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酒茶香中重构的故乡记忆

  掐指一算,离开故乡倏忽16年,这16年中,我对贵州的记忆日渐荒疏,甚至连我的“母语”贵州方言都说不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就在与贵州中烟的罗姐聊天的时候,我都羞于启齿说我是贵州的,还好,在与罗姐的交谈中,她用乡音帮我还原了故乡的记忆。
 
  烟
 
  从来烟酒茶不分家,我们在一缕青烟和浓浓的酒气茶香里开始故乡记忆的追逐,游子的记忆总是空白,烟酒茶成了重要的媒介。
 
  “起床了,晚了收取烟叶就粘手了。”关于烟,我总会想起我作为烟农的那段岁月,每天凌晨两三点就被母亲从梦乡拉回疲惫的现实。因为父亲的过早离去,母亲为了增加家中的经济来源,便种植了十来亩的烟叶,而收取烟叶的重任便落在了我这个长子的身上。
  背着背篓,趁着满天的繁星跟随母亲走向十几里外的烟地,那段岁月是我与母亲最亲近的美好时光。我一直不明白收取烟叶为什么要在深夜进行,后来母亲说因为凌晨露水多,烟叶有水分,烤出来的香气就更高,另外太阳出来之后烟叶分泌的烟油比较粘手,不易于收取。
 
  一根竹竿,一条绳子,几片烟叶,左右来回交叉捆绑,土坯的烤房,我不能描述的烟草香,伴随了我十三岁到十四岁的童年时光。
 
  茶
 
  因为父亲一次让我陪他锯木头到深夜,困乏难当,他便煮了一壶苦丁茶让我喝了一杯,这次惨烈的苦涩记忆使我对茶产生了强烈的恐惧。飘荡多年,一直以碳酸饮料和咖啡调剂生活,从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以茶为主要工作。
 
  清明节回老家,贵州茶馆协会的王姐与即心阁的梦雪兄都对我说了很多贵州茶的知识,弥补了我记忆中贵州只有苦丁茶的空白。都匀毛尖、水城春、湄潭翠芽、遵义红、乌撒烤茶,面对这么多国内知名的茶,让我这个初入行的菜鸟羞愧和遗憾。王姐让乌撒的茶友给我捎来乌撒烤茶,周峰兄捎来都匀毛尖,在一杯水中,我找到了故乡的味道和记忆。
  第一次喝贵州茶,是在贵阳梦雪兄那里,清新的口感,如春天的味道。水城春的鲜爽和都匀毛尖的丝甜,使得我一整天都如沐春风。
 
  酒
 
  许瓒曾《滇行记程》云:贵州各属产米精绝,尽香稻也。所酿酒亦甘芳入妙,楚中远不及,而天下未有。举为褒谭,详志之,以告好事家之知有黔也。贵州酒,扬名天下,得益于米与水的结合,此数语道破天机。
 
  云烟贵酒,皆有区域形象,记忆中对贵州酒的印象始于04年在单位贵州的老乡带来一同散装茅台酒,轻启盖子,满室生香。
 
  第一次喝醉是在贵定修筑贵新高速的时候,为了陪师傅,几杯董酒下去,眼冒金星大醉而归。清代宿儒戴名世曾说:自刘阮以来醉乡遍天下,醉乡有人,而天下无人矣!酒精的过敏,让我与酒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至今都不得其中妙趣,甚是遗憾。
 
  说道烟酒茶,不禁想起二月在大理与作家野夫先生的一段对话,姑且录之附后,也可说是对烟酒茶的注解。
  野夫先生说:曾经有过一句话,可以说是我的名言吧!因为被画家画成了漫画,我说人生二十知酒,四十知烟,六十始能知茶,人家问我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因为酒是一种很烈性的,很青春热血的东西,是一种让人燃烧的液体,二十岁的人因为青春年华很容易理解酒的精神。
 
  烟呢?老百姓常说"闲茶闷酒无聊烟",烟代表着一种忧患,烟是一种思考,这就是为什么写作者那么喜欢抽烟的原因。烟还有一种致幻性,它能让人进入一种虚幻的状态,而四十岁的男人,人到中年正好是每个人的忧患年代,因为这个年龄的男人上有老下有小,忧患意识更能让他理解烟的精神。
 
  但是茶是一种最高深的东西,人也许要活到六十岁才能真正领会体悟茶的精神,因为茶它代表着一种淡定,一生的苦难也许到了这个年龄才能从中感悟到茶从最初的苦涩到回甘的滋味。他都过来了,要悟透茶的这种精神,我认为这是人生最高的境界,也是人生最高的觉悟,这是我对烟、酒、茶的理解吧!
 
  在烟雾缥缈,茶酒香气熏人的交谈中,喝了茅台酒,抽了贵州烟,我找到了家乡的味道。小时候给父亲买烟,圣火、天生桥、草海、黄果树,耳熟能详的牌子,让我这个远离故乡的人在精神上回归了故乡。
责编: Fir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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