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高僧大德与蒙顶山茶之二:慈觉大师圆仁与蒙顶山茶

华伟

唐朝政治、经济、文化繁荣发展,对外交流更是前所未有的开放,也正是在这个包容的时期,三教合流,相互借鉴交流、融合发展。作为三足之一,当时我国佛教也是许多外国信佛之人的心之所向,尤其在日本影响深远。此时,中日经济文化交流频繁,公元630年——894年间,日本派出大批遣唐使来中国学习政治、经济、语言文字、佛教文化、生产技术、建筑艺术等,前后共13次,每次多达数百人,包括大使、副使、留学生、留僧以及随员。在中日佛教文化交流中,赴中国留学的求法僧在两国佛教文化交流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历史上,被派遣到中国的求法僧数量众多,但是留名者甚少。慈觉大师圆仁便是其中一位为日本佛教的兴盛发展,同时也为蒙顶山茶文化的传播作出了突出贡献的高僧。

一、慈觉大师圆仁的生平及成就 

(一)生平
 
慈觉大师(793年,日本恒武天皇廷历13年即中国唐代德宗贞元10年)-864年),下野都贺郡(今枥木县)人,法名“圆仁”,俗姓“壬生”,日本佛教天台宗山门派创始人,为中国佛教大师鉴真的第四代弟子。幼丧父,9岁出家,10余年间笃修苦行,15岁时,投身于高僧最澄门下学习,最澄是随日“遣唐使”入唐求法后回到日本的名僧。慈觉大师在最澄门下学习后,即担任了“教授师”,布教传法,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835年(日本承和二年,唐大和九年),日本政府组织遣唐使,慈觉大师以“请益僧”身份参加。经过几年的准备和几次渡海失败,最终在839年搭乘“一号船”到达扬州,于开元寺就宗睿学梵语。半年后,北行巡礼,经楚州、海州遇风飘至山东文登县﹐遂挂锡于赤山法华院。9个月后,继续北行,经登州、莱州、青州、德州西去五台山朝拜。后得平卢节度使张詠帮助,获准巡礼五台山,于大华严寺﹑竹林寺从名僧志远等习天台教义﹐抄写天台典籍﹐并受五会念佛法等。840年9月到达唐朝首都长安,修身于长安最大的资圣寺,结识名僧知玄,又从大兴善寺元政、青龙寺法全、义真等受密法,从宗颖习天台止观,从宝月学悉昙(梵语),前后历时10年,足迹遍及江苏、山东、河北、河南、山西、陕西等地。 

武宗时期(845年),发生第二次灭佛事件,受“会昌排佛”的影响,被命还俗,被迫出走,离开长安。经过2年多周折,宣宗大中元年(847年),携经纶等佛典584部及诸尊坛像、舍利高僧真影等59种,搭乘新罗商船于10月18日返回日本。回国后,圆仁以比睿山为中心展开弘法事业,次年,日本天皇授予他“传灯大法师”称号,由此成为皇宫内供的十大禅师之一。854年,为延历寺第三代座主﹐继承最澄遗志大力弘扬大乘戒律﹐住寺10年﹐使日本天台宗获得很大发展,在日本人心中极受尊敬,佛教地位极高。864年,圆寂于京都延历寺。866年,日本清和天皇赐其“慈觉大师”谥号。 

(二)成就 

唐代,日本到中国出使、求法、留学的官员、僧人、留学生虽然为数不少,但留下访华游记之类文字记载的却不多。如同玄奘从印度取经回国一样,慈觉大师回国以后即夜以继日地翻译佛经、著书立说。赴唐日本人所写的中国游记之中,记述史事最详、史料价值最高者,当推慈觉大师撰写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一书。有的学者将它与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和马可.波罗的《东方见闻录》并称为世界三大旅行记。1955年﹐美国赖肖尔将其译为英语,同时自撰《圆仁在唐代中国的旅行》一书﹐在美国出版﹐并被译为德﹑法两种文字。慈觉大师海还著有《金刚顶经疏》、《苏悉地经 略疏》、《显扬大戒论》等百余部,可谓著作丰厚。 

慈觉大师从838年7月开始,到848年1月结束,写下了古代中日文化交流史上一部十分珍贵的文献《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全书以汉文书写,以日记体的形式记载,共分为四卷,记述内容涉及日本遣唐使的组织;入唐使船的构造;中国大陆沿海的地理;唐时新罗人的通商;唐代都市和地方的行政、交通、习俗、年中行事;五台山、长安的佛教;会昌禁佛的经过;节度使的反叛等,总计8万多字,不仅对研究唐代佛教具有重要参考价值,而且也是研究中日交往以及唐代政治、经济、制度、风俗、交通、地理、民俗、书志、语言以及艺术、音乐、历学的重要资料。慈觉大师笔下还详细记载了关于唐代南北佛教寺院中的各种仪式等,因为他主要是到唐求佛学,对于宗教类事物着重了解与记述。慈觉大师在唐时,正逢唐武宗废佛,其详细记录了关于845年正式下诏废佛之前对佛教徒的种种迫害措施,以及朝廷各官对于废佛的不同态度,不同年龄的僧尼和外国僧人所受的不同的待遇等等。除了主要的宗教内容,该游记还记录了唐王朝皇室、宦官和士大夫之间的政治矛盾,他与李德裕、仇士良的会见,他徒步七省,关于各个省市区域不同地方的社会生活各方面的见闻皆有记载,如节日、饮食、禁忌等地方习俗均有涉及。还有所经过的地方的人口、出产、物价,水陆交通的路线和驿馆,甚至包括新罗商人在沿海的活动和新罗人聚居的情况等等。 

该书以第一视角直观记录,是现代研究我国唐代历史、社会、宗教和中日交流的历史和佛教的第一手资料,也是研究在唐新罗人不可或缺的重要史料,价值重大。 


二、慈觉大师圆仁是将蒙顶山茶带出国门的有名有姓的“第一使者” 

日本作家大石贞男在其《日本茶业发达史》中写到:朝鲜茶史比较古老,在善德王年代(公元632—646年),茶就初传于此。兴德王三年(公元828年)“入唐回使大廉持茶种植地理山,茶自善德王时有之,至于此盛焉”——(三国史记)。 

从新罗以来入唐僧人增多。当时即文宗开成五年(公元840年)日本慈觉大师圆仁(公元794—864年)从长安归国回日本时有作为路用,赠物绢、茶、钱的记载,这段文字中有“蒙顶茶二斤,团茶一串”。此时已将蜀(四川)雅州蒙山的蒙顶茶作为礼品了,所谓蒙顶茶就是蒙山生产各种茶的总称。龙团、凤饼等属于紧压茶,都是作贡品送到长安……。如此可知在7—9世纪,四川的茶已传到朝鲜、日本。唐代以来,因隋炀帝开掘的大运河贯通了南北,扬子江沿岸的茶能够运到华北,八世纪吃茶的风气在华北已经普及。 

以上内容,由著名蒙顶山茶文化专家、已故四川农业大学教授李家光先生摘译自《日本茶业发达史》东京1983版第99页。译文内容比较简单,同时圆仁大师回国时间与受赠茶,按大师原著《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中译本补充: 

日本圆仁大师在四十四岁时即开成三年(公元838年)随日本遣唐使入唐,在华九年零七个月,历经全国名山佛寺求法巡礼。会昌五年(公元845年)唐武宗灭佛毁寺,僧人还俗。圆仁被迫回国。五月十五日到万年县(今西安东)办理离境签证。中散大夫杨敬之(教友)派人前往问慰,并赐有团茶一串。职方郎中(唐属兵部诸司之长)杨鲁士在圆仁上路时派其子前来送行并送“潞涓二匹、蒙顶茶二斤、团茶一串、钱两贯……”。六月九日圆仁到达河南郑州与州长史文显告别,长史勉励圆仁回国继续弘扬佛法。大师回国后著有《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在日本影响甚大。 
这也是蒙顶山茶漂洋过海、传入日本之始,在蒙顶山茶文化发展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慈觉大师圆仁作为将蒙顶山茶带出国门的有名有姓的“第一使者”,为蒙顶山茶文化的传播作出了突出贡献,我们当铭记。

作者简介 

陈开义,男,雅安市作协会员。先后在《中华茶文化》《茶博览》《茶周刊》《中国茶叶市场》《中国茶业》《走遍中国》《星星诗刊》《四川日报》《四川农村日报》《四川文学》《四川画报》《四川文艺》和今日头条、中华名茶网、茗边、新茶网等50余家媒体发表各类文章500多篇(件)。作品多次入选《2019四川诗歌年鉴》《雅雨清风——雅安70年文学作品精选集》等专辑。著有个人文集《杯中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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