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英煮绿尘——谈雪水沏茶

“寒英”喻雪,“绿尘”指茶末,合起来就是用雪水沏茶,在古时一直被茶人推为时尚。

元代谢宗可《雪煎茶》诗云:“夜扫寒英煮绿尘,松声入鼎更清新。月团影落银河水,云脚香融玉树春。”用雪煎茶的情景写得生动入微。古人认为,雪水不含杂质,融化后,不但水质具有“清”“活”“轻”的特点,而且水味甘冽。雪水煎茶,一是取其甘甜;二是取其清冷。唐代陆羽评品的天下名水二十品中,就包括雪水在内。

唐代白居易《晚起》诗中说的“融雪煎香茗”,也是这个意思。宋代,有关融雪煎茶的记述就更多。丁谓在《煎茶》诗中写道:“痛惜藏书箧,坚留待雪天。”李虚已在《煎茶呈学士》中有,“试将梁苑雪,坚留待雪天。”辛弃疾在《六幺令》词中有“细写茶经煮香雪。”特别是“雪水煎建茶”在宋代极为时尚。

自宋以后,用雪水煎茶也一直为茶人称道。清代曹雪芹《红楼梦》中就有“扫将新雪及时烹”之说。

那么,古人为何崇尚用雪水煎茶呢?除了上面谈及的雪水有清、轻、活、甘、冽的优点外,还有更深层的意境。明代文震亨《长物志》载:“雪为五谷之精,取以煎茶最为幽况。”又说:“(雪)新者有土气,稍陈仍佳。”清代吴我鸥《雪水煎茶》诗中道:“绝胜江心水,飞花注满鸥;纤芽排夜试,古瓮隔年留。”认为隔年雪水,清冷之气犹存,为烹茶好水。《红楼梦》中,妙玉在拢翠庵请宝玉、黛玉、宝钗三人“茶品梅花雪”,说的就是用保存了5年的从梅花上扫下来的雪水烹茶,如此品茗,则更有雅韵了。

《金瓶梅》“吴月娘扫雪烹茶”图

现今,用雪水烹茶仍为茶人所乐道。雪水与江湖之水相比,总是洁净、甘冽的,但绝对纯净的水在自然界中是难以寻求的,特别是在人烟稠密或工矿区周围地带,即使是未曾落过地的雪水,也会因大气污染而含有尘埃和其他杂质。所以,用雪水烹茶,也要作具体分析为好。

宋美龄《雪水煎茶》诗:

琼尘深积小溪平,取雪鼎中煎茗清。流凝更无桔槹巧,井埋自隔辘轳声。竹炉汤沸玉川思,柴火红稀陆羽情。七碗堪添高卧兴,山阴谁识一时荣。

文字选自《茶艺基础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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