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道:焚香插花挂画点茶缺一不可

  中国唐代的煎茶道和宋元的点茶道先后传入日本,经日本人的重新演绎发扬光大,形成了日本的“抹茶道”和“煎茶道”。其中“抹茶道”现已成为日本的国粹,引为国宾之礼,誉为日本之最。
 
  茶道:“和敬清寂”的修心精神
 
  谈起日本茶道,不能不说的人物就是千利休。千利休(1522年-1591年)是日本人眼中的“茶圣”。1587年起他主办丰臣秀吉发起的北野大茶汤,成为“天下第一的茶匠”,声名达到顶点,并获三千石知行地。后因利休触怒秀吉被命令切腹。千利休过世后,继承傍系少庵之后的宗旦在京都构筑宅邸,让第三个儿子江岭宗左继承千家家督,成为本家的表千家;第四个儿子仙叟宗室自立为里千家;第二个儿子一翁宗守自立为武者小路千家。
 
  顾玉华旅日20多年,1994年入门茶道表千家。顾玉华说:“千利休是一位伟大的人物。其实最早在日本,只有皇族和武士中才有资格喝抹茶,到了千利休的时候,一般的老百姓也开始喝上。茶道是可以让人修心静心的一件事,也是一种修行的方式。千利休4个榻榻米大的茶室,开一个小小的门,不论多么伟大的人,从这个门洞钻进去都众生平等,无论是谁来到他的茶室都是平等的。日本武士是随身带着刀的,进门前必须解下来,有个架子可以放着。进了茶室,无论皇帝还是武士,倒茶的时候一切平等。”
 
  千利休提出“和敬清寂”,用字简洁而内涵丰富。“清寂”是指冷峻、恬淡、闲寂的审美观;“和敬”表示对来宾的尊重。整个茶会期间,从主客对话到杯箸放置都有严格规定,甚至点茶者伸哪只手、先迈哪只脚、每一步要踩在榻榻米的哪个格子里也有定式,正是定式不同,才使现代日本茶道分成了二十来个流派。十六世纪前的日本茶道还要繁琐得多,现代茶道是经过千利休删繁就简的改革才成为现在的样子。
 
  顾玉华认为,抹茶道应该跟“礼”相等的,礼在日本文化中非常重要。“在日本古代,比如说我要开个茶会,主人会很认真地用毛笔写信然后寄给大家,某年某月某日有茶会,大家接到这个茶会通知也会告诉他,主人就知道人数,就知道怎么准备。主人会在茶室,插上花、挂上画轴、焚上香,最后才请出茶。他做的每一样事情都是有一定意义的,主人会把今天茶会主题表现出来,在一个很静的环境中,大家会感受到他今天所要讲的话题,都不用语言。这也就是一个礼,在无言之中大家都感受到了。客人去茶会也会正装出席,既是对主人的尊重,也是对茶的尊重。”
 
  礼仪:喝茶时,要把风景还给主人
 
  日本很重视喝茶用的茶碗,他们以来自中国的唐物为优,朝鲜物为次优,日本物排在第三。日本用的茶碗都有一道风景,一个正面一个反面,主人一般会把正面敬给客人,表示欢迎。客人为了表示谦虚,接到碗后要顺时针两下,先转45°,喝了以后再转,让正面对着主人,即把正面风景再还给主人,表示一种谦虚与谢意。
 
  在茶席上面,茶要在短时间内喝完,最好就是两口半,或者三口半,最后一口是一饮而尽,表示好喝。喝到最后再点一点水喝完它表示爱惜这个抹茶。
 
  顾玉华还介绍道,喝完抹茶,茶碗放下来后,还有一个叫做“拜见茶碗”的仪式。客人双手十指放在茶碗前面,然后双手举起茶碗上下左右看,放下来之后再用左手掌心托住茶碗,右手缓慢地转动着欣赏。注意双手不能离茶席太高,不然怕摔了碗。然后放下,这就表示对茶碗的尊重。这时候主人的第一位客人可以提问题。其实整个茶会直到这个时候才会有言语。该名客人可以问关于茶碗、茶花的来历等,但仅限于主人的第一位客人。抹茶道整个过程是非常寂静的,也没有音乐。
 
  对话:现在的茶精神变成了一种攀比
 
  南都:现在日本抹茶道的精神与从日本传入的茶道精神,跟千利休那个时代的相比发生了什么变化?
 
  顾玉华:日本现在的茶精神已经改变了,变奢华了。千利休之后,因为当时宫廷里面有西洋文化的介入,它要华丽、奢华,就是金灿灿、银闪闪的。日本就是一个黄金之国,马可波罗第一次到亚洲来的时候发现日本有金矿又有银矿,资源非常丰富。
 
  现在中国接受日本茶文化奢华的部分比较多一点。以前的茶精神,到后来就变成一种攀比了,比如我的茶具要比你的茶具好。这可能是跟时代相辅相成的,日本鼎盛的时候也是随之而来的就带来这样的问题。现在我们也是变成了经济大国,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像现在一些名贵的抹茶粉会加入金泊,当然抹茶的口感会因此变得更好。
 
  南都:抹茶道中茶筅扮演着一个怎样的重要角色?
 
  顾玉华:茶筅是古时烹茶时的一种调茶工具,茶筅是由一精细切割而成的竹块制作而成。茶筅用以调搅粉末茶,再冲入适量的凉水,然后快速地用茶筅搅拌起泡。严格地说,茶筅是一次性消费品,不过崇尚节约的日本人在一般的茶道练习中,允许反复使用一个茶筅,只是举行重大茶事活动时,则规定必须使用新茶筅,以“圣洁”来表示对茶事的重视、对茶人的尊敬,以及对“和、敬、清、寂”这一茶道精神的领会和体现。
 
  各个流派的茶筅都不一样,有些是用八十根,有些是用一百根。如果用好的茶碗,就要用老竹制成的茶筅才不会伤到茶碗。
 
  南都:上等的抹茶粉主要产自何地?工艺上有什么讲究?
 
  顾玉华:宇治、静冈,还有我们名古屋有个叫西尾的地方,都出产上好的抹茶粉。西尾可能名气没那么大,大家知道的就是宇治和静冈,但是其实宇治用的茶70%都是西尾附近的茶。
 
  南都:市面上有很多号称抹茶食品,其实是绿茶粉。抹茶粉和绿茶粉之间的差别是什么?
 
  顾玉华:抹茶的做法,就是绿茶蒸了之后烘干,然后用石磨把它磨成粉再用筛子筛,现在都是用机器。绿茶粉和抹茶粉的区别就是绿茶粉比较粗,像我们的筛就分很多的等级,粗的就是我们拿来做馒头、做面包那些,做冰淇淋的相对来说会再好一点,越细它的级别就越高。
 
  早期我们在宋代的时候斗茶,越上好的茶,沫就会越多,这个界限就是斗茶的一个界限,谁的沫先下去谁就输了,沫少了就会输,但是上好的茶沫是不容易弄的。
 
责编: 语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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