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景迈芒景山人将古树茶做出品牌

普洱景迈芒景山人将古树茶做出品牌
布朗小伙张光明
中国普洱茶网讯:在张光明、仙贡的眼中,景迈芒景的名声之所以不断远扬,正是因为祖辈们为他们留下了茶树这一宝贵财富。因茶,景迈、芒景的茶农们收入越来越高,生活得到不断改善,年收入几十万元不再是神话,收入上百万元的也大有人在。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冬日里的景迈芒景山,漫山村落与茶园从沉浸于云海中的甜梦里醒来,云雾升腾,翠峦舒展。
 
  芒景村翁基小组的布朗族小伙张光明,开始冲泡早餐后的第一道生茶,一口下去,提神生津。“接待游客的客栈要抓紧了,制茶的厂房也要尽快搞好,将来申遗成功了,等着我们的事儿还多呢!”张光明一面品茶,一面打理着生意。
 
  而10公里外景迈村芒埂小组的傣族姑娘仙贡,打开了自家经营的特色农家乐的大门,准备迎接南来北往来收茶、旅游的客人。“将自家的茶叶品牌推向市场,做出名气,精深加工,提高茶叶附加值……”仙贡对于自家茶叶的发展之路,很有想法。
 
  祖祖辈辈生活在景迈芒景山的人们,尽管是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语言,却皆因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近10年来,普洱茶热潮将这座山的居民们捧上一夜致富的云端,却也让他们经历泡沫经济的破灭。幸运的是,当普洱茶最终回归理性消费时,许多山人因茶而富,一些山人因茶而名,千年万亩古茶园景迈芒景山,给予山人的最好馈赠也将踏上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漫漫征程。
 
  千年古茶园,被誉为“茶树自然博物馆”
 
  车辆行进在景迈芒景山,弹石路的颠簸仍止不住那满眼的绿色。位于大山中的景迈芒景千年万亩古茶园,是这座大山的灵性所在。古茶树分布于景迈、芒景等10余个傣族、布朗族村落,总面积达2.8万亩,有林成片采摘面积超过1万余亩。
 
  据专家考证,景迈芒景千年万亩古茶园由当地布朗族、傣族先民所驯化、栽培,迄今已有1800余年历史。生长在万亩丛林中的古茶,靠自然肥力生长,无任何污染,品质优良,是纯天然的绿色产品。景迈芒景千年万亩古茶园是目前保存完好、年代久远、面积最大的人工栽培型古茶园,被国内外专家学者誉为“茶树自然博物馆”,保存完好的茶树基因也被视作未来茶叶产业发展的重要种质资源库。
 
  看着翠绿的青山,张光明有些出神,生长于斯,他眼前的这片绿色是他重要的根,无论年少时走南闯北,还是如今五湖四海地跑,他总恋着这里,对他来说,赖以生存的便是这采不完的茶叶、数不完的茶树。说起张光明,许多外地人都认识他。张光明的布朗族名字叫“倪罗”,之后,他向外人介绍时,更多的是用张光明。
 
  而对于早已是当地名企业家的仙贡而言,这片绿意味着更好的生活、更高的追求。仙贡是传统的傣族名字,事实上,上学时,老师也为她也取了个学名——朱艳芳,不过,多年以后,她更愿意向外人介绍“我叫仙贡”。自从读书回山,仙贡的命运再次与绿色茶山息息相关,仙贡爱这片绿,不止是固守,更是发展。“在普洱、昆明已开有专营店,做精茶产品,让景迈山的气息深入大城市。”仙贡在谋划着自己的绿色版图,书写着自己的创富故事。
 
  大山的古茶,没人料想能成为摇钱树
 
  在同样的年龄里,张光明和仙贡有着同样的记忆:从古树上辛苦采回来的茶叶,似乎并没有更多的经济价值。张光明家只将这些茶叶粗制一下,当做劳作间的普通饮品。仙贡家则将多余的茶叶存下来,等到有人进村收茶时,交换一些生活用品。
 
  1983年,仙贡出生在景迈村芒埂小组的一个傣族家庭。3年后,10公里外芒景村翁基小组布朗族小子张光明也来到了世界上。两人关于童年的回忆,均与采茶相关。
 
  那时的古树茶,对于生长在景迈芒景山的孩子们来说,经济意义远没有现今那么重要。采茶,只是沿袭传统的农业活动。5岁时的张光明,第一次跟着大人到两公里外的茶林采茶,那时他还不会爬树,只能仰头看着大人们从高高的树上把绿色摘下。大人们会把绿叶夹在自家带来的豆腐中,混合着一并吃下,这样一顿简单的饭便是一天劳动最大的犒劳。竹箩里背着一天劳动的果实回到村寨,开始了炒茶,揉捻,晒干;有时,被蚊虫叮咬过后,大人们会教他采一片鲜茶叶,或者用泡过的茶渣,嚼碎后擦一擦,不到5分钟,就能消痒止痛。事实上,布朗族的祖先帕哎冷,当年看中的就是茶叶的药效,在他们的眼中,这种称为“腊”的东西,药用功能远不止消痒止痛。
 
  茶,在傣族同样称之为“腊”,在仙贡的记忆里,采茶更像是一次愉快的旅行,除了就着茶尖吃下的午饭外,采茶时节里,无论走进哪户傣家,都能看到炒茶,“空气中都能嗅到令人神清气爽的茶香味。”
 
  20多年前的景迈芒景山,古茶树如此野蛮地生长着,世代生存于此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几乎没有人上心的绿色,会在日后成为摇钱树。当仙贡站在茶树下仰望,张光明第一次爬上茶树,两个少年的生活依旧是贫穷和无助的。
 
  家庭经济条件不好的张光明没读完小学就辍学了,他甚至很少有机会走出大山。到最近的集镇,30多公里的山路,只能看运气才能坐到出山的拖拉机,他的愿望,是有一辆摩托,而那时,整个山寨别说摩托,就是拖拉机也只有两台。1999年,张光明试图将一些从古茶树上摘下的茶叶出售,没有人买,因为茶商们更喜欢条索更为均匀、饱满的台地茶。
 
  仙贡还清晰地记得,以前走出大山赶集是件辛苦而又幸福的事,天还未亮,就得点起火把,背上茶叶,走几小时到集市,最后买回或换回一些生活用品,还可以美美地吃上一碗米干。“那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读书,离开这个地方,到城里找工作、生活。”仙贡当年的梦想很简单。命运在那时眷顾了仙贡,1999年仙贡如愿以偿考上了重庆的一所中专学校,她背着书包,离开了家。
 
  回家做生意,芒景古茶赚得金钵满盆
 
  2004年,普洱茶开始大热。茶价几乎打着滚翻了几个番,古树茶的价格涨到了每公斤50元,在茶厂做出纳的仙贡最明显的感觉是,来的客人增多了。“一车茶就能有好几千元的收益,而我每个月苦死苦活只有300元。”仙贡第一次动了在茶叶上找钱的心思。
 
  “老树茶没有人要,也没人采老茶树,我也没有做茶叶的打算。”回顾起最初几年的景象,张光明说,那时的自己,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茶叶上,刚刚具备了劳动力的他,在离家2公里的地方,挖了6亩地种甘蔗。辛苦一年,亩产11吨的甘蔗以95元/吨的价格被人收走,除去成本,张光明赚了3500多元。2003年,拿着人生第一笔“巨款”,他到惠民镇以6500元的价格买了翁基小组第一辆摩托,“当时还是赊了一半钱买的。”张光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记者说。同一年,张光明继续在地里种甘蔗,他渴望着和上一年同样的收成,没想到,山寨放养的牛把甘蔗吃得个半残,最后只剩得10多吨,装了辆车,连工本费都没有苦到,望着远去的甘蔗车,张光明蔗农的生涯结束了。
 
  2002年,仙贡读书回到澜沧,在县城找了一份打字员的工作,她完全没有回乡的打算,而是准备复习考公务员。当年9月,仙贡在公务员考试面试环节以0.3分之差与心仪的岗位失之交臂,她在熟人的介绍下回到了景迈山,来到了当地引资来的一家茶厂当出纳、做饭等,月薪300元。更早时候,仙贡的妈妈已经活跃在芒埂一带做茶叶收购生意,2002年家里在村寨建了个加工茶叶的小厂房,那时,仙贡对茶叶还没有更深的认识,只是觉得10多元/公斤的价格收来的毛茶,经公司一倒腾,竟然能卖到50元/公斤,相比之下,妈妈收购鲜叶卖出去所赚到的钱就太少了。
 
  2004年,伴随普洱茶的火热,芒景一带台地茶价格也有了起色,从2002年的10元/公斤上涨了不少,不过那里的古茶树,还是无人问津。不过,比古树茶更为赚钱的生意还是有的,倒卖古茶树上的螃蟹脚(衍生在古茶树上的植物),收购价就达到了400元/公斤。那时的张光明,窥见了商机,在当地收了不少螃蟹脚,然后走10公里路送到景迈大寨,每公斤能赚1元多辛苦钱,一晚上弄200公斤左右,赚的钱也就水涨船高。
 
  2005年初,仙贡辞去了茶厂的工作,专心回家打理自家茶厂。此前一年,她家已经通过收茶卖茶淘到了第一桶金,除去成本,银行卡上有了超过5万元的积蓄。经过在外茶厂一年多的工作学习,仙贡已经认识了不少客户,而且摸清楚了如何通过茶叶赚钱的商业规则,加之本来家里就有收茶制茶的基础,2005年一年,仙贡家茶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些一次性订购2吨、3吨茶叶的大客户主动找上门来。为了这些客户方便,仙贡家在村口花20余万元钱盖起了一幢小楼,有4个房间可以接待9个客人同时居住。
 
  同一年,张光明回到了翁基,在走南闯北中,他结识了一个陈姓的四川商人。“他觉得我们这里的茶叶不错,就叫我做茶算了,他来收。”张光明回忆道,“我就开始在山寨里收购鲜叶,然后拉到2公里外的翁洼进行加工,加工好的茶叶13元/公斤,弄到勐海就可以卖到30元/公斤。”
 
  冰火两重天,茶价暴跌戳破泡沫经济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山人们以为茶叶会一直走向高位时,命运开了个玩笑。价值规律成为了戳破普洱茶泡沫经济虚假繁荣的那颗针,美梦破灭了。仙贡和张光明成为了击鼓传花游戏的失败者。
 
  2006年~2007年,普洱茶从大热到暴跌,许多人义无反顾投身茶业,有的很快暴富,有的却空手而归,而有的则赔得血本全无。2006年,仙贡家迎来了重大转折,租地、扩大原来的岩勐茶厂规模。仙贡家的茶厂已经有了50吨左右的规模,到年底厂房扩建完成,原计划60万元搞定的事情最后竟花了90多万元,可没有人在意这些,节节上涨的茶价,让他们充满了希望。在2007年初茶价高位时,用当年第一批春茶赚来的钱买了一辆帕拉丁越野车。这在村寨引起了轰动,从没有摩托到越野车代步,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仙贡一家通过茶叶完成了飞跃。“当时来的客人多了,需要到机场接,没有点像样的车不行。”仙贡对记者说。
 
  2006年,张光明到勐海等地收茶,因为不懂技术,在天气上吃了很大的亏,收了水汽重的鲜叶,屡创新高的茶价并没有让他们得到多少实惠,吃点中间差价的他们,最终以每人亏本1.8万元散伙。张光明没有后悔,他注意到从这一年开始,芒景一带古树茶进入了消费者的视野,虽然产量不高,当地的古树茶最低也能卖到70元/公斤,而越发稀少的螃蟹脚更是逼近1000元/公斤的大关。2007年,张光明揣着以前卖螃蟹脚剩下的5000元,向一个朋友借了款,拉回了一台制茶机,将自己的初级茶叶加工厂办了起来。
 
  在2007年初一天一涨价的行情下,张光明以120元/公斤的价格向老乡们收购了差不多9吨茶叶,钱还没付,他想再屯一屯,卖上更好的价钱,殊不知,下半年一瞬间茶价崩盘了,跌到了大约9元/公斤,原收购价450元/公斤的老树茶直接就无人问津。“突然间差了乡亲们90多万元,我觉得天旋地转。”张光明悻悻地对记者说道。
 
  张光明把这9吨茶拉到了思茅,一呆就是3个月。有家不敢回,茶叶卖不掉,他觉得完了。“当时也有人出到20元/公斤买茶,这么多茶才卖18万元,我拿什么还账?”张光明感到了绝望。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张光明无奈之际,遇到一个曲靖老板愿意以原价购买张光明部分茶叶,当年9月,张光明以125元/公斤的价格把1.6吨茶卖给了这位老板,拿着到手的20万元,张光明一分钟不敢耽搁,立即赶回老家,先兑付了一部分钱给老乡。
 
  靠着慷慨的曲靖老板,张光明分批次卖出了一些茶叶,拿到当年最后一笔茶叶款12万元,张光明并没有及时兑付给老乡,而是回乡买了120亩茶山。这时,张光明的总欠账也达到了50万元。2008年延续了2007年的茶叶寒流,生态茶的价格甚至低到了11元/公斤,这让张光明感到悲哀。张光明硬是咬着牙,靠着茶价每年理性上浮15%,一点一滴地将欠下的账,用了3年时间还完。
 
  仙贡日子也不好过,虽说有长久合作的大客户,她还是欠下了乡亲们近50万元的茶叶款。因为2006年底的扩厂,仙贡的库存有所下降,在2007年茶价泡沫中虽然有损伤,但不至于伤了元气,加之有稳定的客户来源,随后的两年,收来的钱还了前年的鲜叶款,账很快就还完了。
 
  古茶将申遗,助推芒景茶叶品牌发展
 
  景迈芒景山的两个不相识的小伙伴,在2013年的冬天,终于对未来有了同一种美好的期待。当然,这种期许还不仅仅来源于经济。景迈山千年万亩古茶园已经踏上了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征程,这是张光明和仙贡最感到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茶价回归正道,受益的还是土生土长的当地茶农。从2009年开始,仙贡瞅准了进山收茶人越来越多这个契机,扩大了原先客栈的规模,将原先可以吃点便餐,随便住宿的小楼庭院扩大成独具特色的景迈人家农家乐。
 
  靠着当年种下的百余亩茶园,张光明在2011年迎来了收获,不仅有了10多万元的盈余,还成了家。因为资金不足,张光明本想做个客栈的计划稍微推迟了些,可看着茶价平稳,张光明心里越来越敞亮。他认真地考虑了未来,到国家工商总局注册了翁基这个商标,虽然他的茶厂还不是很大,仅有8吨左右的库存,可是他已经设计好了6个品种的茶叶。“布朗族的翁基古茶,最高可以卖到3000元一饼。”张光明信心满满地对记者说道。
 
  仙贡要想得更长远些。早在以弟弟名字命名的岩勐茶厂建立之初,她就虚心请教每一位来景迈山的客人,采取“走出去和请进来”相结合的方式,购买书籍,查阅资料,虚心学习,掌握了先进的茶叶制作和管理机制。去年底仙贡的营业额已经达到了860万元。有了钱,仙贡有更大的规划。“以前,茶叶不好卖的时候,我们都是送茶,心想着送10个客人总会有2个客人过来买茶叶吧,果不其然。”仙贡说。到如今,仙贡也想通过类似的方式把景迈山的茶做成品牌推向市场。一定要做品牌,这样才有高附加值。仙贡的想法还不仅如此,通过3年左右的市场反馈,仙贡想采用独家定制等方式为消费者做茶服务。“以后,我们只做半年茶,然后用半年时间来为客户服务。”仙贡说。在她的版图里,和弟弟妹妹齐心协力,延伸茶叶产业链,做精深加工也将提上议事日程。
 
  在张光明、仙贡的眼中,景迈芒景的名声之所以不断远扬,正是因为祖辈们为他们留下了茶树这一宝贵财富。因茶,景迈、芒景的茶农们收入越来越高,生活得到不断改善,年收入几十万元不再是神话,收入上百万元的也大有人在。在当年看似高端、奢侈的摩托车,现如今已变得再普遍不过,许多人家都拥有了轿车。同样因为茶,景迈芒景也成为绿三角旅游环线开发建设的重点景区。目前,景迈芒景一带还被列为茶祖历史文化旅游景区核心区域,此项工作也正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在打造茶祖历史文化旅游景区的同时,千年万亩古茶园的申遗工作也正徐徐拉开帷幕。景迈芒景大山的子民们知道,如果申遗成功,又将多一个金字招牌,游客的增多,必然带动茶价的上涨。同时,他们也希望因茶而形成的古老、传统的生活方式被世界所熟知,景迈芒景的独特普洱茶,亦能被世界各地的人们分享。
来源:云南网
记者:黄兴鸿 首席记者 李继升 摄影报道(春城晚报)
责编: 深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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