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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叶子的茶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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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白茶一片叶子多重?今天《光明日报》头版头条给出答案

  今天出版的《光明日报》在头版头条位置,刊登王国平的报告文学《一片叶子的重量——脱贫攻坚的“黄杜行动”》,讲述安吉扶贫白茶苗的故事。

  一片叶子的重量(报告文学)——脱贫攻坚的“黄杜行动”

  作者:王国平

  去还是不去,不是一个问题。关键是怎么去。

  这两年,盛阿伟从家乡浙江出发,到贵州、四川、湖南三地就有二十多次。其中有一回出门一周,坐了五趟飞机、四趟动车。这感觉有点像商务人士的节奏。其实,盛阿伟是个农民,准确地说,是个茶农。他在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溪龙乡黄杜村种茶。这里是他的家,属于安吉白茶核心产区。

  两年前,作为村党总支书记,盛阿伟领着村上的其他19名党员干了一件大事。他们自发给习近平总书记写信,汇报村里种植白茶致富的情况,提出捐赠1500万株“白叶一号”茶苗帮助贫困地区群众脱贫,并承诺包种包销,不种活、不脱贫不放手。

  2018年7月6日,新华社播发消息,习近平总书记对他们提出向贫困地区捐赠白茶苗一事作出重要指示强调:“‘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党的恩’,这句话讲得很好。增强饮水思源、不忘党恩的意识,弘扬为党分忧、先富帮后富的精神,对于打赢脱贫攻坚战很有意义。”

  山区茶农写封信,总书记有回音,盛阿伟说自己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没想到!没想到!转而心里不停地念叨:说到做到!说到做到!

  湖南省古丈县、四川省青川县和贵州省普安县、沿河县等三省四县的34个建档立卡贫困村,被确定为受捐对象。

  盛阿伟迅速将自己的时间调整为“黄杜+”模式。这四个地名他以前都没有怎么在意过,如今一直在脑海里盘旋,还扎下根。他和村上的种茶能手逐个登门,跟当地的种茶贫困户一起蹲在田间地头,“现场教学”,怎么栽种,怎么管护。即使人在黄杜,还记挂着这些茶苗是不是要除草了、要施肥了、要修枝了……

  “好像是闺女出嫁到外地,离家很远,心里老是在想。”他笑着说。今年57岁的盛阿伟,身上有一股清秀气。如果没有话头,他就坐着,很安静,不显山,不露水。有了话头,一拧开,不说透,不罢休。  

  今年3月初,捐赠到三省四县的茶苗迎来第一个茶季。想想这事,盛阿伟就有点兴奋。远嫁出门的茶苗,初次产新茶,是大喜事。作为“娘家人”,自然要到现场见证这个神圣时刻。再说了,安吉白茶是很娇嫩的,采摘讲究,采不好,好茶也好不了。加工也是个技术活,要抢时间,不到现场不放心。

  当时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正处于吃劲的关键阶段,出行是个大问题。坐飞机、坐高铁?有点不踏实。思来想去,决定租车到普安。这一趟,路迢迢,单程两千公里,热水瓶、方便面随身带,一辆车请了俩司机。3月3日凌晨5点左右出发,一路往前赶。开水用完了,没想到高速路上的服务区也关门了。那就干渴着。4日凌晨1点,在贵阳下高速,大家都乏了,就在路边找个旅店,休息4个小时。9点左右,抵达普安。核酸检测。正常。

  3月5日17时30分许,在普安县,第一杯“白叶一号”扶贫茶端到盛阿伟手里。他扯下口罩,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迎过玻璃杯,轻轻举起,看了看汤色,闻了闻,笑意漾了出来,“香气还是比较好的,你闻一下!……这是三省四县第一杯,一个小的成果……那个话是怎么说的?……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一片叶子富了一方百姓”:“黄杜故事”的鲜明主题

  为何要给贫困地区捐苗?黄杜人的回答很干脆:我们太知道穷的滋味了。

  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黄杜村,“村没有村的样子”。这么说,黄杜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冒犯。他们自己也打趣说,当时看新闻,经常有“改革的春风”吹到哪里、哪里变富裕了的说法,“大家就不明白了,怎么这么巧,这个‘春风’偏偏绕开了我们黄杜”。

  此时的黄杜,还是一个躲在群山旮旯里的小村落,人均耕地1.1亩、林地3.3亩、荒地4.3亩。人盯着这么一些不成气候的土地,没脾气。土地无言,不待见人。人跟土地就这么僵持着。当时,黄杜人均收入“低于全省全县平均水平,属典型贫困村”。

  黄杜人对脚下的这片土地颇有微词。钟玉英姑姑家住在山里,去一趟抄近道要走山路,弯弯曲曲的,碰到下雨,脚下不是打滑,就是让黄泥给黏住了。有一回,丈夫杨学其边甩鞋上的泥巴,边耍上臭脾气:你姑姑家,今后不来了!

  对黄杜的黄土有意见的,还有李粉英。她的娘家在天子湖镇,当时大家都说这里是安吉的“北大荒”。听说她要嫁到黄杜村,知道“行情”的人好言相劝,那里比“北大荒”还要“荒”。李粉英执拗,还是嫁过来了。慢慢她发现不管怎么折腾,日子还是一个马马虎虎。她有点急了,“当时我就说气话,黄杜这个地方,没救了,只有黄泥巴。除非黄泥巴值钱了,这个地方才富得起来”。  

  多年以后,李粉英无法回想起自己基于什么依据说出这番“气话”的。歪打正着,她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黄杜的泥巴确实“值钱”了。

  当地农技人员刘益民和黄杜村种植能手盛振乾,在50多公里开外的安吉县天荒坪镇横坑坞自然村发现一株野茶树。这茶树生长在高达800米左右的山谷里,平时都是绿油油的,到了茶季,叶子转为玉白色。摘下稍作加工,喝起来口感很特别。过了茶季,叶子又变魔术般返绿了。

  他们来了兴趣,要好好研究一下。这茶树也开花,却不怎么结籽。即便结籽了,播种,等长大,到了茶季叶子还是白不了,“泯然众人矣”。

  播种不行,他们就将其枝条剪取下来,扦插培育。由枝条育茶苗,从茶苗到茶树,再在茶树上采茶叶,这个过程,曲曲折折,漫长而繁复。两位老党员心怀希望,耐心守望。他们摸索出一个朴素的道理:黄杜的土,适合种植这个茶。所谓“适地适树”,同样的道理,“适地适茶”。

  黄杜人的生活,开启一扇新的门。

  茶苗由一而百千万,“飞入寻常百姓家”,需要强力推一把。

  1995年10月,叶海珍出任溪龙乡乡长。她是安吉人,熟悉这片土地;32岁,人这一辈子的黄金期,正值干事创业的年纪;党龄10年,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职责;天生又是遇事风风火火的性格。这些因素聚合在一起,共同作用,给叶海珍以向前的驱动力。

  她到盛振乾家走访,接过一杯茶,看了看,汤色清亮,品了品,口感鲜爽,太不一般!黄杜的土,竟然有这个能耐?正在为如何改善百姓生活发愁的叶海珍,冒出一个念头:何不打造千亩茶叶基地?

  她要在一片叶子上使力气。

  时常眉头微锁的叶海珍,心里的算盘哗啦哗啦响:要打造千亩茶叶基地,茶苗从哪里来?资金从哪里来?谁来种?谁来进行技术指导?市场怎么解决?  

  这就像是一张考卷,全是问答题。

  那就一个一个攻下来!

  比如说,“谁来种”的问题,答案自然是溪龙的父老乡亲了。而且,这千亩白茶基地,核心区域在黄杜村。黄杜人就得行动起来。

  黄杜人听了,心里没底:茶叶,不就是树叶吗?到山上顺手采一把野茶叶,就可以喝了。靠卖树叶过生活,不靠谱吧!

  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在黄杜种茶叶,有“三高”,种植成本高、技术要求高、失败概率高。这是“富贵病”,普通老百姓消受不起。

  这时需要有人出来领头,做个榜样。

  安吉白茶这出大戏,轮到盛阿林登场了。

  1946年出生的盛阿林,脸上有一道一道的沟壑,不染发,没有什么白发,也不掉发,一根一根的,倔。当年他刚当上黄杜的村支书,其他村的人见着了,说了一句:黄杜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当书记?太难看了!这事他一直记着,说起时边摸着脑袋,从前额一路顺到后脑勺,“很惭愧的,生得不漂亮。唉!”

  2018年3月,溪龙乡授予盛阿林2017年度中国·安吉白茶小镇“最美党员”荣誉称号。

  当时,叶海珍跟盛阿林说了自己的打算。希望他能带个头种茶叶。盛阿林满口答应。“村干部是有工资的。给一块钱,就要干三块钱的事。我是个村支书,遇事不打头阵,让谁去!当时我就想,晚上不睡觉也要把这个茶叶搞起来!”盛阿林说话的中气依然很足。

  村干部带头,这事有戏。黄杜人的心气儿提起来了。关键节点上,叶海珍再加一把火,出台政策,种茶叶,有奖励:连片种植面积达到3至5亩,每亩补助30元。这是打底的,种植面积往上走,补助跟着上。

  为了摆脱贫困,为了自己过上美好生活,黄杜人在行动。

  “干部带头、以点示范、科技指导、政策扶持”,一套严密的“组合拳”,让黄杜的白茶产业蓬勃起来。

  关爱的目光,为黄杜的白茶产业“护航”。

  2003年4月9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沿着泥巴路走进黄杜的茶园,询问白茶推广种植情况——白茶是怎么引进的,怎么扦插、采集、加工,销售情况如何。当得知由于种植白茶当地百姓普遍过上了好日子时,他给予充分肯定:一片叶子富了一方百姓。

  是赞许,也是激励。一片叶子被注入了新能量。

  第二天的《浙江日报》,头版头条刊发报道:习近平沿途考察安吉竹种园、中国竹子博览园,天荒坪镇和递铺镇的生态建设,溪龙乡的无公害白茶基地等,“一路翠竹绵延不绝,茶园满目葱茏。习近平称赞这里山清水秀,植被相连,自然资源丰富,生态环境良好,推进生态县建设前景广阔,大有可为”。

  黄杜人明白了,土地是“根”,环境是“本”,要守好,要用好。

  安吉白茶步入跨越式发展的轨道,政府注册“白茶之乡”品牌,免费培训茶农,拓展出茶文化、茶工艺、茶食品等白茶产业链。黄杜人从中受益。

  随即,浙江启动“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八八战略”中也提出要创建生态省,打造“绿色浙江”。这些政策红利,黄杜人都握紧了,谋发展更有底气。  

  范晓伟/摄

  2005年8月15日,习近平同志来到安吉县天荒坪镇余村调研,首次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35公里开外的黄杜人,听闻了“余村之变”,再想想自己正在走的路,信心更足了。他们守护绿水青山,用心保护环境、善待生态,让“美丽黄杜”可持续。

  黄杜就像一个宠儿,沐浴着温暖。

  如今,黄杜人的日子怎么样?用他们的话说,日子不只是“小康”了,早就是“老康”了。这话是不是夸张,看看黄杜农家小院子里停的车就知道了。每家往往是一辆小汽车,还有一辆运输车。有的人家还有好几辆小汽车,你开你的,我开我的。路过一家,当地朋友往院子里一指:看见没,就是那辆,是整个安吉最早买这款车的。有人说,把黄杜人开的车摆出来,撑得起一个小型汽车展销会。大体不差。

  行走在当今的黄杜,时不时要定定神的,想想自己到底身处何方。是农村,还是景区?是茶叶生产制作区,还是茶叶集市?都是的,可谓“亦农亦工亦商亦景区”。电视剧《如意》讲述的是江南茶商的故事,成片的、有声势的茶园是取景的“刚需”。剧组转了一大圈,举棋落子在黄杜。

  电视剧拍好了,剧组撤离了,黄杜的风景却不寂寞。酒店行业钟情这片浓浓的绿。上海景域(驴妈妈)集团创始人洪清华一直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打造一家富有本真、自然特色的酒店,“客人可以完全放松自己,忘记喧嚣,找到自在的生活状态”。走南闯北,一路寻觅,无声无息。当他站在黄杜村延绵的茶山上,第一个念想是赶紧搭个棚、架张床住下来。脑海中构想了多少遍的酒店,终于有了落地的土壤。  

  帐篷客·溪龙茶谷度假酒店

  顺着这家与自然环境融于一体的“帐篷客·溪龙茶谷度假酒店”往山上走,就是黄杜万亩茶园观景平台。非茶季时节,这里满眼的绿。这绿,透亮而安静,顺着山坡,起起伏伏,踩着大自然设定的节拍,欢快地向外铺排。

  山顶上的这块平地,是“黄杜故事”的一个支点,也是一个会合点。

  这里立着一块石碑,雄伟,厚实。上边镌刻着“一片叶子富了一方百姓”10个大字,行楷,透红,拙朴,挺拔,自有一种威严与伟岸。

  这块石碑,是“黄杜故事”的核心主题,也就是内在的“魂”。  

  石碑的对面,是一棵铜铁浇筑的大树,有着枝繁叶茂的样态,每一片叶子上都是感恩的寄语,感恩的对象有祖国、父母、老师、爱人、朋友,还有大自然,更多的是共产党……

  这棵“感恩树”的边上,立着一块铭牌:“山感地恩,方成其高峻;海感溪恩,方成其博大;天感鸟恩,方成其壮阔。树高千尺,而不忘其根,人若辉煌,不可忘本,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感恩”二字,是推动“黄杜故事”向深处开掘的关键词。

  “一片叶子再富一方百姓”:“美好生活”往前一步是“美丽心灵”

  黄杜人的日子过得殷实、富足,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往前走。

  2018年初,溪龙乡党委提出,大家都来想一想:“我们有今天,靠谁?我们富裕了,该做什么?”这问得严肃,也问得及时。

  盛阿伟感觉,这是要大家往回看。他想,现在日子好了,不应该只考虑自己的事,应该帮别人做点什么事。“感恩”二字,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又想,“感恩”要来实在的,喊喊口号不行,开个会讲几句是不够的。再想,全国上下都在忙着脱贫攻坚,黄杜是可以搭把手的。继续想……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升腾起来。

  他要征求村班子成员的意见。当时临近茶季,大家都在忙。他临时召集班子成员到会议室,都没有坐下来,站着就把向贫困地区捐苗的想法说了说。“行”“可以”“没问题”“同意”“好事情”……大家都投了赞成票。

  村委会主任钟玉英一直以来的想法是“占着这个位置,就是要做事情的”。捐苗是为党和国家分忧,一百个同意。

  徐正斌、阮波、盛月清都是村党总支委员。学过服装设计的徐正斌说:“在我们黄杜,茶苗就是一点特产,就是手头用用的东西,现在要拿出去一点,帮帮人家,有什么问题?”阮波感觉捐苗就是一个举手之劳的事,“是在帮助别人,也是在成就自己”。盛月清态度明确,“先富帮后富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村委会委员刘炜是个90后,见人有几分羞涩。听了捐苗的提议,他感到很新鲜,“以前大多是捐款,捐了就完事了。现在说要捐苗,还要帮到底,很有创意”。

  盛阿伟是个办事周全的人。班子成员同意了,还要问问村上党员代表的意见。他和班子成员一口气请来14位党员,听听大家怎么说。

  话音刚落定,叫好声跃起。

  老书记盛阿林表态,“这个事,很好的”。他回忆自己当时还叮嘱了一句,“说出去的话,要算数的”。

  老党员丁强激情犹在:“我们以前的日子过不好,这个茶叶让我们过好了,也要让别人过好。捐苗,同意!”

  68岁的徐有福的想法同样朴素:现在日子好了,捐点苗帮帮人家,还有什么话可说?  

  比他大了两岁的盛德林,茶园里的事都交给儿子了。小儿子盛河勇是退伍军人,参加过1999年天安门广场国庆阅兵。家里捐点苗没问题。

  盛红兵、盛永强、阮安丰都是退伍军人,都是在部队加入的党组织。盛红兵性格直爽,“肯定同意,要不然对不住家门口那块‘光荣之家’的牌子”。盛永强说话不紧不慢:“村里号召,当然要尽自己的义务,这又是力所能及的事,捐!”阮安丰想起当年一位乞讨的大爷伸手向他要一块钱他竟然掏不出来的往事,再想想自己给自家茶场取名“葡茗”寓意喝茶就像吃葡萄一样甜,不由得撂下一句话:“要我捐多少苗,就捐多少苗!”

  张根才担任过村委会主任,看问题有高度,“党员,就是先进一点,思想好一点,勤快一点。组织上提出捐苗,这是做好事,要支持的”。

  比他年长一岁的丁连春有个比喻,“这个穷,就像一座山,要搬走。我们就来帮忙挑一担”。

  在邮电部门上班的黄梅蕾,回忆自己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同意”,理由是“助人也是助己”。说话时,家里养的英短蓝猫,在她的脚边转了又转,有些乖巧地寻宠。

  如今把黄杜的土当宝贝看待的李粉英,自己做主,认捐30万株。回家跟男人一说,麻烦了,“他跟我喊,你怎么这么抠,就不能多捐一点?”

  宋昌美是党的十八大代表,平时就热心公益。她说:“捐苗这事,不是钱的事,也不是苗的事,一株苗就是一片心。”  

  叶兢君家在种茶的起步阶段,宋昌美曾经“雪中送炭”。现在村里号召共同来帮助别人一把,他自然愿意。这个熟悉互联网金融的90后,想得更远:捐茶苗只是第一步,还要帮人家种好、卖好。

  叶兢君毕业于宁波工程学院,贾伟的母校是浙江师范大学。他们在外打拼一阵,不约而同选择返乡创业。听了村里有向贫困地区捐苗的设想,贾伟感到很惊讶,很自豪,“我们黄杜的‘村格’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他说,以前的黄杜人想的可能都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往往是邻居家有个事,就去帮个忙。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想的是国家大事,“太有想象力了”!

  黄杜的20名党员代表,捧着初心,集结完毕。

  为了脱贫攻坚,为了他人也过上美好生活,黄杜人再行动。

  “一片叶子再富一方百姓”,新时代为这片叶子再次注入新能量。

  黄杜人心中的鼓点,咚咚咚,密实,嘹亮。

  要捐苗,先育苗。育苗,育好苗。捐苗,捐壮苗。一般的商品苗高8厘米就可以了,黄杜捐赠的“白叶一号”,苗高都在15厘米以上,一株是一株,都好好的、胖胖的。丁强选苗时很严格,“这个不能打折的,保质保量,要是给退回来了,名声都坏掉了”。不过,再好的苗也有个存活率的问题。黄杜人承诺捐赠1500万株,他们在育苗时留出300万株的富余量,作为备用苗。  

  2018年10月18日,“扶贫苗”启运。茶苗怕挤压,黄杜人用竹脚手架隔出空间,让茶苗能伸胳膊伸腿。茶苗不耐高温,黄杜人租用冷藏车,确保车厢温度维持在7℃左右。运苗车要出发了,黄杜人挥了挥手,心里在说:走吧,走吧……

  黄杜人真心把这些茶苗当远嫁的闺女看待。他们把三省四县的“婆家人”请上门,说说这些茶苗是个什么脾气,一日三餐有什么讲究,有个头痛脑热怎么办。他们组建“帮扶技术团”,到三省四县的茶园现场,看看“闺女”的生活环境怎么样。茶苗间距多少合适,施肥、除草要注意哪些问题……手把手培训,点对点帮扶。盛阿伟和钟玉英事务繁重,依然去了一趟又一趟。这还不够,盛阿伟把弟弟盛志勇拉进帮扶队伍,钟玉英派出的是丈夫杨学其。

  盛志勇说,每到一个地方,大家都是“满口感谢”,自己很感动,有多大的力就使多大的力。在青川,杨学其的中耳炎发作,他扛下来了。儿子杨旭飞在老家茶山上干活时出了意外住院手术,他含泪给儿子打电话:你是当过兵的,要扛住!

  黄杜人“背井离乡”,吃不惯、住不惯,待上十天八天的,甚至一个月,就习惯了,扛过去了。他们跟三省四县“走亲戚”,大家坐在火炉边,蹲在茶苗旁,聊茶苗的事,也聊心事。

  他们说:我们也穷过的。我们那边是“七山一水两分田”,就那“两分田”,我们以前抢着种板栗。收成不行。换!种杨梅。卖不出去。辣椒总可以吧?还是一个白忙乎。听说种菊花不错,那就再试试。

  他们说:反正我们就是停不下来了,总是在那里折腾,想办法,不是说算了吧,横竖是个穷命。不是的。大家心里想的是,横竖要过上好日子!碰上这个茶叶,我们的劲头就用上了。

  他们说:心里提着一口气,没有成不了的事。

  他们说:我们可以,你们也可以。

  黄杜人捐苗护苗,黄杜人掏心掏肺。

  这些茶苗的“婆家人”心存敬意:这群浙江人,到底是一些什么人?

  青川县受益的茶农,给黄杜人送来几个大字,“一片感恩叶,携手奔小康”。下方写着他们的姓名,密密麻麻,每个名字上都有他们按下的红手印。鲜艳的红,跃动的心。

  这茶苗,有能耐,预计带动三省四县1862户5839名建档立卡贫困人口增收脱贫。这茶苗,像一粒粒小石块,激起一池活水。  

  “‘白叶一号’就是一只‘金鸡’,你把它抱回来,种下去就会下‘金蛋’。”古丈县默戎镇翁草村第一书记欧三任说,通过种植“白叶一号”,村里正在把山、风、林、水、溪、田和苗族文化等各种资源整合在一起,在茶旅融合上做文章。

  黄杜人将心托付,更多人以情相随。

  安吉人陈群在贵州省余庆县经营茶山。听说老家要给普安县捐茶苗,当即派出11位技术人员,驱车400多公里,加入帮扶队伍,耗时一周有余,花销他个人承担。

  耳闻沿河县需要制茶设备,安吉元丰茶叶机械有限公司二话没说,一步到位,31组成建制的产品直接提货。

  中国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与黄杜村结对共建党支部已经十几年,彼此很默契了。他们跟着茶苗走,“白叶一号”种到哪里,技术支持配套送达。

  浙江茶叶集团也承诺“白叶一号”捐到哪里,加工、品牌、承销就跟到哪里。

  他们以实际行动让自己成为“黄杜人”。

  3月5日,黄杜人盛阿伟在普安喝的那杯茶,有个美丽的名字,叫“携茶”。携手的“携”,音同协作的“协”、和谐的“谐”。

  5月,来自青川的徐萍代表,将“携茶”带到了全国两会上。

  茶叶的小纸袋上,写有七个字,“一芽一叶总关情”。

  (来源:安吉发布)

安化味道,一片叶子的回答

当一个地方给你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你再把这种印象转述给身边朋友的时候,往往喜欢说:那个地方有味道。口出此言时,我们忽略了语法,仿佛那个地方被他放在口中咀嚼过似的。但确实找不到更精准的表达了,好似唯有味道一词,才能把那一方水土上关乎眼耳口鼻舌身意的综合体验给转述清楚。


所以,但凡在安化停留过一段时间,并且用心静静地体验过这一方水土的人,回去以后很容易对身边的朋友脱口而出:那个地方很有味道。


梅山擂茶九子碟


品味安化,需要把前乡与后乡放在一起对比着品,也许你会品出两种味道来。同样透着一股蛮劲,但前乡的蛮劲会显得更天然,后乡的蛮劲多少带着点匪气。前乡人会有一种生活在土著文化上的从容与自信,做事情总是内敛,慢条斯理;后乡人会带着一种开创者的精神,做事情总是惊天动地,雷厉风行。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偶有例外,从最直观的感受上看,大致上是这样的。


梅山擂茶


这种蛮劲很有味道,言谈举止之间透着一股山野之美,一颦一笑间藏着神秘梅山的悠远信号。如今到梅城,为表示隆重,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莫过于打擂茶了。摆上九子碟,将生茶、生米与生姜放在擂钵里。一个年轻的梅山女人所用的擂茶棒子立起来大概会有一人高,人的一生时光有很长,但总会在漫漫日常里被生活越磨越短。长长的擂茶棒子,在光阴里无数次的研碎了生茶、生米与生姜。因为茶中放了这三生之物,所以梅山擂茶又被誉为三生汤。喝了梅山人的擂茶,你三生三世都不会遗忘。


梅山擂茶,擂茶棒有一人高


旧年里,梅山人说媒拉纤,男方提着九子碟登门,双方见面后如果女方满意就会做一碗擂茶汤。男方喝下以后,这段姻缘的契约就算是生效了。在梅山人看来,吃擂茶的过程,也就是吃木的过程,那根擂茶棒像似一种生命的直尺,余生一起,慢慢地将刻度越磨越短。梅城人的性格也许就是在这根擂茶棒里消磨得越来越从容的。


我去梅城,不喜欢住酒店,喜欢借宿在当地人家里。作为一个旁观者,近距离地感受他们的生活。梅城人与茶有着追溯不清的情感,祖祖辈辈饮下的那碗擂茶里,仿佛已经种下了与茶有关的遗传基因。谈起茶,他们说不出太多的东西,但生活场景里四处都能感受到浓郁的茶香。


梅山擂茶


事实上,以人类对于茶叶的利用阶段来划分,擂茶还处于早期的茶为食用阶段。这种在中原几乎已经绝迹的品饮方式,在这个深山偏远之地,竟然得以完整的保留。如今在中原的民间小吃里虽然还能见到油茶”“面茶之类的吃食,但那些吃食几乎是与茶叶没有任何关系了。梅山擂茶,让我们站在时间的另一端,透过一片叶子,穿越到了文献记录里的那些饮茶场景之中。茶为药用,茶为食用,在万物有灵的信仰体系里,茶人将山川河谷温柔的摩挲。他们对大地之灵的理解都藏在傩公的咒语里,从天地混沌到始祖开山。在那些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传说故事里,我正在慢慢靠近一个关乎梅山,关乎历史早期华夏文明蝶变时的重量级人物——蚩尤。


距梅城不远处,有一个叫蚩尤村的地方,那里被当地人唤做蚩尤故里。村口,有一座城寨门楼,门楼上写着蚩尤界三个大字。进入门楼以后,宛若进入了古代士大夫幻想的那个理想世界,奇石林立,稻田环绕其间。站在高处远望,炊烟人家,鸡犬相闻。这种诗酒田园的景象,很难让人与战火烽烟联系在一起。但我们走进蚩尤界,不得不引发我们对关于发生在史前的那段战火进行回顾。


蚩尤界门口

蚩尤界里的诗酒田园


当文明进化出了一个族群治理系统之后,首领的权威十分重要,文明初始族群与族群之间的融合往往因缺乏谈判的先例,所以不得不诉诸于武力。崛起于黄河流域的黄帝部落,先后收编了炎帝部落,进而平定天下,最后发起了与蚩尤集团的作战。我们整理史料发现,收编炎帝,黄帝部落只打了三次战争,平定天下打了五十二战,而与蚩尤的作战却连打了七十一战还无法胜利。于是,黄帝开始求告九天玄女,九天玄女派了女魃来给黄帝助阵。那场大战,被很多早期的史料描绘得昏天黑地,血肉模糊。文明开创伊始,就这样让史笔给我们留下了一种隐隐的疼痛感。《史记·五帝本纪》中提到,黄帝最终战胜蚩尤,靠的是指南车,一种全新的作战工具投入战争。最后战争的天平开始发生倾斜。但我们可以肯定,在那七十一场拉锯战里,蚩尤也具有极大的获胜可能。


战神蚩尤


虽然最终还是黄帝获胜了,但胜利者的内心是非常惶恐的。他可以包容炎帝这样的战败者,但他绝不能容忍蚩尤。毕竟在平定天下的过程中,蚩尤给他造成的损失巨大,乃至绵延后世的潜在威胁是一直存在的。所以,黄帝以胜利者的姿态来书写历史,蚩尤被他指挥的史笔给妖魔化了。他需要向民众解释自己在对蚩尤作战中久战不胜的原因,同时统一人心,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天下一统。


蚩尤界里的田园景观


蚩尤的结局是悲惨的,在《山海经·太荒南经》中提到,蚩尤被黄帝擒获之后带上了桎梏(锁脚的部分叫桎,锁手的部分叫梏),一路上从河北到山西,押解示众,蚩尤的手脚都被桎梏给磨烂了,刑具上都渗着血迹。最终蚩尤被处决,处决方式是身手解割,行刑之地被后世长期称为解州。有人说,蚩尤的血染红了土地,所以《梦溪笔谈》里才会说:解州盐泽,方二十里,久雨,四山之水悉注其中,未尝溢。大旱,未尝涸。卤色正赤,在阪泉之下,俚俗谓之蚩尤血


蚩尤界里的湖光山色


在蚩尤界,也有一个湖泊,与我随行的当地人说,这个湖泊不管是干旱还是雨涝,湖水永远都保持在那个水位线上。这倒是和沈括记述的久雨,四山之水悉注其中,未尝溢。大旱,未尝涸。暗相吻合。


走进蚩尤界,里面怪石嶙峋,石上多刀劈斧砍的痕迹。在当地的一些传说里,战神蚩尤并没有真正的被处死,遁迹深山之后,以山为界,点石成兵,继续对黄帝部落随时可能降临的攻伐严阵以待。炎黄之后,天下太平,蚩尤部落余众撤退,开始将文明抛向蛮荒之地,在绵延后世的过程之中,他们不能书写自己的历史,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歌颂自己血液里那些勇武的过往。他们将情感幻化在了傩戏之中,在祭祀仪式里,悄然暗传。


蚩尤界里“刀劈斧砍”的怪石


这种暗传,属于一种身份的确认。在典籍中臭名昭著的蚩尤,被他们重新确认。跨越血泊沙场,翻山越岭,千里跋涉,他们将自己的文明信息藏在了生活方式里。服饰,仪式,生老病死,在每一次关乎人生的重大事件面前,他们都要深情的回望自己的祖先。我们说梅山文化很神秘,其神秘之处,大概就是源于这种不可明言的微妙感。面具之下,掩盖着一张张真实的面孔,那是穿越了无数个黑夜的生命秘语。历经岁月的蒸馏,大家都已经遗忘了伤痛,黑夜过去了,但大家已经习惯了将那套秘语在光天化日之下隐藏。我时常在想,我们其实不应该用戏曲的视角去看梅山傩戏,那种娱乐的视角会湮灭很多来自上古的信息。


蚩尤界里的湖光倒影


说起来,历史没有偶然。蚩尤部落的余众在典籍中最后一次出现是尧帝与三苗的那次大战。三苗自称是蚩尤九黎族之后。三苗的实力无法和尧抗衡,但是又时常站出来的斗争。《史记·五帝本纪》记载迁三苗于三危,与此同时,将三苗的首领驩兜流放到崇山,崇山也就是今天湖南的武陵山区。后来,禹也与三苗打过一场大仗,三苗大败,至此三苗退出了主流文献的记载范围。虽然后来有学者认为,屈原的《国殇》就是在描写对无头战神蚩尤的祭祀,但因为缺乏更多的证据,所以让这片云梦泽里的蛮山显得更加神秘。


蚩尤界,雨后微生物形成的野味


迁三危山的三苗余部与后来的匈奴融合在了一起,两汉时期,中原王朝在与匈奴的那场拉锯战里,可能意识到了匈奴与蚩尤的某种关联,所以在汉朝的官方文化层面,对蚩尤的形象进行了进一步的贬损。在北贬匈奴的同时,汉王朝对于开国时南方楚国制造的麻烦依然耿耿于怀,对于西楚霸王项羽也是持全面否定的态度。汉王朝的这两个困扰,与史前北迁南撤的蚩尤余部暗自关联着。所幸的是我们的史学家也是个性情中人,所以在司马迁的笔下,不管是战神蚩尤还是西楚霸王项羽,在那种雪染的风采里,给我们的文明注入了一股勇武之力。


蚩尤界湖里的鲤鱼


汉唐之后,西北与两湖地区因茶而关联在了一起。两湖茶场的茶叶,在中原王朝与西北边疆的政治互构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我们不知道那些久居塞外的牧民在接过来自两湖的茶叶时具体是什么感受。在中原茶文化的主流叙述里,茶发乎神农,而蚩尤和神农是同时代的人。神农的后人在制茶饮茶,蚩尤的后人也在制茶饮茶,千里漠北之中,沙漠戈壁之上,原本无茶。最后西北牧民却历史性的形成了一种“不可一日无茶”的生活习惯。至此,让我想起了迁三危和流放武陵的两支部族。千里阻隔,杳无音讯,彼此沉寂千年,又在一杯茶里相遇。而促成这种相遇的,是史前的胜利者。如果,要讲中华民族的完整性,蚩尤是不能缺失的,而分散于南北之间的部族后人因茶的相遇,进一步巩固了这种完整性。所以,梅山文化不是蛮夷,不是异类,是溶解在中华文明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历史的尘埃里,有很多值得思考的东西


晚清以来,很多治世名臣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大清的海疆之上,唯有陶澍,曾国藩,魏源,左宗棠等湖湘名臣依然锲而不舍的关注着西北边疆。那里面,有政治家的睿智和古典士大夫的天下情怀,但那种天下情怀的底层逻辑就是骨肉相亲。


从蚩尤界回来,朋友开车载着我,梅城女人的蛮劲在路上表现得很充分。很明显,她对车辆的驾驭还不是那么娴熟,但是一上路就表现得肆无忌惮。我望着她,却只能默默地系好安全带,在她的车上,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信任她。


 芙蓉山下,梅城人在生活方式里进行着身份确认


回到家里,在我临别之际,她刻意又为我做了一次梅山擂茶。梅城女人,拿起擂茶钵以后和驾车在路上简直判若两人。她娴熟地摆上九子碟,举起擂茶棒,生茶、生米与生姜,在擂茶钵里被研碎,被融为一体。这碗三生汤,他们祖祖辈辈一路喝下来,一根根擂茶棒消磨在了漫长的时光里。举盏的那一刻,我放佛想起了什么,又放佛遗忘了什么。史籍里,三战,五十二战,七十一战仿佛是兄弟姊妹之间发生的口角,当血肉模糊的记忆远去,他们的后人又在一盏茶汤里相聚,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段史前往事。


从蚩尤界回来,感觉前乡人的那碗擂茶汤里又多了不少佐料,味道很不一样了!


临别时喝下的那一碗擂茶

曹文志:他是靠一片叶子致富的

认识曹文志很晚,还有些突然。

听说他去年自费100多万元办了一个“茶文化节”,今年春天又花了30多万元办了第二届茶文化节,这在安庆全市都是史无前例的。两届茶文化节称得上规模大、规格高、盛况空前,有省、市、县乡镇的各级领导和行业专家莅临,还吸引了各级媒体的共同关注。

现在他就坐在我的身边,我俩都是来参加潜山市茶文化研究会的会议,他是这个研究会的发起人之一。如果不是席卡,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曹文志。简短的交流,让我产生浓厚的兴趣,我决定采访他。

一、他爱茶爱到了极致

曹文志天生就是一个爱茶的人。他思维敏捷,思想丰富。与他交谈,涉及茶生意的话题很少,更多的是茶文化。他对茶叶有特别的情感,茶叶也带给他很多憧憬。他开门见山地说,本市茶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在未来的空间里,潜山茶的席位会更高更有份量,因为潜山这方土地是全国优质产茶区之一。他想做好的事就是有自己的品牌。

曹文志是山外人,他家的田地上没有一棵茶树,畈区不是产茶的地方。他到成家立业时,还没看到过茶树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每天喝的那杯茶是怎样来的。尽管他喝的茶是最粗糙的,但依然觉得那是一个好东西。茶给他最初的印象是,少了它便少了一份生活的趣味。

直到200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去了一趟五庙,第一次喝上了五庙茶,这口茶喝下去,他觉得生活中还有如此珍贵的东西。

五庙乡在大别山腹地,到处都是茶园,一片生机勃勃,他知道茶是怎么回事了。他高兴地摘取一片叶子,放在手上仔细端详,那片叶子碧绿,柔软,就像丝绸。还像美玉一样光洁、闪亮、通透,他有点爱不释手了。后来他又去过彭河乡,在那里了解了茶树的栽培和茶叶的加工制作。

所有这一切都让他对茶发生了兴趣,他决定改行,于2012年3月份拿到了执照,开了一个半间门面大的茶叶销售店。说实话,这不是他的手笔,半截门面,他委屈了自己。但是他上有老下有小,两个孩子正在读书,让他没有更多的钱投入在茶叶上。这个时候他仅仅是将兴趣与就业结合起来了,还谈不上事业。

二、凤凰涅槃的阵痛

一个小小的茶叶店承担不起全家人的生活,何况还是接买接卖,成不了大气候,他需要拓展视野。

改革开放伊始,潜山的“天柱剑毫”位列中国十大名茶首位,还有“天柱弦月”也成为全省十大名茶之一……所有这些,都让潜山茶叶界感到欣慰和自豪。

但在曹文志刚刚走进茶叶行业的时候,有则消息让很多人也包括他震惊了,中国十大名茶之首的“天柱剑毫”这一品牌多年前就卖给外地了,于是曹文志说:这是让“黄金”变成了“铁”。果真如他所说,“天柱剑毫”从此默默无闻,中国十大名茶的名单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它的名字。

与此同时,曹文志却惹上了麻烦,他茶叶店里卖的是天柱弦月,而“天柱弦月”已经让别人注册了。虽然全县到处都在生产天柱弦月,可一旦进入流通市场,就都是帮别人做广告了,包装盒子上印制的“天柱弦月”字样、通讯地址、联系电话,都是别人的,这分明是在为别人赚吆喝啊!于是他决定重新印制包装盒,印上自己的东西。

这时管理部门找到了他,说他侵权了。他有点蒙了,全县到处都生产天柱弦月,凭什么这几个字只能你用我不能用呢?但是没办法,商标法就是这么规定的。因为别人已经抢先注册了,注册了的商标就受到法律的保护,这叫“知识产权”。你要用也行,但必须得到持有人的授权,并付给费用。于是曹文志只好被迫注册自己的商标,取名琪怡,从此他开始了“琪怡”品牌的打造。

说起这个商标,曹文志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起一个什么样子的名字呢?要知道这个时候,他对茶叶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茶叶是他的挚爱。他看看自己的一对女儿,大女儿叫曹翰琪,小女儿叫曹佳怡,这更是他的挚爱。于是他选择了“琪”和“怡”二字作为他要开发的茶叶新品牌,“琪怡”就这样诞生了。他一直为有这样一个响亮而又雅致的名字高兴,决心做大做强琪怡品牌,就像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一样,一天天成长。

果然是天赐良机。2013年他所在的天柱山镇来了一位好领导,名叫张文胜。张书记问曹文志卖些什么样的茶,进而问他是否有自己的茶园?曹文志说只做点小本生意,没有自己的茶园。张文胜想到了这个镇的茶庄村有集体茶园好几十亩,一直承包给个人经营,现在承包人不愿意再承包了,就鼓励曹文志接包下去,就这样他有了自己的茶园。随后,他又承包了天柱山旅游公司和周边老百姓的茶园。就像滚雪球一样,他的茶园一下子扩展到了1600亩。

好机会接踵而来,2015年春天的一个上午,有三位游客走进了他的茶叶店,一边看他的陈列品,一边询问茶叶价位。曹文志指着柜台说:“样品和价格都在那里。”

此时,有个样品位是空的,没有茶叶只有价格牌,那上面写的是每斤800元。客人说要看看800元的,曹文志说没有货了。

——那什么时候有货呢?

——明天。

——那么这些标价三百元的四百元的,实卖什么价?

——标什么价就卖什么价,本店是不还价的。

不还价,让游客有点奇怪,现在的买卖几乎没有不还价的。不还价也是曹文志的底气,他不怕卖不出去,他经常卖到茶叶断货。

三个客人似乎闻到了这个茶叶店的某种气息。

——你这是高山茶吗?

——当然是,潜山市有一半的土地面积都是大山,属于“大别山系”,全县十多个乡镇,有8个乡镇是处在大别山的腹地,还有黄铺、痘姆属于半山半丘陵地区。

——“有茶园吗?”

随即,曹文志领着客人向着大别山腹地进发,到了自己的茶园。

曹文志的茶园就像一片荒山。没想到客人产生了兴趣,问:茶园怎么会是这样?

曹文志说:我不施肥。

客人说:不施肥,哪来的产量?

曹文志说:我不要产量,只要质量。

谁知3个客人是行家,有人问:“不施肥不打药,除草剂总得用吧?否则野草就将茶树淹没了”。曹文志说:“也不用除草剂,人工锄草、割草机割草”。

“那用工成本太高啊!”

客人一边疑惑地看着曹文志,一边拔起几棵杂草来说:“是真的没打除草剂呢!”原来打过除草剂的草根是会发黄的,这里不是。

客人当即说:“今天做的干茶,我们全要了。”

第二天一大早,客人就到了店里,一问曹文志,仅有干茶2.4斤,真的太少了。客人说:“你给标个价吧,赶紧按40份分好,包装盒,标签一样不能少”。曹文志只好包成40份,但却没有定价。三个客人与他一起,核算了一下成本,加了一点利润,按每斤3880元的价格,高兴得付款而去。

没想到过了两天,工商局来人找了他,说有人举报曹文志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经济秩序。

他当即拨通电话,让管理人员直接询问那三位客人。对方说这不算高,大家都说捡了个便宜,那是真正的有机茶,遗憾的是量太少了。

从此以后,这批广东客人年年都要买他的“琪怡弦月”和“剑毫”,还带来了新的客户,这给他带来促进和鼓舞。

让他受鼓舞的方面很多,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没要国家一个项目一分钱,但他觉得,各级领导的重视,就是最好的支持。他清楚地记得,2018年的6月初,全国政协副主席马飚来潜山调研,看到他公司所在的“茶庄村”路牌时说:全国叫做茶庄的地方很多,但一个行政村以茶庄来命名的极少极少,好像另有一个是在山东。这个茶庄村是因为有茶吗?

这一问,让曹文志心花怒放。他回答说:“有,从唐代开始,这里就生产贡茶了。”

三、有机茶不是贴个标签就行,它有百草的香味

曹文志既做品牌更做品质,他让品质支撑品牌的建立,又让品牌引领茶业的发展,他坚信当今这个消费市场“没有卖不出去的价格,只有卖不出去的质量”。所以他现在拥有的1600亩茶园,全为高山有机茶,尽管认证的还只有400亩。那1200亩,他表示要抓紧时间认证。

什么是“有机”?这是现代农业的一个重要标准,通俗地说就是不施化学肥料,不打化学农药,而曹文志则认为这还不够。

这里是中国供销总社的茶叶研学基地。2019年3月份,安徽大学茶叶系来了一批学生在这里教学实习,他们请曹文志就“有机”的见解讲一课。曹文志没有推却,面对大学生和教授们,他说:“除了不使用农药化肥以外,还要补充几个要素,一是土壤,土壤要好,没受过污染;二是用水,要有清洁的水源;三是空气,要远离有烟囱的地方,远离有粉尘的地方。”他的讲解,在一个不长的课时里,迎来了多次热烈的掌声。实际上,曹文志就是这么做的,甚至走向了“极端”,连农家肥料也不施用,地地道道的野茶。

这能相信吗?

有人相信,有很多人相信,首先是那些长年在茶园务工的农民兄弟相信。仅以2019年为例,他发放给采茶、制茶和锄草的工人工资共为180万元,如果以每天工钱150元计算,用工约为1.2万个。当然这里更多的是绩效工资,而不是点工计价,1.2万个工相当于每天约有40个工人在这里劳务,他们没有干过施肥打药的活。

再就是专家们相信,我们来看一下当今有机认证的程序:曹文志的茶园是由北京“中诺检测”机构认证的。认证人员要亲自来到申请认证的山场地块,通过GPS定位,甲乙双方共同确定茶园名称、海拔高度、经纬度,然后在视频及录像的共同监督下,采取鲜叶,装入容器内,封口签字盖章,直寄北京或认证人员带回北京。检测人员对样品的结果负法律责任,如有消费者投诉,第一责任人便是检测人员。

这样的有机认证你能不相信吗?

我是相信的,即使我不知道以上的这一切程序,但琪怡茶叶的香气让我坚定地认为,这就是有机茶,用不着标签,我分明已经闻到了其间的百草的香味,沁入心脾。

真是好事成双,在天柱山这块腹地上的茶园,今年春天又检测出富硒富锌,不仅得到了专家们的赞美,也拿到了认证,这意味着“琪怡”茶叶有着更高的饮用价值。尤其是硒,我们太需要它了。中国是一个缺硒的国家,而心脏疾患的产生与缺硒有直接的密切关系,早在四十多年前,就有专家呼吁:要像补碘一样为国人补硒。

四、他一边富了自己一边助人脱贫

因有兴趣而出发,因有收获而归来。

曹文志依靠一片叶子富起来了,他把这片叶子做成了品牌,作出了品质,也作出了茶文化。他富了并没忘记过去的贫困,也没有忘记身边还有少数贫困群众。当年的兴趣成就了今天的收获,他愿意将自己的收获作出分享。

如果说他每年有一百几十万到二百几十万元的资金用于务工,让周边群众在自家门口就有了收入,这是间接扶贫的话,那么他的直接扶贫就显得更有远见,他说扶贫先扶智。

从2017年起,他每年出资1—2万元办农技培训班。他说当年的茶叶培训班参培人数达到了150多人,让他倍受感动。2018年在培训班上,他郑重地宣布:凡是贫困户入园采茶务工的,另外奖励5%。而去年的培训班用了8天的时间让参培人员在他的茶园里实施具体操作,怎样采摘,怎样培育茶树,怎样制作加工,这是一次全技能的培训。

他还直接帮助2户贫困户在2018年就脱贫了。

他说有了技能的脱贫户就不会再返贫,这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于是,今年春天,疫情刚一结束,他就开展起了“2020天柱山(琪怡)三富茶叶帮扶活动”。

习总书记说:一片叶子富了一方百姓。曹文志是忠实的践行者。

(来源/《徽茶》2020年10月刊 文/程为本 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原标题:他是靠一片叶子致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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