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洱的边缘行走(36):拉祜族习俗及罐罐茶

文/俗部
  在澜沧江两岸,生活着一个不太为内地人所知的民族:拉祜族。拉祜的拉,是老虎的意思;拉祜的祜,则是烤肉的意思,连结起来,拉祜族,就是猎虎的民族。

  拉祜族在族源上与彝族、纳西族、僾尼族、白族、基诺族等一致,都是古羌人的后裔,原居住地在甘肃东部与青海一带,经过世世代代漫长的迁徙,来到云南。

  据古史资料所记,战国时的拉祜族先民,男女都梳着两条小辩。推究这条资料,与羌字联系起来考察,很有意思。古羌人的羌,许慎《说文》的解释是:“羌,西戎牧羊人也,从人从羊。”即,将羌字作形声字理解,是以生存方式来说羌人,牧羊人。其实,羌字在甲骨文中就出现了,我总觉得是个象形字。羌字上面那两笔,应当就是两条竖着的小辩,下面是头和身体。因此,甲骨文刻画的,应当是羌人的形象,而梳两条小辩这一形象,恰好与古史资料所记一致。可能我的理解有误,但说拉祜族是羌人的后裔,应当是没问题的。

  不过,汉代所记拉祜族扎两条辩子的习惯,不知何时变成了剃光头。男子都剃光头,姑娘们不剃,但出嫁后也剃。只是,他们都会在头顶留下一束,那是灵魂所系,称作“魂毛”。想想,这种发型其实很“酷”的,象西方的“朋克”。当然,今天这种风习也基本变了,小伙子都留头发,姑娘们都梳长辫,盘在头顶,只在拉祜族老爷子老太太头上,还能看到一点酷酷的痕迹。

  拉祜人种水稻、旱稻、玉米,也会种茶,如著名的贺开,实为贺开村委会,有五个寨子,其中三个就是拉祜族,另两个是僾尼族,都种茶。而且,拉祜族在此地种茶的历史好像要更早一些,因为他们的树大。其实,拉祜与僾尼,是族源相同的兄弟。

  更偏远一些的拉祜族寨子的老人,还保留着传统的饮茶习俗:喝罐罐茶。

  师弟和我每年都会去澜沧江西岸的一个山寨,看望几位拉祜族的老人,老人也将师弟当自己的晚辈一样看待。晚饭后,几个人便围坐在火塘边,用大瓦罐烧上水,另拿一小瓦罐,抓些老叶子进去,在火塘边慢慢烤,边烤边晃动,边烤边晃动。一会儿,一股淡淡的、极好闻的烤茶特有的焦香漫了出来,飘荡在空气之中。然后,将大瓦罐的开水注进小罐,片刻,就可倒出来喝了。

  那茶,真香啊!

  而更好的,则是那种感觉:火塘里,火苗一闪一闪的,瓦罐的水滋滋的冒着热气;屋外,昆虫唧呤呤呤的鸣唱和着山林的气息一起流淌进来,与屋内的茶香混在一起;身边,是善良质朴、微笑多于语言的山民。。。。。那真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在这种场景下,一向清高的师弟会很紧张,甚至轻微的哆嗦。他诚惶诚恐的一次次接过老大爷递过来的茶,轻轻地嗅,慢慢的品,如痴如呆,象丢了魂似的。

  老大爷递给他的,是一碗碗用古法冲泡的茶,老大爷递给他的,也是一页页泛黄的、关于茶的历史。师弟的魂,被历史给勾走了。

  可惜,古风古俗正在慢慢消逝,也许,这是师弟永远觉得遗憾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吧?他可以搜寻到茶区所有最好的茶,但是此景此情,却永远无法在繁华的都市里复制。

  与许多其他民族一样,拉祜族的节日也很多,我印象最深的,是尝新节。因为每年稻米刚收上来,他们会千里迢迢给师弟和我寄上几斤,谓之尝新。尝新者,尝新米也。

  其实,汉民族过去也有这样的习俗。记得小时,乡下的亲戚每年都会送几斤新米来,母亲就用它熬粥,就白粥,什么也不给,那新米粥的香气,让人永远也忘不了。现在城里的孩子,有几个闻过新米粥的香气呢?

  山民们寄来的新米,我也熬粥,喝着新米粥,常常会潸然泪下。

  新米的味道还在,可老母亲,却早已不在了。。。。。。

责编: isund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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