带有宗教信仰色彩的等级系统,从而成为此时和此景的“当权者”。

据耋老回忆,旧时武夷山茶厂的厅头或吃饭厅的上首,都有杨太伯的神位,有的用红纸攥写,有的用硬木雕刻。平时一炷香一盏灯,采茶时节的开山、做墟、下山,不但要点香点蜡烛,而且要将菜肴先盛上一份供其享用。而在一些记载中,杨太伯与“山神”互相交织在一起,难以明确区分。如郑丰稔在《茶》中记载:

武夷茶原属野生,非人力所种植。相传最初发现者为一老人,邑人立庙祀之。释超全《茶歌》云:“相传老人初献茶,死为山神享朝祀。”

据传,杨太伯公是唐代人,真名已无从可考。他出生于江西抚州,是第一个入武夷山开山种茶的先祖。他客死于武夷山,茶农奉其为神,配享于高堂神位,并赠以“公”字以表尊重。其妻李氏,乡人呼其“李太婆”,死后与夫君一同受祀香火,享号“李太夫人”。杨太伯虽然被神化为制茶的祖师爷,但在当地传说中同样也有极具“人情味”的一面。武夷山的包头对杨太伯公的祭祀极为虔诚。传说杨太伯公受了包头的供奉,在茶厂起茶时就会坐在装茶的竹篾软篓中,李太夫人则用手轻轻托起秤砣,这样茶叶重量就增加了。因为茶行(庄)派有起秤先生在厂中看秤计数,所以茶运到茶行(庄)后短秤了,自然与包头无关了。旧式岩茶厂中有民谣唱到:“杨太公,李太婆,一个坐软篓,一个托秤砣。”

当地还流传着一些山中的鬼怪传说,这些鬼同样也极具人格特征,比如喜欢恶作剧的、贪吃的。山中闹鬼的事传说时有发生,包头和茶工们都深感惧怕。而他们的解决办法通常只能格外勤快、虔诚地供奉杨太伯公,祈求他驱赶鬼怪邪气。



武夷山流传着如此之多的鬼神信仰事实上是由当地固有的生态环境和生计模式决定的。人烟稀少的山区本身就是狐仙鬼怪等传说的发源地,旧时武夷山的岩茶厂,分散在九曲溪各个山峰之间,偏僻孤立,除制茶、挖山时节外,平时只雇一人看厂,也不带家室。山中平时人迹罕至,入夜以后山影崔嵬、树影摇曳,极其让人产生恐惧心理,因此山中常常“闹鬼”。对于武夷山的茶工而言,鬼与杨太伯公是一对“相对相生、相反相成”的文化符号。正是有诸如此类让人惧怕的鬼怪,因此人们需要另一位相应的“神”去化解这一恐惧感;也可以说,鬼怪传说的盛行更加巩固了杨太伯公在茶工心目中的神明地位。厂中的包头,对杨太伯公奉若神明,虔诚祭祀,也是利用其符号意义安抚人心。

上述的开山仪式是由各个茶厂的包头自行组织进行,而在整个崇安县境内,则另有由县丞主持的“喊山”仪式在御茶园进行。御茶园遗址位于九曲溪的四曲溪南,现为武夷山茶叶研究所的名丛、单丛标本园。《武夷山志》中曾记载元至顺三年的“喊山”仪式如下:

至顺三年,建宁总管暗都刺于通仙井畔筑台,高五尺、方一丈六尺,名曰“喊山台”。其上为“喊泉亭”,因称井为“呼来泉”。旧志云:祭毕,隶卒鸣金击鼓,同声喊曰:“茶发芽!”而井水渐满,故名。

此俗后来逐渐简化,只在茶叶开采时由茶师在茶厂叫喊“好收成”、“好价钱”这些词语代替。农业合作化后,此俗不存。在民国时期极有可能是被各个茶厂的“开山”仪式取代了。但八十年代以后,武夷山市积极发展旅游业,为了吸引游客和扩大武夷茶的影响力,在一股“传统的复兴”的浪潮之下,武夷山市政府又积极组织和恢复了这一传统的“喊山”仪式,每年惊蛰日,由政府官员穿上古代朝服,仍然沿用了古代的祭文,念道:

惟神,默运化机,地钟和气。物产灵芽,先春特异。石乳流香,龙团佳味。贡于天子,万年无替。资尔神功,用伸常祭。

人类学家特别强调仪式所具有的社会历史叙事能力,特别是它的象征性功能。武夷岩茶在采摘之前的这一系列祭祀仪式是建立在当地丰富而特定的语境中的,具有明显的社区叙事功能。传说杨太伯公的祖籍为江西,而武夷山的茶工大多来自于邻近的江西,且制茶技艺高超,当地人称“唯有江西人才是制茶的大佬”,可见杨太伯公虽是传说中的人物,但对其祖籍地的“选择”却是建立在当地人对茶工来源地的认知基础上的。“喊山”祭文中的“石乳流香,龙团佳味。贡于天子……”则追溯了宋朝时武夷茶被制成“龙团凤饼”进贡朝廷,以及元朝时福建转运使行右副都元帅高兴监制“石乳”觐献元帝忽必烈的历史。


通过“仪式”对历史的再现和叙事,在茶工群体中建构起了一套特殊的知识系统的符号象征表述,也在茶季到来之前唤醒了这一群体对集体性“知识”的记忆。此外,随着每年茶季的到来,“喊山”仪式与四季轮替,节令变化的自然节律融于一体,它本身也获得了一种“神圣性”。范·盖纳普(VanGennep)将通过仪式定义于“一个阶段向另一个阶段的过渡”,时间被人为地区分为有临界状态的“阶段”。在武夷山采茶之前的“开山”和“喊山”,当地人正是通过放鞭炮、呐喊、祭祀等仪式手段,与自然环境,及非经验所能及的想象性存在(神灵系统)之间进行交通和沟通,通过放炮及呐喊,仿佛是唤醒沉睡了一冬的大山,并将即将开始的制茶工期焚香禀明山中的神灵,祈求得到山神的福佑。“喊山”正是采茶前与开始制茶之间的一个时间临界点,使茶工们从正常节律的日常生活中立即过渡到紧张繁忙的茶季中,在延续性的时间轴上,建立起了两个时间段之间的明确界限,仪式过后,茶工们几乎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开始了紧张的采茶制茶。


文章来源:《岩茶产制中的“技”与“术”——兼论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传统手工艺》发表于《民俗研究》2013年第6期。”注释从略,详见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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