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洱的边缘行走(31)——从无量山的日落看中华宗教

文/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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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山日落

  这是我在无量山拍的,夕阳正在下山。

  那天我和师弟刚从深山里钻出来,来到一块平坝上,就看到这幅壮观的景象。当时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震撼!这种震撼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莫名的、原始的。眼前这壮观的景象,瑰丽而神奇,在那一刻,一种对天地自然的敬畏之心油然从我的心底升起。我想,这种感觉,应当就是人的原始崇拜的萌芽吧。而这种原始崇拜往下进一步延伸,就是我们的原始信仰了。

  严格说来,华夏民族没有自己产生完整意义上的宗教。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宗教,必须具备三大要素:宗教领袖、宗教理论、宗教团体。如佛教,它有领袖:佛(释迦摩尼);它有理论:法(佛学);它有团体:僧(僧团)。这就是所谓佛、法、僧三宝,有了这三宝,或曰三大要素,佛教才得以确立,才获得作为宗教的完整意义。基督教、伊斯兰教都是这样。

  早期宗教的产生,是个复杂的问题,但人的生存环境应当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世界三大宗教,两个产生于干旱地区,一个产生于旱季雨季分明的地区,人在现实中的生存不易,这才有了对于现实生活超越性的追寻,才有了对他力的信仰,才有了希望被救助、被拯救的观念。

  比如佛教,释迦摩尼的思想,或说原始佛学的基本内容,是四谛、十二因缘、三法印、八正道,在所有这些内容中,是以四谛学说为中心的。四谛,是苦谛、集谛、灭谛、道谛,其中,苦是讲人生之种种苦,集是对苦的追集、灭是讲灭苦的重要、道是讲超越于苦的修行方法,因此,四谛学说又是以苦谛为中心的。正是因为释迦对世界、对现实人生作出了“苦”的价值判断,才形成了他企图超越世俗的思想立场。古代印度,北部横亘着喜马拉雅山,南部是大面积半沙漠化的、干旱的德干高原,中间是旱季雨季分明的印度河恒河流域,作为生存环境,实在说不上好,因此,寻求超越,几乎是沙门思潮时期普遍的思想追求。

  我们不是这样。上苍对我们老祖先生存的这块土地好象是格外眷顾:气候温润,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四季分明,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在这种环境下,只要你肯努力,你就能好好的活下来。在这种自然条件下,很难产生世界是苦、人生是苦的观念,也很难产生希望被拯救的观念。相反,我们更多的,是对现实的重视与对未来的向往,强调的是人在现实生活中的努力——靠自己。我们的原始崇拜,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

  我们的原始崇拜,实际上只分为两大方面:一是天地自然崇拜,一是祖先崇拜。崇拜天地自然,是因为天地自然神奇伟大、给了我们太多的赐予;崇拜祖先,是因为他们泽被后人的创造与他们曾经的荣耀。这两种崇拜,都是以敬畏与感恩为基础的,起源很早,早至前国家时期,但是,我们始终没有走向宗教。崇拜不等同于宗教,我们敬天,我们法祖,但是,神的归神的,人的归人的,努力,靠我们自己。

  今天,走在深山里,这种崇拜的痕迹随处可见,许多山民家里仍然供奉着天地国亲师的神位,山民们仍然保持着他们那份淳朴的虔诚,并且,也仍然保持着一切靠自己的古朴精神,不声不响、无怨无尤的努力面对现实人生——无论它是多么辛劳艰苦。

  一轮红日正在下山,它该歇歇了。

  山民们正在晚烟中归家,他们也该歇歇了。。。。。。

 

 

责编: isund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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