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墨之辩


  苏轼一生嗜茶,在一次斗茶比赛中,苏轼得“白茶第一”,司马光与他辩论,于是有了一段历史上有趣的“东坡与司马温公论茶墨”:
 
  温公曰:“茶与墨相反,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轻;茶欲新,墨欲陈。”
 
  苏曰:“二物之质诚然,然亦有同者。”
 
  温公曰:“谓何?”
 
  苏曰:“奇茶妙墨俱香,是其德同也;皆坚,是其性同也。譬如贤人君子妍丑黔晰之不同,其德操韫藏实无以异。”
  宋代斗茶,崇尚白色,在司马光看来,茶白墨黑,茶重墨轻,黑白分明。苏轼却认为,茶与墨只是表面对立,内质却是相通的。茶中有清香,墨中有书香,就像两个贤德之人,虽然可能一个面容俊朗,一个长相丑陋,但是他们都操守着同样的品德和节操。
  更有意思的是,茶与墨的真品质,离不开水的成就。画家车前子说:“茶,遇水而成千百滋味;墨,遇水而成万千情状。”
 
  看似毫无相干的茶与墨从此结下不解之缘。品茶是一种精神修养,茶似乎也是为水墨艺术而生。
  苏轼的时代已经过去近千年,如今,饮茶依然是中国人的日常,用墨的人却少了,所幸,书籍从古至今一直是承载“墨”最多的事物。可以说,书成了墨的另一种意象,依然延续着墨的“君子之风”。
  做一饼茶,从采叶到压饼需经过重重工序,茶叶经过杀青与揉捻,犹如历经磨难浴火重生;写一本好书,必经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在"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的地方发现“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茶与墨的品质再一次如苏轼所说:“奇茶妙墨俱香,是其德同也;皆坚,是其性同也。”
  沸水煮茶,心是静的。品读书籍,思绪在无声的世界里激起千层浪。这可以说是另一种浪漫的“茶墨相生”,尽管茶重墨轻,轻重之间,更能品出真味。
责编: 娜乌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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