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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佛茶”与“禅茶”之关系刍议

2017年3月28日,“首届蒙顶山国际禅茶大会寻根峰会”在雅安市名山区茶马古城举行。《吃茶去》杂志总编舒曼应邀作《“佛茶”与“禅茶”关系之刍议》学术报告。报告大致内容如下——

佛家对中国茶文化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而佛教茶文化是中国茶文化最为珍贵、最为精彩、最为出色的篇章。佛教在西汉时期传入中国,“因缘具足”地与茶结缘成就出“佛茶文化”这一概念。再至中晚唐时期又得到中国佛教——禅宗的青睐和推动,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禅茶文化”(禅宗茶文化)这一概念,其要义不出禅门“吃茶去”,标志着佛教“禅宗茶道”的正式形成。

追朔佛教茶文化近二千年的辉煌历史,“佛茶文化”却在禅宗那里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并发扬光大,并形成了自身的思想体系。所以说,禅茶文化是佛茶文化的标志,对于佛教界饮茶之风的鼎盛起到了直接的推动作用,由于禅宗茶文化影响所致,对于全国饮茶之风的鼎盛也起着直接的推动作用。

关于“佛茶”,亦即佛教茶之事,舒曼认为:最早的文字记载见于唐代房玄龄等人著《晋书·艺术列传》卷九十五中所写发生在晋代后赵都城邺城昭德寺,僧人单道开以茶禅修之先例。除了敦煌人单道开而外,陆羽《茶经》还补充了武康小山寺释法瑶和八公山沙门昙济。也就是说,晋代僧人单道开的“以茶禅定”,南朝宋代释法瑶的“饭所饮荼”和沙门昙济“设茶待客”,开启了中国佛茶史上崭新篇章。关于这三位佛教人物的茶之事,舒曼曾在《陆羽“茶经”中的三位佛教人物茶事考》一文中作了较为详细的剖析(见《陆羽“茶经”与湖州——纪念陆羽诞辰1280周年论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2013年11月第1版第25-35页)。

佛教传入中国至隋唐时期,由于社会环境变化、南北学风的融合,佛教各种的宗派乃渐渐形成。据资料载中国佛教宗派有八宗、九宗、十宗、十一宗、十三宗、十五宗之说。后来佛教各宗转承之下变为十宗,再把列属小乘佛教去除,因而在中土佛教大乘宗派中,最为有影响的实属佛教八大宗派:唯识(法相)宗、律宗、天台宗、禅宗、三论宗、华严宗、净土宗、密宗。

佛教各宗派的建立,标志着佛教在中国的发展进入了鼎盛阶段。佛教八大宗派虽然都是在中国形成的,但每一个宗派都有其完备的体系和经典理论架构,也就是各宗大义[见(吴信如.佛教各宗大义.中国藏学出版社.2004年8月]。

因为茶可以和任何事物结合,也可以和任何佛教宗派结合。正因如此,茶与儒家文化结合,可形成“儒茶一味”,茶与道家文化结合,可以形成“道茶一味”,茶与佛家结合,可以形成“佛茶一味”,以至于茶与琴道、花道、香道、棋道、曲道乃至书画、诗词等均可成为“一味”。而且,茶与佛教各宗结合均可以有各自的与茶相关的理论架构。

舒曼从三个方面例举佛教净土宗、密宗、天台宗与茶的渊源。

如,茶与佛教净土宗结合,可称“净茶一味”或“净茶文化”。净土宗推崇《阿弥陀经》中“微、妙、香、洁”四德,此乃西方极乐世界莲花的四大特色,以此作为净茶文化“四大精神”。“微”是入微心田;“妙”既妙不可言,是一种内心功德之显发;“香”是内在之香,也是心性的显发;“洁”是高洁,是一种超越。

净土宗讲自性、清静和光明。清静为无量寿,是谓“微妙”,自性和光明为无量光,是谓“香洁”,具有超越性。净宗茶文化是通过茶这一媒介,也就是借助于茶,使茶性变性出一种“缘”。如此,净宗茶文化是用净土八功德水:“澄净、清冷、甘美、安和、轻软、润泽、除饥渴、长养善根”,冲泡出“微、妙、香、洁”四大精神。通过这杯净宗茶,使无数众生走向性感的净化,走向阿弥陀佛的净土生活理念。[见(舒曼.“东林梵音起,匡庐禅茶香”一文.《河北茶文化》.2007年12月第6期)]

又如,茶与佛教密宗结合,可称“密茶一味”。密宗分为唐密、东密、台密或藏密。密教修法可说是供养法,而茶成为最佳供品之一,一开始就与密教修供又结下了不解之缘。大唐时期,但凡皇帝赏赐高僧基本上多用茶供。如传播密教的佛门人物金刚智的忌辰时,往往会举行千僧供的法会,唐玄宗就会赐茶以供斋用。把茶作为供品则是从唐代开始,而且就是唐密所创。供养分:外、内、密、密密四层。另外,《行历抄》是日本台密圆珍大师的游唐日记,其中亦记录他初到长安会见唐密祖师惠果和尚之法孙,与法全一起吃茶以及圆珍在青龙寺吃茶的情景。这也证实密宗高僧与茶的关系。

还有中国早期密法——药师法与茶的关系。药师法是以性空为性、以药物为体来认识人生而了生脱死的立地起修的大法,其本质就是修药师定。如法门寺地宫发现皇室茶具以及八重宝函中有药师曼荼罗,说明地宫也已用茶供养药师。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原所长吴立民说:“用药师法茶供、茶施、茶会,则是秘密禅茶供之善巧方便之运用。因为茶禅一味,禅密一体。茶作供品,作空性观,既易悟缘起性空之理,更显实相不空之法。密教用茶作供,可表如来口、如来味、如来意,这是修密供茶的茶道,也可说是修秘密禅的‘密禅’茶道”。

再如,茶与佛教天台宗结合,可称“台茶一味”。唐时,日本天台宗祖传教大师最澄从天台山带茶种回日本栽种;宋熙宁五年(1072年),日僧成寻来到国清寺参拜天台宗祖庭,感恩国清寺法乳深恩。

日本成寻禅师在《参天台五台山记》中提到了佛门茶事。此后,日本友人专门在国清寺七佛塔旁种植“御奉茶纪念”茶园,以示纪念。而在国清寺文物室内仍保留有最澄入唐渡碟文书和最澄入唐图两幅珍贵文物。

如今天台山方广寺月真法师从天台宗法华教义出发,进一步阐释法与茶圆融不二的内在关系,把品茶与天台宗的“一念三千、三谛圆融”和“圆顿止观”论紧密相连。他在《供祖茶会法语》中写道:

“采灵芽于华顶峰头,汲净水于石梁瀑下,依马明龙树(马明:妙法莲华经马明菩萨品第三十;龙树:印度佛教人物,著有《中论》)制造之方,按慧思慧文(慧思、慧文为天台思想先驱人物)烹煎之旨;焙之以法华三昧火,碾之以实相解脱轮;煮之以大悲方便锅,盛之以般若清净碗。碧毫落处,空湛澈;茶云起时,国土飘香。凝神汤色,空观、色观、中道观,三观圆于一念;定心服味,业障、报障、烦恼障,诸障消于无形。法界即茶,茶即法界,一色一香无非中道。”[见(舒曼.茶风旧识国清寺.吃茶去.2012年第6期第26页)]

关于“禅茶”,亦即佛教禅宗茶之事,舒曼认为:在印度佛教发展的各个阶段里都存有禅的思想,禅甚至存在佛教以外的一些宗教中,各自对禅有着不同的理解。自从佛教的禅思想传入华夏后,起初并未形成一个独立的佛教宗派。但自禅宗形成后,中国的禅思想则主要表现在“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六祖坛经》)由于禅宗把禅思想与“心性”、“见性”、“佛性”等问题紧密相合,加之六祖慧能倡导自性本足,明心见性,顿悟成佛的观念,确立以无相为本,无性为体,无念为宗的中国禅宗思想

。而今我们所讲的“禅茶文化”、“禅茶一味”抑或所谓的“禅茶”,是专指或特指佛教禅宗与茶的关系,而非茶与其他佛教各宗的关系。也就是说,禅茶文化抑或禅茶,既非从唯识宗的玄奘法师、律宗的道宣律师、天台宗的慧文大师说起,也非从三论宗的鸠摩罗什尊者、华严宗的杜顺和尚说起,更非从净土宗的慧远法师、密宗的不空上师说起,而是从北魏禅宗菩提达摩祖师来中国传法说起。所以说,“‘禅’,指中国独创的禅宗。‘宗’指直契佛心,以与依靠佛陀经教入门传授的‘教’相区别”。(王雷泉:禅的智慧与人生境界)

禅茶之“禅”,对今天的人理解起来有些费解,因为“禅”很抽象,禅宗认为“禅”无处不在,行住坐卧皆可禅,但禅不可言传,只可意会,要靠自己来体悟或感悟来理解,如人喝茶,冷暖自知。

舒曼认为,佛教从印度传入,就与中国本土文化发生了撞击、冲突,随着各宗的创立,佛教与中国本土文化转为相互渗透、融合。那么,如何能在佛教的教义、教规和礼仪中更好地渗透儒、道学说,这就成为佛教在中国发展的一个最为重要的课题。于是,禅宗在这样一个课题中捷足先登,接受和融入了中国儒、道文化。唐代时开创了儒、释、道“三教并立”局面。“一个宗派流行时间的长短是与它们中国化的程度成正比的。”(季羡林语)禅宗的入佛门槛较低,只要在眼前改变一下对现实的看法。这是因为佛法本就在世间,从来也没有离开过我们。

要了解禅茶文化理念,需要先了解禅宗禅法的传承与发展,均从菩提达摩“二入四行”基本要点开始,到二祖慧可“断臂求法”而直显达摩正传的心法,及至三祖僧璨的《信心铭》、四祖道信的《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门》和五祖弘忍《修心要论》达至“守本真心”的“东山法门”,对后世禅宗的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六祖慧能顺应时代潮流,大胆地对传统佛教的宗教仪式、佛性理论、修行方式等进行了一系列彻底的改革,其内容涉及提出“自心归依自性,是皈依真佛”(自性即佛)、开启顿悟法门、倡导立地成佛等等,从而使禅宗最终成为最具中国特色的佛教宗派,绵延至今而不绝,以至于成为中国式佛教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大杰作。

禅宗认为,所有的修行,都是从心而来。一个是神秀禅师的“时时勤拂拭”,种净心之因;一个是慧能禅师的“本来无一物”,得净心之果。慧能大师和神秀国师,开创了“南能北秀”的时代,形成禅宗南北二宗,而后,禅宗法不传衣,一花开出五叶——即“五家七宗”:湖南沩山的沩仰宗、河北正定的临济宗、江西洞山的曹洞宗、广东云门山的云门宗、江西抚州青莲山的法眼宗,后来河北的临济宗又分别在江西南昌和高安分出黄龙派和杨岐派,禅门枝叶茂盛,灯灯相传。这“五家七宗”,为中国禅宗史增添了浓墨重彩的历史篇章。

舒曼认为,我们所说的禅茶文化或所谓“禅茶”,就是茶与“五家七宗”所发生和形成的因缘关系。所以,当我们追根禅茶文化精神之源,实则旨归在中国式佛教——禅宗思想。

在禅宗茶文化史上,舒曼列举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有四件大事件:

一是封演《封氏闻见记》卷六“饮茶篇”(《雅雨堂丛书》本1958年中华书局版)记录唐代“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降魔藏)师大兴禅教,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降魔藏禅师这样的决定,即反映了僧人饮茶的需求,也说明了坐禅和饮茶同属于僧人的禅修的内容。至此以后,僧人饮茶真正成了“和尚家事”。

二是中晚唐的高僧百丈怀海禅师制定《百丈清规》,将饮茶列入佛门清规。百丈怀海禅师实行僧人农禅制度,提出“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口号。《百丈清规》对于禅茶文化的贡献是将僧人植茶、制茶纳入农禅内容,将僧人饮茶纳入寺院茶礼,使僧人饮茶之礼成为了佛门常态化和制度化,较降魔藏大师又进了一步。正因怀海这一贡献,不仅明确肯定僧人茶事的制度化,还使茶事活动真正从制度上成为与禅宗教义相关的行为。

僧人饮茶成为制度并被纳入法律强制施行是在元代。元代皇帝命令和尚们重新编刊《百丈清规》,遍行天下丛林。明洪武十五年(1382)太祖皇帝“圣旨榜例”,“诸山僧人不入清规者,以法绳之”。《百丈清规》对于刚刚出现的佛门茶礼的发展和巩固起到决定性作用。

三是禅茶文化史上甚至是中国茶文化史上的一次大的飞跃发端于唐朝从谂禅师,人称他为“赵州古佛”。他常与四方来学者道以一声“吃茶去”,因而形成禅门“新到吃茶,曾到吃茶。若问吃茶,还去吃茶”一桩有趣公案,成为中国禅茶史上著名茶文化典故。

从谂禅师的“吃茶去!”被世人看成是“赵州禅关”,由于禅宗提倡“明心见性,直指人心”的顿悟观,讲究生活体验与参禅密不可分,所以“吃茶去”公案的诞生,震动了整个南北禅林,故对中国禅宗茶道的形成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赵州禅茶’提升了佛教茶文化乃至中华茶文化的文化内涵,赵州禅茶的出现是‘禅茶一味’肇始的标志,是禅茶文化形成的标志,同时也标志着佛教‘禅宗茶道’的正式形成,也为中国茶道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因而“吃茶去”作为禅的“悟道”方式,构成了“茶禅一味”的至高智慧境界。从而“‘吃茶去’凸显了禅的本质和核心,揭示了禅的修行特色和精神”。

四是中国禅茶文化“四大精神”和“四大功能”的诞生。中国禅茶文化作为一个特别话题在近十多年来被茶、佛界人士广泛谈论,也是被世人广泛炒作的话题。2005年10月,当代高僧净慧大德以儒释道三教核心思想提出了“正、清、和、雅”四大精神和“感恩、包容、分享、结缘”四大功能,创造出中国禅茶文化全新的理念和文化内涵,把禅茶文化推进为一个价值核心,一个新的教养水准,来规范我们周围的世界,通过这种文化现象改变自己,改变周围。其目的诚如净慧大德所言:“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将修行落实于当下;将佛法融化于世间;将个人融化于大众。”

禅茶文化,从表面上看就是禅和茶共同点的结合,所以才有“茶味禅味,味味一味”之说,与“儒茶一味”、“道茶一味”、“书茶一味”抑或茶和别的事物结合没有什么区别,但深想一层,只有当茶和禅宗文化结合时才能有“儒家主正气,道家主清气,佛家主和气”三教合一的思想精华体现,再加上一个“茶家主雅气”才能真实地反映中华文化的核心思想,才能使茶泡出更赋哲理性的滋味来。

禅茶文化的精神——正清和雅;禅茶文化的功能——感恩、包容、分享、结缘。诚如净慧长老有言:“将正气溶入感恩中,将清气溶入包容中,将和气溶入分享中,将雅气溶入结缘中;在弘扬禅茶文化的精神和落实禅茶文化,发挥禅茶文化凝聚人心、化解矛盾、优化自身素质、和谐自他关系的潜移默化的作用,这是弘扬禅茶文化的根本社会价值所在。”

舒曼在阐述“佛茶”与“禅茶”之后总结道——

“佛茶文化”是指茶文化与佛教文化以及佛教各宗派文化缘合的产物,是僧人通过在植茶、采茶、制茶和饮茶实践体认中所创造的精神财富。佛茶文化是指整个佛教(包括佛教“八宗”)与茶文化发展历程中有关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和。

“禅茶文化”是指茶文化与禅宗文化结合的产物,是专指禅宗“五家七宗”僧人通过植茶、采茶、制茶和饮茶的禅修实践中所感悟和创造的精神财富。“禅茶”可视作一种法门。

禅茶文化既有佛教文化的一面,也有超越佛教文化的的一面——禅茶文化是基于儒家的“中庸”思想,倚于佛家的“和合”情操,洋溢道家的“自然”理想。“道讲‘修真养性’,佛讲‘明心见性’,儒讲‘穷理尽性’,三家根本都是圣人之学,都是讲‘复性’”。(见《槐轩概述》﹒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5年2月第1版)实际上禅宗就是借品茶倡导“三教”之“复性”——清和净心,借茶参禅,借茶悟禅,以平心静气之态领略茶韵禅机的真谛,从而追求精神境界提纯与升华。

舒曼指出,研究禅茶文化,不是研究僧人植茶、制茶、采茶、饮茶等现象,也不是简单地把僧人采的茶、僧人制的茶、僧人饮的茶统统视作叫“佛茶”和“禅茶”。研究佛茶文化或者禅茶文化,是研究茶被佛门或宗门的僧人应用过程中所产生的形而上的文化现象,也就是僧人在禅修和礼佛活动中孕育出来的价值观念。

所谓“禅茶”,是茶又非茶。说它是茶,只是僧人生活的一部分,也可以视作是僧人修行的载体。说它不是茶,只是因为禅宗茶道早已超越了茶而成为“根植菩提种,叶抽智慧芽”的象征。

所谓禅茶,是“瓯注曹溪水,薪烧鹫岭桠”(六祖惠能在曹溪宝林寺演法而得名。曹溪被看做“禅宗祖庭”。曹溪水常用以喻指佛法。茶碗里面倾注的是曹溪的水)又有“虚空为玉盏,云水是生涯;着意尝来淡,随缘得处佳”的自在,而这杯禅茶的自在恰是体现“上供诸佛祖,平施百姓家”的平常和日用。

所谓“禅茶”,是佛的化身,禅的心语;是菩萨心肠,禅的境界;是性的开悟,禅的灵芽。

延伸阅读——

以“把茶问禅蒙顶山,修心悟道天地间”为主题的“首届蒙顶山禅茶大会寻根峰会”,于2017年3月28日上午在雅安市名山区茶马古城茶市大厅举行。来自海内外的禅茶文化专家学者、高僧大德汇聚一堂,共同探讨佛教禅茶文化的起源与历史、发展和未来。会议由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副会长、西南茶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孙前主持,省民宗委副主任杨伯明、市民宗局局长杨丕樵、名山区委副书记、区长余力等领导参加会议。

本次峰会学术论坛特邀四川省佛教协会副会长、成都大慈寺方丈大恩法师,四川省巴蜀文化学重点学科建设首席专家、四川省巴蜀文化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谭继和,北京大学教授、日本茶道研究学者滕军,四川省社会科学院首席研究员、川藏文化研究专家任新建,《吃茶去》杂志总编、河北省茶文化学会常务副会长、禅茶文化研究学者舒曼,中国农科院茶叶研究所研究员、茶树资源专家虞富莲等六位专家学者,分别就《蒙顶山禅茶文化与大慈禅茶》《禅茶一味与巴蜀文化》《茶修即禅修》《茶马古道研究》《“佛茶”与“禅茶”关系之刍议》《巴蜀古茶树资源的优势与价值》等内容先后进行了演讲。四川省佛教协会副秘书长、雅安市佛教协会会长、雅安云峰寺方丈智灯大和尚代表雅安市佛教协会致结束辞。

井陉茶事:吃茶岩寺与吃茶岩村

河北太行山区有一村落叫西尖山村,位于井陉县城东南部,属南王庄乡管辖,距石家庄四十余公里,距井陉县城二十余公里。宋咸平三年,有当地龙盘寺石碑文字记载,古中山国时期的西尖山村叫“西庄窝”。有资料记载,从1644年到1912年间,西尖山村的名称叫张家庄,到民国年间才改为西尖山村。这个村子可谓是千年老村。

西尖山村是个分散型村落,村落辖下有一小村庄叫“吃茶岩”,村子虽小,在村里转几道弯就可以走遍整个村落,但村庄依山而居,风光秀美。“吃茶岩”乃因附近有“吃茶岩寺”而得其名。但据村里人告知,听他们祖上说在古时候村边山岩下有一片茶园,当地人每年均采摘冲泡和食用,方得“吃茶岩”之名。当然,这里所指“茶园”之茶非茶科类之茶,而是像流苏、荆花一类可以药食同源的饮用植物,当地人概以泛指为茶。

究竟是先有“吃茶岩寺”而得“吃茶岩村”之名?还是山岩下先有茶园而叫“吃茶岩村”?其实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南阳公主在此“吃茶”的故事被代代相传却历久弥新。

随着农村城镇化推进和新农村的建设,“吃茶岩”的村民们在前些年都已陆陆续续搬到山外或到城镇去生活,现在村里所剩三、五户人家却依然难舍故土,还恋着山里的清凉世界和所居住的石屋,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居生活。由于村民大多已经搬出大山寻求新的生活,如今在整个吃茶岩村里,唯独只剩下一户人家 的大门墙上还保留着“吃茶岩”的门牌。

离“吃茶岩”村庄不远处有一座规模较小的寺院叫“吃茶岩寺”,以前叫“皇姑庙”,后来叫“大慈寺”,再后来改叫“吃茶岩寺”或叫“苍山属庙”。由于当地山势属龙盘虎踞之地,曾又叫过“龙盘寺”。然而,当地村民自认与岩下的茶园有缘,所以习惯上仍把“皇姑庙”叫作“茶岩寺”。

可以这样认为,“茶岩寺”或是“吃茶岩寺”之名乃源自当年南阳公主在此吃茶后表露出“报恩在茶岩”的一种感激之情。当时南阳公主吃茶后曾许下诺言:待到功德圆满之时,一定要回到茶岩村报答村民们。兴许是方言发音所致,也兴许是图 个书写方便,后来有人干脆把“茶岩”误写成了“叉岩”。至今在百度地图搜索“叉岩”,就会落脚在“吃茶岩村”或“吃茶岩寺”这个地方。果真已是“茶岩”变“叉岩”了。

往事越千年,其实,不论西尖山村的“吃茶岩寺”还是以前有“茶园”的“吃茶岩”村,都讲述着一个相同的千年故事,回顾着一段相同的千年往事——三皇姑南阳公主与西尖山村的“茶缘”。

据《隋书·南阳公主传》记载:大业十四年(618年)发生江都兵变,宇文化及弑杀隋炀帝,拥立秦王杨俊之子杨浩为傀儡皇帝,自称大丞相,率军北归,被魏国公李密击败,自立为帝,国号为许,年号“天寿”。至此,国破家亡,众叛亲离,南阳公主在诸多打击之下万念俱灰,萌生出削发为尼的念头。

相传有隋炀帝杨广长女南阳公主(出生于开皇六年),因江都兵变时逃出宫外。面对着家破人亡,一路向苍岩山逃难的南阳公主历尽了千辛万苦,遭遇了各种磨难,当来到离苍岩山不远的西尖山村时,由于路途劳顿,冷饿交加,便选择在这里暂歇 上几日,淳朴的村民得知南阳公主的遭遇后十分同情并盛情相待。村民们除了款以山里农家饭之外,每日以荆花茶(一说流苏茶)热情相敬。临别时刻,村民以茶代酒为南阳公主送行,南阳公主一连喝了几碗茶后感慨道:“受人茶一盏,提律润心田。他年功德满,报恩在茶岩。”南阳公主以此来表明感恩心迹……

及至后来,南阳公主在苍岩山出家后修行六十二载,吃斋念佛,吃茶净心,扶危济贫,德在四方,赢得四方香客广为称颂。南阳公主圆寂后,西尖山村的村民们便在皇姑当年吃茶歇息的地方建庙祭祀,起名“皇姑庙”。从此,皇姑庙声名远播,吸引了四方香客来到西尖山村的皇姑庙祭祀、茶供和祈福,有求必应。尤其到了清代,南阳公主被册封为“慈佑菩萨”后,人们对南阳公主在西尖山村吃茶的追忆情怀更加浓厚,使得吃茶岩寺的香火日渐旺盛。

可以想象,西尖山村的“苍山属庙”,是为了铺垫出与苍岩山福庆寺、龙岩寺的亲近关系,同时引申出“苍山圣母”三皇姑南阳公主在苍岩山福庆寺和龙岩寺修身得道、济世救人的故事,“吃茶岩寺”便就有了“苍山属庙”之称。

南阳公主失去父亲、丈夫逃离、儿子过世的境况是何等凄惨,天下之大无南阳公主容身之处,只有苍岩山与南阳公主有缘,让其皈依了佛门。苍岩山盛生檀木,据说都是当年南阳公主在此修行时所栽,现如今这些檀木构成了苍岩三绝之一的“碧涧灵檀”。现在苍岩山能看到的南阳公主祠,则是后人怜悯其遭遇,纪念南阳公主在这里出家而建。因了南阳公主修成正果,功德圆满,光绪十九年(1893)九月二十五日,清光绪帝敕封南阳公主为“慈佑菩萨”。

苍岩山的福庆寺和龙岩寺均是当年南阳公主的修行之地。龙岩寺位于苍岩山九龙口(似九龙环抱),原属福庆寺的一部分,以现在之见,应属福庆寺的下院。龙岩寺周边山势奇特,景色幽美,寺内有三官庙、朝阳洞等古迹都和南阳公主有着密切关系。“三官庙”谓之天、地、水三官,传说南阳公主在苍岩山出家实因感动了这“三官”,故而助力南阳公主修成正果。南阳公主为感念“三官”之恩,封“三官”收下苍岩山的第一道香火;所谓“朝阳洞”,是南阳公主每年农历三月三相邀各路神仙到此聚集之地。据说,这两处香火至今香烟袅袅,久盛不衰。

当地人一直沿袭着一种民俗,源于对南阳公主的崇拜和祭祀——每年在阴历三月和十月,都会举行盛大的庙会。庙会形式多样,伴随着苍岩山的暮鼓晨钟,拉花、皇杠、井陉晋剧、常山战鼓、打扇鼓、摇扇子、甩绸条、跑驴表演等民俗表演,让香客们大饱眼福。

随着时代更替,岁月流逝,西尖山村的“吃茶岩寺”亦几度沉浮,又几度修建。在抗日战争时期,“吃茶岩寺”曾被一场大火无情吞噬,后有村民简易重建,但在解放初期又一度不慎坍塌。

改革开放以后,四方信众自发捐资修复,使得苍山属庙的“吃茶岩寺”再度回归本来面目,让香客重新顶礼祭拜皇姑。从此,每年农历三月十九,西尖山村的村民举办皇姑庙会,各地善男信女从四面八方赶来祭拜,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后来演化成每月逢初一、十五,当地村民均到此茶供祭祀,祈求安居乐业、幸福安康。

如今的“苍山属庙”经过当地信众发心,得以重新整修,庙宇焕然一新。然而,见证“吃茶岩”岁月沧桑的村落和石屋将要永远离开人们的视线,将要告别千年传说的“吃茶”故事。碍于山里交通不便等诸多困难,祖祖辈辈生活在“吃茶岩”的村民怀揣着乡愁不得不一户一户地离开了“吃茶岩”。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或将不存的山村,望着那块已经斑驳的“吃茶岩”门牌,望着那一层层整齐排列的山地梯田,望着那一棵棵古老苍桑的山村老树,想起当年以茶待客、热情淳朴的山里村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南阳公主在这里吃茶的场景。

岁月承载着历史的步伐,对于“吃茶岩”的村民而言,也许今后彻底告别了“吃茶岩”这一具有民俗与传说意义上的三个字,离开了祖辈曾经居住和见证客来敬茶的石屋,但其承载淳朴民风的助人为乐精神和依然留在人们心中的那一盏浓郁的流苏茶香,以及时时挂念普济众生的“吃茶岩寺”,却是西尖山村人永远挥之不去的乡愁……

(舒曼写于2020年8月石家庄清茗斋)

去年10月,有学生谢娜(右)去太行山中采风,在西尖山村无意中发现了吃茶岩寺。我得知消息,即决定适时前往考证。后因疫情原因未能如愿,今年6月26日与学生谢娜、杨雅琴(左)驱车到吃茶岩寺考察,并在吃茶岩寺不远处发现了“吃茶岩村”,这是意想不到收获。

陆游茶诗审美拾零

陆游是南宋著名的爱国诗人,以饱蘸激情和血泪的爱国诗篇闻名于世,他在大量诗篇中都抒发了强烈的爱国热情和对民族前途命运的深切忧虑。梁启超在《读陆放翁集》中赞道:“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实际上,除却爱国诗篇,陆游一生还创作了大量的闲适诗,其中,体性典雅、风骨遒劲、文采斐然的茶诗,便是很重要的部分。既描绘了时代的风物世情,又展现了诗人士大夫的丰富情韵,颇具认识意义和审美价值。

茶诗,是中国茶文化与诗文化相结合的产物,是茶的诗化,是诗的茶化,是中国文人饮茶生活情趣和审美理想的诗化,是开放在中国古典文学园地中的一支奇葩。所谓“诗茶一体”,茶具诗的文化品格,诗也因茶香的氤氲而焕发出异样夺目的光彩。陆游的茶诗正如真茶,古雅清香,有余味,有远韵,耐人品玩。陆游以独特的艺术眼光,结合茶的质朴、淳洁、灵动的属性营造出茶诗的别致一格的美学神韵:以茶禅一体的精神体验酝酿出茶诗的空灵静寂之美。

驱除云雾极知难,敢意天公不作悭。

汛扫中庭待明月,攀跻危榭望青山。

取琴理曲茶烟畔,看鹤梳翎竹影间。

不为新晴宜著句,拟将幽事破除闲。

(《秋雾》)

“茶烟”,典出唐代杜牧《题禅院》“今日鬓丝禅榻畔,茶烟轻飏落花风”,本指煎、点茶时出现的氤氲之气,其所升发出的是一种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意境,饱含着“茶禅一味”的机锋和奥秘。佛家讲求明心见性、顿悟成佛,茶道也要求人超越感观的享受达到一种终极体验,二者都强调人的身心与自然的和谐无间,茶和禅在精神特质上的相通,极易让诗人在品茶中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诗人身旁有香茶和仙鹤相伴,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空寂沉静,开篇的满腹牢骚转瞬间便被湮没于其巾,引领诗人专注于对周遭事物的体验和感受。他凝望清冷明月和幽幽青山,轻扣琴弦,泠泠琴声于指间悠悠飘过,打破了沉寂,又仿佛天籁之音。诗人深深陶醉、沉迷于其中,忘却了世间烦恼,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惬意,或许所有不适和委屈都会在这禅定似的茶烟中随风而逝去吧。诗中无一“禅”字,而禅境毕现;并没有刻意营造空灵之美婉境,但“青山”、“茶烟”、“琴”、“鹤”等意象共同渲染出的境界又让人着实体会到了一种空灵的美感。

小硙落雪花,修绠汲牛乳。幽人作茶供,爽气生眉宇。

年来不把酒,杯榼委尘土。卧石听松风,萧然老桑兰。

(《幽居即事》)

诗人看着磨茶时纷纷落下的雪花状的茶屑,从深井里汲取牛乳般的上佳泉水用于烹煮茶叶,悠悠茶香渐渐浮上鼻端,诗翁心中的那份自适和清爽不觉间挂上脸庞,即使年来不饮酒又有何妨?茶是诗人的至爱,它得天地之精华、钟山川之灵秀,有甘露之芳泽,其秉性清灵不浊。韦应物《喜园中茶生》诗云:“洁性不可污,为饮涤尘烦”。没有酒的喧嚣和放纵,恰如白石蓝大、清风明月,高人相对幽静沉稳、味永意远。饮罢香茗,老诗翁卧于青石之上,四周静谧清绝,没有世间的烦杂和躁乱,惟有耳边簌簌松声不绝于耳,只是闭目享受神仙般的安逸和超脱,仿佛达到了“天人合一”的极至境界,又像是进入了禅定般的涅槃。诗中动静结合,虚实相生,把对茶的感观体会转化为一种独特而超脱的内心体验,营造出空灵静寂的诗境美。这种意境是诗人宁静清明的心境观照大自然的结果,是对生命律动的深刻体会,让人仰羡又感觉委实遥远。

槐火初钻隧,松风自候汤。携篮苔径远,落爪雪芽长。

细啜襟灵爽,微吟齿颊香。归时更清绝,竹影踏斜阳。

(《北岩采新茶用忘怀录中法煎饮欣然忘病之未去》)

这首茶诗的艺术表现手法和上首有异曲同工之妙,诗人在山林中用忘怀录中所记载的方法烹煎刚采摘下的新茶,细细啜饮,齿颊生香,两腋生风,不觉间如神仙般飘飘然起来。诗人流连忘返,己然进入了无我之境,早己将自己病之未愈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动身返回的时候己是夕阳西下之时了。我们眼中呈现出一幅一名白首诗翁手携小篮、脚踏竹影翩然而去的画面,在此情此景的感染下,希翼着能把这种灵动和美好定格成为水恒,水远镌刻在画册或记忆的长卷上,永不褪色。这首小诗让读者摆脱了时间和距离的限制,就像禅家所说的“瞬刻水恒”那样,把人带进了空灵、静寂的意境中,意味深永,耐人咀嚼。

陆游的很多茶诗,在简淡质朴的语言外壳下,契合着茶禅一体的精神,散发着神物相通的韵致,浸润着幽谧的空灵之美。他笔下的空灵与静寂的美感无迹可求,需要读者充分调动所有的感观和想象,更需要用心去仔细品味和感悟。恰似品一杯清茶,可以从中品味平淡真醇,体会人生甘苦,让我们从这种对美的体验中去离尘俗,得到一种形上的超脱,这或许也是陆游茶诗的魅力所在吧。

(摘自《吃茶去》杂志;作者:付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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